桓鋈耍�
白尚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等事情自是主将的事情,所以没敢麻烦白监军您!”意思就是,你只是一个监军,不是你责任范围内地事情,别乱管。
“赵初罗蝶,你也太放肆了!我好歹也是陛下亲派的持节使臣,你怎可这样跟我讲话?”白尚武因被我说道痛脚,故一拍桌子怒道。
我看不过他地张扬跋扈,也噌地站起来,“就持节的监军吗?主将未曾有过失,你的位置终在主将之下,可你看看你与沧海将军同塌而坐,不分上下,这僭越礼节,也是自恃持节使臣的你该做的事情?你不过是一个监军,却擅自召开军事会议,主持军政大事,这越俎代庖,也是监军该做的事情?楚监军,看来你以后也可以试着开一个这样的回来看看了!再说你白监军,你身为陛下亲派的大臣,却在战事最紧迫的时候,要求抽调兵力保护自己,在战事取得胜利时,却要窃荣取誉。这趋利避害的行为,也是监军该做的事情?”
白尚武为官四十多年,还没有被人如此骂过,脸上当真青红黑紫绿,五色俱全,浑身如筛糠颤抖,竟是气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当下竟指着我大骂起来:“你不过一个亡国之女。有何资格在这里来指责于我!”
亡国……之女吗?说的,好像是事实呢。不过,从白尚武口中说出来,我听着很不爽啊,这分明是在讽刺我是那不知亡国恨地商女!“哟。白监军,我似乎记得,我现在也是一个将军呐,公然侮辱你的上司,你不觉得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吗?”在军队之中。虽然一个将军未必然能调动监军,但是将军的官职,毕竟是要比监军高上那么一阶。
众将见我俩互骂。皆大惊失色,虽然平日素知白尚武傲慢骄横,我对他敏感偏执,却如此当面锣对面鼓地互相言语不敬,倒是从来没有过的,特别是我和白尚武竟公然辱骂镇海王,这等事自沧海帝国建国一百年来,也实属罕闻……1@6@K@。尤其我还是另一国的公主。
沧海槿见到白尚武吃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得意的转身而去地背影说道:“真是越来有趣的人了,总是出人意料,给人带来惊喜。白监军,这只是小女子赌气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们就此散了吧?”
沧海槿顿时心情好得不得了,觉得天都格外晴了不少。走到帐前舒了一下筋骨,在侍卫的簇拥下走出了议事帐,众将也便一涌而散,只留下了白尚武一个人还在里面。而我却也并未走远,加之沧海槿的声音本也不小,当下也是让我恨得牙痒痒。
迎面走上去拦住他地去路,我双手叉腰,怒火直彪:“喂,死妖男你什么意思?说我是小女子赌气?我这可也是在帮你!”
似乎是我生气的样子愉悦了他,他笑呵呵地回答:“是是,我知道你这也是在帮我。不过你不认为,你们两个这样子在众将士面前争吵,确实是很孩子气吗?你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还是再去丑儿那里看一下来的好。”
“我之前就说过,我已经没事了,不要当我是没用的普通女子!”
“我可是从来不认为你普通。不过,这看病地事情,也是不能耽误的。”说着,也不顾我的意愿,沧海槿当下把我打横抱起来,大步朝丑儿地住所走去。
“死妖男,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不用你抱!”
我在这边和白尚武、沧海槿吵吵闹闹的时候,却是不知道石曼龄那边发生的事情……
石曼龄低头弹了弹落在靴子上的树叶和灰尘,准备绕开那扫地的老人,却突然看见老人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他,那里面精光四射,又哪有半点疯傻的样子?石曼龄心中大奇,赶紧作了个揖,道:“敢问老丈,可是有何见教?”
“将军可是石家后人?”那老人的声音苍老干涩,但却悠远绵长。
石曼龄连忙说:“正是在下,前辈是——”
“石终南那老东西还好吗?”那老人用他那如同枯枝一般地手抚着长胡子,核桃一般干枯的脸笑着问。
“还好!”石曼龄听他叫自己的祖父做老东西,虽也感觉有几分好笑,心下却也是越发奇怪。
“你跟那老东西年轻的时候还真像,你是叫做石曼龄是吗?”
“正是。老丈知道在下?”
扫地老人盯着石曼龄看了半晌然后才又问道:“你是为了追阿烦王才来的吧?他已经朝南去了。”
石曼龄当下大惊,“他可是知道阿酷王战败地消息,这才率兵逃亡?可是应该朝北逃亡,怎么反倒朝南去了?”
“阿烦王是第二个阿酷王——”那老人双手抱着扫帚的帚柄顶端,将整个瘦小地身子撑在扫帚上,摇头晃脑地说:“将军忘了你是怎么来的了?”
石曼龄浑身一震,惊道:“难道他要通过隐山谷偷袭我帝国境内?”
“只怕不仅是偷袭,阿烦王手里还有四个部落。十万大军呢!”
石曼龄感觉到一股冷气自脚底逼上身来,十万的草原雄兵,一旦进入帝国境内,遇上手无寸铁的沧海民众,岂不是砍菜切瓜,如入无人之境,又是一只死亡之师吗?原来胜了阿酷王。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
石曼龄当下将长刀紧握在手中,转身就朝城外疾步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转身问道:“不知前辈是何许高人?”
“我乃石终南当年挚友,你若见到他。就说老汤下个月要来看他,他自然会对你说起——那阿烦王的手下其实已是一群乌合之众,你自可设法,从乱字取之。”
石曼龄愣了一下,马上说:“谢前辈!”
老人干枯地脸上绽起一片笑容。与那只硕大的扫帚融在一起,一两片枯叶飘摇而下,一片萧杀之意。原来已经入秋了。
阿烦王此刻正骑在马上,朝他两个月之前发现的隐山谷进发。此时突然听到阿酷王竟被桦非杀死的消息,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点意料之中的狂喜。不管桦非现在在草原联盟里面听起来多么叫人毛骨悚然,但他还是帮他解决了一个大大的问题:阿酷王死了,亲近阿酷王的十三个部落部众不死即被俘,自己已然是最有资格地联盟领导人。而现在剩下的人也都多是一些忠于自己的人——当然,阿酷王的二王子冷风扬除外。
此时冷风扬亦带着阿酷王部落的五万部众。跟在阿烦王和其他三个部落地十万人马人后面,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悲哀和愤怒。悲哀的是自己部落的大股军队丧身火海,自己的父汗竟然被奸人害死,此仇不报,难平心头之愤!但另一个让他无比忧惧地是。父汗若在,自己的兄长已死。自己就是最合理的汗位继承人,但父汗一去,这个阿烦王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和部众再留到回到草原地那一天。
必须除掉眼前之人——这是两个人当前共同的想法。可表面上却是同仇敌忾,一片丹心。阿烦王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故作悲伤地说:“贤侄,大汗遭此不测,你我必须联起手来,将大汗未竟的事业完成——”他指着前方树木葱茏的地方,“那边的山腰有一条崎岖难行的山谷,却可以直接通往沧海帝国境内,这事脸沧海人自己都不知道,你我只要穿过那里,就是横扫东部大陆,建立奇功的时刻了!”
冷风扬心里暗骂:这个老东西,明明知道有这么一条通道,却竟然缄口不言,害我父汗白白在兆固寨下损失了十万人马,丢了性命!他当下恨得咬牙,可表面却装得佩服之极,“叔父您真是睿智,这不正是上天赐予你的一个建立伟业地机会?”
“哈哈,是我们共同建立!你毕竟是大汗的儿子,大汗的伟业该由你来继承!”阿烦王朗声大笑,心下却精明得很,冷风扬的心思他又岂能看不出来?一个转念之间,杀机已动,便掳了一把他的络腮胡子,笑呵呵地说:“还是请王子先请——”
“什么?”冷风扬有些面色苍白地看着那些葱茏地树木,这里古木参天,里面定是遮天蔽日,莫不是与那南边上的毒瘴林一样有进无出?而且,读过兵法地人便会知道,此地是兵家易埋伏之地,属九地中的围地,围地则谋,不可贸然进入,这个阿烦王在想什么,他已是再清楚不过了。冷风扬温弱地一笑,“还是叔父先请,父汗的大业,于我不过是过眼烟云而已,倒是叔父德高望重,应当第一个斩获沧海的皇帝,独取中原。我等便鞍前马后,愿为叔父效犬马之劳!”
阿烦王的三角眼射出两道精光,嘿嘿一哂,“侄儿,这是什么话?你不想去也罢,就在外面这里等候我,不过人马只可以给你留下一万——”
冷风扬嚯地抬起头,正对上阿烦王利剑一般的目光,已是隐藏着杀气。但他自知自己部族人马太少,若在此间对抗起来,决计不是阿烦王的对手,只好日后另寻转机了。万般无奈下也只好点点头,眼睁睁地看着阿烦王带着十四万人马从兆固山脉攀爬而上,一点一点隐入树荫之间消失不见。只是阿烦王终是老奸巨猾,冷风扬输了一筹。
斜阳一点,如血如画。
冷风扬静跨在马上,身后拉出长长的黑影,写满这个草原王子心中浓重的阴郁和悲哀。
“王子,现在我们怎么办?”旁边的幕僚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样?”冷风扬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邪媚的光,“回草原去!”
“回——回草原去?”
“父汗已死,阿烦王跑去沧海送死了,草原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当大汗?谁先回去,谁就是大汗!”子英明!”手下幕僚无比钦佩地说,“只是阿烦王手里握有重兵,王子不怕他回到草原来的那一天,他与王子——”
“哼哼,沧海槿是那么轻易让他偷袭的人吗?恐怕明日此时,他的人头已是兆固山寨城楼上的旌旗了!走吧——”
幕僚打了个寒颤,慌忙调转马头,随着冷风扬朝向来时的路,突然嗖地一支飞箭钉入他的后颈,他还带着那种钦佩的表情,掺杂了瞬间的恐怖,沉沉地向马下摔去。
冷风扬大惊,回头看时,一片灰蓝相间的草原兵卒从树木中开出来,根本不问一句,见到他的士兵就杀,见到骑兵就射,这一万人顿时被冲乱了阵形,四散奔逃。
冷风扬咬着牙,狠狠骂道:“这只老狗,原来还有这么一招,怪不得我说他怎么那么放心地把我丢在外面呢!”
“不要乱!听指挥!”冷风扬大喊,声音传出很远,绵长有力,队形顿时聚拢了过来,渐渐恢复成攻击的阵形。
“二王子,束手就擒吧,不要再拖累这些同胞弟兄了!”在那灰蓝阵形当中的主将是达塔姆斯族的族长。冷风扬搭上一支飞箭,挽弓如月,嗖地一声将他射于马下了。
两支草原劲旅就在西陶帝国东边境的兆固山脚下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厮杀,双方都以消灭对方为目的,这场战役,同胞残杀,极其惨烈,日后被流传了很多年,同时载入中原和草原各族的史册;告诫世人,两军交战之时,可万不能自相残杀!
………【第三卷 淡烟流水画屏幽 第一百二十三章 狭路逢生】………
兆固山寨东边的山脚下,初秋的景色凉爽宜人,刚刚下过一场暴雨,不仅浇熄了山谷中绵绵不断的大火,也为这山上的草木重新染上了一层红与黄交相辉映的美景。实是难得的人间美色。
我策马走在这醉人的景色中,静静的欣赏着自然给予人类最大的馈赠。两名卫兵远远地跟在后面,倒也尽职尽责,只是神情拘谨木讷,手脚笨拙,我着实是不甚喜欢。而且,这两个卫兵还是白尚武带来的兵,我又岂能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一阵的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我没有转身,只看着树上的红色叶子轻声说:“红尘,你伤还未愈,不用这么赶的,你这马,可是骑着不怎么安全啊。风先生定然会在竹屋里等你回去。”
“也只有公主能听出来我的控马技术如此糟糕。”红尘依旧是一张冰冷的脸。不过,习惯便好,这样的红尘,可是会更为讨喜的。可是一旦想到她是已经十八岁的女子,我心中就会开始纠结:多好的美少年小正太啊,咋就突然变成了一座冰山美女了?
“红尘是来批评我今日在中军大帐中失态的事情吗?”我故作娇蛮地问。其实,我很想看到红尘变脸的表情呢,所以,这样的故意挑刺,肯定不会仅此一次
红尘摇摇头,“公主说笑了,我这几天养伤,一直都是一觉睡到中午,今日又哪里去过什么中军大帐?”
我转过脸去看着红尘冰冷而清秀出尘的脸,笑得妩媚而俏皮,“那是我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