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年轻人提着一只篮子,走了进来,经过苏青他们身边的时候,就像什么也没看见。
苏青稍一疑惑,随机反应过来。清涧帮他也隐了身形。
这倒是提醒了苏青,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实体了,但是却不会隐身,什么时候请教一下清涧才好。
第10章 韩老爷之子
“来这么早?”苏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仔细看外面也只是微微擦了亮。
来人是个青年,人有些憔悴,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蓝色长衫,但是一看那衣服的布料就不同于普通农人穿的棉麻。
只见他十分虔诚的将篮子里的贡品摆上,有上了柱香,这才跪在那个一点都不写实的塑像面前,嘴里念念有词。
苏青好奇他在念什么,这个念头一动,他的听力就好像提高了很多,青年在说什么苏青听得一清二楚。
“求太岁老爷饶过我父亲,他也是受奸人唆使,才干下这样的错事。如果太岁老爷能放过家父,我甘愿折寿。。。。。。”
听了一段,苏青已经清楚这个青年的身份了。
那个挖他的韩老爷的儿子。
苏青对那个青年上看下看,愣是没看出一点像那个胖子的地方。青年长得斯斯文文的,身板看着也不是很结实,长圆脸,慈眉善目的。
高僧,对就是高僧。
苏青又看了青年一眼,再次确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个青年身上有种高僧的气质。
不过青年没能在这庙里呆多久。
天亮以后,有些村民结伴来到这里,看见青年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你不要来了吗!”其中一个大妈说的还算是客气,一把把青年从蒲团上拽了起来。
“现在在这里假惺惺的,要不是你爹,全村人都不会遭这么大难!”另一个精瘦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剜在青年的身上。
“快走快走!”最开始说话的那位眼神中闪烁了几分不忍,她把青年摆上的贡品撤了下来,推了推他,催促他离开。
青年低着头听话的离开了。从村民们骂骂咧咧的口气中,苏青了解到,这个青年每天早上都回来,就是为了他那个父亲求情。
除此之外,苏青还顺便了解到,已经好多年风调雨顺的西河村近期下了好几场大雨,田垄都被冲散了不少,不少人猜测着今年是不是会发大水。
还有人说着自己近来的倒霉事。
当然,这些最后都自然而然的全部归结在了韩家人惹怒了太岁老爷的头上。
苏青在一旁听着,都觉得青年好无辜。
清涧拉着苏青走出了小庙。
“怎么?又心软了?”他问道。
“。。。。。。这些难道真是我干的?”苏青已经不敢确定了。
他的确身上有煞气,而且沾到人身上会变成恶疮。
救下路明希的那天,西河村冲天的黑气,都是他的“杰作”。
“别瞎想。”清涧不以为然,“旦夕祸福才是天道自然,哪里可能永远都顺遂的。太岁现世,合该这年头会有乱子的。”
“。。。。。。所以还是因为我?”
“这倒不是。”清涧摇摇头,“这是天道注定好了的,就算你是掌管祸福的年神也不能违背天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初见时你呆着的地方本来是有结界的,我能进去,他们能进去,都是因为结界松了,到时候即使没有人发现你,你还是会自己走出来的。”
苏青并没有因为清涧的话而好受一点。
现在他也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是清涧口中的“年神”?
他明明只是一个凡人,而在穿越之前都只认为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只是人们的想象而已。
而他本人根本不知道怎么个掌控福祸法儿,该不会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考虑是不是找个类似撒哈拉沙漠的地方呆呆了。
清涧也有些奇怪。
苏青的不知事不是装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太岁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他是真心觉得,苏青不用对这些东西触动。
“我们去韩家看看吧。”苏青想了想,还是放不下刚刚那个青年。
“好。”清涧无所谓。
*******************************************************************************韩家建在西河村。凭韩家的财力,大的不说,至少在双河镇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韩家少爷的身子不好,大夫说西河村依山傍水,适合修身养性。
所以韩家才会建在西河村。
韩老爷是个大地主,在西河村掌握着大片的田地,西河村没有田产的人家几乎都是佃着韩家的地种。韩老爷虽然是个地主,但是要的租金并不离谱,偶尔收成不好的时候,韩家还会把租金减减。所以西河村的村民本来都挺尊敬这个心善的老爷的。
韩老爷也是泥腿子出身,只是头脑比别的人更灵光些。早年靠着一只箩筐一双脚,在各个村子里走动,来回的倒东西,攒下了第一桶金,后来用这些钱做生意,慢慢的发起了家。
韩老爷祖上也是西河村的,只是轮到他这一代,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韩老爷自己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所以他发财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西河村置办产业。
韩立就是从小呆在父亲的背篓里长大的,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自己也是体弱多病。韩老爷不放心,就走到哪里,把儿子背到哪里,所以父子两个的感情非常的好。
韩老爷有钱了以后,作风的确浮夸了一些,比如喜欢在手上套很多个粗大的金戒指,但是人却是真的乐善好施,宽厚热情。
但是这一切都在一年多前变了。
家里来了一个游方道士,说能治好韩立的病。
韩老爷一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忙把人给请回家了。而那个道士在宅院里做了法事,指点韩老爷在山里寻到了些灵药,还真的把韩立的病给治好了。
但是韩立对这个道士却是一点都感激不起来。
韩立的病好了以后,韩老爷立刻把道士奉为上宾,他说韩家的宅子设计的风水不好,韩老爷把家里的宅院大修特修,还特地拨出一个院子让道士炼丹,把家里整天搞的乌烟瘴气的。
韩立虽然是名副其实,而且是唯一的大少爷,可是他病了这么多年,在韩家人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威信,没有人听他的。
只有几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仆,和几个伴着他长大的小厮向着他。
有时候,他在家里撞见道士了,那个道士的眼神看着他简直不寒而栗。
韩老爷本人也像是魔怔了一般,再不过问韩立的事情,看着他还嫌烦似的。
在韩立的担忧中,终于还是出事了。
那天他正在账房对账,管家突然带着西河村有名的采药人过来。那采药人见他就跪下了,说是韩老爷逼他上山去挖太岁,说是要拿来炼长生不老的仙丹。
那采药人信誓旦旦,说自己看见了太岁老爷,那太岁真的是星君下凡的化身,动不得。
韩立一听,就知道又是那道士撺掇的,连忙去拦住韩老爷。
谁知韩老爷大手一挥,让家丁直接把他关起来了。
当天韩老爷喜气洋洋的回来,整个韩家都在传韩老爷真的挖到太岁,要成仙了,韩立却是忧心忡忡的。
果然,第二天府上就乱了,太岁不见了。
韩老爷身上突然长满了恶疮,还传染给了下人。没几天,整个西河村都遭了难,村民们围着他家里,要他们给说法,可是韩立只能紧紧的关上大门。
又过了一天,更多的人染上了病,而最先染上恶疮的人已是奄奄一息。这时候村民们已经没有心思来堵韩家的门了。
韩立那时候已经快要放弃了——方圆百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而那个道士也不见了。
这时候村东头的老乞婆突然找上门。老乞婆是前些年随流民到了西河村的,住在村东头的破庙里,要饭为生。韩老爷还没糊涂的时候,每次老乞婆来,他都会给她备上一份口粮,让她带回去。
老乞婆说她知道怎么破太岁的恶咒。
韩立按照老乞婆的话,办了一场祭祀。祭品用的是他家柴房里关着的一个少年。
韩立不想害人,他本来想着,既然是父亲惹的祸,那么父债子偿,他愿意自己去当祭品。可是老乞婆却说他不行。父亲关着的少年时难得的阳年阳日阳时出生的纯阳之体,只有这种人才能压得住太岁的阴气。
等到祭祀开始的那天,韩立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尤其是当那个少年被推到河里的时候。可是奇迹出现了,就在少年即将被河水淹没的时候,他消失了,而村里人的病,也都好了。
韩老爷还是没有醒来。虽然恶咒已经解了,可是据大夫所说,韩老爷之前跟着那个道士炼丹,不知道吃下了多少催命的丹药,这次更是伤到了肺腑,根本无药可医。
韩立对这个结果并不稀奇。
他让管家好好照顾韩老爷,然后让大夫替村里的村民们看病。
韩立砸掉了道士的炼丹房,卖掉了镇上几处房产,给每个受到牵连的村民都发放了补偿。然后去了村东头的破庙。
老乞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在那里面了。韩立猜她是违背了天命,也受到了惩罚。
韩立把她好好葬了,然后把那间破庙改建成了太岁庙。可是等庙修好了,西河村的村民却不肯他进了。
第11章 又身陷险境
苏青走到韩家门口,很是吃了一惊。
他对乡村的房子的印象,一直是农家小院,从没想过能在一个小村里见到有如大观园一样的建筑。
这也不是第一次看见韩家的宅子,上次他跟清涧就是从这里面逃出来的。不过上次他们直接从后院穿墙出来了,也没有注意原来房子建的这么漂亮。
“不是要看吗?进去?”清涧在后面问道。
“进去吧。。。。。。”苏青有点犹豫,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次依旧是穿墙进去的,等穿过了几道墙了,苏青才恍然察觉,清涧没有抓着他的手。
这就是说。。。。。。他又没有实体了?
这个认知让苏青吃了一惊,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墙。。。。。。咦?摸得到?
“穿墙、隐身,都是你的本能,你不用太惊讶。”清涧把苏青的小动作都收在眼里。
“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苏青收回手,讪讪说道。
清涧陪着苏青站在韩家的窗子下,从窗外往里面看。
刚才在庙里出现的青年正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把药用勺子慢慢的喂给床上躺着的人。那人应该就是韩老爷了。
韩老爷和上次看到的很不一样,明明上次还是个圆滚滚的胖子,现在用“形销骨立”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青年每一勺药都要的很少,即使是这样,床上的老人却也一口都喝不进去,黑褐色的药液从嘴角流下来。
青年顿了顿,拿手帕替老人擦了擦嘴巴,又继续喂药。一碗药喝下来,擦掉的远比喂进去的要多。
“我们走吧。”苏青扭过头,不忍心再看。
“又心软了?”清涧在他身后悠悠的说,“别忘了,他可是想吃你。”
“没忘。”苏青很清楚,如果不是清涧出手,他也许又投了一次胎了。
不过看着这一幕,苏青依旧觉得不能接受。
清涧盯着苏青看了一会儿,说道:“你想救他也不是不能够,让他吸你一口血就够了。”、
*******************************************************************************月黑风高的晚上,苏青觉得自己做妖精又有了进展。
“也不是很难嘛。”苏青窃窃私语。
今天夜里,清涧依旧在院子里晒月亮,路明希也在房间里睡着了。
苏青在房里走了几圈,怎么也睡不着,也不想出去晒月亮,最后还是忍不住背着清涧溜出来了。
一直以来,什么隐身,穿墙,缩地成寸一系列苏青觉得不科学的行为,都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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