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察言观色,道:“像是不是,很喜欢魏贤嘉?”
妲己含了一口茶,慢慢咽了下去方问:“那要看哪一种。”
“怎么说?”
“其实,我有个难言之隐。”
陛下装傻道:“附近有什,厶医院的话,其实你可以去看看,顺便问下,你几个月了?”原来几千岁的狐狸精也会有妇科问题。
强按捺住想抽飞他的冲动,妲己默默地喝完一杯茶:“你是想死吧?”
“啊啥?”分明是她自己说的有……这年头当好人真难。
妲己眼波流转,又添了一回茶。
“陛下,你说,人是不是都懂得去爱别人?”
陛下想了想:“一般人都会吧。”不过照他看,狐狸也是一样的,至少那只糯米狐狸是这样。
“嗯,问题就在这……”妲己欲言又止。
“嗯?”陛下的好奇心骤起。
妲己道:“杨公子曾经说过,魏公子很爱我,我很爰你。”
陛下点头,这话说不出的怪异,每次妲己说“爱”,都是说别人说过,就好像她爱上谁都与她无关一样。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僵硬,石化。
妲己继续喝茶。
好不容易,陛下恢复了理智,他看了看妲己,又看了看窗外。
“有喜鹊啊……”
“那是麻雀。”妲己很严肃。
叽叽喳喳的,有长得这么娇小,叫声是这样的喜鹊吗?
“呃,先别管这个,”麻雀跟喜鹊的差别,应该不大吧(才怪……==#),重点是妲己说的话:“你找一个人来爱,不就可以了吗?”
妲己乐了。
她柔声笑道:“所以你在这啊。”
“...…”
“陛下,我真的很爱你。”
“......”
“你看我的眼睛就知道了。”
“……那个,你手心里写的什么?”
“琼瑶剧心得体会十五条,”妲己举起手:“你要看吗?”
“呃,不用了,那玩意会导致恶心反胃,精神紧张,食欲不调……”敬而远之为妙。
“...…”
妲己的笑足可倾倒众生,眉目问淡淡愁意。
深山。
四个人。
一个昏迷,三个清醒。
狐狸:“那个,我觉得燕芝醒过来的时候会把我们往死里打。”
魏贤嘉:“到时候你顶上,我撤退。”
杨衍钧:“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
正说着,燕芝的眼皮抬了一下,手动了动,吓得狐狸躲到了魏贤嘉身后。杨衍钧吹了一声口哨。
燕芝悠悠转醒,眨了眨眼睛。
再眨眼,然后傻眼。
“这是哪?”刚醒过来,嗓子还是哑的,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妲己的老巢。”
燕芝的眼神一下就变得精明起来,竖起两只眼睛瞪向魏贤嘉。
“看我也没用,其实我不赞成把你打晕,但是杨衍钧觉得这样比较快。”
“看我也没用,其实我也不赞成把你打晕,但是狐狸觉得这样比较快。”
“看我也没用,其实我……喂喂,不对啊,燕芝,你要相信我,这跟我没什么关系~”狐狸暴跳如雷。
“白痴,闪一边去。”燕芝横眉怒目。
狐狸被中伤,黯然地蹲到一棵大树下拔小蘑菇。
“燕芝,别这么生气,我们现在在往妲己那里去。”杨衍钧道:“到这个范围要是还用移动的法术的话,会被她第一时间发觉的。”
“反正真的走到面前还不是要开打。”燕芝想了想,之前自己明明是在家里的,然后魏贤嘉来敲门,他们俩吵了几句,狐狸扬起了手。
然后她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不记得了,直到在这里醒过来。
“那你的意思是?”应该不至于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吧……“嗯,再爬两座山,差不多就该到了。”
“...…”
狐狸跟魏贤嘉,一左一右地拍她肩膀:“节哀顺变。”
往后退了一步:“你们也要爬没错吧?”
“没错。”一想起来狐狸也觉得很伤心:“要怪的话就怪妲己没事做这么太结界……”
“一丘之貉。”
狐狸那个委屈啊,正想说话,魏贤嘉把她揽住,道:“走吧。”
燕芝瞪了两个人一眼,自顾自地往前走。
魏贤嘉奇隆:“她知道路吗?”
狐狸摇头,杨衍钧却笑了。
“各有各路,你操心什么?”
陛下靠着窗看着天上月如钩,想想也在这好几天了,妲己也真奇怪,让他在这自由行动,可是又不让他出这栋别墅。
上次偷偷摸摸到了院子里,想开门,却一下就被很大的力量给弹了回来,摔到了草坪上。
妲己不知道是什么出现的,她垂着头看陛下,微笑:“都说了叫你不要跑啊。”
然后就像拎小鸡似地把陛下给拖了回去。
一想起来陛下就垂泪:“我真没用。”
“你的确很没用。”
妲己临睡前喜欢喝红酒,绛红的酒什,暧昧的光线,还有她的微笑,无论哪一样都像是在无声诱惑。
陛下咽了咽口水,道:“还不睡?”
“你不是也一样。”妲己娇嗔道。
被她那依软的语调给激起了一声鸡度疙瘩。
“在山里,星星特别亮。”陛下顾左右而言他。
“我也喜欢看星星。”
妲己的眼睛也像星星,不笑的时候,是两汪无澜秋水;一笑起来,就好像是闪着碎碎的星光。
“是吗?”
她点点头。
在朝歌,有摘星楼。她独一无二的王,对她宠幸有加,为一句戏言建了摘星楼。
楼如其名,远远望去,似是高入云端。
她站在摘星楼上,看着满天繁星,心想总有一日,她能上达天庭,位列仙班。
王说,有了你,我可以不要天下。
因她比整个天下贵重。
王者,肩负天下。
弃天下者,何以成王?
朝歌城破的时候,宫人尽数逃散,她在深宫之中,王问她,你为什么还不走?
她说,为什么我要走?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吗?
这么说,眼泪却快要止不住。
王笑了。
他道,为什么哭啊,这一生,只要能让你开心的,我都能给你;江山和性命,不都是一样吗?
他拉着她的手,轻轻吻每个指尖。
又问她,我下一次投胎转世,还能再遇见你么?妲己笑出了眼泪。
傻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Act27
“陛下。”
“嗯?”
“你不记得以前了吧。”
陛下刚要点头,妲己就已经蹭到了他面前,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陛下石化。
“喂,我们来做爱做的事情吧。”成了精的狐狸一笑嫣然。
陛下的脑子里的东西全部化为糨糊,僵硬着任妲己上下其手。
舌尖缠绕着舌尖,甜美而狐狸身上的香气诱人,越来越浓,脑梅里的东西有一些模糊了,有一些却渐渐清楚起来。
彼时良辰好景,如丝媚眼,美酒正醇。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馥郁甜美的空气中逐渐萌生。
正在此时——“不好了——”是鬼头。
“玛丽隔壁的,你们这俩奸夫淫妇——”是爬坡上坎又脏又累差点不成人形的燕芝,这次手上不是桃木剑,而是从杨衍钧那借来的真剑。
后面还站着三个人。
魏贤嘉斜眼:“老子为了你拼命,你丫居然在这泡妞。”
杨衍钧扒拉掉身上的一根干草:“老子在这累死累活,你丫居然在这过好日子。”
狐狸愤怒:“难怪人家都说,果然不能对你太好。”
燕芝比她还怒。
妲己悠哉地站起身,问旁边的鬼头:“她们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己经做好了结界,按道理说只要有人用法术,她就能知道啊。
“可是妲己殿下,他们……他们是从大门闯进来的……”鬼头很委屈,这帮人就跟强盗一样,直接破门而入,门也是很贵的啊……“真下作。”妲己不屑。
三个人额头青筋直跳,齐齐吼道:“那是你才对吧!!!!”这年头说人不要脸的人自己反而是最不要脸的那个。
“废话少说,”燕芝道:“我要带他走。”
“小妹妹,抢别人的男人很缺德哦。”
“三八,你才缺德,你们全家都缺德!!!”
不知道为什么,魏贤嘉觉得这场吵架有向人身攻击与互相谩骂的趋势发展,头疼得不行,于是问杨衍钧:“什么时候开始打,早点打完撤吧。”
“急什么?我都不急……”
“今晚有球赛,欧洲杯……”
“那啥,妲己,赶快把人交出来!!!”杨衍钧跟打了鸡血似的,立刻亢奋了起来。
妲己冷哼一声:“看个鸟球啊。”
狐狸嗫嗫道:“可不就是乌看个球么……”
被杨衍钧狠狠瞪住,狐狸连忙正色道:“废话少说,快点把陛下还给我们。”
妲己呸道:“又不是你养的,你在那激动个什么劲?”
燕芝二话不说,劈剑砍了过去,妲己轻轻松松地避开,这一剑来势凶猛,妲己避开才发现陛下还站在原地,咬牙正要将他拉开,却见燕芝皱着眉头,剑锋一偏,免得伤到他。
“你傻了啊?干嘛不躲?!!!”
陛下虽然体力差,也不至于会见到剑劈过来了也不躲开吧?
只见他面上表情淡淡的,听见燕芝的话也像没听见,整个人就跟在梦游一般。
燕芝抓住他,噼里啪啦甩了两个耳光:“醒醒啊。”
陛下被打得头歪了过去,脸上印着五个红亮的手指印,好半天才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
狐狸跟杨衍钧都察觉到不对劲,狐狸第一个叫出来:“燕芝——”
燕芝下意识地扭头。
“嗤——”
伴随着声音的,是弥漫开来的血腥味,燕芝踉跄了一下,还是站直了身子,手上的剑却松开了,掉在地上,发出“锵”的一声。
陛下的手贯穿了她的左边肩膀。
青黑色的长指甲,手指上的青筋,狐狸闻到血味,一时间有些想吐。
滴下来的血慢慢变了颜色,从血红转为漆黑如墨的液体。燕芝觉得疼痛的感觉在慢慢麻痹,陛下猛地把手抽了回去,她跌到了地上。
同样的人,却是不一样的表情。
他眼睛里有轻蔑和敌意,一下就让狐狸想起了妲己。
“这是怎么回事?”狐狸呐呐地问。
魏贤嘉上前把燕芝扶起来;“没事吧?”
燕芝疼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看我的样子……也该知道啊……”
血越流越多,一出了体内就变成了墨色。
妲己上前,面上的表情很复杂。
“这是怎么回事?”狐狸大怒,用匕首指着妲己问。
“问我?”妲己笑了,转过脸对着陛下:“陛下,她问我,我怎么知道?”
“送他们出去。”陛下终于开口了。
“什么?”在角落里的鬼头又飞了出来,惊呼道。
妲己不动声色。
“苏妲己——”
“陛下,斩草要除根。”
陛下的手攀上她的脖子,五指渐渐收拢又放开。
“你听不懂吗?”温柔又甜蜜的声音,却让人寒毛都能竖起来。
妲己盯着他,半晌眼眸一弯:“是,陛下。”
她手臂一扬,默念着咒语,杨衍钧见势不好,立刻道:“魏贤嘉,把燕芝抱住。”他自己也一把抓住狐狸的胳膊。
天旋地转。
妲己咯咯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
Act28
狐狸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杨衍钧跟魏贤嘉都在身边,一个人拉着她的一只手。
见她醒来,魏贤嘉忙松开了手,白她一眼:“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也会晕过去?”
狐狸兀自茫然傻笑,过了半响才把杨衍钧的手甩开,板着脸从床上坐起来:“男女授受不亲,你真不要脸。”
杨衍钧怪笑,没说话。
再看看,唯独不见燕芝,狐狸想起之前的惨状,忙问:“燕芝昵?没事吧?”
魏贤嘉淡淡地道:“还好,杨衍钧处理下伤口上的毒,然后把你们俩送来医院了,总算是没事。
”然后倒了一杯水,塞进她手里:“喝吧。”
狐狸这才安下心,接过水喝了大半,觉得里面好像加了糖一样甜。
杨衍钧道:“真的是太吓人了,我以前就觉得陛下很眼熟,不过总是没往坏的方向想。”
狐狸不屑:“你压根是马后炮。”
魏贤嘉从她手里把杯子拿回来,然后问:“我还以为陛下不过就是个特殊体质呢,鬼见鬼爱。”
“就是这样才奇怪,明明是个很普通的人,但是能看见鬼……”杨衍钧冷笑:“你知道有句话叫做‘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么?”
魏贤嘉不说话。
他认识陛下跟燕芝的时候,年纪不大。
可以说,在孤儿院长大的三个人,算是青梅竹马。
陛下最先被人收养,之后是燕芝,而他,一直到最后,都是在孤儿院里的,直到遇见老板。
老板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几岁,他来孤儿院,第一眼就看到了魏贤嘉,眼睛盯着新开的玫瑰花上栖息的花妖。
魏贤嘉过了好久才发现他被人盯着看,最后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也看得到?”
己经做好了被当成疯子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老板竟然微笑着点头:“是啊。”
魏贤嘉又问他:“你是谁?”
他说:“你就叫我老板吧。”
老板自称是个和尚,不过魏贤嘉再没遇见过这样的和尚,留着倒长不短的头发,抽着烟,穿一身的名牌,酒色均拈。
不过他还是很感激老板,虽然大概四五年才见一次,但是他给孤儿院钱,让魏贤嘉可以一直读书谈到大学。
老板介绍尤佳给他认识,然后教他一些从来没人教的事。
比如怎么隐藏自己的力量,怎么利用那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