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样?”青木长老闻言微微蹙眉,却又转念一想,神色顷刻恢复如常,“你本是大赛的优胜者,宝贝理应由你来挑,不知你看上的是哪两样东西?我取来给你看看,你挑其一便是。”
那男子闻言拘了一礼,神色恭谨地笑道:“在下所求不过二物,这其一,乃是青龙族的龙角。在下早便听闻,青龙族的龙角可接引天地灵气,修行之人得此一龙角,便是再不用功也能修成正道,所以在下来求,这其二,便是火凰族的凤翎,听说这火凰族的凤翎乃上好的防御兵器,若得此一件羽翎衣,纵是天地神明也伤不得其元神,所以,在下想向长老求取二者中的一物,望长老取给小生。”
此言一出,四周之人皆是一片哗然,青木长老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此黑袍男子所言,乃青龙火凰二族最高的机密,除了本族长老之外,族内皆无人知晓此事,更别说外族了,如今这裹在袍里的男子不仅知道这秘密,还当着外族生灵之面大肆说出,说其乃无心之言还真没人会相信。
况且这青龙角和凤翎衣并不像这男子所说,随便一件就有如此大的神通,青龙族的龙角有此神通者不足千分之一,而火凰族的凤翎衣更是稀奇,万中才有一件有此神通,此男子居心叵测,夸大龙角凤衣的神效,怕是想引外族争斗,自己好坐收渔利,况且退一步讲,族内长老也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杀龙取角或杀凤做衣的。
二族的十几名长老都站了起来,青龙族的浅溪长老更是气得破口大骂,现场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黑袍男子见状冷哼一声,不急不缓地踏步上前:“大家都看到了,青龙火凰二族言而无信,置族群信誉于不顾,既是如此,那也怪不得在下无礼强取了!”
言罢,他将黑袍一掀,化作一道流光冲入天际,顷刻间无数黑气幻化成人形,朝江泽之地铺天盖地席卷而去,一时间生灵纷纷避走,惨叫声撕裂声笼罩了神界之西,彼时神界之西的天地神明风霄天禾受尹屾之邀去了神界东山,自然不知晓青龙火凰二族的惨状,而许多外族知晓了青龙火凰的隐秘后,纷纷趁火打劫,血洗了青龙火凰二族,取了无数龙角和凤衣而去。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时分,太古八神这才闻讯赶来,九阳看到现场的惨烈之景,叹息一声,将手中的神符一抛,调来了无数神兵神将前来抓捕外族,可饶是如此,青龙族也只遗下了六条青龙,火凰族因受了惊吓,提前引来了天火焚身之劫,六界外族无人敢近天火,因而才躲过了一劫,可也从此一蹶不振,再不复太古时期的辉煌。
后来的上古西方守神云倾也是在这场浩劫中被月芙所救,拜在了她的座下,青龙族银泓则在六界兴风作浪,被魔尊重渊打得魂飞魄散,最后被九阳所救,拜在其座下成了坐骑,后来又被九阳收其为唯一弟子……而那神秘黑袍人早已不知所踪,如同在六界蒸发了一般,任太古守神如何查也查不出个结果,于是此事便在后世留下了诸多猜测:有人说告密者乃火凰族凤涅大长老,因青龙族和火凰族为争西界第一大族已久,眼看青龙族就要盖过火凰族去,火凰族凤涅大长老这才使了条毒计,趁着火凰族历天火焚身劫之机引来浩劫,害得青龙族只遗下六条了青龙,也有人说此事乃九阳所为,为的是清除凤凰古神的残余势力,独掌神界大权,所以此事才没个最终结果……
不过任外族如何猜测,神界也没有派神明出面给个准确说法,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此事渐渐也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不过亲眼见到这场浩劫的族群却是难忘,他们每每提起此事来,仍旧是心有余悸,不敢多言,怕惹了祸事上身……
总之不论结果如此,此事到底已经过去了,和从前的事一并成了太古传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化生之初
我猛地睁开眼来!
原来江泽之地的灾劫由此而起,却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那日去拜访青音崖的白衣老者时,他念给我的那首词:
缘定九天,奈何无终,念念念,情执难舍。
两心相惜,生死苍茫,错错错,终归是劫。
这是不是他口中那段尘封的第二段旧忆呢?若真是如此,这旧忆岂不是尹屾与月芙的旧忆?白泽的旧忆在哪里?月芙地神喜欢的不是白泽么?而且看样子这蓝莲古链还是白泽送给她的,既是如此,为何白泽在梦中出现的次数这么少?是不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将这段姻缘破坏了,所以才有了最后的那句“错错错,终归是劫?”
这件事让我感到很疑惑。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怀中的玲珑玉突然大放金芒,与此同时,那个紫檀心的盒子被金光一耀,竟升腾起一团紫色的雾来,那空中翻腾紫雾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直直地向我冲了过来,我心中一紧,急忙化出了地轮罩去挡,可那墨雾却轻松的穿过地轮罩,飘到了我跟前,我吓得拔腿就跑,可还没跑上几步,便感觉身后的雾气直直击中了我的身体,我闭上眼睛,一口血直直的喷在了盒子上,
也许是因为盒子染上我精血的原因,我竟无意开启了紫盒中的隐秘,冥冥中,一团紫雾牵引着我,将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是一片光秃秃的岛屿,没有一点植被与绿颜,我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岛,总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晌,我终于想出了些眉目,眼前这岛,不就是方才那个岛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今竟变得如此荒凉?
随着记忆的回溯,我灵台仿佛开了窍一般,脑中又接连冒出了许多念头,我一拍脑门,心中忍不住暗道:难怪这岛看起来这么熟悉,这里不正是神界的两大禁地之一,炽烬岛么?只是看眼前这模样,肯定是太古末期的光景了。
想起从前我还在北山的时候,便常听皓穹提起这座炽烬岛……还有那位湮灭在归无山顶的和泽,他也告诉过我一些有关炽烬岛的事,他说这炽烬岛上原来本是繁华碧树,珍禽走兽无数,仙草遍地长满,可如今却变成了另一派景象,着实令人可惜。
关于炽烬岛为何会变为如今这番模样,神界的说辞也着实不一,有的神明说炽烬岛本是阴煞汇聚之地,它变成如今这番荒凉模样,全是乾坤命轮的原因,怨不得外物,而有的神明则认为,炽烬岛之所以变成这个模样,完全是因为神族将它留作刑罚之地用了,用它来吸收六界的浊邪之气,由此导致岛上悲气日重,生灵尽数灭尽。
而关于这两种说法,我却是一个也不赞同。
其实依我看来,炽烬岛之所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大部分责任是在于尹屾。且不说这尹屾这是如何凶狠残酷,单说他同意将炽烬岛用作刑罚之地,只是这一点,便可看出他的目光是如何短浅。
炽烬岛往日本是神界生气灵气最旺的地方,这一点和泽早就对我说过,我也在梦境里见识过了,可这尹屾却为了月芙与白泽之事,硬是把炽烬岛牵扯进来,把一座好端端的岛屿变得如此荒凉,由此事便可看出他心胸是何等狭窄,而白泽为了守护炽烬岛,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月芙地神后来一气之下嫁给了尹屾,诞下寒隐后才发现尹屾的本体,这才酿成了最后的悲剧……如此种种看来,他们三人的爱恨,冥冥中早已是个结。
如今我在两段不同的记忆里穿行,既看到了曾经美丽的炽烬岛,也看到了如今荒芜的岛屿,唯一不变的是永恒逝去的生命与回忆……如此想想,我也就慢慢定下心来,开始盘腿静坐。
眼前不时浮过各种画面,有月芙的、白泽的,也有尹屾的、和泽的,还有牡丹的……我知道第二段尘缘就隐在其中,可究竟是何种光景,却着实令我好奇。
等我慢慢静下心来,眼前的画面便清晰了起来,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在我面前缓缓呈现开来。
我闭上眼,看见一个身影独自在月下徘徊。
冰凉的雪花四处飘散,如同不归的宿命,这是?我有些奇怪,炽烬岛这是下雪了么?我莫名觉得惊喜,自我记事以来,这六万年,炽烬岛就没有下过雪,如今却是漫天雪花,真是美得炫目。
就在层层雪花覆盖的森林,我看到了一身蓝裙的月芙神明,此时她正隐在茫茫雪地里,小心翼翼地望着月光下那个独自徘徊地身影,怔怔发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下的男子穿着一袭紫色长袍,墨黑的发如水般倾泻下来,随着雪花飞舞袭来的冷流,淡淡的玉兰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他站在冰冷的雪地里,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那笑容,如同盛放在冰雪里的寒梅,清冽而芳香,月芙看着紫衣男子的微笑,不由得跟着他扬起了嘴角。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白泽淡淡地笑。
“咦?”月芙惊叹一声,从雪地里走了出来,“你怎么看见我的?我明明隐了气息。”
“自化生炽烬岛以来,我便每日坐在海岸的大石上看蓝莲朝开夕萎,自然熟悉蓝色,你这蓝裙在大雪中一眼便能认出。”白泽淡淡地解释,嘴角也噙了一抹笑,“对了,你就是三日前化生炽烬岛神明罢?我叫白泽,比你早化生一万年。”
“啊!你就是白泽?炽烬岛孕育的第一个生命?”月芙闻言一惊,转而笑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化生了!为何不当时来找我?我还以为这岛上就我一位神明呢!直到昨日在海岸的大石旁看到你,我才知道你也是炽烬岛上的神明!”
“哈哈,昨日我便见你躲在树林里悄悄看我,本想上前和你打个招呼的,却怕太过唐突吓到了你……后来我看你一声不响的走开,还以为你不想见我……”白泽说着大笑起来。
“如此说来,是误会一场喽?”月芙定定看着他,过了片刻,大方地伸出手去,“我叫月芙,今后请你多多指教!”
“白泽,请多指教!”白泽点头微笑。
风雪中,两个身影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大雪很快覆盖了远去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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