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毕转身向林宏萧拱手道:
“林堡主,实不相瞒,今日下官有要事相求!”
林宏萧心中一惊,心道:他会有什么事来求我,不会是为他宝贝儿子而来吧?
原来这陈大人有一公子,名叫陈世铎,大约二十来岁。长相嘛,还过得去,但为人轻浮,爱惹事生非,仗着老子是城守大人,做了不少坏事,被老百姓暗地里斥为小霸王。有一日小霸王正在街上欺辱良民之时恰巧被飞雁给撞上,依飞雁的脾气,小霸王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了。
这小霸王被教训了一顿后,居然喜欢上了飞雁,四处打听到了飞雁的身份之后,立即求着老子来提亲。
陈汤宗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性,但却拗不过儿子,只得硬着头皮找上林府。林宏萧待得知提亲的对象是陈世铎后,当即便以飞雁仍年幼为籍口推辞了。今日见这陈大人又有事相求,不由心中打起了小九九。
陈汤宗一见林宏萧的神色便知他在担心什么,当下立即解释道:
“今次不是为犬子而来,而是另有事相求。”
林宏萧这才放下了心中大石,问道:
“不知在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但请吩咐!”
“下官听说断玉小姐乃是神医妙手,有起死回生之能,今日特请断玉小姐出手救治一人。”
“哦,只不知贵府是哪位身体欠恙呢?“林宏萧心想这对断玉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便随口问道。
“这个么,请堡主摒退左右,容下官细细禀告。”
林宏萧心想什么人病了还需如此谨慎?当下只有喝退左右,洗耳恭听,一时间若大一个客厅只剩三人在场。
陈汤宗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这才小声说道:
“此人乃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平阳王慕天德’。”
林宏萧一听不由大惊,轻呼一声:
“什么?”
慕天德,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也是皇上最亲信的人,赐封平阳王,如今镇守在天朝国都的门户全国第二大城市平阳城。平阳城是天朝第二大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人口众多,商业发达,也是进入都城的必经之路,任何外族要想侵入王都,必先破平阳。因此平阳城乃都城的天然屏障,如此重要的军事重地由平阳王所辖,可见皇上对慕天德的重视。
第七章 离别
见林宏萧如此吃惊的样子,陈汤宗赶紧压低声音道:
“这事千万不可泄露出去,不然可要大祸临头了。”
见陈汤宗如此紧张的样子,林宏萧知道此事绝不简单,当下问道:
“大人可知平阳王得的什么病?”
“这个下官也不清楚,但京城御医都无法医治,想来必定很严重。也不知那平阳王府从何处得知断玉小姐有如此能耐,能医治百病。因此特秘密派人前来命我督办此事,还严令我不得宣扬,不然有灭门之祸。哎,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只好前来求助林兄了。”说道这里,一脸为难,神情无奈,连对林宏萧的称呼也改变了。
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这平阳王如此重要的人物患了重病,天下竟无人知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断玉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祸。要说天下学医之人,若能得皇家青睐,本是一件极为光彩之事,可这次的事情太过突然,总让人惴惴不安,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若拒绝不去,无疑会触怒平阳王,招来祸端。我这小小的林家堡岂是权倾朝野的云阳王的对手,即使有唐家作为倚仗,恐怕也斗不过位高权重的平阳王。但若让断玉去了,恐有不测,到时不但对不起她,全家人也必会和我拼命。哎,真是左右为难啊,没想到断玉那神奇的治疗术会引来如此大的麻烦。林宏萧心中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兄,”陈汤宗见林宏萧沉默不语,只得轻声呼唤,“林兄有什么为难之处?”
我见这两人低低咕咕说了半天,只依稀明白有一个叫云阳王的人需要看病,心想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便自顾自的说道:
“治人么?我去!”前些日子还有人来看病,可能附近的都治光了,这些日子反没人来了,我倒觉得挺无聊的。眼下有人要看病,于我来说还不是伸手一点,便可了事,有什么为难的。
此时的陈汤宗突然听到我的声音,立时被这清脆悦耳的声音给吸引住了,只觉得如飘飘仙乐一般婉转动听,把那飘香院的什么花儿、翠儿的嘤声燕语都不知道给比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想再多听一会儿,慢慢品味。
“断玉,大人说话,不要插嘴!”紧接着转身说道:
“来人啊,送客!”第一次见堡主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和我说话,我不由愣了一下,心中却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只想再多体会一下这严父的感觉。梦中那人曾说过是自己父亲,但那是虚无飘渺、无法感知的,而此时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
“林兄,你要三思啊!”一见这种情形,陈汤宗这处事圆滑之人暗叫不好,赶紧劝道。
“不必说了,时日已晚,在下就不奉陪了,大人请回吧。”见到林宏萧如此坚决的表情,陈汤宗不由大急,心中念道“你想死,我可不想做你的陪葬啊!”
我见堡主如此慎重的表情,心中也明白了一些。和众人相处了这么久,也了解了一些人情事故,知道人类之中有许多错综复杂的等级制度,人文关系。如今堡主虽强作镇定,但这内心的忧虑我不用精神扫描便可看出来了,想来一定是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不然堡主怎会如此失控。
不过他却不知道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什么能难得到我,更无人能够伤得了我,但我却不可让他人因我而累,于是仍就固执的说道:
“我已经决定了,我去!”
听见我如此坚决的口吻,堡主转过身来,深深的看着我,眼中充满怜惜忧虑,在与我对视良久之后,终于妥协,无奈的挥手唤道:“来人,叫飞鸿飞雁到大厅来。”此时他才真正把我看作一家人了。
次日,林府内院。
“此行一定要注意断玉的安全,若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即原路返回,千万不可停留,一定要安全的将断玉带回来。”林宏萧反复的嘱咐着飞鸿飞雁二人,
“飞雁,你已经长大了,千万不可再顽皮,一路上要小心保护妹妹!飞鸿,你是大哥,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们!”
一眼瞥见林夫人在一边垂泪,立时瞪了她一眼,暗示她要忍耐些。
“爹、娘,那我们便走了,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飞雁倒觉得十分兴奋,从小到大都被爹娘管得死死的,这还是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还是号称全国第二大的都市,这一切都是拜断玉所赐,这个妹妹可真是没白捡啊。飞雁心中暗想,暗暗感激断玉,却不知前途险阻,可能有未知的危险等着他们。
“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我包她们平安无事!”飞鸿也是自信满满,还拍了拍胸脯,一副大哥的样子。
“老爷,陈大人已在府外等候了。”福伯进来禀告道。
看着老爷夫人的模样,福伯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府里这么多年了,他心里依稀猜到此行一定十分凶险,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然老爷夫人怎会如此不安,夫人倒还罢了,老爷可从未留露出过如此担忧的神情。
想到这里,福伯也是心中不安,惴惴的看着三人。要知道飞鸿飞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断玉更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若有人对他们不利,自己舍去这把老骨头,也是要一拼到底的。可如今连老爷夫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己又能如何呢!想到这里,只有暗叹了一口气,目送几人走出府外,不忍跟去见这伤心离别的景象。
来到府外,飞鸿飞雁立即飞身上马,飞雁骑着她那匹丰神俊朗的小飞,神采飞扬的立于马车前,而我则被他们强迫着塞入马车之中。
“陈大人,一路上就拜托了。”林宏萧对着随同前往的陈汤宗说道。
“请林兄放心,此行我一定会细心照料贤侄女三人的。二位就请回吧,保重!”
随着几声马鸣,一行车队开始缓缓移动,向着平阳城方向开拔而去。
林夫人一把抓住夫君的衣襟,喃喃的道:
“鸿儿他们,会没事吧?”
“这一切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或许这是他们人生中的契机;经此事后,他们或许会有不同的人生轨道吧。”林宏萧仰望上苍,默默祷告。
而此时我们三人,对此却浑然不觉,正陷入了对未来之旅的幻想憧憬中。
车队不知不觉便走了五天,我们一行共有三十余人。其中五人有我、飞鸿飞雁和两个丫环是林府之人,其余大部分人都是月萧府的家人和一路护送的兵丁,只有两个面无表情,身着劲装的大汉据陈汤宗私下里告诉我们是来自于平阳王府的人。
由于此行是秘密而为,众人都只着便装,不敢身着官服,为怕泄露痕迹,只得装作商队。不过那些马车上的大箱子倒也确实装着不少财物,都是陈汤宗准备的孝敬之礼,好容易有机会与平阳王府亲近,这种天赐良机他是绝不会放过的。只要此行顺利,陈汤宗指日飞升的日子也就来了。
因此来自平阳王府的那两人便成为了一路上陈汤宗大献殷勤的对象,尽管二人只除了催促行程之时对陈汤宗假以辞色外,其余时间对陈汤宗不理不睬;但陈汤宗依然故我,对二人毕恭毕敬,小心伺侯,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倒是颇叫人佩服。
陈汤宗对这几天一直未找到机会看到我的真面貌也是心痒难耐,常找机会借故亲近,但都被飞雁挡架,未能得逞。
飞鸿这几天倒是对能护在我的车旁,常常和我说话而高兴万分。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安全也格外注意,常常嘘寒问暖,确实尽到了贴身保镖的本份。
这一日,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安吉县的地方,因旅途劳顿,天色也将晚,陈汤宗在请示二位平阳王府的人后,决定在此歇息一晚再走。
于是众人便在本地找到了一家最大的客店,住了进去。
这家店主见突然来了这一大单生意,也是欣喜万分,立即叫出伙计,忙着招待。
在一切安顿妥当之后,众人便在店堂上吃起饭来。
正吃着饭,门口进来一人,此人剑眉星目,生得煞是好看。身着一身劲服,腰中还别着一把宝剑,进来之后,便咋咋呼呼的要酒要菜。却见客厅中满满当当的已坐了一屋人,不由微微皱眉,略一沉吟后,一眼瞥见我们这边的八仙桌只坐了五个人,立马走了过来往飞鸿身边一坐,笑嘻嘻的说道:
“这里还有位子,各位不介意的话,我们大家就同用一张桌子吧。”
这时另一桌的陈汤宗正要说话,却被平阳王府的一人用眼色制止,示意他不可妄动。
陈汤宗乖乖住了嘴,却听见飞雁在一旁呸道:
“你是什么人,干嘛要你和我们一张桌子吃饭。”
那人听后也不介意,只是一拱肩,作了一个无奈的姿势,突然用土腔说道:
“俺也不想啊,可实在是没地可呆啊,总不能叫俺坐地上吧?”
看着他俊逸的外形,口中却说着土的掉渣的乡下话,再加上那滑稽的表情,飞雁一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再看看周围确实无处可坐,便说道:
“好吧,看在你人还挺有趣的份上,就准你坐在这里吧。”
那年轻人立即躬身谢道:“多谢姑娘大恩大德,小生一定没齿不忘。”
“赏你个座位,你就高兴成这样,那你平时肯定受过别人不少大恩吧。”好久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了,这一路上除了对着整天对着断玉傻笑的哥哥,就是对着圆头圆脑的陈都府,把飞雁闷也要闷死了。这下可找着能说话的人了,飞雁没多想便和那年轻人谈笑起来。
飞鸿在一边见了,不由连连摇头,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就谈得这么亲热。真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不过这妹妹的性格便是这样,开朗活泼,毫无心机。
过了一会儿,那人饭菜送了来,他便开始埋头大嚼,吃饭之间狼吞虎咽毫无风度可言。倒是飞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吃饭,只觉十分有趣。
饭正吃到一半,门口突然又进来了数人。为首一人一身长袍,中等年纪,身形伟岸,显得颇有气势。
却见他目光如电,在客厅中冷冷的一扫,突然发现了什么,立即大踏步的向飞雁一桌走去。
“拿来,”他冷冷的向方才进来的年轻人道。
“拿什么?”年轻人嘴中勿自嚼着食物,一翻白眼,“知不知道随便打扰人家吃饭是很没有公德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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