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荆绾儿便对陆晼晚愈发好奇起来。
“姑娘不是要替我诊治么?”笑了笑,陆晼晚答非所问。
闻言。荆绾儿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刚才,她好像是问得太多了一点。
脸色微赧。荆绾儿转身走到桌案前,将自己的药箱打开,更要拿出手枕,便听到陆晼晚道:“不必如此麻烦,我不过是起了太久的马,腿上有些不舒服罢了。”陆晼晚开门见山,见她要拿问诊的工具,便索性直言相告。
闻声,荆绾儿脸色奇怪地转过身来,看着脸色微赧的陆晼晚,目光向下看去,却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她还奇怪呢,怎么就不见她动一下腿,原来是不大方便。
弯身从药箱里取了两个瓷瓶,再看向陆晼晚时,荆绾儿眼神里却是多了几分责备:“姑娘家的,就该好好疼惜自己,姑娘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是我执着了。”陆晼晚倒是受教,听荆绾儿这般说也不生气,反倒是弯唇笑了笑。
荆绾儿看她笑得一阵莫名,分明脸色这么不好了,却还笑得出来!她也不是没骑过马,知道在马背上颠簸的感受。更何况,从城内出来的时候,她可是被夏子清毫无怜惜丢在了马背上,一路被颠过来了,难受得简直连胆汁都要吐出来!
可这人倒好,受了苦痛还笑得这般坦然,着实让她这个正常人满心不解。
然,陆晼晚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会多说的,荆绾儿知道,她问得再多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索性便不问了。
将两个瓷瓶递到她手上,荆绾儿努了努嘴,道:“喏,红色用来消肿,蓝色的是止痛的,每日早晚敷一次,不出几日便能好全了。”
“多谢!”是自己用得上的东西,陆晼晚便也不和她客气,伸手将药瓶接了过来,仔细端凝着。
气氛有些沉闷,荆绾儿有些憋不住,便随意寻了些话来说:“姑娘不是本地人?”
眉端一挑,陆晼晚抬头看着她:“嗯。”沉默片刻,许是意识到气氛有些冷凝,便开口道:“来幽州寻人。”
“就是刚才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看他们俩之前那么亲密,关系应该是不寻常的吧。
点了点头,陆晼晚也不刻意隐瞒什么。
见状,荆绾儿立马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嘿嘿笑道:“我听你叫他子离,子离是他的名字么?”
不知为何,和荆绾儿说话,陆晼晚便很容易想到清瑶,那丫头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也不知道她在尚书府里如何了!还有娘亲和老夫人,想必,她们应该在怪自己不辞而别吧!
叹了口气,陆晼晚清空自己的思绪,再次看向一脸兴趣盎然的荆绾儿。看她这个样子,是被赵子离的样貌给惊艳到了吧!也是,他那个妖孽,便是自己见着他的第一眼也是惊艳不已。
“嗯。”陆晼晚轻轻颔首,便是回答了荆绾儿的上一个问题。
却不想,荆绾儿原本兴趣盎然的脸上突然一顿,右手手指搭在下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离,子离——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呢!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姑娘!姑娘?”见她走神,陆晼晚便提声喊了几句,腿上疼得厉害,让她行动间有些不大方便,便只能暂时寄身于床榻了!
“……呃!”回过神来,荆绾儿讪讪一笑,“抱歉,你刚说什么?”
陆晼晚抿了抿唇,她方才分明什么都没说,看来这姑娘走神走得厉害了啊!
“敢问姑娘芳名,这样一直姑娘姑娘的叫,委实麻烦。”扬声,陆晼晚率先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番,“陆晼晚。”
“陆姑娘这么客气,倒让我不好意思了!”荆绾儿咧着嘴笑了笑,她在平日里野惯了,还真不习惯这样斯斯文文说话的人,“陆姑娘叫我绾儿就好,荆绾儿。”
“今日多谢绾儿姑娘赠药。”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最后,被赶到帐外的两人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便直接掀了帘帐大步走了进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荆绾儿转身,看见打头走过来的赵子离,眼神有些怪异。
赵子离倒是没有多去注意她,他一颗心都系在陆晼晚身上,如今一进帐,便径直走到行军床边坐下:“如何?”眼睑微垂,见着她身边的被褥上放着两瓶药,皱了皱眉。
“不碍事,擦些药便好了,还多亏了荆大夫。”荆绾儿的身份好歹是个大夫,方才她们说了一些话,不过就是女儿家的一些琐事,也不能当着这两个大男人的面儿来说。
闻声,赵子离却是愕然抬头,神色怪异地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荆绾儿一眼。随即便将视线转到了在她身后不远的夏子清身上,眼中带着疑惑。
夏子清也是一惊,这女人姓荆?
举国上下,荆姓之人委实不多,若说屈指可数也绝不为过。其中,赵子离的母妃璃妃便是其中之一。
璃妃,姓荆名璃,风华绝代,却是红颜未待将衰时,早早便陨落了。
宫闱斗争,宫里的妃子和宫女太监死于非命的委实太多,荆璃的陨落,让人惋惜之余便也只剩慨叹。
然,赵子离却不信她早已撒手人寰,原因便在于,璃妃死后未曾寻回尸骨,这事儿发生在宫外倒不会让人有所怀疑,可在这深宫院内,平白无故死了一个人,却未曾找到尸体,委实太过诡异!
因此,这些年来,赵子离一直未曾放弃过寻找蛛丝马迹,只想着有朝一日能有所寻获。
年前,夏子清告知他曾在幽州边境见到和他母妃长相相似之人,他便再也等不住地奔赴幽州,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反而被人中断了线索。
如今——
抬眼看向荆绾儿,赵子离觉得,或许这将会是一条不错的线索!
淡眸轻扫,赵子离未曾言明,但多年的默契还是让夏子清轻易便读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夏子清便有些庆幸,他是选择了将荆绾儿带入军营而非他人!(未完待续)
223 曹氏被掳
让夏子清将荆绾儿送走之后,赵子离又询问了一些陆晼晚的情况,在再三确认之后,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然,陆晼晚却也注意到了赵子离的不对劲。
在荆绾儿离开之后,赵子离便沉默了许多,眼睑微垂,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陆晼晚也不打扰他,默默地在他边上坐着。
许久,听得外面战马声声嘶鸣,赵子离这才从榻上起身,朝外边的人吩咐了传膳。
“她和你要寻的人有联系?”聪明如她,陆晼晚一早便知道赵子离来幽州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寻人。多次询问于夏子清,那热却也不肯向自己透露太多,然这两人今日的反应,却能让她联想到很多东西。
比如——荆绾儿的姓氏!
起初,陆晼晚并未注意到这点,只是在发觉赵子离与夏子清不正常之后,才开始联想到一些东西。
昔日璃妃冠宠荣华,陆晼晚自小便听曹氏说过一些关于那人的事迹,便也对璃妃有了些许了解。若要说曹氏为何会知道许多关于璃妃的事儿,陆晼晚只觉得世界真的很小,谁曾想到自己的娘亲竟然和那芳华绝艳的璃妃娘娘是闺中密友!这事儿曹氏也不曾与她多说,若不是有一次闲聊时无意间说漏了嘴,怕是陆晼晚也不知道自己娘前和璃妃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
璃妃本名荆璃。是两朝元老荆毅冲的掌上明珠,因着一次宫宴被当今皇上一眼看上。而她本身也一眼便相中了身为帝王的赵顼胤。后经历重重阻拦,最终是入宫为妃。冠宠当时。
可她也知道,荆姓家族寥寥无几,当时更是除了荆毅冲及其后代,荆姓之人差不多都已经死绝。
这便也是在听到荆绾儿自报家门时,她心中讶异的缘由所在。
想必,赵子离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吧。
想到这些,陆晼晚忽而觉得心中轻松了不少。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夏子清口中所说的对赵子离很“重要之人”是其他人,却不想是他母家人!
“嗯。”陆晼晚心思玲珑。赵子离一早便知,眼下见她猜测出这些,也不觉得奇怪,当即点了点头。也不瞒她。索性,这些事以后她都是会知道的。
“早在之前,夏子清查到在幽州边境,有和我娘长相极为相似之人,我此番来幽州,也正是为了此事。”
听闻这话,陆晼晚却是惊讶万分:“你是怀疑璃妃娘娘根本没有殡天!”
她只想到他要找的人和姓荆的人有关,却不想竟他要找的人竟是荆璃——那个传闻已经死了的人!
“而且,宫中莫名出现一个和我娘七分相似的映鸢。着实令人怀疑!”想着当日殿前一舞的妖魅舞姬,赵子离神色一肃,周身溢出一股阴寒之气。
“鸢贵人?”赵子离口中的映鸢。就是她在皇后寿辰之日见到的鸢贵人吧?
那个女人,长相确实妖艳夺目,简直是国色天香!
闻言,赵子离皱了皱眉。
鸢贵人?何时那女人被抬为贵人了?而且——
“你何时入过宫?”在他印象中,陆晼晚身为庶女,是没有资格入宫的。
“皇后寿辰。你走没几天。”也便是那一次,让她彻底脱胎换骨。在人前不必刻意隐忍。
眉峰一挑,赵子离对于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感觉颇感不喜。而且,月影每次传信,竟然都微僵陆晼晚的事囊括进去,即便是说,也只是三言两语,寥寥几字。
然,陆晼晚却是没打算与赵子离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话锋一转,直指重点:“你想通过荆绾儿继续查下去?”
点了点头,赵子离未曾开口说话。
营帐外,是士兵节奏划一的脚步声。
不多时,帘外有人打着报告。赵子离应了一声便放人进来了。
来人是来送饭的,将午膳在桌案上布置好,那人便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午间的气氛静谧安宁,若是没有夏子清的突然闯入,陆晼晚想,就这样和赵子离一起安静地用着膳食也是不错的选择。
然,在见过夏子清之后,她便有些坐不住,若不是赵子离与夏子清顾念着她身上的伤不让她起身,怕是此时她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
嘱咐了帐外守卫的兵士,未经通传,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夏子清便与赵子离、陆晼晚三人,陷入了新的难题中。
——曹氏在去安远寺的路上被人掳走!
这是夏子清一身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带进来的消息。
可这消息便像是平地惊雷般,让陆晼晚彻底坐不住了。
“晼晚,听听子清怎么说。”倾身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赵子离心中微疼。
他最终未能守护好她,也未能守护好她的家人!
深吸一口气,陆晼晚尽力使自己平复了心中的不平,目光清冷地看向夏子清。
被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夏子清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还是喜欢看她平静如水时的样子,太过急躁似乎不太适合她!
掩唇轻咳一声,夏子清便不再多停顿,将他将将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转告给了行军床上坐着的两人。
“因晼晚消失不见,尚书府内已经乱作一团了,陆桁派了不少人满城搜寻,陆夫人……晼晚的娘亲也在这之后去了安远寺,却在半途被人劫走。”见陆晼晚面上焦急,夏子清赶忙又说道,“不过,据揽月楼的消息,你娘亲尚无性命之忧。而且,那人似乎也没想过要伤害你娘亲。”
“你知道是谁?”陆晼晚眉目一凝,不满夏子清对自己的隐瞒。
听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就知道对娘亲下手的人是谁。再者而言,揽月楼的消息网庞大不可估量,定然不会只查到了这些,可夏子清却不说,亦或者是他不愿意对自己说!
皱了皱眉,见着这样强势的陆晼晚,夏子清着实有些不大适应。他自然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可有些事,陆晼晚不一定要知道得那样清楚和彻底。知道了,对她来说,并无有好处!
“你也别怪子清,他只是不想你太过忧心。”赵子离何曾这般轻声软语地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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