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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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 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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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段明义的妻子,一般而言,主fù的衣装就是一个家的门面,而她穿着布裙,头上的发钗也是红铜打制,由此可见,段明义家生活并不宽裕,甚至是贫寒。

    余永庆微微一笑“我是你丈夫的朋友,我姓余,特来看望他,他在吗?”

    段明义的妻子见余永庆手中拎着一个篮子,里面有大包小包的东西,好像还有楚凤茶庄的上好茶叶,她见过,但他们家买不起,这样的客人她喜欢,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但她还是热情地请他们进院子“他在的,你们快请进!”

    余永庆走进院子,一眼便看见院子的雪地里堆着七八包米,每包米重一百斤,袋子上面还有唐记米行的印记,下这么大的雪,米当然不能堆在雪里,只能说明这些米是刚刚送来。

    余永庆心念一转,化便明白了几分,他跟着段夫人来到客堂坐下,便将手上的大篮子递给她“这是一点心意,请夫人笑纳。”“这怎么你们来就是了,还带东西来,这怎么好意思呢?”“应该的,要过年了,这只是一点心意,夫人请收下!”

    客气是需要的,礼当然也要收下,人情世故,哪有让客人带着东西再出门的,段明义家也极少极少午人来送礼,段夫人心里很是高兴,

    她连忙接过大篮子,只觉手中一沉,篮子险些落地,她心中暗暗惊讶,这会是什么东西,要过年了,不会是腊肉和米糕之类的东西吧!

    “橡娘,是谁啊!”

    这时,一名满头大汗的年轻男子走进屋来,他便是太仓署副丞段明义,他知道粮食要涨价了,便问亲戚借了一点钱,买了十袋米回来囤积,防止涨价,他没有经商头脑,他却不知道这个消息可让他发大财。

    段明义看见余永庆,他愣了一下,这人他不认识“你是“段兄忘了吗?我姓余,年初令尊五十岁寿辰时我还来过。”“姓余?”段明义还是想不起来,旁边他妻子可不高兴了,人家过年专门送东西来,还这么怠慢客人。

    “夫君!”她低声埋怨一声,又推了他一下,段明义这才醒悟,他挠挠头干笑道:“看我这书呆子记性,余兄快请坐,这位兄弟也请坐。”他慌忙招呼,段夫人也笑道:“我去给你们倒茶!”

    她拎着篮子到隔壁奔了。

    两人坐下,余永庆笑道:“我是做粮食生意的,经常在成都府和雍京之间跑路,现在成都府的米价已经涨到八十文一斗,而雍京却还是六十文一斗,我觉得有点奇怪,按理,雍京米价应该更贵才对,怎么反而比成都便宜?另外,我听说太仓每年都会处理一批陈米,不知今年还有没有机会?”

    段明义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米商,来自己这里套消息来了,素昧平生,他也不想透lù米价要暴涨的消息,只得干笑一声道:“卖陈米那是去年的事情了,现在军粮耗用太大,粮食紧张,已经没有陈米可卖,真是抱歉。”“没事!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就算了。”余永庆又低声道:“现在路上盘查得很紧,蜀州的粮食已经不准运往京师,这是为什么?段署丞知道吗?”“这个…………我确实不知。

    段明义挠挠头“确实很奇怪,以前是每天都有蜀州粮食送来,现在已经十天没有运来了,也不知道原因。”这时,他的妻子在门口小声道:“夫君,你过来一下!”

    (老高白天写《皇族》,晚上都在构思新书,《天下枭雄》还有四五天就要发新书了,也在最关键的时刻,一些重大的情节要敲定,大家都是老读者了,对老高的新书有什么期望,有什么建议,可以在《皇族》讨论区留言,老高都会一一拜读,虚心接受大家的想法和意见,欢迎大家留言提建议。!。



………【第二百八十八章 场内场外的较量(下)】………

    段明义歉然笑了笑,便转身出去了,走到客堂门外,他见妻子表情有些不对,便问:“出什么事情了?”

    “你快跟我来。”

    刚才段夫人拿着篮子去隔壁兴冲冲查看,却看见一件令她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拉着丈夫快步走到隔壁,几个孩子正围着桌子吃东西,篮子里有上好点心,段明义见桌上摆了一大堆东西,有上好的茶叶,有上品绸缎,有精致的点心,还一个黑漆漆的铁皮盒子。

    “这是他们送的东西?”

    段明义轻轻抚摸着楚凤茶庄的茶叶包,是他最喜欢黄山毛尖,价格极为昂贵,据说是一两银子一两茶,上次父亲过寿,他特地买了半斤,这里足足又两三斤之多,这个礼不轻啊!

    “你自己看看铁盒子里面!”他妻子有点恨声道,一点茶叶就把他迷成这样,没出息!

    段明义打开盖子,他一下子眼睛瞪大了,只见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锭,“天啊!”

    他咽了口唾沫,他不是在做梦吗?

    “我点过了,一共二十锭,每锭十两,那就是两百两黄金,夫君,是……。黄金!”

    段夫人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了,两百两黄金,那就是两千两银子,他们家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段明义仿佛还在做梦一般,两百两黄金,这怎么可能?不行,他不能收!他忽然有些反应过来,但他妻子反应更快,她一看丈夫的表情就知道要坏事,一把便将铁盒子抢先抱在怀中。

    她警惕地望着丈夫,“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这黄金,我要定了,你休想还回去。”

    “哎呀!”段明义急得直跺脚,“我不认识他们,他凭什么给我送金子,要坏大事的。”

    “嗤!”他妻子不屑地冷笑一声,“瞧你那熊样,你一个比芝麻还小的从九品小官,你能有什么大事?”

    “可是……他们不会无缘无故送钱,肯定是有事情求我。”

    “那你帮人家办呗!你又没什么权力,你怕什么?人家也不傻,肯定是事先知道你能办事,才会先送黄金,这点人情世故你都不懂吗?”

    段明义为难到了极点,“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妥,贤妻,你……。”

    “你不要叫我贤妻!”

    他妻子的眼睛忽然红了起来,哽咽道:“我都嫁给你十年了,唯一的一条绸裙子还是娘家陪嫁来的,你给了我什么?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却一年四季穿着布裙子,连头上的首饰都是铜的,你知道邻居们怎么说我吗?说我还不如嫁给隔壁的张屠户,至少还有肉吃,还有银首饰,亏你还是个九品官呢?孩子们连点心都没见过。”

    “你别说了!”

    段明义慨然长叹,“你收下就是了,我不拦你,大不了犯下事,我这官不做了,也去当屠户去!”

    段明义负气走出门了,他妻子也觉得自己说丈夫过分了,可看着几个孩子狼吞虎咽吃点心的样子,她一阵心疼,便紧紧咬住了嘴唇。

    段家的墙壁很薄,他们夫妻争吵隔壁听得清清楚楚,余永庆的手下捂嘴要笑,却被余永庆狠狠瞪了一眼,余永庆心中不由有些怜悯。

    这时,段明义走了回来,他脸有点红,他知道这边都听见了,他叹了口气,“让余兄见笑了!”

    “没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理解,请段兄放心,我不会让你做有违道义之事。”

    段明义也不绕弯子,便直接问道:“既然如此,余兄就明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余永庆淡淡一笑,“我只想知道,太仓还有多少粮食,常平仓还有多少粮食,军方一个月要消耗多少米,我知道,段兄手上都有记录。”

    段明义脸色大变,他惊恐地望着余永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不瞒段兄了,我是凉王殿下在雍京情报头子,如果你肯配合我们,将来凉王登基,绝不会亏待你,我可以保证你为一县之令。”

    段明义仿佛被雷劈一般,惊呆了,这时,段夫人冲了进来,将一盒黄金放在桌上,“这个我们不要!”

    她拉一下丈夫,“夫郎,刚才是我不错,你不要为难。”

    “不!”

    段明义摇摇头,他忽然变得异常冷静,对余永庆道:“我愿意为洛京效力,因为那里才是真正的大宁王朝。”

    ……

    余永庆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情报,而且段明义也答应以后将每天提供粮食库存变化,从这个小小的窗口,余永庆便掌握了雍州的粮食情况,也关系到军队的军粮供应,这绝对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战略情报。

    他回到楚凤茶庄,谭举也回来了,他也从白明囘凯那里得到明确情报,确实是申囯囘舅在用粮食来卡申太后的脖子,目的还是要bī她放泉,他们连夜囘将囘情报用鸽信送去了洛京。

    从雍京到洛京并不远,第二天下午,皇甫无晋便得到了雍京送来的紧急情报,他立刻召开了zhèng囘事堂会囘议。

    “各位大人,雍囘京的泉力斗囘争已经到了最微妙的时刻,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发囘力加剧他们的内囘斗,同时,粮食不足也越来越成为他们的短肋,我的意囘图很明确,也是我的一囘贯囘思囘路,就是要充囘分利囘用雍囘京自身的问题,不战而屈人之bīng,要用最小的代价夺囘取最大的成囘果,我们要用zhèng囘治战取得最后的胜囘利。”

    ……

    政事堂当天便批准了皇甫无晋的一揽子方案,次日,洛京大军开始调动,调十万楚军向潼关进发,驻守在渑池的一万楚军先期赶赴潼关,利囘用大炮轰击潼关,制囘造楚军大举进攻的声势。

    同时皇甫无晋又出兵五万渡过黄河,进军河内郡,河内郡只有五千守军,慑于楚军大军压境,河内郡守军投降了楚军,使楚军兵不血刃占领了河内郡,楚军随即作出姿态,摆出了将大举进攻晋州的姿态,与此同时,幽州的十万大军也再次进兵滏阳关,准备配合河内郡的作战。

    潼关告急!晋南告急!雪片般的求救信向京囘城飞去,洛京在年底发动的新年攻势震囘惊了雍京,申太后当即下旨,封申济的长子申俊义为上党郡王,准许申济修建秦王府,随即命申济率二十万大军赴潼关防御。

    同时,申太后又下旨,命太原留守、大将军赵瑄率八万军赶赴晋南支援。

    军囘队一旦出兵,就要支付粮饷,三十万大军投入战争,就像抽血机一般,开始疯狂囘抽去雍京的库银和粮食,雍京在蜀州无粮和战争爆发的双重压力下,粮价开始暴囘涨,三天之内,从每斗六十文一举突破了斗米五百文,暴囘涨了八倍。

    也就在这时,在关内北道一直沉默了二十万西凉军也忽然发动了攻势,铁马渡过冰河,十五万骑兵渡过黄河,袭囘击太原府,太原五万守军不敢迎战,他们紧闭城门,龟缩在城内,但西凉军并不是为了攻城,他们一举攻占了太原城北面的晋州最大粮仓晋阳仓,十天之内,十五万西凉军将仓内百万石粮食席卷一空。

    ……

    内忧、外患、军饷、粮食,各种巨大的压力使申太后焦头烂额,她三夜没有合眼,离新年还有十天,但京囘城内的粮价已经突破了斗米八百文,民囘意汹涌,民怒沸腾,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京囘城平民自发在宫门前示龘威游龘行。

    不仅如此潼关一日数次的催饷催粮军报,还有晋州军囘队的粮食求援信,如雪片般向申太后飞来,而此时,太仓的存粮已下降到不足三十万石,库银也只剩五十万两,相国申溱请病假在家,对此不闻不问。

    巨大的压力下,申太后终于病倒了。

    一早,左相白明凯便匆匆赶到了申太后养病所在的莲花殿,左相白明凯依然是皇甫无晋安插在雍京内部一颗绝囘密棋子,除了皇甫无晋和雍京的情报人员外,连洛京政事堂也不知道白明凯的真囘实身份。

    另一方面,白明凯也不是真的投靠了洛京,他和皇甫无晋只是一种私人交情。

    白明凯被宦官带进申太后的病房,申太后躺在床榻上,隔着帘子。

    白明凯坐下,“太后感觉怎么样?”

    申太后叹了口气问:“申溱怎么说?他开出什么条件?”

    现在申太后只能向申国舅让步,换取蜀州粮食进囘京,申国舅这一招太狠,捏住了她的命门。

    “申相国说,希望太后保重身囘体,在宫中养病,朝囘廷政务就不要过问了。

    “哼!说到底,他还是要哀家退位,实行政事堂制囘度,哀家不想答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白明凯沉思片刻道:“臣倒是有一个办法,至少可以维持半年的钱粮不缺。”

    申太后大喜,如果能维持半年,她就能逐步夺回蜀州的控囘制权。

    “白爱卿,你快说,什么办法?”

    申太后精神大振,竟坐了起来,“你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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