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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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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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朔望见他久久不语,正欲再迫他一迫,却听他开口道:“方宗主这条件开错人了吧。往事入不入枢教,岂是你我可以决定?倒是她同卫昭情谊甚深,若知道方宗主见死不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方朔望微微皱眉,沉声道:“如此说来,这卫昭更不能留。他为恶多端,万夫所指,此代神子若非被他祸害,怕也不至走到今天。秋夫人若当真与他亲厚到如此地步,那更该就此除去,以绝后患!”

李烬之道:“若她压根不为神子,又哪里来的后患。”

方朔望神色寡淡地摇摇头,说道:“李将军此言倒似为老夫着想,只是李将军若有意让秋夫人入教,早已点头应了我的条件,又何须兜兜绕绕。老夫救出神子,尚且不知如何善后,如何让新神子登位,只是此事到底于理不合,于义有愧,李将军明点出来,老夫无法自欺欺人。至于卫昭,他假借神子之名,荼毒我枢教已久,若非碍着神子,老夫早已亲手除他,更岂有救他之理。只是若能让秋夫人入教,也算他一点功绩,姑且抵一条性命,已是老夫莫大让步。而李将军就算今日点了头,日后世事如何变幻,亦尚且未知,老夫亦并非就此得了秋夫人必入枢教的保证。倘若如此条件李将军亦不能答应,只能说李将军并非诚心救他了。”

李烬之心下也知能说动他营救江栾已是莫大的侥幸,卫昭声名之劣,直堪称天下首恶,他与秋往事的一切搭救也只敢在暗中进行,实在并无任何端得上台面的理由。自己尚且不能理直气壮,又有何立场去说服他人。与方朔望一番接触,也知他面上虽尚随和,内里却极为刚正,若非自己动意,旁人绝难影响。耳听着山下城里马蹄沓沓,一声近过一声,要不了多久只怕方朔望便能察觉。他权衡良久,终究暗叹一声,侧身退开半步。

方朔望倒稍觉讶异,问道:“李将军便如此不愿秋夫人入枢教?”

李烬之微微苦笑,并不答话。

方朔望知他心意已决,原本也并不如何愿意去救卫昭,也就不再多问,穿上碧落甲,便往山上行去。

李烬之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浓烟与火光笼罩的山头。忽想起多少年前,同样也是在烈烈烟火中,他仓惶逃命,仅以身免。当年的放火者如今身陷火海,他却成了站在火外决定生杀之人。然而心中却无丝毫应有的快意,反而一片惨淡,似有一块大石压着,沉沉地透不过气来。当年的烈火夺走了他的家人、他的身份、他的江山、他的一切,时光轮转,同样的三个人,同样的一场火,这回被夺走的,又将是些什么。

方朔望到得明光院外时,因胡飒失踪而逃散的兵士已由江染和楚颉重新集结起来,山下的兵马亦抽调了一部上山,数千人层层叠叠围在院外,却无人救火,只振臂呼喊着:“必杀卫贼!必杀卫贼!”个个伸长了脖子,似在看什么好戏。

方朔望一看见明光院刻满壁书的围墙在烈火肆虐中倾颓倒塌便强烈地心痛起来,虽已有所准备,可亲眼目睹的冲击仍是轻易击垮了事前用来说服自己的种种理由。想想不久前还决定袖手旁观,甚至乐见其成,以致无动于衷地任由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更愈发悔恨愧疚起来,沉下了脸,穿过人群一步步向院内走去。

他穿着碧落甲,轻易便挤开一条路,众兵士起初摸不清他来头,只瞧他派头不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便任他一路穿过。其后有将领认出他是谁,忙上前询问,却不得他半点理会,又见他神色不善,料他多半是为明光院被烧而发怒,不免心虚起来,愈发不敢阻拦。楚颉与江染闻讯赶来,他亦是毫不搭理,一径往院内行去。

江一望正在望楼上盯着全场动静,他仍穿着普通兵士的军服,并未露面。见方朔望忽然出现,当即猜到他要做什么,不禁心下一紧,暗恼他自告奋勇上明光院,却不仅未见派上半点用场,更在这等关键时刻出来坏事。只是势必也不能阻拦,正盘算着要不要连他也一并动手除了,却见他穿过众人,毫不犹豫地踏入火场,自院墙倒塌的缺口处走进院内,丝毫不避火苗,只偶尔挥袖遮着头面,而火焰竟也当真似不能伤他分毫。江一望一愣,凝目看去,见他身上外袍倒是为火所燎,烧得褴褛不成形,露出其下底衣,却是一片赤红,其色鲜亮,灼灼生辉,几乎不让烈火。他心下陡然一震,蓦地想起一物,低喃道:“莫非是碧落甲。”

方朔望进入院内,抬目一扫,一时尚未寻到江栾等人,却听见凄厉的哭喊声阵阵传来。他循声往前殿方向走去,一路但见横横竖竖倒着许多尸体,身上刺猬般插满箭矢,虽已烧得面目全非,却尚看得出并非枢士打扮,想来皆是突围不成的卫昭属下。

穿过一排火焰,便见到了江栾与卫昭。两人躲在已大半倾塌的前殿内,前后上下皆为大火包围,仅于一处梁柱支起的空当下勉强容身,也已是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下。两人皆是衣发散乱,面目焦黑,狼狈不堪。卫昭倚柱坐在地上,右腿上血迹一片,插着半截折断的箭杆,面上神色倒是平静,只冷冷勾着嘴角,犹带着几分嚣狂,几分讥诮。江栾立在他身边,垂着双手,仰着头嚎啕大哭,泪已熏干,嗓子也已嘶哑,却犹自撕心裂肺地哭着。

方朔望见他仍活着,松下一口气,心内负疚感稍减,上前唤道:“神子殿下。”

卫昭神志已有些涣散,乍听人声,陡然一醒,一眼扫到他身上的碧落甲,目中倏地一亮,哑声问道:“往事派你来的?”

方朔望并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李将军让我来的。”

卫昭面色一变,眼中燃起的光芒倏然隐灭,又勾起冷冷的笑。

江栾认得方朔望,顿时如遇救星,喜不自胜,一面犹自止不住抽泣,一面跌跌撞撞奔上前去,似哭似笑地叫道:“方上翕,方上翕!快,快救我们出去,快!”

方朔望扶住他,欠身道:“好,殿下请随老夫来。”

江栾欢喜地又叫又跳,忙不迭跟着他向外行去。走了几步,蓦地想起卫昭,忙拉住方朔望道:“方上翕,卫卿走不了路,你快去扶他一把。”

方朔望转过身望着卫昭,默然不语,忽地抬手往江栾颈上一劈。江栾双眼一瞪,未及惊呼出口便软软晕了过去。

卫昭自然知道他此举是何意义,也不欲多说什么,只自怀中掏出灵枢,抬起手道:“这个方宗主想必不至拒绝。”

方朔望脱下碧落甲上衣,将江栾扛在肩上,上前接过灵枢。恰在此时,但听“喀嚓”一声巨响,头顶横梁轰然而断,连着熊熊火苗与一大片屋瓦劈头压下来。方朔望一惊,忙蹲下身撑开碧落甲挡在头顶。这一挡倒将卫昭也遮在下面,逃过一劫。

卫昭却并无半分欣喜,尘烟过后,但见眼前明晃晃一片,头顶最后的遮挡已荡然无存,抬眼望去便可见到院外望楼上一排箭头映着火光,森然发亮。他神色丝毫未动,不知是绝望到底还是已没了反应的力气,只静静闭上眼,等待着乱箭穿心。

方朔望一发觉三人曝于箭矢之下,因深知江一望巴不得江栾一死,不免也有些紧张,虽有碧落甲在手,仍是下意识地让开几步,一来明示并无相救之意,二来也免得被“误杀”于箭下。哪知等了片刻,却不见半支箭射来,正暗自讶异,忽听卫昭也在身后冷冷笑道:“连个痛快都不舍得给我,好得很,好得很!我生平放火无数,也该有此一报!”

方朔望微微一震,明白过来他们是想看卫昭活活烧死。他毕竟不是残忍之辈,虽无意救他,倒也不也不愿看他死得如此惨烈,便道:“卫大人若想要个痛快,老夫可以成全。”

哪知卫昭却摇头道:“不必。卫昭岂是自求死路的鼠辈,纵无生机,我也必定活到最后一口气!”

方朔望不由动容,看他片刻,低叹一声道:“如此,卫大人走好。来世入我枢教,多修善业吧。”

卫昭轻哼一声,满是不屑。

方朔望正欲离去,忽听他道:“方宗主身上可有绳索?”

方朔望微微一愣,摸出一团莹白的丝线道:“只有这碧落丝。”

卫昭伸出手道:“方宗主可能相赠?”

方朔望虽不明所以,仍是点点头,递到他手中,见他闭著眼不再说话,便扛着江栾,撑开碧落甲挡在身前,穿过火场往外行去。

卫昭待两人走远,撑着身后尚余半截的立柱缓缓站起来,抽开碧落丝,一圈圈绕着柱子将自己紧紧捆缚起来。

江一望见方朔望穿着碧落甲去救人,料得既难阻拦也难狙杀,正盘算对策,却见殿宇崩塌,令卫昭三人失了遮蔽。弓箭手见有机会,正要放箭,他却心下一动,想着此番本是打着讨伐卫昭的旗号而来,若卫昭死而江栾获救,势必没有理由再对江栾发难。城中局面亦尚不能说尽在掌握,因此若江栾不死,倒不如索性连卫昭也留着。心念一转,立刻鸣号令人不要放箭。正等着方朔望连卫昭一同救出,哪知他却只带着一个江栾便即出来。本以为他是一次带不了两人,待救出江栾后会再回去救卫昭,此刻却见卫昭竟将自己捆了起来,而火势也迅速侵蚀着他的立足之地,转眼便顺着衣角往上蔓延,眼看已不及相救。他这才领悟方朔望只救江栾一人,并未要救卫昭,不由微微皱眉,正自盘算,却忽听底下一片哗然,此起彼伏地叫道:“秋将军!”他心下一凛,低头看去,果见秋往事一身风尘,大步而来。

秋往事挂着山上情形,一入城便甩开众人当先跑来。因一路快马,山下守军又已抽调上山,未遇阻拦,因此消息未到,人已到了。江染与楚颉皆是一阵紧张,虽看卫昭已是无救,不担心她翻过天来,却怕她怒极报复,因此皆悄悄地躲了起来,不敢露面。容府兵士却不知究里,见了她仍颇热络,兴奋地嚷道:“秋将军快看,卫贼就要烧死了,咱们替李将军报仇了!”

秋往事虽然心急,却因李烬之在此,并不如何担心,也知晓卫昭的诈死脱身之计,料想里头这人必定是替身的无相士,便笑道:“好,且瞧瞧他的下场。”

江一望一见她出现,心里便有了决定。既然一时除不掉江栾,至少这诛杀卫昭的功劳不能落到秋往事手里。而方朔望一改先前不闻不问的默认态度,出手救下江栾,可知枢教仍奉他为神子,则日后要除去他也决非易事。倒是若有永宁名号,便可抛开禁忌,自立为帝,朝廷既不会不支持,枢教本着不得涉政的铁律想必也不会反对,这等大便宜绝不能白白让与秋往事。主意一定,便探出头,高声道:“七妹,你来了。永宁殿下的血仇,今日终于能还你一个交待。”

秋往事乍然听得江一望的声音,吃了一惊,待听他堂而皇之地以永宁遗臣自居,知他终于憋不住,心下一喜,面上却装出戒备排斥之色,冷冷道:“有劳王爷。”

江一望见他对里头的卫昭似并不如何着紧,心念一动,猜到她多半尚且不知卫昭的诈死之计已破,嘴角勾出一丝微笑,招手道:“七妹上来吧,瞧瞧卫昭如何惨死。”

秋往事知他存心刺激,心下冷笑,暗道你哪里知道大哥哥早已逃出生天。当即攀上望楼,放眼望去,正见卫昭浑身起火,痛苦地扭曲挣扎着,却犹自奋力扯着丝索将自己紧紧捆起来。她心下“嗵”地一跳,面色陡变,脑中尚未反应过来,身上却似一盆冰水当头浇下,顿时里里外外皆冷透。

江一望见她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知她有所了悟,心下满是得意,轻声道:“七妹可知道,这卫贼好生狡猾,原本寻了名无相士替死,自己则欲金蝉脱壳,从密道溜走。好在我及时得人知会,封了密道,才迫得他无路可逃,自投火海。五弟的仇,终于报了。”

秋往事听着字字句句皆似霹雳般击在心上,浑身止不住地发颤,牙关直咬得渗出血来,却兀自“格格”作响。耳边传来众兵士的阵阵欢呼,忽远忽近,似真似幻。眼前一阵阵发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唯有卫昭周身跳跃的火焰异样鲜明,似乎就逼在跟前,灼得眼底心底皆是剧烈地疼。

她蓦地蹿出一步跨上栏杆,似想跳下去不顾一切冲进火海,心中却偏偏异样分明地知道来不及了。江一望见她堪堪失控,正想再说两句,最好激得她头脑发昏冲进去救人,就算不死,勾结卫贼的罪名也是跑不掉了。哪知她却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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