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尖锐的眉角连耸几下,欧阳军平定道:“好……好,我让你们走便是。”
“算你还识相,让开吧。”
“你……你们先放人!”
“滚你娘的蛋!和我玩这招?”
“你这贼头:本公子向来说话算数一言九鼎,只要先放人……”
“老子我还‘一言十鼎’!”钟宁啐了口,亦咳嗽两声,“小子,你再不闪开,咱们可就动手!”
“对,快闪开!他乃为你家军师,必定相当重要,而我们却只是一般小人物。”
“欧阳狗贼尽是些衣冠禽兽恬不知耻毫无信义可言!”声若挫骨,眼紧如针,梅宛一转剑锋,贴上了身旁之人喉管,微微抖动,“让开!本姑娘数到三……”
“好、好……”手臂一摆,双腿跟着迈开,欧阳军又严肃道:“梅家姑娘,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请!”
“七公子……七公子……”
“大胆毛贼……快快投降!”
声音如此之响,直引一阵耳鸣,见有辆马车疾驶过来,未及停稳已从中跳下个人,原乃耿聪。
“耿管事,是你呀……没甚问题,别紧张!”
“这……七公子,你、你岂能让他们离开?”
“没看冯军师在他们手上吗?”
“冯军师……冯军师又怎么会……”
“好了,先过去!”
须臾,通过堤岸到达泊口,这般奇异突出、这般平和空闲,钟宁打量一番便选择边上那艘较为寻常的前后双舱船只,觉倒也蛮干净整洁、坚固结实,甚合心意。
“梅姑娘,可以,上船!”
“一群狗贼:鸠占鹊巢、为虎作伥,必不得有好结果!看本姑娘是否会放过你们?”
“梅家姑娘,你是否现在也该放人吧?无需担心,我绝对不会食言中途作梗!”
“狗贼,你有本事则来好了?!”梅宛把人解开一推,跃上船去,“这次没完,咱们改日再算总账!”
“欧阳小儿,后会有期!”钟宁突然一顿,继而将钢刀使劲抛下,“物归原主,多谢了;以后好点照看吧。”
“七公子,就……就这样放过他们?”
“那还能如何?你的性命要紧,再者我大伯已然成功,相比之下跑掉他们又算什么?”
“可是……”
但见三人勉力撑篙摇橹,配合默契,船身顺势移动,终于脱离水道折入海流,扬帆起航。
梅宛转头望去,景象丛生,难以计数,竟连倒影似乎亦在漫延,渐而变得迷茫起来……爹、娘、爷爷、小宝……极星没人间,风光浮山岩;盈手故乡水,明镜照我还!
“其实公子说的倒没错,军师你呢所幸也无碍,这次还真可谓因祸得福,尽管代价大了点。”
“罢了、罢了……七公子,走,咱们去见主公。”
“哦……好、好……”
一丝叹气钻出,经久未息,欧阳军只得调头毅然离开,所历种种仿佛皆落入这无边涛浪之中。
——冤家曲折道路窄,生死相逢因缘会;纵使有心追君去,奈何插翅也难飞!
………【第二十九章 获悉(上)】………
“不错、不错……难怪、难怪……这梅家可真乃奇技妙法博大精深啦!”
“真的?真的就为武功秘籍——看来我这一下也总算没白挨!”
“你呀……怎么过来了,快别乱动,再去歇会!此次已伤及命门,差点则……”
“好、好多了;小蹄子,真够阴的,要再让我抓到,非……非扒下她皮不可!”
“还是省省吧。”欧阳极一哼,厉色而道:“沾花惹草,屡教不改,真要哪天丢掉性命看才收手?况且可都成家的人了,媳妇多贤惠,模样又好,孩子站起来马上也快有你高!”
“唉呀,爹,知道……”欧阳武脑袋一垂,点点晃晃,“不就玩玩吗,有什么要紧,只是没注意,真动起手来谁能经得住打?再说了男人天生风流寻花问柳婆娘还多少,瞧瞧我才几个?!”
“你几个?要那么多干吗?当饭吃?整天尽想着这些东西,不学点好的!”
“这……学什么本事不正为养家糊口找婆娘?”两眼翻了翻,喉咙拉开:“爹就会说人,自己倒一大堆……”
“臭小子……说什么?”
“没、没……看这墙上字,密密麻麻,说些什么呀?”
“你不会看吗?这修习的应该便为眼睛!”
“眼睛?哦……火部!”欧阳武当即默念起来,“什么呀,都扯到膀胱、胆囊……大肠?!”
“你懂什么?它说的是眼睛每部分对应于身体内各器官,而后加以练习。”
“这样……那眼睛好坏不是天生的吗,像老四,怎么也能算得上一种功夫?”
“怎么不算?”欧阳极失声叹道:“这有眼睛与没眼睛、看得清与看不清差别可大了;天生固然好,但毕竟人少,重要的还须靠后天学习努力,而它所说效果则更佳,似乎一切皆能视见——太神奇?!”
“哟,是吗?对,难怪那小娘皮能看见……”嘴巴露出一笑,欧阳武正色道:“确实不错,想他梅家功夫打败天下无敌手肯定比较特殊呵!还有没别的?”
“不清楚;走,看那墙上有无?”
旁边雷字号墙显然相同刻着许多文字,若留心会觉察笔画没那样流畅,像是书写较慢,其曰:“雷象为震,震对足也,人之支柱,走动关键,感应丰富,敏锐达,精堪巧妙,善加利用——修炼契机,在于朝暮,松静而立,呼吸调和,按手平腹,意守丹田,始有热度,下足三阴,汇集涌泉,反转三阳,抬臂上升,交合天目,过任回归,往返数次,头重脚轻,膨胀灼烫,即可暂收,略舒筋骨,踏梅花桩,先掌后尖,熟惯方行,提纵浮沉,起落分明,奔跃腾挪,稳中求虚,快里通灵;假以时日,健步凌风,试图越壁,及至如地,勤功不辍,腰腿化羽,随气开展,蜻蜓点水,燕雀掠空,一鹤冲天。”
“爹,这又什么意思,说的好像脚呵?!”
“是脚——轻功!”
“轻功?他家也有?哎,和咱们比如何,哪个更高明、跑得快?”
“奇怪……奇怪……”
“奇怪?奇怪什么呀?爹……爹……”
“别叫!”欧阳极双目不离,以手触摸,“这功法、功法……简直跟我们比较相似!”
“比较相似?不会吧。”欧阳武接道:“我们功夫乃是祖上传下来秘宝,外人根本无法知晓,就连入室弟子也没全教,他梅家又怎可能……爹,你一定看错了!”
“嗯,也对,他们好歹为堂堂武学大家;然这纵使不一样,总该有那般五六分像,真巧呵?!”
“有那么多吗?人家只这点字……”
“瞧你这书呆子:老父说的是大意主旨!”
“大意主旨?”欧阳武淡笑道:“我是不大看得懂,但这既然同为轻功——两条腿……难免有相似之处嘛!”
“这话倒像占几分道理;罢了,且去看下一个。”
父子俩转到了北边地字号墙,现上面也如是,便作阅读:“天象为乾,乾对脑,身体之宗,百神之会,道合太玄,尽在幽明,关乎性命,理当修养——所谓诀窍,可分动静,动者多方,琴棋书画,工业礼法,皆能学习,切忌闲散,言语笑谈,活颈磨牙,亦显效果,适宜最好,起居有度,静者盘坐,收敛专一,调运丹田,推行精气,至手三阴,积聚劳宫,再三阳经,汇入百会,而后依此,足三阴阳,数次轮回,待其热火,意下三寸,内视泥丸,无限开放,遨游虚空,光芒万千,日头喷吐,冲天门,灵魂出焉;相辅相成,坚持以恒,勤思冥想,省己晓外,取长补短,顺应自然,勿要听任,选择尤重,平衡人事,进化常,智慧豁达,长生不老。”
“爹,这是否练的头脑,还‘长生不老’?!”
“是呀,能让人变得聪明智慧,至于这长生不老……倒难说!”
“天下竟还有此等功夫?那我倒要练练!”
“你是要练练;不过似乎比较难呵,没有一定的功底……所幸这‘运气行经’咱们并非陌生。”
“运气行经?哦,爹说的打通任督二脉,我们从小都练过,也没什么。”
“这仅为小周天!”欧阳极稍微一顾,声色变化低压:“刚看那梅家‘气功’应该已突破大周天,能够见到自身经络、穴位……且每部武学均要运用。”
“真的?哎哟,这可难了!”欧阳武顿顿道:“我们从小练到大也未曾把全身经脉贯通,还常常就因为气不怎么接得上而拳脚无力。”
“对呵……但彼人也、予亦人也,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成功,今天即为最好的明证!”
“对、对……真是太好了,终于得到传说中梅家武学,这下……哈哈……咳咳……”
“瞧你乐过头了吧?哎……不对!这‘地墙’怎的变成‘天脑’?”
“对,是哟,这不明明大写地字吗,难道还会弄错了?”
“不会,那边已有……算了,先放着,再去看看其它的。”
………【第三十章 获悉(下)】………
二人又来至隔壁,点亮灯,现其上则有个大“山”字,剩下却一片空白,如何面对,连忙接着到达“水”、“风”两者,不巧亦然!
“爹,这边全空的呀?”
“看来江湖传言都是真的!”欧阳极目光一黯,气息透谅,“可惜……可惜呵!”
“江湖传言?是说那个……呀,这‘天’……诚告后世子孙:我梅家原本关中名门望族……武学……乾坤无……爹,真的有、真的有啊!”
“没有了,下面写着呢!”
“哦,江湖三教九流……趁火打劫……分崩缺失了,真正如此!唉呀,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幸好这里还有四部,已经算很难得啦。”
“爹——爹你看:几部掉落南岭……不正说的咱们这儿?”
“虽如此说,谁知真或假?”欧阳极微摇摇头,淡定道:“即便真的有以岭南这般大、时隔这般久,又何能寻找,恐怕也已经没着落,否则他梅家还不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也是、也是……对了,爹,我家不获得一个水部吗?”
“对,这样算起来八分有五,过半数!”
“是呵,只要练好它,还怕不称霸中原武林成为第二个梅家?”
“嗯,这梅家……”欧阳极稍作一笑,“然而若难以得全,则无法练成神功,终不为美!”
“爹说的没错,就是不美;哎,冯军师去很久了,那小娘皮有未抓住?”欧阳武用手一推,亦打开暗门,“瞧这地道:乌黑黑、阴冷冷……挺复杂!别遇到什么危险吧?”
“当人家是你,能有什么?对,其它墙壁!”欧阳极转身而去,一下推开“泽门”,所见正为那个小吃间,“果然如此,想也不会仅孤零零的大厅!”
“哟,还分房呵?可就……巴掌点,太小了!哎,这东西是……”
“是仙草灵芝!真好大,该有很多年。”
“原来它就为灵芝呀!有意思、有意思……”
“少见多怪!快看看别的。”
“别的?这地方倒不少酒坛嘛,蛮能喝的!呀,像是还有个未开,肯定很好……”
“好了,赶紧仔细找!外面仅为抄作,一定藏有原本锦书。”说着便摸查起青灰的围墙。
欧阳武则翻遍室内器具,东西之少、空间之小,哪能藏得住甚末,净落个毫无结果!
“爹,没呵,一看便知道是个……耳房!”
“莫非真没?那……那这房型倒比较奇特?哦,‘八卦加弧线成个圆’!必定还有……走!”
两人依法打开“火门”,果然形如,内中长条案上亦亮着盏陶灯,柔弱光晕照出几副碗筷和一只干瘪的麻袋,现里面仍剩余点稻米,颜色虽苍黄,却无多大异味,另于边侧则有小灶、砂锅、木柴、扇子等设备,乌黑杂陈,犹感余温。
“应该算厨房,难怪能呆那么久?”
“是、是……可也没什么呀?这锅里倒有些吃的;嗯,挺香,不错嘛,还带肉!”
“瞧你:记吃不记打!”忽见灶旁墙上正开个口,欧阳极蹲身投目,却只得到一片漆黑。
“爹,看到什么没?”
“看不到呵,太小这个通风口!然由此推知外面空气一定流动的。”
“肯定是嘛,要不我们怕活活憋死了?爹,走吧,再去下一个看看。”
“好,那走,无论如何总归有一个!”
恰于此时,听闻右端“地”墙处声响大起,从而现出两人来,腿脚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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