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乖乖的,你明天不许走。”夏流年手指缓缓扣住沈浩希的手腕。
沈浩希饶有兴味地抬头看她,很少有人有胆量跟他这样谈条件。
“嗯。”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宠溺的笑意应声,抬手要继续往伤口上药时却又听她叫:“哎————等等……”
沈浩希再次抬起头耐心地等她说话,却只见夏流年神色闪烁地左顾右盼。
“怎么了?”沈浩希嘴角噙着笑轻轻摩挲光滑的手背,完美的触感,仅仅是抚摸手背就感觉到一阵热流涌向下腹,真是见鬼了,沈浩希侧开目光来掩饰自己的波澜,却见夏流年抿嘴偷笑,心虚地回头看她,语气带着淡淡的恼怒:“笑什么?”
“就是想再多看一会儿你心疼的样子。”夏流年渐渐敛起笑意,目光严肃,“你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看过我了。”
沈浩希明显感到身体一颤,她这样灵性的女子,果然是什么都看得出的。
“流年,我以后会多陪你的。”倾身吻了吻她的手背,“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好怕你又消失不见了。”夏流年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好像随时都能消散在一片静谧中。
“不会的。”是的,不会,沈浩希十分确定,他不会放手,即便她病了,他会让她好起来。
小心翼翼地托着那双柔若无骨的手,缓慢而仔细地上药,他头一次发现原来擦药也是一件可以提心吊胆的事情,生怕她多承受一分疼痛,而这个事实让他感觉很沮丧,他不该投入太多感情的,可他在毫无心机的她身上沦落了,并且,他不想收回自己的心。
“好了。你今天又没有吃药是不是?”沈浩希抬头看她,却发现她又开始失神。
“游夜,你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表?”倏地抓过沈浩希为了托着她的手而露出的手腕,“哪来的?”
“流年,你该吃药了,这是你送我的,你又不记得了?”沈浩希起身,把手里的东西随便放在桌上,拿起杯子倒水。
“哦……吃药,该吃药了……”夏流年神色渐缓,轻柔的碎碎念听起来依旧如浅吟低唱般美好,“你明天,不会走吧。”
“不会。”
不会。
习惯性的顺从回答,不是约定,不是誓言,所以没有人需要遵守。
沈浩希习惯了答应她的一切要求,然后权衡轻重来选择自己的做法,就像这次,他第二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而他随时可以陪她,所以他理所应当地选择了工作。
一切照旧。
于是这天,沈浩希像往常一样端正而优雅地坐在会议桌的首席座上,合身剪裁的黑色西服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尊贵而难以接近,眼神锐利而冷静,眉宇间散发着属于王者的不容反抗的气息,让每个面对他的人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认真和恭敬。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有助理神色匆忙地走到沈浩希的身后压低了声音恭敬报告:“总裁,是尹小姐的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
沈浩希英眉微蹙,然后依旧从容地敛目,微微颔首,道一句“不好意思”然后起身走出会议室。
“尹清,告诉她我一会儿就回去。”沈浩希刚关上门就有些不耐地对尹清说。
“少……少爷!少夫人不见了……”尹清的声音尖锐地传来。
“什么叫不见了?!”沈浩希的脸色霎时没有了所有镇定,眼中闪过凌厉的怒意。
“今天早晨她还在,然后我只出了一趟们,回来就看不见她了……”尹清被沈浩希严厉的语气震住,声音都在打颤。
“别墅外有保镖,她一个女人怎么跑出去的!”沈浩希冲着电话低吼,“而且她那个状况出去了会怎样?!”
“我……我已经吩咐所有人去找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尹清的声音越来越弱。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沈浩希怒火中烧,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
“因为少爷您……您今天早晨离开时说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尹清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发怒的沈浩希,每一句话都回答得战战兢兢。
“会议?!会议比她还重要么?”沈浩希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完这句话之后骤然醒悟。
是的。
尹清目睹他们之间的一切。
是他,所做的一切,让她以为,什么都比夏流年重要。
怎么会,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人,那么喜欢的人。
不可以,现在不可以乱了马脚,要镇定。
找不到,说明她还没出什么事。
思即至此,沈浩希放缓神色,停住慌乱的脚步,抿起薄唇,飞快地思索着她会去哪里。
然后他发现他根本毫无思路,因为她从来不会这样一声不响就消失。
此刻沈浩希宁愿她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只要,她还在。
时近中午,路上下班的人渐多,熙熙攘攘,沈浩希一边沿着回别墅的路途开车一边搜索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俊美的男人眼里是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惧色,暖色的阳光透过车窗覆上他紧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以及神色偶尔露出波澜的面容,丝毫不减那毫无血色的苍白。
时间不留情面地流失散尽,夜色如期而至,秋天冰凉的夜风嗖嗖地扫过零零散散的落叶,沈浩希靠在车门上,指间的烟在一片黑暗中只能看清一个焰色红点,明明灭灭,已经转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找不到人,吐出一口烟雾,在氤氲缭绕的烟雾中勾勒那双水色双眸,远处的摩天大楼霓虹闪烁,明暗交错的光穿过浓重的黑暗晃着打过来,让所有无能为力无处可藏。
突然,沈浩希望着那栋高耸的大楼站直了身体,缓缓地垂手,把手中的烟扔在地上,然后飞快地用脚狠狠地捻熄,迅速坐上车,极速的转弯扬起一片尘土。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冲进大厅,停在电梯前按下向上的按键,看着缓慢跳动数字的电梯停留在一层开始不动,沈浩希后退两步然后跑向楼梯。
32层,沈浩希不知道这样跑是不是会更快一些,他只知道他不能等,停下来的一刻都让他觉得焦躁而恐慌。
脚下的步子渐渐变得沉重而缓慢,呼吸渐渐生涩地撞击着喉咙,干涩而疼痛。
他觉得自己每一个动作都在无限放慢,怎样能再快一点,怎样。
“游夜你知道吗,夕阳湮灭的时刻最美,因为接下来你会看到万家灯火渐渐点亮,炫目而热闹,知道这个世界上你不是一个人,你并不孤单。”
顶层。
清冷月光。
“流年。”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透出无限的喜悦。
那抹熟悉的细瘦白色蜷缩在角落里与月光相映成辉,听到呼唤,一张极其秀美而盈白的小脸猛然抬起来:“游夜,我该吃药了。”
“……”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沈浩希拖着酸胀疲惫的双腿有些踉跄地走过去,紧紧地抱住她。
沈浩希知道,与她在一起他从来不需要说太多话。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便懂得了一切。
“我……知道我该吃药了。我觉得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周围寂静地可怕,好像全世界都不在了,我……我摔东西,砸掉碗和杯子,我想尽了办法弄出声音,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周围依旧像死了一般空寂,”夏流年挣开沈浩希的怀抱,站起来俯视繁华夜景,“我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却看不到一丝光亮。所有人都不在,都不在!”
你便是我的世界。
你不在一切都不在。
都不在。
12
12、幻爱【修】 。。。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吃了吃了吃了(>﹏<)
“你说过今天你会在的,是不是?我……我没有记错,没有吧?”夏流年猛然回过头抓住沈浩希的小臂,溢满芒色美眸满是怵目惊心的慌乱无措,犹如泛着白光的锋利尖刀,狠狠地划着沈浩希的心,混合着疲惫的痛,充斥整个胸腔。
“我……我吃药,吃药就不会记错了……”夏流年缓缓地摇着头无力地说。
“流年,你没记错,是我不好,我该给你说一声的,今天……临时有事。”沈浩希微微颤抖地捧住若温润白玉般的脸庞,不忍再把责任推在她身上,她病了,病不是错,“你怎么跑出来一天,我找你快找疯了。”
掌心传来透彻的冰冷,沈浩希一阵心疼,轻轻抚着嫩若初苞的皮肤,恨不得把所有温度都给她。
“我,我怕我又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我会砸掉好多东西……我怕你回来生气,好怕你会生气,你……你从来不说你生气,可是你,明明就是……生气了。我知道我病了,我会惹出很多麻烦,你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夏流年向后缩着脖子躲他的手,声音细若蚊鸣。
沈浩希只觉这柔弱的声音像砂纸一般打磨心脏,缓慢而残忍。
她用她的善解人意鲜明而强烈地反衬着他的没心没肺。
她在家满怀期待地等他的时候,他在与别的女人情…欲厮磨。
她认认真真地去体谅他,而他了解她只为了能更好地控制她。
若他有一丝不悦,她就会责怪自己,是她病了,所以他才如此。
他现在终于彻底明白。
夏流年只不过是精神出了问题,她依旧心如明镜。
在他一个又一个不能自圆其说的谎言中,她了然一切。
她不相信谎言,但她相信他爱她。
因为,他是游夜。
所以,她宁愿把一切说成是自己病了,也不愿去拆穿那些掩饰与敷衍。
他是最糟糕的演员,把一场戏演的漏洞百出还洋洋自得地夸耀自己无懈可击的演技。
“流年,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沈浩希手腕轻轻用力一转捧着她的脸面向他,“你那么让人着迷。”
是的,他不得不承认她让人着迷。
疯了也会让人着迷。
如纯净灵透的湖水,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从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到荡漾的波澜。
“流年,你全身都好凉,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沈浩希心疼地轻轻搓着她的手臂和背,企图制造一些温暖,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拦腰抱起她向电梯走去。
…
…
鳞次栉比的建筑依旧在夜色中闪着斑斓的光,美轮美奂。
可是永远比不上宁静而淡然的月色之美。
月光只是安静而不露锋芒地洒下来,只有懂得欣赏它的人才能品尝出最甘美的滋味。
就如同夏流年,她不善言辞,她毫无手腕,但她只要在那里,自成诗画。
…
…
…
“流年,记住我的手机号码,你随时找我,我一直在。”
“以后不要再这样跑出去了,很危险,如果碰到坏人怎么办。”
“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沈浩希一边吹着夏流年刚刚洗好的及腰长发一边滔滔不绝,湿漉漉的发丝握在手心,让心里也开始蔓延出潮湿,不动声色地用梳子轻顺而过:“好了差不多了,可以去睡了。”
“嗯。”夏流年应了一声便干脆利落地钻进被窝。
沈浩希去浴室随便冲了一下,也疲惫地倒在床上,可即便累了一天,想着身边躺着夏流年,身体里每个血细胞都开始躁动。
辗转反侧,然后听到她开始哭,痛苦而绝望。
心中又一阵缓慢而绵长的酸胀感,他讨厌这种感觉,因为这意味着他不再能控制自己。
“流年,”沈浩希俯身抱住她,轻声在她圆润的耳朵旁低语:“流年,没事,只不过是梦。”
夏流年睁开眼睛,看到沈浩希,脸色渐渐变得红润,然后便安心地紧紧靠在他怀里,仅仅一个动作就让沈浩希觉得差点要把持不住,她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裙,而她靠过来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她没有穿胸衣的蓓蕾因为摩擦而突起,扣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又紧,终究再没了其他动作。
“你身上好热,不会着凉了吧?”刚安静下来便看夏流年抬起面若桃花的小脸担心地仰头问他,沈浩希眸子更加暗了几分,扯了扯嘴角随口说:“没事……”
刚答完便听夏流年扑哧笑出来,清婉的声音低低传来:“可以的……”
“嗯?”沈浩希看着怀里媚态百生的小女人,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只觉得好像说句话都能喷出火来。
“可以的,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夏流年柔润的手臂伸入睡袍贴身环住他的腰。
手指间浅淡的凉意触及滚烫,沈浩希只觉得像是一股电流顺着脊椎通遍全身。
“流年,你不准反悔。”沈浩希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黑暗中鹰一般的眸子流转出炫目的惊艳与霸道,继而意味深长地勾勾唇:“不觉得怕了?”
“现在的你很温柔……”夏流年微眯着双眼,略微抬起下巴,细白的天鹅颈在一片柔软白色的衬托下格外诱人,沈浩希不由自主地吻上去,细腻的触感让温度又燃高几分。飞快地轻勾修长的手指,扯下夏流年身上唯一的遮蔽物。
魂牵梦萦的身体,此刻已经毫无遮拦地呈现在眼前,干净的,完整的,不染纤尘的,天使一般的纯澈无暇,即将属于他。
沈浩希顺着她的脊背描摹,然后把手从后面探过去抚摸他曾到访过的幽密深处,湿润而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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