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同吗?反正是要打倒皇帝,然后卡俄斯成为统治者。”
“天哪,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是卡俄斯在为政府工作,柏加人不是为了卡俄斯打仗,是为柏加人自己。”
“我不跟你瞎耽误工夫,滚!”奥利安撕碎了特里童的信,“快滚!”
使者穿过沙滩回到旗舰上:“守将被老皇帝灵魂附体了,他撕了您的信。”
特里童放下望远镜:“准备足够的油,今晚我们在沙滩上烧烤。”
3
“你的皇帝呢?”格瑞斯坐下的时候椅子“咚”地一声,然后不停地吱吱咯咯,“为什么他不来,怕我杀了他?哈哈哈哈哼哼哼哼。”
“皇帝正在准备三方会谈。”安泰俄斯找到了好借口。
“是啊,研究研究怎么样把我们锁在一间屋子里然后烧个尽光。”
“那是老皇帝的主意,他安排了那一切,皇帝根本不知道,当时他还在等你们来参加他的庆典。看到*院起火他跟你们一样震惊。”
“在神殿听遗嘱的时候他骂了我。”
“那是因为你骂了他,还有萨图恩,皇帝只是想保护自己。你们以为皇帝想杀了你们,皇帝以为你们想杀了他。这一切都是因为老皇帝的安排。”
“好主意,把责任推给尸体,死无对证。”
“这是事实。”安泰俄斯把他对皇帝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很快你就会发现,卡俄斯所做的与阿特拉斯大帝一样,你应该记得,那时,我们所有的一切都被拿走了。历史正在重演,不同的是我们。我们的意志在分裂,力量在瓦解,最终,你将和我们一样必须为权力和尊严而战,可那时你已经孤立无援。在你惨死之后,你为之自豪的人生和雄震天下的英名只能招致人们的唾骂。”安泰俄斯靠近格瑞斯,低沉地声音在劝告:“再次合作是唯一的出路。”
“屁话。”格瑞斯笑道,“就算卡俄斯要削我的王位,皇帝呢?他不仅想削王位,还想削我的脑袋!”
“也许你寄希望于乌拉诺斯,不论他对你承诺过什么,都是谎言。他不过是卡俄斯的傀儡,你看得见,正是他在指挥柏加人对本土进行彻底的军事控制,他充份利用我们之间的矛盾坐收渔利。”
“那叫因势利导。你看得见,我们是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的,因为信任和依靠才是联盟的基础。”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闯进来,一路小跑去咬安泰俄斯的耳朵,这位元帅“轰”地一下子弹开椅子站起来。
“怎么”格瑞斯在看笑话,“火烧屁股了?”
“你把我骗到这儿来!另一边儿与特里童勾结,攻打维纳斯!”
“你说什么呀,我是不是听错了呀,是你上杆子来找我的,我骗你?”
“你会后悔的。”安泰俄斯叹气摇头大步离开。格瑞斯朝他的背影大笑:“我等着你!”
4
卡俄斯看得见,海天之间,维纳斯港在波涛中升起。
“看看是谁在迎接我们!”乌拉诺斯很兴奋,“格瑞斯!”他站在船头大声呼喊。
港内号角声起,乐团奏响迎宾曲,船队在这安全的气氛中列成方阵,进港靠岸。
“我的战神!”乌拉诺斯像是把卡俄斯忘掉了一样,大步走向格瑞斯,上前抱住他,“太棒了,维纳斯是你的了!我就知道,安泰俄斯不是你的对手。”
“多亏特里童帮忙,我知道那是你的主意。噢,乌拉诺斯,我要感谢你的太多,是你*院救了我们。”
“能在朋友需要的时候出现是众神的恩惠。”他把胖战神引向卡俄斯。“来吧,猜猜这位是谁。”
格瑞斯在这位须眉霜雪的老人面前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懵懂地行礼:“殿下。”他摇晃着硕大的脑袋,“我差点认不出您了。”
“应该称卡俄斯为阁下。”乌拉诺斯纠正他,“如果会谈成功,你会成为新的地方执政官。”
“皇帝呢?”
“还是皇帝,”乌拉诺斯看一眼卡俄斯“我们只要——司法独立。特里童一定向你介绍过。”
“我在特洛伊学院念过书。”战神粗声粗气一脸童趣,“我见识过你们的‘高等教育’,我是‘文明’人。”
“你的军队进城了?”乌拉诺斯搂住这胖子宽厚的肩膀,“我建议你兵围阿帕图,有机会就占领那儿,然后北上到克罗托去,到安泰俄斯的背后去,与特里童夹住他。如果皇帝又玩火烧*院的把戏,那你就与特里童夹击安泰俄斯,那种情况下,他们决不会与你硬拼,也不能向东到海里去逃命,那就一定会通过阿帕图西窜到阿刻容去求援,在那儿埋伏好,嗯?”
“万一阿刻容河北岸二十万大军撤防来援怎么办。”
“不可能,柏加人的海上力量会进入阿刻容河,帮助伍尔凯北上。不论会谈是否成功,从亚特兰蒂斯南海岸经过维纳斯直到克罗托全部都在你手中了——柏加军团是不可能长驻本土的。”
胖子大笑,叫囔着:“今晚我请客!”
骑兵开道,战车护卫。大队人马在宫殿前停下,这里原是皇家的行宫的一部分,是维纳斯属国国王为阿特拉斯建造的。大家长席盛宴,歌舞升平,灯火辉煌,格瑞斯高声笑骂,豪饮狂食。
5
高山,巨大是一种力量,它挡住天宇的光芒,使黑夜永恒。飞禽在山体上筑巢,它们的翅膀遮天蔽日;走兽无处栖身,它们只能像壁虎一样上下爬行。空气中不仅是植物和泥土的味道,那里面混杂着奇怪的内容。
先锋推近到谷口,上万人互相之间默契配合,阵形随地势变化。
高天上降下污物,击打在将军的铠甲上“咚”地一声。
“鸟屎,千虫谷的见面礼。”奥德修斯随手揪下一把树叶把来擦,不敢抬头仰望,“呵,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鸟。”
“因为有足够多的虫子。”
众人相视大笑。笑声飘散在山体中,人们听到的依然是大自然的呼吸。
箭,从山谷的寂静中飞来,就像毒蚊、飞蝗,有人被蜇了,在惨叫中倒地。
“候!”遭到暗算的那些人最后的声音提醒了指挥官们,大家放出口令,盾牌覆盖大地。冷箭越来越密,如果每一枝箭滋生变化成一只蝗虫,那么飞蝗能把群鸟吃掉、把山林啃光,不剩一株植物,不留任何活物。它们如沙暴升起、毒蜂扑来,嗡嗡作响,盾在撞击、叮刺之下颤抖。箭钉在盾上的声音响成一片,好像铁块在狂摇的铜瓮里飞转,刺耳的尖鸣。
轰响过后,整齐、沉重的脚步在山谷中回荡,就像鼓声。他们从山体的阴影下走出来,盾牌映射着所有可能得到的光线,一片,亮晶晶的。那光亮后面是无数张狰狞的脸,这些怪物尖声长吼,就在这长吼声中,他们狂奔而来。
“那是土语,意思是说要杀光我们。”
“看得出来。投枪!”
犹如闪电,刺穿、毁灭盾的抵挡,一排又一排的怪物倒下去,就像潮水被岩石击退,后浪再向前。
凭着身体的力量,盾与盾相撞,砍杀在盾牌的空隙中开始。人的怒吼与怪叫惊动万物,飞禽升空,树木摇撼。
6
神殿在山峰上,犹如天上的星辰,仰视间顿觉遥远。这里就是天空,行走于长廊上会发现已经步履天际,云在脚下翻滚,群鸟在膝下展翅。阳光渲染了廊柱,铺洒在地板上,直到大厅。
现在,这地方还能让皇帝找到君临天下的感觉。毕竟,这倒霉蛋儿刚刚登上皇位就天下大乱了。
“陛下。”皇帝抬起头来,看看谁在说话,就像在课堂上偷睡被老师叫醒的孩子,“陛下。”乌拉诺斯见他注意自己了,“我想你已经知道国会关于武力解决本土问题的决定吧。”皇帝不说话,“尽管如此卡俄斯执政官仍在为这次会谈不遗余力,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听我说,当共和制建政,你还是皇帝,人们见到你还会行礼,波塞多尼亚乃至全世界凡是泰坦皇家名下的财产和你名下的财产都还是你的,包括皇宫和园林。在政治上,你仍然有发言权,对国会具有影响力。”
“用不着在我面前天马行空!上百万大军挥师本土难道是为了保护我的皇位?还不是要爬到我头上来。”
“亚特兰蒂斯起源于联邦制,皇帝的前身就是联邦理事长,属国制度就是联邦制的延续,阿特拉斯大帝时代,皇帝的权力就已经由司法机构来认定了,人们思路越来越清晰。”
“全是谎言!一旦我相信你的话我就会被杀死!”
“不会的,如果有人拿镇反和内战来指控你危害公共安全,你可以申请政治避难,因为那些属于历史问题。”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皇帝咒骂着,“你,就像商贩一样巧舌如簧地向我兜售一文不值的垃圾!”
乌拉诺斯盯着他,好奇地问:“你想要什么?究竟什么使你愤怒?”
“一个被贬掉的储君,一群自我膨胀的学者,还有你们这些贵族,把一个强盛的国家和民族拖进灾难的深渊!”
“阿特拉斯大帝建立了地跨欧非的贸易联盟,推出司法独立实现自由贸易,是你和你的父亲毁了这一切。自从泰坦家族叛乱,亚特兰蒂斯就陷入了灾难,战争、贫穷、权力倾轧。如果卡俄斯不回来,柏加人不参与本土事务,你和那些贵族就会相安无事么,嗯?”
“阿特拉斯轻信了学者的谗言!那个阿波罗……那些学者,他们总以为自己的脑袋比别人的好用。让我来告诉你历史的真相!”皇帝从宝座上弹起来大步走向乌拉诺斯:“二十年前阿特拉斯把阿波罗当成导师,脑子一热竟想削王!我们世代经营的属国即将分崩离析,是我的父亲力挽狂澜!结果呢,他的大儿子、我的哥哥——卡俄斯在柏加省运用卑贱的言行和政治手腕煽动民众对他的个人崇拜,时机一成熟,他就重提司法独立,想以此控制皇权,随之篡夺皇位!贵族与他狼狈为奸,是父亲英明的结束了这一切。现在,父皇一驾崩,贵族就起兵叛乱,然后,我那同父异母的兄弟带着上百万大军登陆本土,联合贵族与我兵戎相见!”
“哇噢,嘿,阿特拉斯没说过削王,当时我也拥有自己的属国,我没听说阿特拉斯要削去我的王位。他只是推出司法独立,从而明确私有财产的归属和官员的职能与权限。”
“那有什么不同!”
“可你没有任何损失,你的王位、财产、甚至是王权,没有任何损失,只是更为明确了。现在你是皇帝了,面对着同样的问题。”
“皇帝的权力——要由别人说了算?”
“我怀疑你患有严重的强迫症。”乌拉诺斯转身走了,几步之遥回头劝告:“我说点儿你能听得懂的吧——还是多为自己想想,继续打下去,当波塞多尼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战争就会结束。作为战犯,法庭将把你送上刑场,你会被鞭打,皮开肉绽地背着重沉的十字架走向生命的终点,在那儿,铁钉穿透你的肉、刺劈你的骨,你就那样靠着撕裂的伤口挂在十字架上,在漫长的剧痛和绝望中死去。”
“这建议不错,我会考虑用这法子收拾你们这些帮混蛋。”
“正应了那句老话——好良言劝不回该死的鬼。再过两天会谈正式开始,这可是你的大日子,别搞砸了。”
7
柏加人可以清楚地看到是谁在守谷——那些尸体上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刺青、银饰、鼻环、耳钉、唇扣。
“干嘛要打扮成这样。”
“是阿尔戈人,他们来自阿尔戈地区,那意思是怪兽出没的地方。”
“呵,看我怎么对付这些阿尔戈人。”
太阳就在头顶上,这样一来高山的影子只能罩住谷道了,于是整个世界一片辉煌,只有山谷里是黑暗,这黑暗中回荡着野兽般的长啸。保皇军守在谷口,盾牌闪亮。
“我是奥德修斯!”将军在阵前号召,“有谁愿意随我攻打这山谷,站出来!我只要两百人!”
两百个士兵出列,大家换下阵地战的装备,配上长矛、圆盾和短剑。
“长官,您不能进谷,这不是您的职责,全军需要您的指挥。”
“我是军团首脑,那就意味着我要做出一个决定,这,就是我的决定。”奥德修斯站在勇士们面前:“这谷只有三百米,我们不用换气就能跑到头儿。打下它,然后,我们去享受午餐!”士兵们举矛高呼,在这士气高涨中,奥德修斯大声预言:“我们的名子将与这山谷同在!”
勇士们在能够护住全身的大盾牌后面向谷口前进。箭如雨下,但是很快,当他们接近谷口时,因为太近,箭就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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