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那个小侍?没留意。”
景阳点点头,眉尖又蹙了起来。
陈二进来时满脸愧色。陈二结巴又老实,自吴母在时就在店里,那时又小又憨,连招呼客人都不会,在店里从打杂到店前伙计是十几年才练出来的。
“公~~~公子,子,陈二,没~~没干坏~~坏事儿!”
景阳看一眼陈二,随口问道:“你替刘元去送茶,过手时有没有看包里的茶叶。”
“啊?没~~没看,可陈二鼻~~~鼻子灵,闻出来是~~~是茉香。”
“你把茶交给谁了。”
“王家小~~~小厮。”
景阳抬眼问道:“为何不交给王家内务管事?”
“那小~~小厮说,呃,说管事儿的不~~~不在,交~~交代要她~~接手。”
“路上可遇见什么人耽误了时间?”
陈二挠挠头想了片刻,继而摇摇头。
陆掌柜带着脸色蜡黄微弯着腰的刘元进来,景阳瞥一眼刘元转头问陆掌柜,“每次送货对方不验茶吗?”
“按道理是要验,不过几十年的老客有时也不验。”
“她怎么了?”
“回公子,小的跑肚,都两天了也没见好。”
景阳盯着刘元看了许久,那刘元微弯着腰抱着肚子,被景阳盯的鼻尖开始冒汗。
“公,公子不是怀疑刘元做手脚了吧?刘元可不贪那几两银!”刘元梗着脖子道。
景阳收回目光道:“既然不舒服就歇两天,赶紧吃药看病。”
“是是。”刘元连连点头。
“不过,”景阳顿了顿才道:“怎么不早不晚,恰好那个时候拉肚子?”
刘元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恭敬且带着为难的语气说道:“这个,小的也控制不了不是,小的也不想。”
“嗯,”景阳点点头,对陆掌柜道:“去让人到寿和堂请崔大夫来诊看诊看。”
“不,不用了!”刘元偷偷的瞄一眼景阳,勉强笑着道:“小的自己看过了,也服了药,不劳大公子费心了,不劳费心!”
景阳慢慢的抿一口茶道:“体恤伙计本是吴记的老规矩,自然得请崔大夫来一趟。哦,崔大夫可是名医,吃过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莫不是刘元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转头又对着陆掌柜道:“顺带着让人去一趟府衙,就说吴记出了点事儿,让她们来查一查。”
陆掌柜奇怪的看一眼景阳,转眼又瞄一眼不停抹汗的刘元,答应着出去了。
“掌柜的,掌柜的!”刘元一把拉住陆掌柜,哭丧着脸跪下,冲景阳连连磕头,“小的知道错了,小的收人钱财把茶给换了,小的该死,求大公子饶了小的这回,莫要见官呐。”
景阳冷哼一声,“就这么点道行还妄想做这行。说吧,收了谁的银,怎么换的茶?”
刘元偷瞄一眼景阳颤声道:“大公子得答应小的不去见官。”
“呵,你这个刘元,和主子谈起条件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陆掌柜咬牙切齿,一脚把她踹翻在地上。
“哇……小的后悔了呀,收银之后就后悔了,去找那人要还与她。她不接,还说我要是不做就到官府告我蓄谋谋害主家,我没办法呀,她说收了银就是物证,说我干了也不会被发现,就谎称自己在路上被人缠了半日。不干就等着见官,以后在城里就没法呆了。小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说吧!”景阳垂下眼帘看也不看跪趴在地上的刘元。
“小的知道对不住主家,小的,小的……”
“还不快说是什么人找的你!”陆掌柜狠声呵斥。
“不,不认得。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小的之前没见过。六天前,她先给了一锭银,说过三日让小的去福悦茶楼去拿掉包的茶,小的那日去还银子,后来……小的怕被掌柜的发现,吃了些巴豆,让,让陈二帮着去了。”
“陈二说闻着还是茉香的味道。”
“是,是小的提前偷偷把油纸放在茉香茶的茶罐里放着,才,才……”
“哼,这点你倒是有心计的很。”
“你~~~你个刘~~刘元儿,敢、敢害老娘,老娘废~~~废了你!”陈二上前要打被陆掌柜拽住。
刘元匐在地上默默的流眼泪,恨不得揪出当日那个女人来拼命才好。
景阳看看她的样子,心底更烦,对陆掌柜道:“给她结了这个月的工钱,悄悄辞了吧。”
“大公子心地善良,能不能让刘元还呆在茶行?刘元白给主家做三年工,报答对主家的亏欠,公子给碗饭吃就成。”或许知道自己的请求无望,刘元声音越来越低。
景阳挑眉,轻笑了一声道:“你不是有银子了吗?做什么不成。”放下手里的白瓷兰花茶杯,目光扫过陆掌柜和陈二,“这事儿就咱们四个知道,莫往外传了。至于刘元,别在吴记附近做营生才好。”
刘元跪在地上不起,等景阳皱着眉头出去才被陆掌柜的提了起来。
陆掌柜狠狠的点一下刘元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我看你可怜才把你雇进来,你就这么报答我?哼,好你个刘元儿,为了几两破银子害吴家声誉。”
刘元软着腿又跪下,泣声道:“刘元不是人,对不住掌柜的,对不住主家。”
“成了成了,”陆掌柜嫌恶的甩甩袖子,叱道:“赶紧领了银子滚蛋,老娘最不待见卖主求荣的小人,以后滚的远远儿的,别让老娘瞧见咯!”
正文 真假情事
看天色已是下午,顾不得吃中饭景阳就让店里的伙计拿了珍藏的上等玉露,派了可靠的人亲自送到王家赔罪,只说是中间被人偷偷做了手脚。
客人买东西本来就只选便宜的,对面的玉露茶行卖的既然同样是好货,自然登门购买的人就络绎不绝。景阳抬头看看对面热闹的店面,脑子里理不出一丝线索。吴府从不在生意上与人为敌,看祖上的记载也一直本着以义为利,趋义避财的原则经商,对主顾以诚待人,童叟无欺,对相与能让则让,两相得利。这玉露茶行背后的人定不会是吴家生意上得罪的什么人。
唉!景阳心中低叹,抬脚出了茶行。
景阳从茶行出来也没见兰香的身影,心里想起上次的情形疑惑更甚。心里烦躁的厉害,也没坐马车,捡小路慢慢的往相隔不远的吴记布行走去。
吴记茶行隔壁的茶楼雅间里。
“唐小姐总是这般哄兰香。”兰香脸蛋红扑扑的微垂着头坐在唐瑞一侧,语气里满是娇嗔。
“啧啧,再弯小脑袋就折了,莫不是想让本小姐多疼惜疼惜?”唐瑞伸头在兰香颧骨处轻咬了一口,兰香白皙的脸上瞬间出现两排微红的牙印。
“吓!”兰香懊恼的捂着自己红透的脸,小声嘟努道:“唐小姐别往这地方咬,让人看到了不好。”
“嗯?”唐瑞笑眯眯的挑挑眉,“怎么不好?这说明香儿是我的人。哦,香儿想让我咬其他地方?这儿好不好。”
唐瑞的手滑进兰香的襦裙里,细细的摩挲。
“小,小姐!呜……香儿,香儿该回去了,公子估计事儿要办完了。”兰香半推半就的扶着唐瑞不停滑动的手,眼睛满是情谊的锁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
“嘘!”唐瑞凑近兰香的小嘴儿轻轻出声,“他的事儿估计还办不完,不过咱们的事儿是不是得办了?嗯?”
“小,小姐会收了香儿吗?”兰香带着些许恐慌的看向唐瑞。
“宝贝儿怎么这般不相信我?”唐瑞拉着兰香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兰香像被烫到一般快速的缩了手。
“要是我娶了你家公子你也是陪嫁的房里人不是?现在虽然没娶着,那也影响不到我对兰香的一片心呀。”说着吻上两颊绯红的人儿,嘴里轻哼道:“香儿果真是香,来,让小姐我好好尝尝。”
兰香迷蒙着双眼神志有些飘忽,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抱着唐瑞一侧的手臂,连衣服被退了大半都不知道。
唐瑞盯着他的处子砂印记,目光清明的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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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瑞微微皱了眉,看一眼怀里双颊绯红急促呼吸着的兰香,低头对着他的嘴唇就是一个湿答答的长吻。
“哦,小姐!”兰香回神,脸上羞红的更加厉害。
“怎样?香儿可还舒服?”唐瑞满脸笑的在他鼻子上啄了一口。
“小姐,香儿,香儿可是小姐的人了。”
唐瑞敛目,柔声道:“自然是,香儿等着本小姐把手上的事忙完了就接香儿进门。”
“香儿不求什么名分,呆在小姐身边就好。”兰香抬眼怯怯的看一眼唐瑞,小声嘟努道。
唐瑞心底嗤笑,嘴上却道:“香儿真是贤惠,不管怎样,侍儿的身份是要给的,只要呆在本小姐身边,不管什么身份都不会让我的好香儿受了委屈。”
兰香这种身份能攀上像唐瑞这样身份相貌的,就是做侍也已经是极有脸面的了。兰香咬着下唇抿嘴笑,呢呐道:“香儿会听小姐话,会对小姐好。”
唐瑞拍拍兰香的小脸儿,一只手帮着掩了衣衫,轻声问道:“你那主子和妻主现下怎样了?”
兰香闻言有些吃味,转念一想,自家公子再不愿也不能做出休妻之事,就是和唐小姐有什么也不能有名分,连自己都不如呢。
兰香轻哼一声道:“那夏荷极不招公子待见呢,俩人一直都是分床睡!”兰香抬眼轻声问,“小姐还惦念着公子呢?”
唐瑞轻声一笑,随即叹了口气,颇有些伤感的意味。
“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那可是我第一个真心追求的人呐。”
“那,”兰香不乐意的哼唧道:“小姐现在还想娶他?”
唐瑞刮一下兰香的鼻尖,笑斥道:“香儿莫不是吃你家公子的醋?香儿不必吃醋,小姐我对香儿也是真心呢。”
“公子也想着小姐呢!”兰香酸酸的出声。
“哦?”唐瑞满脸笑意的问道:“怎讲?”
“哼,公子养着两盆金蕊在睡房,宝贝的什么似的,每次都自己亲自浇水施花肥,从不让下人碰。”兰香疑惑的问道:“那不是那次公子与小姐去菊苑赏菊回来时,公子手里拿着的那种大菊花吗?”
唐瑞眸中亮光闪过,垂头柔声道:“香儿,咱们的事儿先别让你那公子知道,免得他怎么了你以后不好接进唐府,等小姐我得了时机就去讨你。”
兰香羞涩的点点头,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声道:“香儿等着小姐!”
“好香儿。”
两人又亲热了一阵,兰香才整理衣裙依依不舍的出了茶楼。
“小姐!”唐瑞的随仆唐风推门进来,递了湿毛巾过去,唐瑞接过擦了手。
“小姐真要纳他?”
“哼!”唐瑞嗤笑出声,“玩玩还成。”说着扔了手巾起身,“走,月桂楼找小花魁去,勾的老娘一身火儿。”
“嘻嘻,小姐怎么不刚才解决了?”唐风笑嘻嘻的跟在后面。
“哼,那个蠢东西,连他主子的半分脑瓜子都没得,不聪明还不漂亮,哪有我的小月桂好!”
唐瑞整整华袍,挺直腰杆出了门。
兰香慌慌张张从茶行跑到布行时,景阳正在和布行佟掌柜说布料涨价的事儿,兰香定定神站在门外候着。
今年棉花收成不好,又逢雨水大,蚕丝产量也不高,质量较往年差些,价钱却还是要高上些许。
景阳与佟掌柜略谈了一下就出了房间,打帘出来时就见兰香垂首站在一侧。景阳闭闭眼,什么也没说就抬脚出了布行,兰香心里直打鼓,小心翼翼的跟着。
上了马车,景阳闭目养神,直到马车停在吴府门口也没有睁眼看他一眼。
兰香心底一会儿觉得对他有愧,一会儿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公子也没办法再嫁给唐小姐。心底甜甜的想着茶楼里唐小姐的温柔体贴,忽而又想她什么时候能来接自己,她不会不来找他吧。忽喜忽忧的等景阳下了马车才慌张的跳下来跟着。
正文 敲打
景阳直接进了书房,兰香看着他紧绷着的脸有些怯意。
兰香见他半天没出声,忍不住抬头看了景阳一眼,正赶上景阳探究的看着他。他一阵慌乱,立马垂下了头。兰香在心底对自己说: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要心虚,我要理直气壮的才对。
不过说归说,做起来还真是难若上青天。
景阳拿过手旁昨夜夏荷新批过的账簿细细的看,字还是用的小楷,很是地道,娟秀的不像女子,和唐瑞的行书比起来就有些过于俊秀纤细了。景阳愣了愣,随即自嘲的勾勾嘴角,最近忙的,都不太想起她了。这样也好,反正两个人错开了就不会再回到菊苑赏菊时的心意相通。
兰香见他对着账本发愣,偷偷的退了出去,再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小盘点心和一壶热茶。
景阳捻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枣泥馅儿,应该是加了茶粉,但是糖太多,甜腻的厉害,红枣香与茶香混在一起,偏偏生出一股怪怪的味道。景阳眉头微蹙,将点心丢回盘子,端起茶杯漱了口。
“公子,点心不可口?”兰香小心的问。
“太甜。”
“这是公子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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