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没有多余的安慰,牧歌知道,在失去至亲的巨大痛楚面前,任何好听漂亮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一个人默默无声得落泪,两条泪痕挂在脸上,混合着鼻涕,贝尔没有要擦去的意思,只是目光呆滞,空洞的双眼,无神得落在前方,没有焦点。
牧歌想了想,还是让人在他腰间,牢牢捆了一圈绳索,怕他在无人察觉的时候,一个人沉入海底,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
把这些血色的往事重拾,牧歌又何尝好受,若不是她太过自信,没有斩草除根,又怎会引来影子杀手,沙城主也不会那般决然的死去。
若非她一念之差的手软,沙城主也能安享晚年,不带一丝遗憾和自责,含笑合眼。
“牧歌,为何你会知道那么多,连城主府的处置安排,都那么了解?”铁无涯诧异,就算住在沙中城,也不会知道那么多内幕吧。
不是怀疑牧歌,铁无涯只是纯粹的好奇。
牧歌的真实身份,一直是个迷,在他们三人心头挥之不去,如今,还是第一次听见牧歌主动提及自己的事。
香满堂也不愿错过这大好时机,“牧歌在沙中城的城主身边做事?寻佣兵团也是沙中城的势力咯?”
虽然有些对不起贝尔,但是,能转换话题,也能让这压抑沉闷的气氛好转。
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沙中城的势力,他们就说嘛,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冒出个a级佣兵团,以前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而且,审视的目光掠过奥沽丁,艾琳,凯宾,巴特,欧克曼,其他人先不谈,就单说他们看过的这几人,哪一个,不是实力高强?
艾琳即便是个女人,但好歹也是战尊上级,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出去也是让人惊叹的天才人物。
牧歌想了想,砸吧了一下嘴,“算是吧。”寻佣兵团的确已经渗入到沙中城,说是其中的一份子,也不为过。
模凌两可的话,并未让香满堂等人满足。
继续追问之下,惹得奥沽丁不满得出声,“牧歌是沙中城现任城主,你们这样问,她好意思说吗!”
哈?城主?牧歌?
香满堂短发根根竖立在头皮上,如炸毛的刺猬,面上的淡定瞬间化为惊悚,“传言,沙中城出现了一位暗主,统治了整个沙中城,说的就是牧歌?”
“沙中城原本就有人暗中管理,牧歌不才,只是沾了前任沙老城主的光罢了,并未让我操心多少。”垂下眼帘,牧歌声淡如水。
许是不满,不想知沙老人,耗费大半生心血建立的功劳,就这样被人抹灭。
“可是,传言中,那位暗主不是个女人吗?”原来,香满堂惊悚的是这件事。
眼中精光闪现,一眨不眨的盯着牧歌,好似要看出一朵花来。
香满堂心底也确认了牧歌的身份,只是不等牧歌亲自点头,他都无法让自己相信那个猜测。
牧歌头微斜,瞳孔慢慢转动至眼尾,在眼尾处挑出一抹妖娆魅惑的弧度,清冷的声音反问道,“我有说过,我是男人吗?”
轰!
众人只觉得脑袋炸开,一个疯狂的现实涌入大脑,惊得他们措手不及,比牧歌创造的那些流言更甚,一个个化身雕塑,动也不动。
“好!好!好!好一个绝代风华,举世无双的俏佳人!”震惊之后是豁达,香满堂抚掌大笑,“哈哈哈…没想到,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会被绕进去。”
当初的“俊朗无双,堪比绝尘公子”一点没说错,本就是个女人,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韵味,又岂是男人能比得上的。
对于那些,瞬间变了味道的“色狼”目光,寻佣兵团成员默契的动了动,动作整齐得挡住那些惹人嫌的视线。
牧歌身下的小丑鱼兽,大眼骨碌碌转动,“美人,他们是笨蛋吗?连你是女人都不知道。”
“噗…”奥沽丁没忍住,直接笑喷,察觉失态,立刻转过身,一个人抖着肩膀,呼哧呼哧暗笑不止。
“因为我用了改变性别的宝器,一般人类和魔兽,都无法看穿我的真实面貌。”牧歌解释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性别?”
难怪,小丑鱼兽从见面起,就热情过头了,原来是看穿了她的女儿身。
“当然是味道啦!”小丑鱼兽欢腾地摆了下尾巴,拍打出串串浪花,“我们才不要臭男人当我们的王呢,美人身上的味道香香的,离得近越香,简直像喝醉了一点。”
“嗯嗯!”生怕牧歌不相信,其他小丑鱼兽也纷纷晃着身躯,尾巴摇摆不断,以示它们对这种奇香的喜爱。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听过看面相,看手相,牧歌还是第一次听说,能靠着味道识清性别。
第十四章 还原真相
牧歌一听,顿时乐得前俯后仰,半天直不起腰。
其他人也是一副忍俊不禁,想笑不敢笑得憋着笑,很是幸苦。
“干嘛,笑毛啊,我又没发骚!”不明就已的奥沽丁,还不忘再次更正。
惹得牧歌笑得越发欢快,“哈哈哈…”眼看奥沽丁的俊脸,黑得可以与锅底相媲美,牧歌才抹去眼角,因大笑而挤出来的两滴眼泪,好心道,“他是想看你没有发烧,不是说你发骚。”
一字之差,关心的话愣是变了个味道。
艾琳捂着嘴,咯咯娇笑不止,“”
反应过来的奥沽丁,锅底黑的俊脸,速度转红,如涨红了的西红柿,一戳就破,气急败坏地扭头,眼中冷刀咻咻射向向始作俑者,“喂,你干嘛没事找事。”
被点的那人,可怜又无辜,也不再顾忌奥沽丁是否会害怕,直接全部托出,“他们在说,引起那么大轰动的幕后指使居然不是一个人哎,你一点都不害怕,我们当然怕你出了什么事啊,例如水鬼上身之类的…”
那人越说声越小,谁让奥沽丁那张俊脸,已经黑成了酱紫色,橘色的眼睛大大瞪开,好似要吃人。
“靠!”奥沽丁忍不住爆粗,居然诅咒他水鬼上身?他妹妹的,老虎不发威,都当他是病猫啊!
“什么鬼不鬼,还是幽灵什么的,我会怕?笑话!呵呵…”奥沽丁冷笑。
“撇开你们听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不说,就算是真不是人,那会是什么,魔兽?魔兽有什么好怕的,啊?我和银澈小弟弟相处了那么久,只觉得银澈小弟弟是越看越可爱,哪里可怕,啊?”
一手搭在银澈的肩膀上,奥沽丁把脸凑在银澈脸旁,惹得后者不满得缩头,眉头皱成团,银白色的眸更显水润,让人心生怜爱,恨不得亲手上前,抚平那皱皱的眉头。
果然很可爱!颜好,做什么表情都别有一番风韵!
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魔兽,众人不禁抬眼,目光若有若无得在牧歌身上扫过。
一袭素蓝锦衣,浅绿色的纱衣环绕半身,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饰物,让人感叹,若是佩戴了装饰物,真不知是物饰人,还是人衬物。
三千青丝瀑布般垂下,几缕发梢没入海水中,顺着海平面摇曳生姿,黑色与湛蓝交融,更添神秘。
黑发本就是极其罕见的发色,有灰黑,蓝黑,紫黑,唯独没有牧歌这般的纯黑色发色。
如此空谷幽兰的绝色人儿,世上,恐怕再无法找出第二个相似之人。
海风起,掠起牧歌耳边几缕调皮的发丝,缕缕缠绵交错,好似挠在众人心尖上,让人跟着那发丝飘忽在海平面上。
众人沉醉其中,感慨万千,只恨,这集万千优点于一身的人儿,不是女子。
奥沽丁不知道此刻众人的心思,急于摆脱“胆小鬼”头衔的他,一开口就收不住了,扒拉扒拉个没完,“你们说的那些,哪一件我没在旁边看?啊?哪一件我没参与其中,啊?还不是人,我要不是人,那你们还能安然无恙活到至今?真是气死我了…”
风止,海静,声消。
所有人呆愣得瞪着眼,惊愕得无意识大张着嘴巴,幻听?可是,如果真的是幻听,不会一百多人集体都幻听吧?
“你刚才是说,那些事,你都在旁边看着?全部都亲身经历过?”半晌,贝尔艰难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废话!我一路上都跟着牧歌,这些事又怎么会不知道!”奥沽丁一脸你是白痴的么的嫌弃。
全然忘了,除了寻佣兵团成员,一路见证了牧歌无意中创造的奇迹,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些事全部与牧歌有关系。
这一次,众人的嘴巴直接可以塞下鸡蛋了,全部大张着,怎么都无法闭合。
不能怪众人大惊小怪,只能说,这件事实在太过震惊。
“都…都…都…都与牧歌关系?”贝尔磕磕绊绊再次确认,显然还没有消化这个惊人消息。
被问的烦了,奥沽丁直接一翻白眼,“当然了!”他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老年痴呆,没听见他都说那么多次了吗。
香满堂,铁无涯,邢何川三人,虽然,始终没有开口,不过,那眼底的震惊一览无遗,看向那个始终淡定到不像话的当事人,眼角狂跳。
牧歌,牧歌…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知道奥沽丁烦了,贝尔也不再问,干脆扭头,眼巴巴望着牧歌,等她给出一个能让人信服的解释。
“喂!”奥沽丁火气蹭蹭往上窜,“你们这都什么意思?啊?不相信我是不是!”
贝尔尴尬的干笑两声,目光游移,就是不和奥沽丁可以喷火的目光对上。
“好!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奥沽丁一咬牙,也不嫌麻烦了,“第一,万人混战,那纯属扯淡,就是一件圣器品质的金镶玉坠子而已!牧歌当街拿来买点心,遭人觊觎,一番话煽动,才让那帮穷急眼的鼠辈,企图当街强抢,结果把看戏的倒霉鬼,都给卷了进来。”
有钱,就是任性!
拿圣器在街头小摊买点心,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好不是谣传中的神器,不然,众人真的要吐血大骂天道不公。
人家拿神器买糖豆,他们出生入死,只求一生能幸运的得到一件神器,从此出人头地。
这反差,简直是天隔着地,差距无法估量。
这边,众人还没有消化掉,奥沽丁那边又开始了,“还有你们说的,什么光属性魔兽价值连城,都是狗屁!那就是牧歌的一匹坐骑好吗,只是智商高了那么一丢丢,底子比一般魔驹高了那么一丢丢,也就只是一只超神兽五阶的光属性魔兽而已。”
这还叫一丢丢?众人差点一个没忍住,直接把奥沽丁按水里,让他清醒清醒。
那可是魔驹!魔驹是什么?就算底子再好,也没听过能成长到超神兽的魔驹!而且还是光属性!那可是稀少到,只能用可怜来形容的光属性!
要知道,此兽一出,别是超神兽,就算是圣兽,恐怕都要被光明神殿独占!你倒好,竟然拿来当坐骑,简直是暴殄天物!
“喔…对了。”食指点点太阳穴,奥沽丁面带懊恼,“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波罗塞城的沈家,被灭的原因,可不是什么美人引发的桃色新闻,而是他有个不长眼的管家,外加一个不长心的家主,触了牧歌的逆鳞,还派出千人大军献丑,就被牧歌灭了。”
巴特,凯宾,欧克曼脸色瞬间黯淡,他们也曾是那献丑中的一员,若不是牧歌放过他们一命,还收留他们,他们早已从这个世上消失。
牧歌目光似不经意撇过三人,眼中是肯定的接纳,三人顿时心中一暖,受牧歌无声安慰的激励,重新振作。
腰板挺得笔直,他们此刻是寻佣兵团的一员,这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说,听见前面那些话,众人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在听完千人大军被牧歌灭掉的话后,饶是香满堂,铁无涯和邢何川这样身经百战的人,也忍不住为之震撼。
要经过什么,才能如此冷血?
是的,只能用冷血来形容,那可是千条生命啊!以奥沽丁话来看,这千人在牧歌眼中仿佛只是一堆大白菜,说砍就砍了,不痛不痒。
就连有过一段暗黑不堪过往的邢何川,也不禁心突突跳,天知道,他在那件事之后,连续百日都无法睡上安稳觉,每每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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