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势,比了下去,心里难免有些不甘心。相对来说三望就不会有这种想法。
随后张诚等人道别乡邻,向京城出发,春生虽对张诚有些小妒忌,但平日里关系不错,儿时又是很好的玩伴,没隔多久,这种不甘的心态便消失了。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走了半个多时辰还没察觉就到了京城,由于几人早上都没吃东西,便就近找了个小吃摊,要了十来跟油条,几碗豆浆。吃完喝完后,张诚作为兄长,便抢先付了账。
(注:古代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因此一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两个小时,一个时辰又分为八刻)
今日三六百户所选考的地点在德胜门外的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校场。
锦衣卫分南北镇抚司。其中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北镇抚司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监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北镇抚司外部任务较多,也经常出差全国。由于北镇抚司直接向皇帝负责,因此地方官员见到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都是恭恭敬敬,一点不敢大意。
北镇抚司下又设五个千户营,三六百户所正是北镇抚司第三千户营里面的钦定百户所。
辰时四刻(约早上8点)才开考,张诚三人辰时初课便到了校场,早来了一个多小时,不过足有八到十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校场里已是人声鼎沸。
“阿呆哥,这校场里有三千人吗?”春生看着周围体格健壮,孔武有力的年轻人,皱着眉头问道,心想这三六百户所确实不好进。
“至少有三千人,现在离开考还有段时间,下面还会有不少人来,到时候估计有四五千人”。张诚神色显得比较淡定。
“告示说三六百户所这次只招收二十名锦衣卫,这四五千人去挣,这也太难了,而且看他们都不比咱三弱,阿呆哥,你说今天咱们能行吗?”三望之前还信心满满,但到校场看到这阵仗,未免有些泄气。
“尽力就行,不要想的太多。”张诚扫了扫周围的人群,发现这些人确实不像乌合之众,招告榜上也有明示,凡参选者身高必须在五尺六以上(相当现代一米七三),身体强健,擅武会文,无作奸犯科之过,年龄在十六之二十八之间的青壮年男子。
(注:每个朝代的尺度,都有很大的区别,比如秦汉三国时期,一尺约为23厘米,因此这个时代的英雄,身长八尺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相对来说,明朝的尺度还是比较接近现代的,每尺约为31厘米)
招告榜三个月前就已经发布,除了京城本地,还有周边各府县的,不乏也有从山东、河北等地赶来的考生,这当中有军人、镖师、武师、捕快、书生,甚至还有来自普通卫所的锦衣卫,因为进了钦定的卫所,那在锦衣卫当中,可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当然官二代,富二代也有不少。竞争之大,可想而知。
不过在张诚看来,只要是公正选举,自己完全有把握拿下这个让人羡慕的金饭碗。
此时,张诚在人群中发现一个体型娇俏,身穿白袍的身影,在看到的瞬间,张诚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难道是“他”。
正当张诚琢磨的时候,那个白袍身影也已侧过身子,看向了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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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锦衣卫开选
两人相距十米左右,对视了几秒,张诚露出一副无奈的笑容,暗叹,这真的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又见她穿的比较休闲,没有带金冠,心想这娘们也是来考锦衣卫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了?
白袍公子狠狠瞪了张诚一眼,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突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人大叫道,锦衣卫来啦!锦衣卫来啦!
一群骑着高头大马,大概五十多人,身穿青织银花飞鱼服,头戴乌纱帽,腰别绣春刀的锦衣卫“开”进了校场,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来,驻足两旁观看,羡慕不已,挥着马鞭的锦衣卫更是威风凛凛。
跟在锦衣卫身后的是一群穿着青色或绿色的官服的文官,大概三十来人,年纪稍大,看起来比较儒雅,气势自是不能和锦衣卫相比。
最后出现的是十几辆马车,也不知里面坐了什么人。
张诚知道明朝在官员等级上有着严格的划分,四品(含)以上的封疆大吏穿绯袍,也就是红袍,五之七品穿青袍,八品以下及未入流穿绿袍,文官绘飞禽,武官绘走兽,可从官服上所绘制的动物类别,判断出此人的具体品级。
隔了不久,随着一记响亮的锣鸣声,校场大门关闭,只给出不给进,钦定三六锦衣卫百户所正式开选。首先是检测身高和查验黄册,还要签一纸文书,上面明确写到凡在考选当中出现任何意外,于锦衣卫三六百户所无关,视情况而定,可提供一部分抚恤金作为补偿。
(黄册:明朝时期的户口薄,上面详细登载了人的籍贯、居住位置、姓名、年龄等,并有相关府衙的章印)
校场内分设了二十多处检测台,众人排成数十条纵队,一一过检,好在程序不太麻烦,预计半个小时,可走完这一项,通过的可领到一个竹号牌。
“春生哥、阿呆哥,听通过的人说要签生死状啊。”排在张诚春生前面的三望回头说道,脸上挂着忧色。
“别多想三望,别人能签,咱们也能签。”春生道。
“到时见机行事,有危性命的事情,咱们要三思,不可莽撞?”张诚道。
“是,阿呆哥。”春生和三望异口同声答道。不知不觉中,张诚在两人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
虽然现在的张诚已是一个正常人,但两人依旧称之为阿呆哥,毕竟都叫了这么多年,已成为一种固定而亲切的称谓,换个叫法反而别扭,当然张诚也不在乎。
张诚眉头一皱,忽然在前面的队伍中发现一个人,那个白袍假小子。
“下面三个,哎!那个穿白袍的过来,把鞋脱了?”一个身型敦壮魁梧,年龄约在四十左右的锦衣卫指着白袍公子道,意思是让“他”测量身高。其余两人,看体型直接不用测了。
白袍公子下巴一扬,摆出一副耍大牌的样子,道:“我今天不舒服,不想拖鞋。”
“你说什么?”那锦衣卫瞪着眼道,一副要揍人的架子。
这时另一个锦衣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身型魁梧的锦衣卫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随后见他咳嗽了一声,神色立马缓和了很多,向查验黄册的督察院文官道:“孔大人,给这位公子发个竹牌,让他进行下一轮。”
后面排队的人,见眼前这一目立马低声议论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白袍公子难有五尺六,而且没有查验黄册,也未签生死状,就直接领了通关竹牌。这不明目张胆的放水吗?要知道这可是皇帝钦定的百户所,而且督察院的人就在眼前。六部尚书侍郎的子侄尚且不敢如此,可想而知这白袍公子的后台到底有多硬。
张诚离白袍公子仅隔十多个身位,当下的一切也看的清清楚楚,暗忖这白袍公子果然不一般。
随后张诚三人也都经过了身高及黄册的查验,均都签了生死状,张诚领到的竹牌是二一零八号。
“大家给我听着,看好你们手里的竹牌,二一三六号之后的竹牌到那边去,之前的通通集合到这里来。”身型魁梧的锦衣卫把考生又重新划分开来。
张诚等人均在二一三六号之前,向远处看,整个校场里的考生都在分拨,每一拨大概百人左右。
“大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一个考生问道。
“把外衫脱了跑圈!”身型魁梧的锦衣卫高声答道。
“那我们怎么称呼您呢?”
“我是三六百户所总旗杜川,大家可以叫我杜总旗,说不准你们这里就能出我的部下。”杜川说道。
“没想到是杜总旗亲自上阵监选我们,真是辛苦杜总旗您了。”一个考生说道。
“辛苦不敢说,选举我部成员,岂能疏忽大意,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能对得起钦定这两个字吗?”杜川道。
“杜总旗我也姓杜,咱们可是本家,有时间得好好喝两杯。”一个年轻的考生扬着手笑哈哈地说道。
“别跟我套近乎,你要是真的入选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大家都别再废话了,两人两人并列围成一个圈,散开点,圈子一定要大,别像个娘们,都给我快点!”杜川向众人叫道。
“阿呆哥,这选举钦定的锦衣卫,不展示拳脚功夫,就跑圈这也太小看我们了。”三望带着一丝不屑的口吻道。
“春生,你怎么看?”张诚问道。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文章。”春生很郑重的回答道。
“是的,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三望你可千万不能大意,过来站我旁边。”在张诚眼里,春生在古代确实能算上是个不错的人才,做事稳健,但三望初出茅庐,年纪尚小,虽然机灵,但思虑尚浅,一定要有人在旁照顾。
没隔一会,校场内就出现了几十个人围大圈,每个人圈旁都会有一位锦衣卫和一名督察院的官吏在旁。
当众人站好圈位后,这时每个圈位旁又陆续冒出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身背木箱,看装扮应该是郎中。张诚所在的圈位也不例外。
“给大家说一下,我身旁的这位是来自太医院的何御医,和他两个学生,为了考虑大家周全,皇上今日特把太医院一半的御医调派了过来,这也是大家的福分,还不赶快跪谢皇上圣恩!”杜川拱手向天正色向众人说道。
“谢皇上圣恩!谢皇上圣恩!谢皇上圣恩……”校场内瞬间一片片跪倒,声浪叠起。
张诚跪下之时,第一次感受到了皇帝的威严,九五之尊,神权不可冒犯。也从史料得知,当今的皇帝朱佑樘是位勤政爱民,亲贤远佞的好皇帝,更让人钦佩甚至不可思议的是,他只有一个女人,就是他的皇后,从不选立妃妾,一夫一妻,亘古帝王中,只此他一人。
“杜总旗,这跑圈能出多大事,用得着劳烦皇宫里的御医吗?”其中一人说道。
“我问你,这次锦衣卫选考你是否会拼尽全力?”杜川向那人问道。
“这还用说,进了钦定锦衣卫不仅这辈子衣食无忧,而且更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别说拼尽全力,就算拼上我这条小命都心甘情愿。”那人道。
杜川大声向众人说道:“好!刚才这位兄弟已经说了,为了这次选考可以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那么我要说下这跑圈的规则,首先没有时间限制,现在每圈约为一百人,直到剩下最后的二十人才停止,其余八十人直接淘汰,中途也不得休息喝水,这轮选考的目的是检验大家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就看谁能咬牙坚持到最后,成为晋级下一轮的二十人之一。”
杜川的这番话让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意思再明白不过,一百抽二十,平均每个人要搏杀掉身旁的四个人,但眼下每个人都会以命相拼,此下大家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派御医过来,为什么要签生死状。
“顺便提醒下各位,腰带给我扎结实了,最好把上衣给我脱了,光着膀子身上越轻越好,到了后面要命的关头,一根稻草都能把你们压死。”杜川道。
“杜总旗,裤子能脱吗?”一人大声问道。
话音刚落,便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但也确实在理。
“不能!只给脱上衣,动作麻利点,马上开考了,大家快点准备!。”杜川道。
“阿呆哥,你在笑什么?”在张诚身旁的三望问道。
“没什么。”张诚强忍笑意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白袍公子,只见她立在原地,趾高气扬的看着天空,不时地用手在鼻尖处扇动。这种酸豆角的味道,张诚闻的也难受,毕竟在古代取水不易,年轻男子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很正常。
“哎!这位兄台,你怎么不脱衣服,赶紧脱呀!马上就要开考了。”
“滚开!你们这些臭男人!”白袍公子出口就道。
那青年一愣,自己本是好心相告,却不料被人还口骂了一句,实在是莫名奇妙,好在那人还比较憨厚,没有计较,只是瞅着白袍公子回了句:“好像你不是男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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