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夏荷视线扫过众人,待看见另一侧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伙计时握着马鞭的手抖了抖,跨前一步抓住一个轻纱男妓问答:“吴公子在哪儿?”
男子哆哆嗦嗦半天没张开口,夏荷抬手掐上他的脖子,狠声道:“别和我磨蹭!”
男子指了指二楼,夏荷一把推开他往楼上走,鸨父走过来笑道:“夏小姐提着马鞭进咱们月桂楼,可是要什么别致的服务?”
夏荷绷着脸哼了一声继续往上走,鸨父还想说什么,身后喘着气追过来的李梵叱道:“不想让本小姐关了你这淫|窝就少说话!”
几个饮酒的女子低声道:“看不出来这夏小姐一生气还是像模像样的啊!”
“不知道唐二与吴公子这会儿子如何了?”
“呵呵,说不定正亲热呢,被夏小姐正好碰上。”
“会不会抽俩人鞭子?”
“你们说她会不会休夫?”
“嘿,招赘的哪有休夫一说,只能被休吧。”
“那夏小姐可就惨了,顶着绿帽子过一辈子!”
“可怜的女人呐!”
夏荷在二楼扫了一眼,就见一间屋子门口正站着一个小厮,那小厮看见她慌张的敲了敲门。夏荷抿着嘴过去,小厮立刻站在门前挡着,脸上的笑还没整理出来就被夏荷一鞭子挥过去,抽在抬起来挡鞭的胳膊上。小厮“哎呦”一声跳开,夏荷一脚踹开房门,目光扫见一侧躺着的兰锦心里抽了抽,快步越过屏风。
夏荷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形,唐瑞侧躺在地上,一侧的景阳光着身子呜咽的往她怀里送,嘴里满是细碎的呻吟。唐瑞抬头微带着醉意看向夏荷,挑眉道:“景阳真是热情!”
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他说过他爱她,怎会转眼投入别人的怀抱?不对,不对!夏荷用力的甩甩头,一把抱起寻到入口待要进去的景阳揽在怀里,反手挥鞭抽向唐瑞。唐瑞滚着躲开,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笑着道:“你家夫郎偷人与我何干?”
景阳敏感处碰上夏荷的腿,身体忍不住抖了抖,呜咽出声:“荷,你欺负我,唔……”
景阳眼神迷离的盯着夏荷,搂着她的脖子就是一阵热烈的吻。他刚才也是那般对她的?她竟然敢对他下药!夏荷抱着景【奇】阳放在床上,拉下他紧抱【书】着自己手,放下床幔慢【网】慢的转身,脸上笑的一片灿烂。夏荷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唐瑞见她神色癫狂瞬间有些惧意,强笑着道:“你想怎样?他主动勾引本小姐,难不成要算在本小姐头上?”
“荷,难受,呜……我,难受,要死了……荷!”
夏荷深吸口气,上前一步挥手一个耳光,唐瑞被打的眼前直冒金星。夏荷拍拍她瞬间肿起来的脸颊,笑着道:“死很容易,活着更难!你得好好的给我活着!”说着拉着她往外走。
唐瑞喝了不少酒,此时显然摆脱不了夏荷的钳制,夏荷拖着唐瑞走到扶手边,笑着道:“赶紧的,抱好头,别摔烂咯!”
唐瑞下意识的抱起头,夏荷嘴角勾了勾,手上提劲把唐瑞拎到栏杆上,唐瑞吓的顿时醒了酒,“啊啊”直叫。夏荷右手挥出一鞭,趁唐瑞松开自己躲鞭的空档一个用力把她扔到楼下。楼下发出一声惨叫和数声惊呼,接着就是一阵哭骂。夏荷抿紧嘴转身进了房间,李贾已经赶到,抱着兰锦站在门口。李梵担心的问道:“姐夫他……”
夏荷摇摇头,“让人去请莫大夫,备马车,你们,站远些!”
景阳已经有些失去了意识,那里久不得舒解已犯了紫色。先前他咬唇硬撑着等着夏荷赶过来,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恍惚间就看见夏荷对着他笑,她喊他“景阳”,为什么不喊“阿阳”了呢!她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凉,唔,她抚摸他,让他前所未有的渴望。
景阳迷迷糊糊间觉得又有人靠近,那里已经没有快感可言,剩下的只有疼痛。他不能被那淫贼侮辱,他的荷会伤心的,他宁可死了也不能被她侮辱。
“阿阳,阿阳!”
是她回来了吗?是不是她?
“阿阳,是我呀,阿阳,你说句话!”
景阳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等到视线慢慢清明才极缓慢的发出一声哭噎:“荷,我,要死了!”
夏荷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低头满是怜惜的含住那处。
“唔,疼,我疼!荷……”景阳仰躺着已没有力气坐起,抖着身子低声呜咽,直到那里得到些微纾解才舒了口气。
夏荷脱了衣服带着他进入自己,小心的若对待易碎的瓷器。
景阳明显的已经清醒过来,却抿着唇不愿意睁眼,更不愿说话。他唇上被自己咬的没一处完好,被夏荷细心的用舌舔过,翘着白皮,下面还隐隐透着血丝。
夏荷扶着景阳穿好衣物,轻声道:“阿阳,是我,一直都是我,我赶回来了。咱们回家,回家!”
夏荷打横抱起景阳,抬脚往外走。景阳肚子里疼的厉害,额头慢慢的冒出细密的汗珠。景阳害怕的往夏荷怀里埋了埋头,哭泣道:“荷,疼,我疼!”
53
53、沉静 。。。
夏荷紧抿着嘴快步下楼,门口早就有马车等着,之前昏睡的伙计也醒了,红着眼睛站在马车旁等着驾车,夏荷没看到兰锦和李贾,也顾不得多问就抱着景阳上了马车。
莫大夫早在马车里等着,夏荷跪在车厢里托着景阳让她诊脉。马车平稳的走出去一段儿莫大夫才叹口气取了银针出来,示意夏荷把景阳放平。夏荷怕车板上凉,坐在车上抱着他尽量放平。
景阳疼得牙齿直打颤,咬着唇不愿哼出声。夏荷手指摩挲着他又渗出血来的唇,轻声道:“阿阳别咬,疼就喊出来,别咬!”
莫大夫扎了几处穴位,叹口气坐回座位,夏荷急忙问道:“莫大夫,阿阳如何了?”
“哼!”莫大夫狠狠的瞪一眼夏荷训斥道:“你有本事,之前怎么交代你的,现下可好,灌了迷药又灌春|药,还,还……你要是不待见呆在吴家明说就是,犯不着这般折磨大公子!”
夏荷声音里带着哭腔,颤声道:“是我不好,可是莫大夫,阿阳他有没有事啊?”
“哼,孩子难说,他的命丢不了!”
夏荷抱紧怀里的人,头埋在他脖颈处一动不动。景阳腹中疼痛弱了一些,脖子处不断坠落的温热的液体让他有些无措,景阳抬手抚着她的发,轻声道:“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你别哭!”
莫大夫哼了一声撇开眼,心底开始诅咒下药的人,她心里也知道,那人必定是她赶到时被人用担架抬走的人,不过夏荷让大公子遭这份罪,还让她这把老骨头在马上颠簸的半死,想着她就来气。
夏荷微微摇摇头,头也不抬的拉下景阳的手放在怀里暖着,轻声道:“阿阳别动,当心身子!”
莫大夫闻言“扑哧”笑出声,抬脚踢一下夏荷的腿叱道:“你以为大公子是瓷娃娃,动动手都不得了了?”
夏荷不抬头,抖着手越发紧的抱着景阳。
“得了得了,骗你的!没见过一个大女人动不动就抹眼泪的,有我莫离魂在,保证他们父子好好的!”
夏荷抖了抖,颤着声音道:“谢谢!”只是一直也没有抬头。
景阳的脖子被她的眼泪浇的湿乎乎的,却怎么也生不出不耐来。都说女子有泪不轻弹,只是他现在才知道,那是未到伤心时!还好她赶到了,不然她们,就真的不能幸福下去了。景阳身体抖了抖,夏荷立即抱紧了轻声道:“阿阳不怕,不怕,我在呢!”
景阳嘴巴扁了扁,眼泪瞬间又流了下来。
“得了,你赶紧起来!”莫大夫拍一把夏荷,叱道:“还嫌大公子身子不够糟是吧,也不知道哄着点,净惹他抹泪。”
夏荷垂头擦了把脸,笑着抬头亲了亲景阳的额头,温声道:“不哭了,咱们好好的,不哭了!”
莫大夫气的笑出来,摇摇头颇无语的掀帘出了车厢。
夏荷往后面挪了挪,靠着车厢坐好,将冰凉的手伸进脖子里暖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覆在景阳小腹处,低头亲了亲他结了血痂的嘴唇,低声道:“我对不起阿阳,以后再也不会了。”
景阳想着自己迷迷糊糊时那个抱着自己的人好像喊他“景阳”,惶恐的问道:“我听见抱我的人喊我景阳,可,可是你?”
“是!”夏荷笑了笑道:“阿阳别担心,我赶到时……”夏荷颤了颤,“阿阳还是我的阿阳呢,那人没把阿阳怎么,阿阳要记得,那是我。”
景阳扁扁嘴,眼睛又红了,搂紧夏荷的腰轻声道:“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想死,可是没力气,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她碰我!”
“我知道,我知道!唉,不说这些了,我们都好好的!”
景阳闭了眼,窝在夏荷怀里疲惫的慢慢睡去。
夏荷喂景阳喝了粥吃了药,哄着他睡着才出了房间。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包括夏雪和平烟。夏荷笑了笑道:“怎么都聚在这儿?没事了,都别担心了!”
王氏从兰锦那里只听了个大概,但听莫大夫的话是景阳被人欺侮了,那人还是之前景阳喜欢的唐瑞,一时间又是气愤又是担心。他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担心夏荷会因此事错待景阳,但现下来看她对景阳是又多疼爱几分,也就放下些心来。
夏荷走到王氏身边跪下道:“荷儿无能,没护好阿阳,只是爹爹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王氏瞬间湿了眼眶,拉夏荷起身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夏荷陪着王氏又说了几句话,等众人散了才带着李梵去了书房。本来雪儿也要跟去,不过见夏荷绷着脸盯着自己,讪讪的跟着孟琪去睡了。
“姐姐待要如何?”
“等过这几日我随你进京,到时候还要妹妹帮着找一个古玩行家,能骗到大多数行家的那种。”
李梵眨眨眼,问道:“茶叶呢?”
“就随你的意思,照做!”
“呃,就这?”
夏荷点点头,笑的有些飘忽,眼睛看着门外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得让她看着唐家败在她自己手里!”
李梵点点头,“我觉得那月桂楼也和唐厮有点关系,不然不敢这般容她胡来。”
“哼,银子喂出来的!”
“要妹妹找人封了那花楼吗?”
“留着吧,别绝了那些妓子的活路,至于那鸨父,还请妹妹找个由头关到监牢里个把月。”
李梵笑了笑道:“这好办,我这次来先拜访了知州,这点儿事还不在话下。那唐厮要不要也关起来?”
夏荷“呵呵”笑了几声,“不用,让她再享受几日吧!”
李梵搓了搓胳膊,怪声道:“姐姐笑的真恐怖!”
夏荷起身,郑重的冲李梵行了一礼,也没多话转身出了书房。李梵撇撇嘴嘀咕道:“不正常呀不正常,唐厮这次揪到老虎须了!”
景阳睡的并不安稳,就夏荷出去这一会儿功夫就醒了过来,抱着被子坐在床头发愣,兰锦好说歹说也不见他有躺下休息的意思。
“妻主呢?”这是他第六次问了。
兰锦轻声道:“妻主大人与李小姐在书房谈事情呢,一会儿就回来了。”
景阳点点头,抱膝蜷在床头。
“公子躺下歇着吧,莫大夫说最好卧床几日呢!”
景阳似没听见一般抿着唇坐着,兰锦轻叹口气,再次抬头看向门口。夏荷掀帘进来,看见兰锦亮闪闪的目光有些不解。
“妻主大人回来了!”兰锦麻利的出去让人端了洗漱的东西进来。
夏荷听兰锦称呼自己“妻主大人”,一时间有些晃神。妻主大人也就代表着一家之主了,那么她,才刚刚被他以景阳妻主的身份看待吧。夏荷看一眼抱膝坐在床头的景阳,笑着靠过去轻声问道:“阿阳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景阳抬头看一眼夏荷,也不说话,挪过去趴在她怀里闭了眼。夏荷扯过被子包着他慢慢的拍了会儿,听见怀里的人呼吸轻浅下来才轻手轻脚的扶着他躺下。起身简单的洗簌了下,再回到床边时又见景阳惺忪着双眼看着自己。夏荷叹口气,脱了外衣躺进去,抬手揽过景阳在怀里,沿着他的脊背轻轻的顺着。景阳往她身边努力的靠了靠,直到呼吸相闻身体紧贴才抬眼看看她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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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过了孕子的敏感期,景阳自那以后反而没有再哭过,脾气也温和了不少,眉宇间多了一些柔和,少了一丝烦躁。
唐瑞那次摔断了腿,目前不知道什么情况。月桂楼查封数日,鸨父也进了监。有人说,大公子真的被唐二小姐侮辱了,不然月桂楼也不会被整顿;有人说,大公子誓死不从,差点连孩子都滑掉了;还有人说,唐二小姐与大公子合|欢后,见他还是不愿嫁与自己,心生绝望跳楼自残。
夏荷也听到街上另一种说法,说是唐家大小姐狠狠的打了唐二小姐一顿,不过这话想着就是故意放出来的,哪个下人敢嚼主子的舌根子,还是那样整治下人手段极严厉的人家。
城里的人擦亮了眼等着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