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根本就没到你想象的那一步,你会不会相信?”
我感到无比可笑:“这根本就不是我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我只不过发了两个短信去试探而已,对方就毫不犹豫地提出去开房了。说你们没到那一步,你到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你看他能相信吗?”
夏一叹了口气:“是,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有口难辩,但事实真的不是这样。我承认我那段时间思想上有点儿开小差,跟那个女孩也确实有点儿暧昧不清,但也就限于互相发发短信、偶尔一起吃个饭而已。她倒是几次想要制造机会发展实质性的关系,可是我都躲了。说实话,我有我的底线,我真的没想走出那一步。后来你发短信去试探她,也许她以为我终于按捺不住想要跟她有点儿什么了,所以才回复了那样的话。你自己想想,你当时跟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很容易给她造成这样的感觉?我本来想好好跟你解释道歉的,你却根本就不肯听,非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也许这段婚姻在你心目中真的是没什么分量吧。”
我愣怔了片刻,刚翕动了一下嘴唇准备说点什么,夏一就立刻打断了我:“行了,不用跟我争。我也只是把我两年前就该说的话给说出来而已,你相信或是不相信对我来说都意义不大,反正离都离了,还能怎么样?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我这单生意你到底是愿意做还是不愿意做?”
夏一的问话让我清醒了些,我赶紧进行自我调整,把自己从前妻的身份迅速地拉回到公司老板的身份上来:“好吧,有生意谁不愿意做?但是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人,这你总应该知道……”
“哦!”夏一耸耸肩,“如果是我高估了你的能力,那就算了。本来么,我就很奇怪,自己婚姻都不成功的女人,怎么可能把别人教好呢?!”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蹿到了脑瓜儿顶,我冷笑着说道:“我说了我做不到吗?完美的人是不存在,但不代表我调教不出来。不过有两条,你听好了:第一,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完美不完美,不能只以你一个人的自私标准去衡量。如果你幻想的是自己整天出去拈花惹草,而老婆却只能在家里一声不吭,那个不叫完美太太,那叫窝囊废、受气包、傻瓜蛋。第二,即使你的标准算得上公平,那我给你打造一个完美太太出来,你打算付我多少报酬?这可绝对是个劳心费力的活儿,就算咱们是熟人,我也不干赔本买卖。”
“放心!”夏一满不在乎地笑笑,“这可是终身大事,我可不愿再来一次。你要真能给我找个完美的老婆,让我下半辈子都幸福,我还在乎多花点儿钱吗?这么着吧,你看看这个数儿你满意不满意?”
夏一大笔一挥,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个数字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吓了一跳,看来这厮远比我估计的还要有钱。
“其实钱只是报酬的一部分,”夏一自信满满地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好的报酬,就是你的公司会从此声名鹊起,拥有不可限量的发展前景。你知道我自己的网站这两年做得还不错,我的想法是让这件事在网上公开进行,我们来约定一个期限,在这个期限之内,我会和你介绍给我的女孩完成从相识到相恋直到谈婚论嫁的整个过程,也包括一段时间同居试婚的考验。我会把我们交往的过程和细节全都真实客观地呈现在网络上,让网友们自由评价,到了约定期满的时候,由网友们通过打分来评定出一个最终结果—你想,这不就很好地解决了你刚才所说的标准问题吗?这个标准,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大家说了才算。你给我找的这个太太究竟有多完美,有矛盾的时候究竟是她错还是我错,都让网友们去评价好了。
“当然,我承认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人,我也不想太为难你,而且也得考虑到一部分网友搅浑水的可能,所以我的条件是:只要85分以上的票数超过四分之三,那么我就承认你给我找了一位算得上完美的太太,我会在这之后隆重地迎娶她,而你,就能得到全部的酬金还有随之而来的巨大声望;但如果没能达到这个条件,那……很遗憾,风险和收益总是成正比的,也许我还是会选择结婚,也许会分手,但无论如何,既然没能达到我的要求,你就必须反过来支付违约金给我,至于名声么,你也只好自求多福了。怎么样,听上去很有意思吧?敢不敢赌一把?”
尽管好胜的天性让我差点儿就冲口而出“有什么不敢的”,但在重大问题面前我还是能保持起码的理性。我谨慎地把这个提议从头到尾又仔细想了一遍,提出了一点顾虑:“就算我敢赌,可你那位未来的太太,她敢不敢把自己的私生活完全暴露在大众面前并接受一个不确定的结局呢?这可是需要点儿勇气的。”
“所以才让你去找啊,能接受的就考虑,不能接受的就pass掉。其实这对我那位未来的太太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如果她真的足够好,那就不该怕接受公众监督,更不用怕我不给她结果—众目睽睽的,我想跑也跑不掉。公众不只在监督她,也同样在监督我,话语权是双方的,我做错了什么事,她一样可以到网上去爆我的料。如果大家公认我这边的过错太多太严重,不配做一个合格的老公,那么这个赌你们就自动赢了,我不光会支付给你报酬,也同样会支付给她赔偿金。那么可想而知,像你刚才说的什么拈花惹草之类的事,是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发生的,对吧?”
我思虑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行,赌就赌!不过我还有个条件,不管我介绍谁给你,至少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能让对方知道我是你的前妻,否则我没法操作。这事儿可能有一定难度,你自己去想办法,做不到的话就当咱们今天什么都没说过。”
夏一胸有成竹地笑笑:“放心吧,关于这点,咱们得算英雄所见略同。”
不完美太太 4
我和夏一到公司楼下吃了顿晚饭,像两个地道的生意人一样,在饭桌上又进一步交涉了这桩买卖的种种细节。最终,所有的事情达成一致,夏一让我尽快起草一份合同,他暂时先要出差几天,等他回来之后,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过来签字了。
送走夏一,我又回到办公室,准备趁着记忆还算清晰的时候赶紧把合同写出来。电脑启动的间隙里,我对着苍白的墙壁,疼痛忽然一点一点地从心底漫了上来—我这是在干什么呢?自己还孤家寡人一个,倒要忙着给前夫找老婆,还得找个特别完美的……虽说吃的就是这碗饭,可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夏一对当年那件事的解释是真的吗?事隔这么久,他又无意回头,似乎也没必要再编瞎话骗我……可是那又怎么样?在女人看来,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更加不可原谅,但在男人看来,只要没跟别的女人上床就不算对不起老婆,所以夏一大概觉得在我这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这是摆明报复来了。
荒谬的是我居然直到此刻才觉出不是滋味儿。夏一实在是太了解我的个性,知道我争强好胜、最禁不起别人用激将法,所以轻轻松松就骗我上了套。这个浑蛋!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苏浣就是这样的人啊!既然已经应了战,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内伤至死也得豁出命去把这个场子给撑下来。何况,就这么个早已经被我像烂抹布一样丢掉的男人,我肯难受纠结一下都已经算是念旧情了,要死要活的还不至于吧?
电脑启动完毕,我打开空白的Word文档,迅速地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合同条款的撰写上。
写完合同,我开始进行晚间的最后一项工作,登陆邮箱答复客户的邮件咨询。
今天的邮件不算太多,我很快地处理完前面几封,打着哈欠点开了最后一封邮件,准备赶紧答复完好回家睡觉。
最后这封信的内容非常简短:
教主:
我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暧昧短信,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我该怎么办?
Susan
“Shit!”我低声骂了一句,刚刚放松下去的神经又立刻绷得紧紧的了—这是我最讨厌发生的一类事情,因为处理起来相当麻烦,而且总会留下后遗症。
我想了想,回了一封同样简短的信:
按兵不动,我让贝勒去了解一下情况,尽快给你消息!
公司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专门负责男性客户部事务的助手,此人以满人贵族的后裔自居,大家也就很给面子地称他为贝勒。
贝勒三十出头,有着北方男人常见的高大身材,相貌说不上有多英俊,但整个人显得干净而修长,喜欢把烟卷斜叼在嘴角,气质里总是带着那么点儿清冷孤高、睥睨众生的劲头。据说好多小女生疯狂地迷恋他那副吊样子,而此人也常常吹嘘自己阅女无数,对女人那点小心思小伎俩了解得不能再透彻了。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女性,我极其反感他这种不可一世的态度—怎么说也是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又没见混出什么正经名堂来,整天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还真拿自己当爷了?现在也早不是满人的天下了啊!
但是作为一个老板,我又不得不承认他对女人的认识确实要比一般的男人来得深刻,这在客观上有利于获得男性客户的信任,也能给他们提供一些很实际的帮助。何况贝勒这人交际广泛,可以源源不断地给我挖来各路钻石王老五,让公司的男性资源总能保持在一个档次不低的水准上。
聘用员工,能为公司多赚钱才是第一位的,不能太考虑个人好恶,所以我待贝勒还是不薄。只是我对他不能完全放心,基于他在情场上的斑斑劣迹,我很怕他哪天人品爆发,教唆男客户们集体学坏,那我这公司可就彻底毁了,所以我每隔几天就要登陆他的信箱去检查一下他和男客户之间的邮件往来,以确认大方向上没出什么差错。
当然,这种不定期抽查从一开始就是向贝勒公开挑明的,贝勒嗤之以鼻地表示随便我。我知道我这个老板他也一样没怎么放在眼里,我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反正说破大天他还是得听我的。
这会儿既然想到了他,我决定顺便登陆到他的邮箱里看一眼。信箱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封当日邮件,相比之下,我不禁叹了口气—男人在婚姻这件事上花的心思实在是比女人少得太多了。
点开邮件,内容如下:
贝勒:
你说我怎么总是搞不定我媳妇儿呢?今天她一下班就跟我抱怨老板和同事怎么怎么不好,我就好心好意地给她出了一大堆主意,教她在公司里怎么才能混得开,结果人家反倒冲我发起火来了,说我一点儿都不向着她、胳膊肘尽往外拐,气得一晚上都没给我个好脸儿。我可真是纳了闷了,我这不都是为她着想吗?怎么最后全成我的不是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说我冤不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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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的回复—
一点儿都不冤!
好心也得往对的地方使,女人本来就不是什么讲理的动物,又赶上心里正不痛快,你跟她讲道理你不是作死吗?
用不着跟她们费那个脑细胞,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抱着她说几句甜言蜜语就什么都搞定了,保准她觉得你又温柔又体贴,多简单!
我知道你是想教她点儿实际的东西,可是女人需要实际的东西吗?她们就喜欢男人跟她们玩儿虚的,要么说她们成不了气候呢!
奶奶的,我真恨不得活活捏死他!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这轻蔑的口气,这字里行间的不屑,换了哪个女人都会被气疯的。
可惜只要大原则上没问题,我就不能横加干涉。不过,我要是连给手下穿穿小鞋的办法都想不出来,那我这老板也算是白当了!
正好有个现成的由头,我决定明天就采取行动出出这口恶气。
不完美太太 5
第二天中午12点,我和贝勒一起去了楼下的茶餐厅。
平时我和贝勒一人一间办公室,各忙各的,谈工作一般都利用吃午饭的时间。
进门的时候,贝勒的手臂从我身后越过,轻轻地将门推开,同时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搭住了我的肩膀,像是一种若有若无的保护—自从我们熟起来之后他就一直这样,总会利用适当的时机做出一些既可以解释为暧昧也可以解释为绅士风度的小动作。我知道这就是情场老手的高明之处,可惜我不吃这套,我既不会像春心荡漾的小女孩那样产生什么旖旎幻想,也不会像神经质的老处女那样动不动就觉得受到了侵犯,我只是坦然地接受,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点了两个菜和一份煲仔饭之后,我一句废话没有地直接切入正题:“Susan的老公有情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