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小丑鱼兽脸色大变,其他小丑鱼兽皆躁动不已,突起的巨大兽眸中,恐惧浮现。
放眼望去,只见天际尽头还有光亮,只有他们这一片海域被阴云笼罩,遮挡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空隙,阳光尽数被挡在乌云外。
“这天色好生不正常,发生了什么事?”牧歌低头,询问脚下的小丑鱼兽。
“都怨我,刚才只顾着多知道些美人的事,竟然没注意到,她们来了!”小丑鱼兽很是自责。
其他小丑鱼兽纷纷揽下过错,“我们也同样忘了警戒,万年不遇的王终于有可能诞生,让我们都大意了。”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可不是怪谁的时候,赶紧想办法离开才是上策!”
“对对对!赶紧离开,只祈祷她们还没注意到这边,不然,可就真得大难临头了。”
说着,小丑鱼兽们立刻调转方向,不忘招呼时雨,“大块头,你快跟上,晚一秒,危险就增加一分。”
时雨扯扯嘴角,对那声“大块头”很是不满。
它是水系魔兽不假,但是,身为变异魔兽的它,同样也是火系魔兽,水火不相容,在这海平面上,它的优势尽失。
别说飞在天空,就连海中前行,都是令人笑掉大牙的狗刨式!
再让它拖着一百多号人前进,这不是要它的老命吗?
游出十几米远的小丑鱼兽,回头一望,顿时气得不轻,“别杵在那啊!快点跟上,她们速度好像加快了,有可能发现了目标,只祈祷目标不是我们。”
“我游不动…”无奈中,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它也不想拖牧歌后腿,关键是,这种情况下,它有心而无力。
“真是的,干嘛不早说!”其他小丑鱼兽纷纷调转头,嗖嗖游到时雨身边。
我…时雨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给它开口的机会吗?
“快点,都快点,你们这些人类,都快点到我们哥几个后背上,别磨磨蹭蹭的了,等她们来了,你们连哭都来不及。”在催促声中,一百多人陆陆续续,爬到十一只小丑鱼兽的背上。
“出发!”载着牧歌的小丑鱼兽,一声令下,余下十一只小丑鱼兽,立刻甩开有力的尾巴。
终于摆脱麻烦的时雨,直接拟态,一溜烟跳入牧歌怀中,不断舔着受伤的部位。
“幸苦了。”牧歌动作轻柔得把时雨放在膝盖上,身体盘坐在小丑鱼背上,寻佣兵团成员早在第一时间,就跟了过来,此刻正目不转睛得四下张望。
警惕小丑鱼兽口中的危险,好一会,只听耳边“呼呼”刮过的海风,其他的,什么都感知不到,更别说什么危险在靠近。
香满堂,邢何川,铁无涯也是同样的感受,不禁疑惑,“逃出来了吗?”
“没有!该死了,今天点这么背。”载着牧歌等人的小丑鱼兽,游在最前方,言语中尽显气急败坏。
“是被发现了吗?”牧歌问道。
“应该还没有,如果目标是我们的话,之前不会等待那么久,早就对我们发动攻击了,哪会给你们逃跑的机会。”
“那个”她们“究竟是指什么?”牧歌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碍于小丑鱼兽之前,对他们表现得很不耐烦,众人才一直忍着没问。
“塞壬!”提起这个名字,小丑鱼兽眼中也不禁露出几分畏惧。
“什么!塞壬?就是那个被称为海中妖精的塞壬?”奥沽丁惊呼出声,脸色瞬间惨白,惊出一身冷汗。
“喔?想不到人类中还有人知道啊,据说,但凡落入塞壬手下的人类和魔兽,皆无一幸免,更别说把关于塞壬的消息传出去了。”巨大的兽眸转动,小丑鱼兽打量了奥沽丁一眼。
奥沽丁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只是恰好曾在一本奇志异闻录上看过,本以为是胡编乱造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想来编书之人,不是本领通天,就是运气逆天,能在见过塞壬之后,还能逃出生天。”小丑鱼兽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是挖苦还是真心。
“同时海中的魔兽,你们也不必如此惊慌吧?”牧歌想着,同类总不会自相残杀吧?
听出牧歌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小丑鱼兽冷笑,“同类?陆地上的魔兽,不也经常为了争夺地盘和争食而自相残杀?塞壬每一次出手,可不仅仅是为了食物,更是看她们的心情。”
“心情?”
“对!据说,当她们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寻得一片好地方,从天黑唱到天明,一直唱到她们满意为止,据听说,有魔兽远远经过,听闻那动人的歌声环绕那片海域,整整三天都不曾停歇。”
“三天三夜…天!那要多恐怖…估计醒来,直接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粒了吧。”奥沽丁整颗心提起,对塞壬的忌惮已达到顶点。
知情的人很少,香满堂,邢何川,铁无涯倒是略有耳闻,但他们也只是略有耳闻,知道的并没有奥沽丁那般详细,所以,他们也不清楚,塞壬究竟有多厉害。
“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遇上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都让我们逃出来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塞壬而已,我们福大命大,这一次一定也能平安逃生。”大牛小声嘀咕着,似是在安慰自己。
“不是厉害,应该用可怕来形容吧。”牧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湖蓝色的眸回望着远方,那步步紧跟的阴云。
好似浓墨泼在白纸上,一碗水浇下,灰黑中泛着靛蓝,乌蒙蒙一片,沉重而压抑,给人一种很不好受的紧迫感。
“牧歌也知道?”香满堂似乎已被牧歌打击习惯,这一次反倒没有多少吃惊之色,只稍稍讶异了一下,便恢复常色。
“嗯,艾琳应该也知道吧。”余光落在一直皱眉不语的艾琳,牧歌早在第一时间,便发现艾琳的不对劲。
咬着手指,艾琳眼底掩不住得惧怕,道出她所知道关于塞壬的事,“海面有黑云蔽日,远远有歌谣升起,遇之需避走,莫回头,莫停留,歌声勾人魂,送人命。”
“不错!”牧歌点头,“我看的那本书上记载的,与艾琳所说的一模一样,但是,多了一幅图,不知道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还是本来就是那样,画面显得很模糊,只有一个轮廓。”
“美人,见过塞壬吗?”小丑鱼兽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听闻,塞壬外貌奇美,但她们很讨厌被人窥得真容,所以,真正看清她们长相的人,全部都被她们用歌声迷惑,然后在醉生梦死中无声死去。”
“若不是她们太凶残,我们倒是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找她们来当我们的王呢。”
“歌声勾人魂?那岂不是根本无法近塞壬的身,就直接败了?”铁无涯满脸不敢置信。
小丑鱼兽翻翻眼,露出大块眼白,“你才发现塞壬的恐怖啊,所以我才让你们动作快一点,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另一只小丑鱼兽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这塞壬最讨厌的还是人类,最钟爱的也是人类,若把你们仍在这里当诱饵,我们要逃命并不难。”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生怕被小丑鱼兽们扔下不管。
“哼,若不是你们是美人的朋友,而美人又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王,我们才不管你们呢。”又一只小丑鱼兽傲娇得抬起下巴,大脑袋微微浮出海面,掀起一阵浪花。
惊得背上的十几人紧紧抱成团,生怕被不满的小丑鱼兽甩下海里。
牧歌无奈,“我还没答应呢…”
“我们当然知道,所以,我们这叫献殷勤,救了他们,美人一定会感激我们的,一开心,说不定就留着当我们的王了。”
牧歌嘴角抽搐,听着小丑鱼兽们七嘴八张的说个不停。
若不是身后危险未消,早就欢笑声震天,闹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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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离、弦殇……的打赏,小离么么哒~
第十五章 原来是她!
“还有小鑫,可懂事了,长的和婉如一模一样,人家都说啊,小鑫若生成女子,求亲的门槛一定早就被踏破了。”提及爱子,贝尔慈爱的脸上是掩不住的自豪。
不管好与坏,那都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奥沽丁试探性的开口,“难道,你还不知道,沙中城发生的那件事?”
“什么事?在进玲珑困镜的大约半年前,我还有和家里通信,那时候并未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果然,贝尔还不知道那件事,牧歌神色暗了暗。
牧歌手臂横在奥沽丁身前,“说听我说之前,希望你能整理好心情,不管我接下来说了什么,你都要完完整整得跟着我们回去,绝对不能做出任何过激行为,如果,你能保证做到,再考虑要不要听。”
没有第一时间把事情说出,牧歌面露不忍,眼底三分迟疑,显然,她还不是很想说。
“到底什么事…”贝尔本想轻松的笑笑,可是,如果这番话是奥沽丁对他所说,也许他还能当作是玩笑话,由牧歌说出来,还是那种神情。
贝尔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是不是沙中城出了什么事?和婉如小鑫有关?”说完,贝尔又是摇头,“不对,你们之前根本不认识婉如和小鑫,牧团长,请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
“你能保证,做到答应我的要求吗?”牧歌再次确认。
众人受这压抑的气氛影响,集体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默无声地望向这边。
“我保证不会做出任何过激行为,不会给大家添麻烦。”沉默了约一分钟,贝尔缓缓点头。
深吸了一口气,牧歌长叹,苦楚之色跃然脸上,“一年前,也就是玲珑困镜出现前夕,杀手榜并列十九位的影子杀手三兄弟,受雇现身沙中城。”
听到这里,众人心中浮现一个不好的预感。
“最后,战败的魔影不惜自爆,前任城主不忍整座城的子民陪葬,以命相护,保全了大部分人,但是,处于自爆中心的城中心地段,三千米范围内无一幸免,顷刻间被夷为平地,沙中城五分之一的城池,在自爆中消失。”
知沙老人的死,牧歌永远不会忘记,若没有知沙老人,此刻,他们就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人群中,有人嘶得倒吸一口凉气,“影子杀手中的魔影?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他已达天尊!”
天呐!天尊下级的自爆,整座城倍毁掉五分之一,那都是幸运的!
不少人替那位前任城主惋惜,这样人令人尊敬,即便逝去,他那高大挺拔的英勇身姿,将永远活在后人心中。
贝尔双目赤红,手掌哆哆嗦嗦,声音里止不住的颤音,“那城主府可还在了?我家就在城主府二百米外,那里没有危险吧?啊?”
贝尔心中仅存一丝希望的火苗,随着牧歌迟迟不语,那抹忽明忽暗的火苗也开始摇曳飘忽,好似随时都会熄灭。
心渐沉,贝尔身形踉跄,“我的家,没了,是吗?”
“嗯…”牧歌的声音微不可闻,刚一发出,便随着海风一起消逝。
没了…家没了…婉如,小鑫…没能从那场自爆中逃出来吗?想到这里,贝尔眼中重拾一抹希冀,“他们会不会提前逃出去了?”
牧歌的话,再次残忍的把他打入深渊,“事后,若受自爆波及,无家可归之人,可去城主府申报,会暂时负责他们的吃住,只是,去申报的人,也都是些修为不低的人,实力弱和没有修为之人,生还率为零。”
沉重的话题,悲怆的话,一度让众人,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周遭的空气像是被抽空,胸腔里闷闷得。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也暗了下来,仿佛正酝酿着什么,想要一鼓作气发泄出来。
乌云蔽日,海风肆意,衣摆被卷起,哗哗作响,
无力得拉拢着肩膀,贝尔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晦暗不明的眼中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心灵支柱垮了,失去目标和盼头的贝尔,只觉眼前漆黑一片。
怎样都无所谓了,他拼搏努力的目标,只为了妻儿能好好生活,这个目标没了,他再多的努力也失去了意义。
“节哀。”没有多余的安慰,牧歌知道,在失去至亲的巨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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