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理理头发,将帽子戴上,朝公交站走去。
13 消息
“很抱歉这么冒昧的找上门来,七里小姐,有些事情希望你能告诉我。”门口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妇人,她留着一头漂亮的的紫色波浪卷发,如海藻一般柔顺的披散在身后,美妇面容精致,岁月似乎未曾在她的脸上了留下痕迹,她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岁出头样子,但神情中却多了一份少女没有的韵味,相信这是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也很高的女子。
她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在这个只说法语的国家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依旧抵挡不了她独特的魅力,她的话语显得有些冷硬,这应该是在职场混久了的原因。
“啊…你是?”名叫做七里的妇人略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美妇人,她十四年前就移居海外,在日本应该没有人知道她来到了法国。
“失礼了,我叫做维安·亚斯汀。这是我的名片。”看出妇人的警惕,维安·亚斯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妇人,示意自己不是坏人。
“噢…请进,请进。”妇人点点头,侧身让出一个空缺,但是眼中依然有迷惑之色,显然她不认识名叫做维安·亚斯汀的人。
维安径直走进去,眉间的迫切显而易见,看来她很重视这个消息。
“请坐。”七里指了指沙发,转身就要准备茶点。
“七里小姐,茶点就不用准备了,我来是想找你问点事情。”维安坐下,对着转身而去的七里说道。
“恩…好。”七里有些不安的抓了抓围裙,转身坐在维安旁边。她不清楚来人的目的,她和丈夫从未得罪过人,也不知这个人来是要干什么。
“七里小姐,你不用紧张,我来不是想要害你。”见七里如此警惕,维安也是颇有些无奈。
“恩…是。”话虽是这样说,不过七里依旧还是很防备。
见七里还是在防备,维安也不在说什么,红唇轻启,语气带上了浓重的迫切的味道,“七里小姐,你这有没有十四年前孤儿院的档案。”
七里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抱歉,我所有的档案全部没有留下来。”
维安眸里的光彩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她找了十四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能握有信息的人,结果她又失败了,这次再找不到,就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了。永远……永远无法再与她的女儿见面。
七里看着瞬间失落下去的维安,怜惜的看着她,恐怕是哪个孩子的亲生母亲吧。
“十分抱歉,维安小姐。”七里真诚的抱歉一声,是她断了那个孩子的消息。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群该死的绑匪。”维安自嘲的笑笑,她在商业上的仇家绑了她还不足一个月的女儿,是她太自以为是,以为叫上警察就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件事,可是没想到仇家居然把自己的女儿丢在路边上自己逃跑了,然后又有人将自己的女儿放在了孤儿院门口。
她费尽了心思找到仇家,没得到女儿的消息,她又花费了巨大的心思找到那个将女儿放在孤儿院门口的人,于是从他口中的出了女儿所在的孤儿院,孤儿院却倒闭了,她还是没得到女儿的任何消息。她又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孤儿院以前的院长,难道?还是得不到女儿的消息么?她在商业上叱姹风云,但在家庭中却找不到自己的女儿,这是多讽刺的一件事实。如果不是她当时自以为是……
如果,如果,没有如果……
蓦地,维安像是想到了什么,黯然了色彩的眸子又重新亮起来,猛地看向七里,迫切的说道,“七里小姐,原谅我话语有些不当,您的孤儿院……是不是在12月末倒闭的。”
七里点点头,“是的。”
维安眼中的光彩更盛,忙问道,“那你还记得在11月底,或者12月初孤儿院门口有没有孩子。”
七里埋头想了想,摇摇头。
按压住心中的失望,维安继续道,“请您仔细的想一想,拜托了!”
七里又想了想,然后兴奋地拍拍手,道,“是有一个,大冬天的,还下着雪,那模样可叫人心疼了,我那时候已经准备关闭孤儿院了,所以我把孩子抱进来后,连忙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一个想要领养孩子的朋友,对!那段时间我只捡到那一个孩子。”
维安已经红了眼圈,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嗓子沙哑道,“你哪位朋友,在…在哪,叫什么名字。”
“我那位朋友姓花间,叫花间明,现在的话,应该在日本,只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没联系了。”说完,七里可惜的摇了摇头。
“谢谢。”维安由衷的感谢,范围已经缩小了这么多,将女儿找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哦,对了,我那个朋友住在东京,只不过搬没搬家我就不知道了。”七里一声惊呼,随即说道。
“谢谢,真的……十分感谢。”饶是商场冷静如她,这个时候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
“呵呵,大家都是母亲,我能明白这种心情的。”七里淡然一笑。
维安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唰唰唰”的写上一串数字,递给七里。
七里疑惑的接过来,待看清之后,眼睛瞪大,连忙还给维安,道,“维安小姐,这可不行。”
维安又将支票递回去,道,“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的丈夫创业需要钱,这个将当时我的投资。”
七里低下头思考一下,她现在确实很需要钱,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维安小姐,等我有钱之后一等会还给你的。”
维安笑笑,不置可否。
维安站起来,九十度鞠躬完美的日本礼仪,“谢谢您提供的消息。”
见维安鞠躬,七里连忙站起来。
维安直起身子,对七里笑了笑道,“我先走了。”
语毕,维安快速的出门走下楼,找到那辆一直在等着自己的车,快步迈进去。
维安示意司机开车,拿出手机快速的按动熟记于心的号码。
“moxi ;moxi?”低沉带着疲惫的男音传来。
维安拼命压抑住心中的那份激动,才保持声音平稳,“阿纳达,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没明白女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儿,我们的女儿找到了!”见男人没听明白,维安也是颇有些无奈,只得说的再清楚一些。
“嗒!”电话掉落的声音。
14 扫墓
她真的觉得她这阵子脑子不好使,这么重要的事她都可以忘。这莫非是见了牛郎的后遗症?
“您的花,谢谢惠顾。”一大束白百合递到她的面前,淡淡的清香传来,沁人心脾。
无痕接过花,淡淡的说声谢谢。这个服务员比甜品店的好多了,这是环境不同的原因蛮?
无痕摇头叹息,走出花店。瞥一眼手里提着的酒和杯子,扫墓的话应该就是这些程序吧。
忽然一阵阴风传来,无痕一个颤栗,抬头看看,墓地到了。
找到花间无痕父母的墓碑,无痕跪坐下,将刚买来的百合花放在花间母亲的墓碑前。她不知道花间母亲生前喜欢喜欢什么花,花间无痕的记忆里也没有,但是她觉得这么温柔的一个人,百合花最配了。
无痕将帽子取下来,露出那头凌乱的头发,灰紫色的头发因为风而飞舞着,倒没有了平时卷翘的蠢萌感。无痕将帽子放在一旁,扫墓的时候还是要严肃一点的。
无痕将酒拆开,倒在杯子里,一阵浓郁的酒香便是扑面而来。这酒是她买的,好不好她不知道,反正挺贵的。
“唉。”无痕叹息一声,这墓碑上灰尘蒙上了厚厚的一层,连照片都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
她将照片上的灰尘擦去,露出照片里笑得温和灿烂的花间父母。花见父母都是孤儿,所以没有什么亲戚,葬礼完全是她一个人操办的,说是葬礼,其实也不是,她将花间父母的遗体火化后,装在骨灰盒子里再找了个墓地好生的安葬了。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花见父母的女儿,就将花间父母丢在医院里的这种事情她还是干不出来的。至于花间父母的邻居朋友什么的,她觉得花见父母人不错的,但是没一个人来问花见父母为什么失踪了。虽然对她来说是好的,不过对花见父母这种朋友请求必应的人来说还是有点寒心的。虽然……也不可能知道了。
无痕端起杯子,将酒洒下去。
一杯……两杯……三杯……
当第三杯酒倒完时,无痕将杯子放在面前,在倒上酒不过却没洒下去。将酒也放在一旁,虽然她不知道这么做的程序是不是对的,不过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吧。
无痕从地上站起来,弯了弯有些麻的腿,拾起地上的帽子戴上,再冲墓碑深深的鞠躬。这算是,替你们真正的女儿鞠的吧。
做完一切后,无痕这才转身离开。不过却没注意到,她身后某个角落里一瞬即逝的快门声。
“确认了吗,就是这个女孩。”其中一人用极轻的声音问道。
“恩,就是她。”另一人应道。
“这下可以交差了。”先前一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原来花间明,不是失踪是去世了啊。”
“夫人找了十四年,这下可终于找到了。”
……
无痕颇为无奈的看着某条阴暗巷子里的人,那抹红色着实很惹眼啊,而且身下的鲜血也很惹眼。
无痕最终还是一边叹着气,一边走向巷子里的人。随着无痕步伐越走越近,巷子里的人样子也是越发的清晰起来。待走到那人的面前,那人的样子完完全全的映入了无痕的眼帘。
“唉,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最近遇上你的次数怎么那么多呢?”无痕再次叹息一声,一般说着,一边讲地上趴着的向日岳人扶起来。
“坏女人,怎么是你。”带着惊讶和怒意的声音虚弱的传入无痕的耳里。
“原来你没晕啊。”见向日岳人说话,无痕小小惊讶一把,她还以为这厮被打晕了呐。
“切,坏女人放开我。”说着向日岳人就挣扎起来,不过却触动了身上伤口,顿时面容扭曲起来。
“不要老是叫坏女人,按年龄来说我顶多跟你差不多大,只能算女孩。”无痕直接无视了向日岳人的挣扎,一边架着向日岳人走一边陈述道。
“切,我就要叫,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见向日岳人较起真来了,无痕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不过向日岳人还是在挣扎着,想自己走。
无痕狠狠的扯一下向日岳人的胳膊,不出意外地听到了某人的哀嚎。
“你干嘛!”
“你还是安生点吧,你上次帮了我,这次我帮你,就抵了啊。”
“切。”向日岳人不满的哼哼一声,不过很快他的神色又古怪起来,“喂,坏女人,那群抢劫的混混不会是你叫来的吧。”
听得这话,无痕的眉毛很不华丽的抽起来,不过又想到了某个漏洞,揶揄道,“原来你是被抢劫了啊。”
向日岳人的脸一下红了起来,语气都有点不顺,“谁…谁被抢劫了啊,要不是那群人跑得快,我肯定能痛扁他们一顿。”
“嗨嗨。”无痕应是,随即又赶紧撇清关系,“不是我干的啊。别什么事都想到我。”
听见无痕不满的吐槽,向日岳人音调明显小了很多,小声呢喃,“谁知道呢。”
无痕默,这具身体罪孽深重啊。
无痕在心底默默叹气,将向日岳人架进医院诊室里。
无痕将电话甩给向日岳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道,“自己打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吧,不用感谢,应该的。”
“谁要谢谢你啊!”向日岳人回一句给无痕,不过爆红的脸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啊。
不过嘴硬归嘴硬,这向日少年也没再将电话甩回来,飞快的拨通电话叫人来接他。
“给你。”向日岳人将手机还给无痕,无痕接过来,医生拿好纱布和消毒水似乎是要上药。无痕转过身对向日岳人挥挥手,道,“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那个……谢…谢了。”小若蚊蝇的感谢声从身后传来,无痕一愣,随即失笑,她就说这向日少年是个好孩子嘛。
无痕罢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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