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
童大总管的耐心已经告馨,现在费东海只要不是要他上天捕鸟,下海捉龙,他一定痛快答应。
费东海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扬眉笑了笑,双手用力击掌。
不过盏茶时间,就听见楼梯一响,一个神采飞扬的黑面公子走了进来。
童大总管疑惑的看着费东海,费东海笑道:“大总管,这就是晚辈的条件。”
费东海招招手,命那年轻公子走上前来。
“大总管,这是晚辈的好友仇屠,仇大哥颇有一些武功底子,且为人正直,所以,晚辈想让他到公主府去保护家姐,大总管,晚辈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童大总管差点被噎个跟斗,长公主府的侍卫,都是皇上精挑细选,费东海提出的要求,真是太无理了,简直不把公主府的人放在眼里,这跟打长公主一个耳光有何区别?
不待童大总管回答,费文仲已经怒斥费东海,若不是大总管在场,说不定已经家法伺候。
童大总管转头看向仇屠,只见他肤色微黑,眼神清亮,身材瘦削却不羸弱,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却没有江湖人身上常见的匪气,更兼他行礼时不卑不亢,举止从容,便生出了几分好感。
想想自己来的时候,侯爷再三叮嘱自己,无论费东海提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他,便点点头笑道:“费侍郎,既然二少爷如此说了,我就代长公主答应下来便是,二少爷姐弟情深,说起来,还应该褒扬才是。”
费文仲一怔,童大总管的态度变的好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既是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让仇屠收拾行李,又赏了五十两银子与他,然后亲自送他们出了府门。
童大总管带着仇屠回了长公主府,命仇屠先在门外等候,等他见过侯爷再行处理。
童大总管心中忐忑的把费府之行说了一遍,高密侯端着茶杯,一言不发的等着大总管说完,脸上看不出喜怒。
缄默片刻,侯爷说道:“童总管把人带进来吧。”
童大总管第一次有种莫名的感觉,侯爷这两年行事,越发让人看不透了,再看看珠帘后面的长公主,亦不见动静。
童大总管心中叹息一声,转身去请仇屠。
仇屠进了厅堂,规规矩矩行了礼,站在童大总管身侧,等待夫妻二人训示。
“童总管,你去到郡王妃那里把雪雁姑娘唤来。”
童大总管心中疑惑,唤雪雁姑娘,为何让他亲自去?
主子有命,做奴才的只有奉命行事得份,虽然心中有疑惑,童大总管并未多想,掉头去唤雪雁。
临出门眼角余光扫向厅堂,却见仇屠依旧身姿挺拔的站在下首,端的是沉静稳重。
童大总管和雪岩回到厅堂的时候,见仇屠坐在锦凳上,略带沙哑的醇厚声音不疾不徐,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侯爷放声大笑,十年了,十年不曾听过侯爷如此畅快的大笑声,就是燕长卿回来,也不曾让侯爷开怀尽欢。
童大总管暗暗擦了一把汗,这关,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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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因为家事,更新比较晚,请见谅。明天会在七点更新,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九回 呕吐
费娇娇听到雪雁说费东海送给自己一名侍卫,瞬即想起燕长卿对自己所说的话,不由得怒焰升腾,恨不得马上起来,把这长公主府烧了回娘家去,他们费家为了一个前途未卜的皇子,已经搭上了所有人,之前她还庆幸,好在还有一个费东海是置身事外的,想不到,燕长卿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费东海的头上。
原来只想着明哲保身,居然忽略了兄弟们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她竟然发现,对费东河的了解,少之又少。
雪雁轻声问了一句,才把魂游天外的费娇娇拉了回来,是啊,把他安排在哪儿合适呢?说是来给自己做护卫,可暗里还得把他当作佛爷供起来。
想来想去,费娇娇决定把他安排在汪御医身边去。
汪御医住的是一明两暗的厢房,正好空着一间。
思及此,费娇娇淡淡道:“雪雁,你把仇公子安排在东厢房去吧。让凤溪把屋里打扫干净一点。”
雪雁一怔,就算是侍卫,也不该安排在东厢房,郡王妃怎么不知道避嫌呢?侍卫和御医怎么能同等待遇呢?
现在她是主子,暂且先听她这么安排就是,一会儿抽空去趟前面,跟长公主禀报一声。
仇屠在珠帘外谢过费娇娇,跟着雪雁去了东厢房。
费娇娇唤过凤蝶,轻声道:“凤蝶,仇公子是二少爷特意安排来保护我的,所以,在衣食住行上,不可怠慢,一会儿你去看看缺什么,给他用最好的。”
“小姐,你安排一个大男人在这内宅,不怕郡王跟你闹吗?再说长公主和侯爷也不可能会同意啊。”凤蝶有些担心的看着费娇娇,小姐的安排,实在欠妥当。
费娇娇一撇嘴,不屑道:“那个燕长卿来了,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凤蝶叹口气,点头出去了,她预料,用不了多一会儿,燕长卿就会找来了。
凤蝶暗赞自己果然是料事如神,刚刚安排好仇屠,燕长卿就来了。
燕长卿沉着脸走进卧房,一路上丫鬟仆从对他行礼,他哼都没哼一声。
凤蝶和凤丽像是护雏的老母鸡,挡在床前给燕长卿行礼问安,燕长卿沉声道:“全都出去!”
两个孩子躲在雪雁身后,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裙,头都不敢露一下。
费娇娇自知没事,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卧房中的人一一退了出去,凤蝶的忧心,全然写在了脸上。
燕长卿坐在床边,大声嚷嚷了几句,顺手捏了捏费娇娇的脸蛋,低声道:“娇娇,多谢你了。”随后又是一句高声喝斥。
费娇娇像是看戏一样,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现场表演。
燕长卿俯下身子轻声道:“臭丫头,你不知道配合我吗?”
“燕长卿,你为何把我弟弟牵扯进来!我们费家做的牺牲还不够吗?”这句话说完,周遭的空气好像都被冻住了。
燕长卿扬眉一笑,道:“东海并不知情,我们只是安排他和楚容巧遇,然后结拜为兄弟,再寻个时机把他送到你身边来,没想到,东海还真是机敏,这件事,多亏有他这么一闹,才会如此顺利,多谢你了。”
“为何非要把他送到我身边,在费家不也一样吗?”费娇娇察言观色,确定燕长卿没有撒谎骗她,神情缓和了许多。
“以后你就知道了,娘对这件事情不知情,不过有爹爹在,娘应该不会跟你闹,再说,我跟你闹过了,娘反而会不好意思再找你麻烦。”
费娇娇闭上眼睛,她实在不愿意看到燕长卿那张看似温润,实则腹黑的笑脸,他的笑容里,夹杂着太多的东西,她真的不喜欢。
“我打算让两个孩子跟着他学武,你看怎样?”
“娇娇,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想着跟你说这件事呢。”燕长卿的俊脸贴近费娇娇,两人呼吸相闻,让费娇娇猛然想起新婚之夜,不由得一阵恶心,不加思索,一把推开了燕长卿。
燕长卿一怔,费娇娇眼底的厌恶情绪异常明显,自己只是靠近她一下,至于吗?
想着想着,心里就不舒服了,恶狠狠的再度靠近,费娇娇却忍不住了,‘哇’的一下,中午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
燕长卿用手抹了一把脸,差点也吐了,赶紧起身来到脸盆架前,俯身洗脸。
本想再说一句什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转头在看费娇娇污秽的床头,鼻间重重一哼,大踏步走了出去,这次不用再装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凤蝶跑得最快,回到房间,赶紧给费娇娇洗脸漱口,换寝具。
清理完毕,凤蝶燃上了沉水香。
虽然费娇娇平日里不喜欢室内燃香,但现在,不得不如此了。
“小姐,你怎么会吐了,中午本来吃的就不多,这一吐,肚子里还有东西吗?”
费娇娇瞪了一眼凤蝶,她不说,自己还觉不出饿来,现在倒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像这辈子都没吃过饭似的。
凤蝶偷偷抿嘴一笑,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孩子。
初晴对费娇娇很有好感,孩子的直觉是最真实的,初晴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后娘,不是坏人。
初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点心,压低声音说道:“娘,给你,我在门口给你看着汪御医。”
不由分说,初晴把点心塞给了费娇娇,然后跑向门口。
费娇娇拿着点心,呆愣的看着初阳,初阳不好意思的笑笑,“娘,你快吃吧,下次我的也给你留着。”
费娇娇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转转眼珠,极力不让氤氲的水汽变成眼泪流出来,此时,她忘了自己的洁癖,忘了自己从来不从别人手里接东西吃,张嘴要了一大口,一边嚼着一边说道:“真好吃。”
初阳凑近她笑道:“娘,自从你来了以后,饭菜和点心都变的好吃了,爹爹不喜欢你,你别伤心,我和姐姐都喜欢娘。等初阳长大了,一定孝顺娘,不让娘再受爹爹的气。”
费娇娇的心中涌过春潮般的暖流,之前所有的委屈,痛苦,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了,这两个孩子,已经抚平了她所有的伤心。
凤蝶进来,撅着嘴说道:“小姐,小厨房太可恶了,居然不让我拿点心,别忘了,他们可都是费家的人,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明天我就回去禀告夫人,换一帮人过来。”
费娇娇的嘴角牵出一丝苦笑,再换多少人都没用,肯定是汪御医和长公主吩咐过了,以后,除了三餐,就别做多想了,等到她痊愈之后,就算不吃药,不锻炼,怕也会瘦下去的。
“小姐,我们得想个法子才行。”
“娘。”初晴贴在她的耳边说道:“以后我们把吃的藏起来,绝对不让汪御医看到。”
费娇娇莞尔一笑,低声道:“那娘就谢谢初晴了。”
初晴咧着嘴,露出一颗小虎牙,“娘,其实我觉得你变瘦了肯定是个大美人,不过,我宁愿让娘现在这样,也不愿意娘饿着,挨饿的滋味,最不好受了。”
费娇娇激动的说道:“初晴,有娘在,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挨饿了,而且,我还给你们找了一个师傅,学习武功,好不好?”
初阳最是兴奋,他拍着巴掌说道:“好啊……好啊……等初阳有了武功,就可以保护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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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怀疑
费娇娇还是决定让仇屠进来,她要看一看仇屠看到自己儿女的情绪,毕竟,他们要在同一个院子里生活,如果露出马脚,后果不堪想象。
费娇娇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仇屠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完全是当作陌生人看得,他的眼神,就像平静无波的古井,没有一丝微澜。
不过,费娇娇很快想明白了,仇屠对孩子们的母亲没有感情,他和那个短命的女人,只是为大楚传宗接代工具而已,如果仇屠真的不幸死在越国,也只能认命了。
“初晴,初阳,这是你们的师父,先磕头拜师吧。”
费娇娇想,这个时代的易容术简直是出神入化,眼前的仇屠和回忆中的楚容,根本对不上号。
仇屠坦然接受了两个孩子的跪拜,引起了雪雁的怀疑,这个人是因为不懂规矩还是内有隐情呢?
王妃刚刚嫁进来,就公然弄个侍卫在身边,毫不避嫌,其中定有玄机。
费娇娇虽然躺在床上,每个人的表情却不错分毫的收入眼底,本来长公主突然派个人给她就不太正常,雪雁身上的英武之气,更是让她心中不断思忖着。
来到这里已经十五年,有一件事她看得很透彻。
一个做惯了奴才的人,就算是鲤鱼跳了龙门,他身上的奴气还是难以掩去,见人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先低头,在父母身边,这样的人看得太多了。
雪雁不自觉中流露出来的动作,和她的身份非常不符,即便是她刻意隐藏,还是锋芒不减。
费娇娇看到雪雁审视的目光,总觉得她很像上一世的警察,职业的习惯,让他们看人的时候,总是用那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犀利敏锐的目光探究别人,就算那个人不是罪犯,也不能让他们有所收敛。
以长公主的个性,是隐瞒不住任何事情的,那么,这个雪雁,到底是谁的人呢?
费娇娇一时头大,自从嫁进来,她就像上进了发条的齿轮,一刻都停不下来,就连梦中也在分析每个人是敌是友。
她咬了咬牙,燕长卿把仇屠父女三人交给她,不啻给她在身上绑了一颗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会粉身碎骨。
两个孩子对拜师一事,还是很感兴趣的,孩子就是孩子,就算他们再聪明,也只能是掩耳盗铃而已。
费娇娇对这两个孩子的早熟,更多的是心疼。
两个孩子跟着仇屠去书房,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费娇娇闭目养神,顺便把这房间的人捋一遍。
谁知,偏偏有人看不得她清闲,不过盏茶时间,燕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