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龙纹。”蹙眉躲过教导主任的手,丁清单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什么龙纹不龙纹,在我看都一样。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现在马上给我出去,至于丁糖糖你给我来办公室!”教导主任沉着脸道。
丁清单看着身旁丁糖糖一副遇了鬼的表情,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一把牵住她的手,丢了两个字出去。
“不去、”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温度,语毕丁清单便牵着丁糖糖朝前面走去。
“不去!?丁糖糖你看你带来的是什么人,我还真没想到你一个优等生,竟然和社会上的人来往……”
“主任,我看你是误会了吧。”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看好戏的白殊淡淡的打断了教导主任的话。
教导主任这才发现一只站在丁糖糖和丁清单背后的人,不由愣了愣,这个白殊的身份非同小可,刚进学校的时候就捐资给学校重建了图书馆、虽说资料上写的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但这并不说明他就是那种不寻常的普通人。
“白同学,你认识这位先生?”教导主任是何等人,及其懂得察言观色这四个字的含义,马上把丁清单的称呼从小混混改成了先生。
“何止认识,他就是我推荐给校长的人才。”白殊脸不红气不喘的的胡扯,丁糖糖顿时冒了冷汗。
“他是民间的音乐奇才,精通古筝琴艺。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请来的,如今却被教导主任称之为社会上的那些闲人,要是因为您的疏忽把他气走了,校长知道了的话那……”此话一出,教导主任的脸色立刻变了变。
那个少女,离鸢(1)
方才见到丁清单的时候就察觉了他的气质非凡,只是丁糖糖是个平民,也就没想这么多。现在听白殊这么一说,心里立刻像坠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啊!其实我刚刚只不过是和丁同学开了个玩笑,我早就看出来这位先生气质非凡。现在都已经上课了,你们赶快回教室去吧,我待他去校长室就好……”教导主任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干笑道。
“这还是不劳教导主任费心了,中途还要办理一些证件怕是只能我们自己来。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语毕,也不等教导主任开口,白殊就先一步朝前走去,丁糖糖本是迟疑的,但丁清单握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拉着她朝前走。
转头看了看一个人傻站着的教导主任,丁糖糖舒了一口气,心中还有点窃喜。
“笨丫头,你看我刚刚有没有很帅?”一离开教导主任的视线,白殊就兴高采烈的扑向丁糖糖。
丁糖糖翻了个白眼随后不声不响的站到了丁清单身后撇嘴道:“我叫丁糖糖,才不是什么笨丫头。”
“丁糖糖?名字听上去挺好吃的,就是不知道这人……”白殊说着朝前跨了一步,却被丁清单拦住了。“既然已经把我的身份编造好了,就去干正事。你来这应该不是研究这些无聊的问题的。”丁清单面无表情,压迫感却十足。
白殊撇了撇嘴,在瞟向丁清单身后那一抹白衣的时候唇角却若有若无的勾起,眼珠一转,换上了一副可怜相,嘟着嘴望着丁糖糖那探出一半的脑袋软软道:“糖糖……”
“干……干嘛?”丁糖糖对上白殊那对闪亮亮的眼睛,不由打了个哆嗦。
“其实我想说……”白殊眨眼。
“说,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
“说什么快,快说……”丁糖糖心里有不详的预感。
“我就想问问你,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你不用上课的么?”语毕,白殊环胸等着看丁糖糖炸毛,果不其然,原本一脸戒备的丁糖糖突然一愣,随后从丁清单身后冲了出去,大叫着直奔着自己的教室。
“哎呦,没想到小丫头腿不怎么长,跑的倒是挺快的……”望着丁糖糖的背影,白殊轻轻笑出了声。
只是片刻后,白殊便笑不出来了……
“喂喂喂,你别这么看着我嘛,我也是好心提醒哎……”丁糖糖走后,白殊再次换上了那欠扁的痞子相,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丁清单锐利的双眸。
“你支走她,究竟有何用意?”丁清单并不傻,看着白殊的眼睛增添了一丝冷热。
“我只是好奇,你这么快便有了新欢,是否真的忘记了旧爱?”白殊垂眸。他想起了一万年前的那女子,别人都叫她离鸢,鸢儿,却只有他一人毫不客气的唤她凡人。
每到这时,她都是扬手吓唬他住口,他却并不害怕,反而变本加厉。因为他知道,他喜欢这么叫,她也喜欢听。
那个少女,叫离鸢(2)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已经是一万多年以前了。她一席白衣,在天湖边上舞剑。她一只脚迈出天界继而收回,就这么来来回回舞了一个时辰。
天湖在天界的边界处,跳下去便是人间。当时白虎来到天湖,本就打算私自下凡享乐人间,却被天湖中那一抹倩影牵动了心弦。
那时的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这是他在天界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剑舞的如此之妙,他看得出神一时间竟忘了他此行的目的,不由自主的也跟着舞了起来。
不知几时两人舞的倦了,便做落到天湖旁畅谈。
她说她叫离鸢,是女娲后人被迫成了仙。他问她成仙可好,她苦笑说好,怎能不好?拥有漫长岁月,拥有无边法力,可享人间享不尽的清福。这是多少凡人梦寐以求的。这是可惜了,在这世上还有另一类人,他们只争朝夕,那日复一日的毫无特色只有倦怠。这天界再美,也没有民间的通明灯火,更是望不到那满天星辰。有时候我还真是希望,这天界能开场大战,免去我对这日子的乏味。
那时候的白虎只是坐在她一旁看着她笑,他看得出她刚成仙不久,对这样枯燥无味的生活有着抵触心理。只是他不忍告诉她,她要在这枯燥无味里待上上百上千年,即便她早就清楚明白,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她方才舞剑的灵动怕也就只剩了一具空壳。
“你可愿和我一起下凡?”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当是下意识的。
“你可以带我下凡?”女子那明亮的双眸耀的他撇开了头。
最终,白殊还是带着她步入了凡世,他们在人间享受了一个月,离鸢待他尝尽了她家乡的美味。甚至还扮了男装随他进了花楼赏叹了花魁的舞姿。
只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白殊必当不会犯这个只有他认为是错的错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定不会让离鸢随他一起,与青龙相识。
没错,一月后,天帝派下来捉他们回去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龙。那时候被抓住的他问青龙,你明明也厌倦了天上的生活,为何还要抓我回去?
那时候青龙一身战甲,面无表情的望天,他说他有他的责任。
而那时候被青龙束缚着的离鸢则是一口唾沫啐在了青龙脸上,表情是白虎从未见过的狰狞,她说往你一只活了上万年的妖怪,却不知成全他人成全自己,你受得了这日复一日的折磨,凭什么认定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着一颗死了的心?
那时候青龙的表情白虎至今想起来都觉得胆颤,那是被戳中痛楚却无处发的怒气。这是白虎认识青龙以来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也就是那一次,青龙与离鸢有了交集,以至于后来成了天界公认的神仙眷侣。只是可惜,在最后谁都没有想到,那个责任重于一切的青龙,仍旧坚持己见弃离鸢于不顾,让她战死在妖兽群中……
白殊的哀伤
“不懂你在说什么。”望着白虎眼中的哀怨,丁清单起唇淡淡道。
“不懂?”白虎收起哀伤,眼神凌厉的看向丁清单,却望见他眼底的一片茫然。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青龙,原来你真的能绝情至此。”白虎叹息,那个女子毕竟曾另自己心动过,虽说只是心动。他对她有着敬佩之情,敬佩她致死也坚定的心,坚守在原地。只可惜她的坚定等来的是妖魔,却唯独没有等来她爱的人。
毕竟一万年太久,若是白殊爱上那此刻,便不会站在这里与青龙对视。
他忽然很感激时间,让自己回了天界便收了处罚,以至于将近一万年没见到离鸢。只能听到天兵们偶尔的闲聊,得知离鸢与青龙成了一对。
一万年太久,久到忘记了心动的感觉,以至于再见到那个令他心动的人的时候,白殊也只能是远远看着远处那两抹搭对的白衫。
“忘记过去,抓住未来。这是你告诉我的。”丁清单苦笑,若是可以他也想记起白殊口中的旧爱,只是太痛了,每每有了记起来的念头,心都痛的一发不可收拾。而在这时候,心底又偏偏有一个声音劝他忘记。
微微一愣,没有料到丁清单竟会说出自己方才对他说的话,白殊叹了口气,转身道:“虽说是要寻找龙脉,但也要有一个适当的身份,我去给你办证件。责任重于一切的青龙大人。”这句话存在了多少的讽刺多少的无奈,白殊不知道,只知道此刻的他替那个女子不值,非常不值。
“丁清单,我奉劝你美人风景再好,有的时候终归不能是自己的。你要做的不只是看清未来,还有要看清来时的路。”白殊走到一半定住了脚步,语气一如既往的轻佻,他并未回头,因为有些哀伤别人看不懂,自己也不会肯展现在别人面前。
“美人风景再好,终归不是你的,所以你只能看着我、”耳畔如银铃一般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丁清单有些许恍惚,好似周身不是那学校的白墙磁瓦,而是那满是桃花的桃花源。这是谁在说话,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丁清单闭上双眸认真回忆,只可惜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空白……
而另一边,丁糖糖敲开了教室的门,在各种解释一大堆后,有连带着各种道歉,这才止住了老头子的唠叨。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座位旁,把背包随手扔到了座位上。
“阿糖,你又迟到了……”同桌安冬已放下笔,转头看着丁糖糖。随后推了推滑到了鼻尖的眼镜,平静的开口。安冬已喜欢叫她阿糖,并且很执着这种叫法,叫向丁糖糖一兴奋就喜欢叫他小冬子一般。
“是啊是啊,还真是托了你的福呢……”丁糖糖微微一愣,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从书包里翻找出昨日才买来的画具。
“谢谢。”安冬已话少,这丁糖糖已经习惯了,便也懒得与他多说什么,百般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瞪着黑板上那些对于她来说简单到离谱的数学题。
更享受这样的她
“你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在丁糖糖昏昏欲睡的时候,安冬已淡淡的开口道,声音很清澈,让她心里浮起一丝异样。
“什么……奇怪的事?”随意的理了理头发,丁糖糖眯着双眼看向安冬已。
“我今天踏入学校,没过多会儿就闻见了腥味儿,走到教学楼前,大片的叶子就从天台掉下来。”安冬已放下笔看向丁糖糖,眼镜片上闪过一丝白色的光。
丁糖糖愣愣的与他对视,总觉得今天的安冬已有哪里不一样,却又想不出是为什么。
“阿糖?”面对着在自己面前游神的丁糖糖,安冬已只是皱眉的轻唤了一声。
“啊……”丁糖糖这才反应过来,想起来早上发生的那一幕,夜叉那连着血肉的牙齿,面部狰狞的翠色,心中仍旧存在着忌惮。
若是从前丁糖糖遇到夜叉,那么定会两眼一翻晕过去,甚至直接与世隔绝。只不过那是在她遇到丁清单以前,现在的丁糖糖发现,目睹丁清单真身后,自己心里的承受能力也明显得到了质的飞跃。
“我……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想着,丁糖糖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是么,那大概是我多疑了吧。”安冬已难得的一个微笑,随后继续转头记录起黑板上那歪歪扭扭的板书。他的字迹说不上漂亮,却是男孩子里难得出现的工整。
阳光自窗子外打进来,在安冬已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透明的笔杆在阳光下如钻石一般闪起星星般的光点,丁糖糖看的有些眼晕,揉了揉太阳穴,继而趴回了桌上。
“糖糖。”就在这时,丁糖糖的耳畔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
丁糖糖立刻抬起了头,却并未看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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