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以谁的名义呢?”颜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当然是以你自己的名义了。”
“我又不是师大的学生,这样于师大又有什么益处?”颜汐不解的望着他,不是要帮师大吗?
葛红涛狡黠一笑:“你是我全力培养的,而我又是师大的副教授,怎么会对师大没有益处呢。”这可是师大名声大噪的机会,对自己也有不可忽略的好处,再说,各大院校和省美院也会携带编外的作品参展。
送走老师颜汐陷入了深思,距离下个月一号不足半个月的时间,烟雨江南自古以来都是文人墨客喜爱的话题,多少的千古佳作流传,可以说是最好画又最不好入手的,因为意境大同小异,该表达的,伟大的前人已经表达尽了,想要突出就不得不费劲心思。颜汐苦恼的笑了笑,她的老师真会给她出难题。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一个漂亮精致的小人儿,手捧walkman,带着耳塞,脑袋随着节奏摇晃,时不时的跟着欢快的哼两声。办公桌前的男子停下手中的工作,凝神听了起来。
“《seasoninthesun》,很欢快的曲子。”
“嗯,这首歌我很喜欢,其实当初的创作并不欢快,这是一个癌症病人临死之前对父母,朋友,爱人的追思,应该是一首哀伤的歌曲,但反应并不是太好,经过二十几年的流传改编,如今才有了这样欢快的曲调。我每次哼这首歌都会想那个频死的病人当初的心情,有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方海涛闻言只是笑笑,继续埋首于他的工作中,对她这个外甥女是不是表露出的妙语如珠与言语间的成熟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首歌毕,颜拓敲门进来了,为了保密,方海涛的办公室成了颜拓与颜汐的谈话地点,因为他们的关系与方海涛都非常近,时不时的就会来打扰方海涛,这样外人也不会把颜汐往secret身上想。
“贝贝大人今天怎么想到召见小的,你可是久未露面啊。”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两个月前,让他无限怨念。
“找你当然是有事了,没事找你干嘛,你既不是天皇巨星也不是大帅哥,见你难道能多长几斤肉吗?”
颜拓怨念更重了,满脸哀怨的望着她,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看得颜汐一阵好笑。
“好了,我今天找颜叔叔有正事。”拿出自己的漫画稿,“你看看这个怎样?”
颜拓低头简略的看了几张:“又突破了,这画面可唯美大气多了,很不错。”
“看看故事,觉得有没有吸引力。”
颜拓认真的品读了起来,看完了之后久久不能言语。“怎么说呢,很震撼!虽然才二十多集,但这其中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世间的丑恶其实都是人心造成的,没有那些丑陋的人类也就没有魔物的滋生,你要表达的意思是魔由心生吧。”
颜汐点头:“还有人与人之间最真的纯美——情,我这篇漫画亲情爱情虽着笔不多,但影子处处可见,着墨最多的就是两个少年始终如一的信念与坚定不移的友情,随时有后背可以靠的感觉让人很温暖。”
“对,我也感受到了,当世间尽是腐朽,还能保有不被污染的绝对的纯净,所以说我很震撼。大卖,肯定大卖。”
颜拓激动的再次看向手中的画稿,其实这几年来他已经被震惊到麻木了,但这次不一样,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次像颜汐的一次新生,一次蜕变。“咦,怎么署名是涅槃,secret不用了吗?”
颜汐摇头,笑容很淡:“过去永远只是过去,secret已经再不需要了。”
“为什么再不需要了?”颜拓不是很明白。
“反正以后我就是涅槃了,secret已经成为历史了。”
涅槃,凤凰浴火而重生么?她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所以他也能感觉漫画里的那种新生的意味。颜拓心想,既然作者都如是说了,他自然也从善如流了。
“那以前那些secret的漫画,不连载了吗?还有几部都未完结。”
“我都已经画好了,找个时间一次性给你了,你要慢慢出,因为我以后的重心可能不是漫画了,我要学习了。”
颜拓点头,她的情况他非常清楚,一直没有上学,时间都是自由支配,最近听说想入学了,六月份就要参加小升初的入学考试了,11岁的中学生,还从未曾上过小学,这让别的辛辛苦苦学习的孩子情何以堪啊。
扬扬手中的画稿:“这个打算怎么出?”
“我手上有五十多集,小故事也写了一百二十集,画起来应该挺快的,你看着出吧,每周不要超过四集就行。”
搞定了漫画的事,接下来几天除了每天必须要做的功课外,其余的时间就全心全意构思‘烟雨江南’的画展了。她每天翻阅打量的诗词歌赋寻找其中的意境,试图寻找着灵感,但却始终找不到入手点,感觉也越来越朦胧,像笼罩着一层纱一样。
3月29日,颜汐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台上绿绿的盆栽,把最近看的诗词与优美篇章都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忽然好像一下打开灵窍一般,灵感如泉涌,让她瞬间沉浸其中,只想画下脑海中的美好。
三月的最后一天,颜汐终于把画稿交到了老师的手上,让葛红涛着实松了口气。
“老师,我画了三幅,你择其一吧。”
葛红涛打开画卷,就深深被画作吸引,一种发自内心的想要融入画作的冲动,他觉得赞叹已经无法表达他的情绪,他有点失魂落魄了。
第一幅:倾颓的黑瓦白墙间一条深深的小巷,烟雨朦朦的时节,一个姑娘撑着油伞,静立雨中,看着散落一地的丁香,低垂的眼帘下一张冷漠、凄清又惆怅的脸。意境取自《雨巷》,题字:丁香空结雨中愁。
第二幅:青石古道,蒙蒙细雨,薄薄云雾,长亭中,石桌旁,一袭白色的身影,愁思万千的抚着古琴,霎那间,天地如天籁般的寂静。题字:细雨沾衣愁弄琴。
第三幅:浩淼烟波,如烟细雨中,一艘画舫独立其中,远处芦苇青青,石桥静立,天地间一片静宁,只有醉卧画舫的身影倾述着无限的愁怨。题字: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三幅画着墨均不多,有形的景是那么的抽象而又模糊,朦胧意象却铺天盖地而来;然而无形的愁而又如实体一般沉沉的压在心头,让人说不出道不明,只剩愁。
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不用择其一,我现在就可以拍板,你的三幅画都将作为我们师大的代表作。”
4月1日,画展开始了,教育界非常重视,电视台也做了特别报道。评出了许多佳作,其中一部分已经卖出,但其中最为吸引人的三幅的作者却始终没有出现,画作没署名,只在页脚处画了一直浴火的凤凰,华美而瑰丽。画展展了七天,无论大家如何旁敲侧击,软磨硬泡,葛红涛径自讳莫如深,让一干慕画而来的人徒望着浴火凤凰空嗟叹。
第十九章:真正的天才
颜汐无聊的转换着电视频道,这个年代真的没什么可以消遣的,电视剧太土,娱乐节目也太死板,完全的套路。眼睛已经第五次瞄向了墙上的挂钟,七点了,爸爸还没有回来,这几天爸爸好像很忙,原来六点以前就能到家,这几天却每每都拖到七点钟后。
电话铃声响起,妈妈接了电话之后对颜汐说:“贝贝,我们先吃,爸爸今晚不回来吃了。”
洗了手之后,两人默默的吃着:“妈妈。爸爸最近在忙什么?”
“不是很清楚,好似城市规划之类的,这些天天天和国土资源部打交道。”
难道是和城市扩张有关,颜汐了悟了,去年金陵就被评为了A级城市,那段时间大街小巷都是彩旗飘扬,人人都面带笑容,因身为金陵人而自豪。评A之后招商引资都容易多了,仅仅一年但发展势头却不容小觑,因此原先的地盘就有些不够用了,势必要进行城市扩张,把周边的县区纳入版图之中。
她用力回想着前一世的金陵的城市建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这个时候的中心城西应该马上就要废弃,再过不久就要建立交桥,取而代之的是城东作为整个金陵的商业中心,不出十年那里估计就要寸土寸金了。
吃过饭之后颜汐随手拿起一本书窝在沙发里看着,林婉清则在一边边看电视,边打毛衣。始终滴答滴答的响着,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八点,颜明诚回来了,看着窝在沙发上的女儿有一些意外。
“今晚怎么没去楼上?”以往不都是吃完饭就上楼去写写画画的吗。
“今天状态不好。”起身倒了一杯水给他,“爸爸,您这几天挺忙的,要多注意身体啊。”
颜明诚欣慰的拍了拍她的头:“爸爸知道,贝贝不要担心。”
“爸爸最近都忙些什么?是关于城市扩张的吗?”
颜明诚挑挑眉:“消息倒挺灵通的,谁告诉你的?”
“猜的。”忽略了爸爸略带惊奇的眼神,“爸爸,我们可以考虑买些地,城东的就不错。”
“之前你干爸也这么说过,但城东的就太迟了,除了老的居民区,都卖了。”
“卖了?”颜汐非常的讶异,“都卖给谁了?”
“两年前远景,金城这两大集团就相继在那边购买了大片的土地,其余一些小的公司也跟风,把城东瓜分了个干净。”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怎么了?”
竟有人这么厉害能够预估城市的发展动向,看来大集团的智囊团是真的不能小觑啊。
“那我们在那边买几套房子吧,或许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升值了呢。”曾今看过一个故事,一个老大娘78年的时候存了八百块钱,在那个时候这笔钱可以买一套房子或者两百头猪,但她存了20年,20年后,这笔钱变成了一千多块,但一千多块在98年却连一个平米都买不起。所以钱放在银行是最不靠谱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来投资,让钱生钱。
颜明诚若有所思:“贝贝,你似乎对城东那边特别感兴趣,远景集团那年的动静挺大的,买的地也最大,接近四成,你是不是也认为那边会发展起来呢?”
这几年他变得越来越开明了起来,工作上的很多事他也乐意和女儿分享,顺便听听她的意见。对女儿他有了一定的了解,她有着特别敏锐的触觉,她的话不多,但往往都能一语中的,她所说的几乎很少有偏差。随着认识的加深,他也变得越来越惋惜,在他看来,他的女儿应该从政,但女儿不喜欢,更喜欢写写画画。这样也好,政治充满着黑暗,充满这勾心斗角,他的女儿就让她悠闲自在好了。
颜汐点头:“我是认为整个金陵市都会发展起来的,城东就算发展势头不是很好,房子买了也不会亏。随着城市的扩建,以后涌入的人口会越来越多,自然对房子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我们这个时候买了,绝对值。”
“这倒是,买房子是不亏。”林婉清也插话道:“就我们这两套房子,去年买的时候才四百多一点,今年就涨到了近六百,明年还不定能涨到什么程度。而且钱放在银行就一串数字,不如买些产业妥帖。”
颜汐噗哧一笑:“妈妈,看来您还挺有理财观念的嘛。”
“怎么,就你有眼光会投资,你好歹是我生的,我能差到哪里去。”
“是是是,我的妈妈又怎么可能会差呢。”
“对了贝贝,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颜明诚与妻女扯了一通有的没的,突然爆出了这么一句,让颜汐听得一愣一愣的。
“爸爸,你要去赴晚宴也该找妈妈吧,你女儿我还太小,做不了你的女伴。”
“说什么呢,什么女伴不女伴的,你妈妈也去。其实算是个家宴,远景集团和你干爸有些亲戚关系,所以才邀请我们一家。”颜明诚笑骂。
“远景集团吗?”颜汐对此很感兴趣,“那倒真的要去见识见识了。”
远景那绝对是个庞然大物,华国地产业与酒店餐饮业的龙头,她大学的很多优秀校友都在远景旗下效力,据说背后的势力颇为巨大,看来李家应该也不简单啊。转而又一想,李家把他们介绍给远景,看来真正要把爸爸拉上船了,不知道对于爸爸而言是福是祸呢,颜汐有些忧心忡忡,对未来越来越没有把握了,要知道政治向来都是瞬息万变的。
这个时候的她绝对想不到,仅仅只是一个晚宴,对于她,对于她的家都有着关乎未来的重大的意义。
到了第二天林婉清下班回家就翻箱倒柜的帮她找起衣服来:“这件太旧,这件颜色不好,哎,怎么就这么几件衣服,平常要帮你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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