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鸦正有些微微颤抖地横挂在连相柳的半边膀子上,连相柳把他扶起来了一先,让他靠在胸膛上:“小妖……你……不要这样!”
“我是好人呐……”鸦把脸埋进连相柳的怀抱中,像柔软的毛茸茸的小动物依偎似的动作,秀发间露出耳朵尖,勾起嘴角笑了笑,而后好像是支撑不了去包容有些巨大的器官,同时又有点害怕似的,不住地低喘起来。
连相柳皱了下眉头,低头去捧住鸦的脸,在发顶上温柔地浅吻,严肃而深沉地低语:“到底你是小妖精,还是蠢货呢……”
“是鸦……”鸦慢慢地吞了吞气息,“有人说,乌鸦是一种被悲伤所伤的鸟,我不太懂那意思,但是我知道相柳的心,很悲伤……”
他慢慢地仔细地抚摸着连相柳心脏上的那片胸膛肌肤,抹去一些细汗,又用舌尖去耐心地舔舐。
“相柳,你的心,跳得很快……”
“……没事,”连相柳握住了在胸膛上抚摸的鸦的手,表情肃冷中显得内敛含蓄,“我不要紧,你快点起来,不然会受伤。”
“切,我也不要紧的啦,男人受点伤算啥,何况我不像相柳那么身体柔弱神经纤细呀,呵呵。”近似故意嘲弄的笑容,鸦伸了伸脖子,在连相柳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身体柔弱神经纤细么?”
“有心脏病,而且容易吃醋,这不叫‘身体柔弱神经纤细’?”
“……”
鸦揉弄了一下连相柳鬓角的发纹,目光很专注,软软地,并且带有色 诱意味地说:“你别动,我来就好。”他的声音极致的轻柔,极致的沙哑,就像是从浸泡着欲 望的深潭中浮出来的美人鱼,窃笑地说起了引人堕落的呓语。
连相柳的嗓音卡了一下:“小妖……”
“叫我鸦。”
“……”
“叫鸦啦!混蛋!不然我插死你哦!”
“……”
“咳咳……叫我鸦,或者小鸦也成,不要叫小妖……也不要‘凰’。”
发出赌气似的轻轻叹息,鸦用力咬唇,扭动着腰肢喂食连相柳的分 身。
连相柳半眯起眼,看他痛苦的神色中是令人感到坚强的,执拗的,又很单纯的矜持,他用力地抱紧了鸦:“……鸦。”
“嗯。”
“小鸦。”
“是。”
“小乌鸦。”
“……这个不太好。”
“……”
休息一阵后,鸦俏皮地抖了抖眉毛,满足地笑了,搭着连相柳的肩膀挺起身:“老子我有干劲了,保准伺候得你舒服,话说,记得事后往我帐户里转入六十亿,美元。”
连相柳让鸦停下,往他颈侧深吻下去,搂住他大汗淋漓的光裸身体,轻轻说:“我没有六十亿,大概只有六美元……你跟不跟我?”
“……跟。”鸦毫不含糊地说,“剩下的那五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四美元,以后慢慢分期付款结清好了,付清前可不许下地狱啊!还有——其实我很讨厌政治家!”
“……没关系,我现在只是救济院工作的一个义工。”
第五十九章 南苑战
相似的一幕,截然相反的作法。
【233】
当鸦正和连相柳互诉爱欲的时候,离军营有一段距离的一处土坳中,脏旧的一大块棉布被掀翻开来,这种棉布通常在军队里是用来困扎一些衣物或食物之类的东西,一只手伸向天空,五指形成张狂的状态,会令人联想到似乎是由于痛苦挣扎而把手指撑开成这种姿态。
“够了,滚开!”
痛恨的一声低吼之后,夙从土坳里爬出来,一路摇摇晃晃地往下坡走去。他的身子在弥漫的黄|色风沙中就像一片孤零零的枯叶,任风调戏。
他的身后没有再出现第二个人,但却可以听见土坳中满足的悠然叹息飘散在风声中。
夙走了一段之后,大概是支撑不住了,往泥地上随便地一坐,样子就像是工地上没有任何文化教养的水管工人那么粗野散漫,扯下脑袋上的军帽随手抖了抖。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被风吹动了似的有些颤抖,低沉地呼吸着,如果忽略他身上污迹斑斑的野战服的话,这样俊俏的小帅哥即使以不太雅观的姿势随地乱作,也不会令女士感到反感。当然,眼下不会有什么人去欣赏他,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落魄潦倒的佣兵,漂亮的脸蛋上有几处淤青,露出的小臂部分可以看见几道皮鞭勒出的痕迹,还是新添上去的。
对于某位虐待狂,他现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茫然地仰头望着天空,好像慢慢的,他会在风沙中也化作烟尘那样消失。
这时候,头顶上,一架银灰色的飞艇低空掠过,是有着外敞式甲板的那种,带起一阵强劲的风,翻卷着夙的头发。
不是新约联盟的,也不是南苑的……夙的脑中首先冒出这些估断,由于距离不是很远,他很快看见靠近舰尾的甲板上站着一个小男孩。
说来也奇怪,那个衣着考究的男孩子的身影其实是相当陌生的,夙绝对不会认识那样的孩子,何况还是远距离的眺望。可是夙一下子就认出男孩是谁了。
他震惊得从地上跳起来,刚才还孱弱不堪的身体好像一下子恢复了全部体能,跟着飞艇跑了一段,才怅然若失地停在原地,目送飞艇远去。
甲板上的男孩子也看见他了,虽然不能确定,但是那种略微低头俯瞰注视的目光是十分明显的。
不过,那是陌生的注视,或许还可能在思考底下跟着飞艇奔跑的士兵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夙捏了捏拳头,脸上布满了阴霾的表情。
空……为什么你会来!
【234】
和夙一样,尽管身份立场都完全不同,尹正少将在听了副官的通传后,原本盖着圆筒军帽在指挥席上闭目养神,浑身散发着令人不敢接近的凌然气息,却是一下子炸毛似地跳将起来。
“搞什么!他来这里做什么!”拽住副官的衣领,尹少将很没威严地在舰桥中大声叱喝。
紧接着,骄傲而轻快的声音悠悠地从舰桥通道传来:“来这里请你喝下午茶,尹少将。”
一听到这个自负神气的声音,属于那个好像天塌了世界末日了也相信有人会替他挡比他死的早的家伙,尹正就感到头很晕很疼,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
他放开副官,转身迎去:“喂喂,这里不是小孩子的游乐场,你快给我滚回辉夜去!”
来者,一个着装整洁,气质素雅白净的男孩子从地上捡起尹少将掉落的军帽,拍了拍,很有风度地递还给帽子的主人,并且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我以为,像您这样有真知灼见的大人物,是不会以貌取人的,枉然拒绝一个奋勇前来助阵的朋友以及关键时刻或许还能给您可靠建议的参谋,是不是轻率了呢?”
尹正从十岁的司徒空手里夺过军帽往脑袋上一扣,邪笑地双手叉腰,仗着巨大的身高落差耀武扬威:“我说,我敬爱的朋友兼预备参谋同学,你不带一艘护卫舰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坐着一艘民用飞艇过来,你到是真不怕炮弹不长眼睛,忽然从天而降砸死你这细手细脚的小身板?”
司徒空挑了挑眉,抬头轻轻地一笑,哪那么容易和尹正动气,他要是当真较真了,才显得他真的在意自己的身形问题了。
“所谓,为了朋友肝脑涂地,两肋插刀,炮弹怎么能拦得住我们延续了十几年的‘孽缘’呢?”司徒空绕过尹正,指挥席有点高,他手扶在扶手上,略微起跳地坐了上去,让一个成年人坐的指挥席显得空荡荡的,小小的身姿却也不乏气势地扶着脸颊倚向一边,有如一位冷静的思考者。
尹正别扭地看着司徒空外表年纪与举动不符的反差,撇撇嘴:“我知道,跟你咬文嚼字肯定没优势,我严肃问你,跑来这干嘛?”
“不是说了吗,请你喝下午茶啊。”小正太司徒空把头上的翻帽取下来平稳地搁在腿上,稍稍抬头冲他笑了笑。
尹正瞧他欠揍的表情,额角青筋又跳了两下:“你他|妈|的,再跟我胡搅蛮缠,我立马把你吊起来鞭打二十下,虐得你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这种威吓让周遭的军官都忍不住窃笑起来,而当事人司徒空却反而温文尔雅地浅浅一笑:“身体上的痛苦算得了什么,有本事你让我精神上受虐,才是高人。”
尹正的沉默到不是真因为反驳不了,只是想到司徒空曾经被精神上的痛苦和压力逼疯,如今却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各种复杂的滋味在心里翻搅。
谁知道,要是司徒空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会怎么样?
而到时候,很可能是重复地再承受一次痛苦……
“尹少将,脸色怎么突然那么难看,不会真的在认真思考如何让我精神受虐吧?”并不知道尹正为什么陷入沉默的司徒空,悠哉地开着玩笑,“那我真的会怀疑我那具破破烂烂的身体是被你毁坏成那样子的哦。”
“……”
司徒空原本的身体并没有埋掉,而是严密保管于某所地下研究基地里,这件事本来是不打算让司徒空本人了解的,但是他这人太精明,很快就从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骨骼形状、肌肉强度等几乎难以察觉的细节上发现了玄机。
到底是培养皿造出来的身体,和自然成长的人体还是有细微差距的,司徒空只要对照差距,就知道现在这个像新芽一样娇嫩的躯体,与他八岁前就曾到过南苑战地风吹雨露的事实不符。
司徒空年幼时肌肤雪白,但是失踪两年后,再度返回时则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肤色。而现在处于十岁样貌的司徒空,却是像花朵一样温润水嫩,皮肤白得几乎挑不出一点儿瑕疵。
尹正心虚地想避开这类问题,稍稍扶正了军帽,正经八百地说:“快让位,这是我这个统帅的座位。”
“呵呵,统帅大人很爱摆架子啊,那我不得不给面子了,毕竟战场上您最大。”司徒空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轻轻一笑,很乖地跳下椅子站到一旁。
他昂首挺胸,就像一位意气风发的将帅那样,沉着地看着前方的大屏幕:“尹少将,我来是想问你两件事。”
不知为什么,尹正刚刚坐稳妥了,却被这一句问得僵直了身,按压内心的紧张,声音却还是疙瘩了一下:“你要问什么事啊?”
司徒空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许多,出现在十岁的男孩脸上,这种肃静显得异常威严。
“一件事是墨墨的死,林娜说她是车祸,明和林娜既然是夫妻,自然口供是串好的。”他的口吻成熟而有魄力,让人会错觉以为看到的就是那个叱诧风云的伟岸身影,“但是我问了墨墨经纪公司的一个清洁工,却说不知道有车祸这样的事。”
一个清洁工你也能想到去盘问,你狠!
尹正暗暗沉叹一口气,镇定地道:“清洁工人嘛,看来他不太关心新闻。”
“是,一切有关墨墨死亡的报道都说是车祸,但是——”司徒空的一下停顿,让尹正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一个举世瞩目的明星如果出了车祸,消息肯定很快就会轰动全世界,可是为什么所有报道的日期都是在她出车祸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发布的?”
“在急救嘛……”
“那么事故报告呢?”
“……什么事故报告?”
“发生车祸的新闻报道呢?就算是在荒郊野外发生的车祸,也应该有即时新闻播报吧?另外,我查了她那段日子的行程安排,她在发生车祸的那天根本没有理由去郊外。”司徒空顿了下,声音一下子变得凌厉无比,“她为什么事去郊外,是什么样的急事让她取消了录音工作,要跑去那里?如果不是当场死亡,医院的住院证明和死亡证明呢?她是我最宝贝的妹妹,为什么出事后,我没有即刻去医院探望她?医院的探望名单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记录,为什么会这样?葬礼明明是6月9日,和她发生车祸的这段期间内存在着太多疑点,很显然整件事都被人动过手脚,是为了掩盖事实吧!是什么事实不能让我知道,是因为和我有直接的关联所以不能让我察觉到吗?!”
尹正听完以后,暗暗地喘了口气,心里不禁为林娜和明捏把汗,他们俩是司徒空最亲信的人,自然有什么疑点第一个被质问的就是他们,而要瞒住思维如此慎密无缝,洞察力和逻辑都异常优秀的司徒空,是一件超乎想像的艰巨任务!
他不敢去转头看司徒空,因为任何一丝眼神的破绽都有可能被司徒空发现。
虽然不用眼睛去确认,但他想这时候的司徒空一定是内心有着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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