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轮回之牧歌- 第33部分

　　　　“…”

　　　　道谢和推辞声此起彼落，倒是冲淡了众人心头的压抑和恐惧，只剩下看淡世俗的超然绝世，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睿智而豁达。

　　　　仿佛一切都无法引向他们的心，再无法撩拨他们的心弦。

　　　　他们就是一口古井，无法探知深浅，深幽而别具一番魅力。

　　　　道道裂痕出现在脚下的地面，伴随着那“咔咔”的破碎声，裂痕正不断扩大，牧歌脸色一沉，“时雨，快！大家抓紧了！”

　　　　众人一听，脸上的轻松笑意荡然无存，立刻紧紧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东西。

　　　　身处外围的人，双手各抓着一大撮毛，恨不得再多长出几双手来，这样就能更加保险一些。

　　　　被围在里面的人，则互相抓紧身边之人的衣服，对于那些受伤的人，心思细腻之人，直接把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快速拧成结实的麻花状，把身边重伤的人捆在自己身边，以便意外发生，把他们从高空甩飞。

　　　　雪白的双翅展开，时雨四角用力一蹬，翅膀刚要煽动，只听见“咔咔咔…”时雨整个身体都随之偏斜。

　　　　“啊！地面！”惊骇的大叫，有人发现，时雨脚下的地面已经消失，化作无数碎块坠落，一个漆黑的大洞随之出现，像是来自地狱的大门，想要把一切吞入腹中。

　　　　时雨的身体在下沉！众人的心几乎提到了嗓眼里。

　　　　牧歌面上如常，但那隐与袖中紧握发白的双手，出卖了她此刻不平静的心。

　　　　一阵风过，为汗流浃背的众人带来一丝两双，“风？哪来的风？”四下寻找，只听有人惊呼，“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定睛一看，可不是吗！

　　　　那雪白的双翅，正一下下用力煽动，每一次拍打之下，吹拂在众人脸上的风力，告诉着众人，那翅膀的主人，此刻多么的用力。

　　　　速度越是缓慢，越看得出时雨的艰难和吃力。

　　　　终于，倾斜的身体逐渐稳住，平缓得顺着黑漆漆的大洞，一路滑翔而上，冲出黑暗，飞上高空。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嗯！出来了！我们没有死！”

　　　　哭的苦，笑的笑，再次死里逃生的众人抱成一团，大力地拍着身边之人的肩膀，心中激动溢于言表。

　　　　牧歌不仅没有轻松下来，眉头反而皱得更紧，泛着凉意的樱唇紧抿，担忧得给时雨灵魂传音，“如何？身体还吃得消吗？”

　　　　“主人，我还撑得住，如果这个时候让欧普尼亚出来，那才是大麻烦，万一把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引来，到时候，这些人就算是想保也保不住了。”时雨咬牙道，只有它自己才知道，它是忍着多大的痛，才苦苦坚持。

　　　　因为刚才那一下，正用力蹬地，准备起飞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崩塌，蓄力一半被中断，四角的经络近乎全伤。

　　　　此刻，四脚抽搐个不停，蜷缩拉拢在身下，好在，腾飞在空中，倒也不需要它四脚踏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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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和解
　　　　没有忆起全部的记忆？

　　　　“这是怎么回事？清儿，你快说清楚！”以牧清儿的神色来看，牧歌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姐姐大人，你可能忘了，这个玲珑困镜，就是你一手创建出来的啊，为了替我收拾的那些犯罪者，找到反省的地方，还是你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求着无极神尊，辟这么一块，不受各界约束和干预的空间。”

　　　　从牧歌诧异的表情来看，牧清儿越发肯定，牧歌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可是，这样的话，与我一同进来的人，岂不是都要被永远困在这里？”牧歌满腹狐疑。

　　　　果然，她的猜想被证实了，牧清儿缓缓摇头，“重点不在于那点，而是，你被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给盯上了，他们不知道被我扔到这里，关押了多少年，对这玲珑困镜更是了如指掌，此番，他们必定把你误认为是我，想要报仇，一洗前耻！”

　　　　相比牧清儿的担忧，牧歌几乎在刹那间，身体僵硬，背后发亮，脚底寒气蹭蹭往上窜，好似又看见了与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对峙的场面。

　　　　牧歌蹙眉，手指勾起胸前一缕发丝，黑色的发丝缠绕着白皙纤细的骨节，一圈圈不断旋转，仿若一名黑衣舞者，扭动身躯，舞出动人的华尔兹。

　　　　牧清儿并没有回答牧歌刚才的问题，可见，并非有来无回，这让牧歌稍稍安心。

　　　　被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盯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牧歌沉思着，有没有其他办法，只要一直避开那两只，就可以了。

　　　　例如，让不起眼的时雨去前方探路，保持契约传音的最大距离，一旦发现问题，立即撤退，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估计也不会把孤身一人的时雨，往牧歌身上想。

　　　　可惜，牧清儿接下来的话，彻底粉碎了，牧歌那一丝侥幸的希望。

　　　　“玲珑困镜，入口唯一，出口唯一，里面虽然困难重重，但是，百分之五十的陷阱，并非会取人性命，那些陷阱等同于传送阵，直接通往终点，只是，能真正出去的，又是寥寥无几便是了。”

　　　　“因为某种禁制，约束了那些犯罪者的行动？”牧歌一语中标。

　　　　“不愧是姐姐大人，就算没有记忆，也能猜中。”因为，当初那就是牧歌想出的约束方法，即便转世为人，有些东西依然不会改变。

　　　　被牧清儿以“审判者”身份，打入玲珑困镜的罪人，不管是远古种族，还是远古的强悍魔兽，皆被下了一道禁制，他们的名字被刻在出口之上，即便知道方法，也永远无法出去。

　　　　而那些误入的人类或是魔兽，若真有那个实力，或是运气的话，自然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不会受到一点阻挠之力的影响。

　　　　“这下可真是麻烦了，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询我无果，此刻，必定想到了这一点，早早守在出口，等候我的到来，好把我彻底抹杀。”牧歌眼神暗了暗，眼中闪过不明情绪。

　　　　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吗？想到脑袋隐隐作痛，牧歌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先前明显是顾忌着什么，才没有使出全力。

　　　　若是在出口那里，牧歌首先要做好，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可能会因她即将出去的问题，而被冲昏头脑。

　　　　毫无顾忌，火力全开的比蒙巨兽和泰坦同时夹击，那感受，绝非常人可以忍受。

　　　　先不说牧歌是否能侥幸活命，单单是寻佣兵团成员，和那些临时达成攻势，解围友盟的战友，牧歌可没有那个自信，在那种危急时刻，还能保全他们所有人。

　　　　牧歌的眉毛，越皱越紧，白皙的光洁脑门，此刻被挤出三条沟壑，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而绞尽脑汁思考的牧歌，全然没有发现。

　　　　牧清儿噗哧一笑，打破这沉闷，让人压抑空间，也把牧歌的神志拉回。

　　　　罕见的，牧歌迷茫的眨眨眼，不解中带着淡淡的疑惑。

　　　　“姐姐大人，这里，老气横秋的，这样的姐姐大人，是清儿曾经从未见过的。”牧清儿轻笑着，点了点牧歌脑门的三条横杠。

　　　　牧歌的改变，不禁让牧清儿感慨，岁月如梭，以前从没有对时间流逝的感想，自从被困在这玲珑困镜，每一天，面对的都是亘古不变的景物，再多的生命，也没了意义。

　　　　一方面，牧清儿为牧歌的改变而欣喜，以前的牧歌太过平静，简直就是一潭死水，即便抛入一块巨石，也无法溅起一丝浪花。

　　　　牧清儿从未看过，牧歌露出除了温柔笑容之外，其他的神情。

　　　　哪怕是指着牧歌的鼻尖破口大骂，牧歌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只是回以微微一笑，数度让那些义正辞严的人，垮下脸，失了音，不知道该如何接下牧歌的笑脸。

　　　　牧清儿和牧歌就像两个极端。

　　　　一个拥有所有美好，把一切接纳怀中，平静的接受一切，不管是谩骂或是指责，牧歌都会统统接纳。

　　　　一个拥有罪恶，哪怕是一圈极小的波浪，最后也能激起千层浪花，无限扩大，有恩报恩，有怨抱怨，哪怕再小的事，一旦触犯牧清儿的底线，哪怕穷极一生，追杀天涯海角，也要定那人的罪。

　　　　而二人中和，才是一个完整的人，该有的全部情感。

　　　　这也是无极神尊的用心良苦，因为，她们二人，缺一不可，少了哪一个，都是一种缺憾，无法完整。

　　　　被牧清儿这一搅合，倒是让牧歌摆脱了刚才的烦躁，身体骤然轻松了不少。

　　　　这时，牧歌忽然想起一件事，“清儿，你说你被困在这里，可是，为什么在我进来的时，你不出现呢？”

　　　　“姐姐又忘了，那把剑啊…”牧清儿不满的撅着小嘴。

　　　　尴尬得挠挠脸颊，牧歌谄笑，“那个…清儿…在遇上你的时候，我的记忆才勉强恢复一点，还都是关于你的片段，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听到牧歌这样说，牧清儿十万年间，所积聚在心头的那仅存的一丝怨，也彻底消失，猛地抱住牧歌的腰身，“姐姐大人…”

　　　　一切尽在不言中，牧歌忘记所有，包括她的神位和权利，独独记住了她，虽然历经两次，才忆起她，即便如此，牧清儿也感动异常。

　　　　内心雀跃不已，欢腾叫嚣，恨不得大吼一声，让这玲珑困镜的所有人和魔兽，都听见她内心的喜悦。

　　　　只可惜，如今的她，无法被除了牧歌以外的人发现。

　　　　也就是说，只有牧歌能看见。

　　　　牧歌像是懂了什么，愣怔得喃喃道，“莫非，如果我没有发现，那把破铜烂铁般的钥匙剑，就不会遇上你？”

　　　　抬头，看着牧歌眼底的惊愕和怜惜，阵阵暖流奔腾呼啸，流入牧清儿孤寂十万年的心，“嗯…”

　　　　她懂她，一切便足够了。

　　　　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在那双湖蓝色的眼眸注视下，牧清儿抛却了，十万年间的怨恨。

　　　　紧紧抱住怀中僵硬的身体，牧清儿不断安慰着牧歌，“姐姐大人，只要能再这样与你重遇，就是清儿最开心的事了，所以，那些过去的事，姐姐大人，就不要再去介怀了，好么？”

　　　　牧歌神色复杂得环上牧清儿的双肩，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没有因牧清儿体贴的话而减少，反而陡然间增加，那化为实质的苦闷和懊恼，深深拨动牧清儿的心。

　　　　若此刻有其他人在场，定然莫名其妙泪流不止。

　　　　这股悲怆，会引出人们潜藏心底的痛苦根源，迅速茁壮成长，直到撼动人的心灵，直到心灵不堪负荷，被彻底摧毁。

　　　　多么可怕的情感！

　　　　也许，连无极神尊都没料想到，她们心灵契合度的增高，会引发如此恐怖的惊天力量。

　　　　这跳出了天地法则的任何一项，若说强到极致，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

　　　　“清儿，你刚刚！”牧歌惊呼，刚才不经意一瞥，所看见的一幕，差点让她的心脏停止跳动，好一会，才回过劲来。

　　　　“什么？”牧清儿仰头，绝美的冷脸之上，嘴角那丝浅淡的笑容还未散去。

　　　　“笑了…你刚才笑了…”

　　　　牧歌呆呆道，她没有看过，牧清儿刚才果然笑了，不是残酷无情的冷笑，而是那种留有温度的暖笑，是幸福的笑容。

　　　　天！这让牧歌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在被牧清儿召唤到这片空间时，灵魂状态的牧歌，便已恢复女儿身。

　　　　刚才一幕，在牧歌脑海久久无法散去，牧清儿的笑，不是牧歌处世那种纯粹的笑容，而是拥有了某种情感，而真情流露出的幸福。

　　　　石破天惊，绚烂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真的吗？”眼中闪过惊喜，带着丝丝不确定，牧清儿抚上脸颊，她深信，她的姐姐不会骗她。

　　　　沉浸在巨大惊喜中的牧清儿，还有为牧清儿终于拥有一丝人情味，而欣喜的牧歌。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也一度让后来的牧歌，悔恨不已。

　　　　如果当初，她有多想一分，注意到一点。

　　　　是否，结局便会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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