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捂着脑袋,脑中阵阵肿胀爆裂般的抽痛。一股温热的气息从玉牌流入脑中,一入识海,如同服了灵丹妙药,顿时痛感全消。
笨徒儿?
“师傅?”
林安喃喃念着,将玉牌塞入枕头底下,陷入黑甜的梦乡。
梦里看到石室画像中的长须古人,笑得慈祥和蔼。
科学家是恶魔!
林安无声呐喊,从两米高的台子上摔下去,下面半寸长的青草瞬间长长,结成厚厚的软垫,接住林安,一群人立刻涌过来,测量青草的长度。
“一百七十三点五厘米。”
“零点三秒。”
“功率提高了七点五倍。”
“危急时刻的爆发还是心有余力……”
一颗颗闪光灯是眼珠盯住被挤到一边的林安,白大褂们笑得特别邪恶。
。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
“不!会死的!我不要!绝对不要!”
林安淑女气质全无,泪流满面的抱着树干死活不松手,发出少女被调戏似的尖叫。
一堆白大褂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围着她团团转。
“你行的,你一定行……”
“绝对不会有问题,你可是十二级啊,虚文道长才十一级就能从徒手攀登世贸大楼,你比他还高……”
“乖,听话,你做了的话,给你买名牌裙子,名牌化妆品,名牌皮包,名牌跑车……”
“你做了,阿姨给你介绍个英俊帅气、温柔体贴、多金专情……超一流的男友。”
“……”
林安瞟了眼远处据说只有百米,但感觉比百层高楼还要高的九十度陡峭悬崖。
“绝对会死!到时候我都死了,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林安使劲摇头,在众人使用武力来拉她之前,几株藤蔓缠上腰间,快速的送她到大树顶上,然后大树在众人狂热的眼神中,蹭蹭蹭的长高,不过几个眨眼,竟然跟旁边的悬崖齐平了,而一人能抱住的树干,变得五人合抱才行。
“枫树也能长这么高?”
“果然,要有压力才行啊。”
感叹的声音从耳环中传出,林安恨恨的左右观望,掰下一块块大树快速生长迸裂的树皮朝下丢。
“你们太过分了,我再也不配合你们了,不是说有十几个我这样的么,怎么老盯着我一个,我根本没战斗力,我很菜,我的能力很鸡肋……你们,去找他们啦……”
林安抽噎,跟小孩子一样哭起来。
一听到林安说不再配合,下面的科学怪人们终于急了,连忙许诺一样样好处,哄林安下去。
要知道现在是神话新时代,天上仙人一堆堆飞,但没一个是地球本土人,而一亿人才出来一个的半仙,国家可重视得不得了,几乎是百依百顺,别说用来做实验,就是抽点血都还要千求万求,林安这么配合可是独一无二,跑了后悔也来不及。
千哄万哄,保证以后不拿她小命实验,林安终于点头。
毕竟弟弟的医药,加住大房子、吃大餐、补贴无限金额信用卡……哪一样都是公费,发发脾气可以,但工作还是要继续做的,总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对不起良心。
林安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后,下方的科学怪人们还是没能看见林安下来。
“我……我下不来。”林安哭喊。
她也不知道,超过了一定范围,就控制不了白气,同样就控制不了植物,她不能让大树缩小,而最近的树藤都在百米以下,树太高,她不敢动……
众人苦笑不得,最后还是找来值班的特种兵,用绳子绑着,把林安背下来。
。
“谢谢。”
林安从宽厚的背上下来,擦掉眼泪,眼眶红红的朝剑眉鹰眼,看起来特别有气势的兵哥哥道谢。
“不用。”剑眉鹰眼别有深意的看着林安,站得比身边的枫树还笔挺,抬手行了个忒好看的军礼,转身离去。
他的背挺得很直,步伐均匀,走起来特别有气势——迎着夕阳,有种剪影般的美。
果然,还是当兵的最有气质。
林安直直的望着远去的背影,张嘴发出一声感叹,然后看到周围一堆人正盯着她,不由得嫩脸一红。
“咳,我饿了,今天到此结束,先走一步。”
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跑,将一声声大笑丢得远远的。
丢脸的一天,明天开始,死不流泪。
淑女啊淑女。
不能让人嘲笑是二十八岁的幼儿园学生。
10、从天而降的兵哥
“好晒啊,好晒啊……”
小豆芽有气无力的喊着,林安打个哈欠,靠在床头,呆呆望着窗外照进来的朝阳,半晌才在小豆芽的哀怨声中动了动身子,把金鱼缸移动到阳光无法直射的地方。
看看闹钟,九点半?揉揉眼睛,都这么晚了,那些科学怪人怎么没来拖她起床?
好困啊,头昏昏沉沉的。
打着哈欠,趿着拖鞋进浴室梳洗,等出来时,顶着满脸的水珠,亲亲宝贝玉牌,小心的收起来,藏到衣橱的最深处,压在内衣下面。
大大的衣橱,各式各样风格的衣服,尺寸都是属于她,摸摸一件件只曾听闻从未碰过的名牌,想想价钱,林安心里打了个寒战,捡了套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白色运动服穿上。
腐败,太腐败了。奢侈,太奢侈了。这些钱,都该换成青菜捐到灾区去。
大大的落地窗,宽敞的阳台。既然没有人来催,林安便心安理得的来到阳台,活动活动手脚,深呼吸。
通过那天的评级,她算知道了,修炼就是让白气进入体内按固定的路线运行,然后再丹田汇集,小说家言下有物,诚不欺我。
九是个好数字,九个大周天下来,神清气爽,眼中的山林都格外可爱。
扎起马尾辫,抱着金鱼缸下楼。客厅里坐着一个人,见到林安下楼,站起身行了一个军礼。
“你好,林小姐,今天开始,你的时间由我来支配。”声音低沉,剑眉飞扬,双眸犀利如苍鹰,身材挺拔,气质如刀,好一个铁血军人。
“你好。”林安下意识挺直背,让自己显得更精神(有气质?)些,余光左右扫扫,没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那个……今天不用做测验?”
“先吃早饭,剩下的时间你可以自己支配,随意。”剑眉鹰眼几下就将厨房中保温的食物放上餐桌。
现磨豆浆和油条,稀饭酸菜。
都是林安最爱吃的,加上对面酷哥佐餐,吃得心里冒泡泡。
“接下来做什么?”
吃完早中饭,林安主动收拾了桌子,洗了碗,却发现剑眉鹰眼的兵哥哥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没有起身的意图。
“随意。”兵哥哥简洁的说。
“随便我做什么?”林安惊讶的问。
兵哥哥点头。
“随便我去哪里?”
兵哥哥继续点头。
“我可以打电话回家?”
兵哥哥除了点头,还起身了,抬步就往外走。
林安愣愣的看着,提起打电话就生气了?耷拉着脑袋:根据保密协议,不能打电话的吧。
“不是要打电话?跟上。”兵哥哥在门口站定,回头朝林安喊,扬了扬刀削般的下巴。
林安眉开眼笑,跑步上前。
“就来。”
。
山中的基地清静,绿树苍苍,白雾缭绕,对于靠植物升级的林安来说,是修炼圣地。
自从剑眉鹰眼的兵哥哥入住别墅,科学怪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就消停了,当然,林安为了对得起福利,还是天天去报到,被他们折腾折腾,尝试各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每次他们太过分时,兵哥哥就像救世主般从天而降,拯救可怜的小白鼠林安,然后科学怪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实验品做着鬼脸被人领走。
每天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弟弟林峰的情况良好,有专人照顾,爸爸不用再上山,正准备盖大棚,用来种药。
林安挺知足的,比起以前担心会被切片的可能,现在的生活简直是腐败奢侈的米虫日子,自觉不给人添麻烦,所以从不主动提出要到基地外面去,反正想透气,晚上可以到玉牌里面,意念可以再地球和月球上随意移动,回来也没再头痛过,虽然没再听到那个自称是师傅的声音说话。
不用出门,根据地球仪,在玉牌内游遍整个地球,除了不能照照片留念,无污染,不浪费时间,还省钱。
无聊了,决定做点实事,跟兵哥哥申请,进入传说中的珍稀植物培育中心,跟植物聊天,记录它们的喜好与需要,培育时要要注意的事项,整理出厚厚的种植说明书,还能得到稿费,双赢。
“好晒啊,好晒啊……”
怕太阳的小豆芽跟闹钟一样准时,又开始叫了。以后晚上再也不把它们放阳台了,害得她不能睡懒觉。
林安打着哈欠爬起来,给小豆芽们移了位置。
噢,现在已经不能叫它们小豆芽了,应该叫小豆苗,都长四片叶子了。
“我是不是该给你们分开养了?”看着成蜘蛛网一般平铺在水面的白色根系,林安若有所思道。
“不行不行,分开会寂寞……”
“我们紧密相连,不分开……”
面对小豆苗的反驳,林安满脑袋黑线:“你们总要长大的,到时候还挤在一起不成?”当时只是觉得方便才放一起的。
“不分开,不分开……”小豆苗们嚷嚷。
“好吧,不分开就不分开,但总要换个大点的容器吧。”找来早几天就准备了的足球大金鱼缸,倒入三分之一的洗手水,给小豆苗移了家。
“怎么办,都不好抱着走了。”
“灵气灵气,长大长大,多结果果,给你给你……”
“好吧,看在多结果果的份上,抱着就抱着吧,反正也不是很重。”林安眯眼笑着。
。
“林安,起了吗?”兵哥哥敲门了。
“起来了,进来吧。”林安头也不回的喊。
“下去吃早饭,你又在捣鼓你的神秘豆苗。”兵哥哥进来,看到林安坐在浴室门口摆弄鱼缸,凑过来:“还这么点,长得真慢,要不要加料?”
“这可是神果,已经算长得快了,不信你问它们,本来是一年长一片叶子的。”林安听不得有人怀疑她的专业,吊高了眼梢,瞪向兵哥哥:“苏舜钦,你可别为了试验偷偷倒营养水,它们跟我告状了,你上次拿养花的水晶泥欺负它们。”
“那哪算欺负,这都告状,小孩子两个。”兵哥哥眉角抽了抽,啧的一声:“下去吃饭,等下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林安抱着鱼缸,巴巴的跟在他身后,唧唧喳喳:“跟上次一样,好玩的植物吗?”八百年的牡丹姚黄真的有趣,她会作诗,还会写八股文,比那些诗人厉害多了,还有那株千年古杏,谈起国策,比人厉害多了,他说想考公务员……可惜不能变成人……
被卖关子的感觉非常之难受,林安怀着满心的好奇吃完早饭,视线紧随着兵哥哥移动。
黑白分明的眸子跟小动物似的,兵哥哥暗自好笑,忍住想揉揉林安脑袋的动作,大发慈悲的说:“收拾东西,送你回家。”
“什么?”林安拍拍耳朵,怀疑出现了幻听。
“去榴县,只要收拾贴身物品就好,别的东西会有人处理。”兵哥哥眼神含笑的说。
“为什么?”林安不懂了。
“别担心,这不违反纪律,我说过,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兵哥哥看出林安忧虑,解释说。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家,不过既然你都说了,那就回去看看。”林安扭捏的说着,雀跃的跑上楼,收拾行礼。
太贵的衣服不能拿……嗯,反正家里什么都有,这些奢侈的东西就不带了,不过给林培带两件倒是不错……也没挑挑拣拣,三两下整理好东西,确认夜明珠和玉牌随身带着,最后背着包,抱着金鱼缸站在兵哥哥跟前,仰头期待。
“好了,我们走吧。”
那双眸子太过干净,想什么都写在里边,跟幼儿园小孩盼着去郊游似的。真的二十八了吗?兵哥哥暗自腹诽。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个胖娃娃……嗯,不对,左边一个兵,右边一个兵,背上背着她的无价宝……
林安轻轻哼着歌,跟在兵哥哥身边左看右看,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军用机场,哈哈,看到战斗机了。
以前一年也就回家两三次,这次才离开一个月零几天,却仿佛过了好多年似的。
“直接坐飞机回去?”林安看着漂亮的迷彩直升机眼睛发亮。
“先去南方军区,到哪里换车。”兵哥哥将林安的行礼提上去,伸手正准备扶林安上飞机,却听到有人在远方喊话,不由回头。
“苏舜钦中校!”远远跑来一个人,气喘吁吁的站定,行了个礼,急声说:“苏国荣首长请你即刻去西山疗养所。”
兵哥哥皱起了眉:“任务期间不谈私事。”
“首长说,这是命令,刻不容缓。”
兵哥哥脸沉了:“份属不同,他不能命令我。”
“我点头了。”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大夏天穿西装戴墨镜的中年人,沙哑着嗓子跟苏舜钦说:“作为你的直属长官,我的命令,你是不是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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