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便是要折辱晋国来使
“至于说到挑拨君臣关系,你是无中生有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王猛大人是我心目中的榜样,小使实在不忍见天纵奇材早早陨落,我说这话你们定然不信,我只想问王大人,你每日能安睡几个时辰?是否经常全身酸痛夜不能寐,是否经常喘不过气来,是否经常低烧不退?请王大人据实以答”
王猛沉吟半晌终于点头道:“老夫经常彻夜不眠,贵使说的这些症状老夫都有,已经持续两年有余了”
群臣大哗,苻坚惊讶的道:“景略你有病为何不告知朕,朕也好派御医前去为你调理一番”
韩暮向苻坚行礼道:“陛下,王大人这病不是简单的药物便可调理的好的,他这是疲劳过度之相,乃是精力挥耗过剧,身体发出的警报而已;似王大人这般心忧国事夜以继夜的操劳,只怕最多三年,便油尽灯枯回天无术了”
苻坚大惊道:“有这么严重么?这可如何是好?”
一名文官忽然出列道:“陛下莫听此人危言耸听,王大人正值壮年,去年还带领我大军灭了燕国,人嘛,身体偶有不适也是正常的,此人为了保命在胡说八道,陛下切莫信他”
韩暮点着那人的鼻子道:“这便是我为何发笑的原因了,你这等人只会断送贵国的大好社稷,王大人呕心沥血为国事操劳,连陛下都不忍心,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唯恐贵国柱石不倒,也不知你安的什么心”
那官员大怒道:“住口,你这小小外臣居然敢指点我大秦内部国事,污蔑我大秦官员,我苻洛一心为国尽忠,居然被你说的一文不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晋国派你来不是来出使的,是来当细作的,上窜下跳挑拨我君臣关系,污蔑我大秦官员,陛下,恳请您准许臣将他游街腰斩,以正视听”
苻坚淡淡道:“苻洛退下”苻坚心道:就算杀他我也要从他嘴里掏出如何让王大人康复的办法,王景略若累死,今后国事可就一团糟了
那苻洛不情不愿的瞪了韩暮一眼,无奈回位;韩暮看出来了,苻坚具有无上的权威,虽然这些文臣武将在殿内可以大呼小叫污言秽语,但秩序苻坚轻轻一声,这些人全都要乖乖的闪到一边去,无人敢捋其须
苻坚道:“贵使莫要再信口雌黄,若再如此定不饶你”
韩暮赶紧闭嘴,知道今天闹得差不多了,今天他见一个咬一个,除了王猛,只要出头指责他的官员被他几乎骂了个遍,对方立威未成反被自己一番乱骂搞得一塌糊涂,他也知道苻坚不杀他绝不是对他网开一面,肯定是自己对王猛病情的描述让苻坚以为自己有办法能治疗,这是一根救命稻草,要抓住
于是朗声道:“王大人之疾小使倒有些手段调理,为表诚意我便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过几日待商谈事务一了,小使便送良药上门,定教王大人恢复健康”
苻坚抚掌道:“那便好极了,有劳贵使了”
韩暮道:“小事一件而已,只求陛下能派人和小使商谈寿春之事,让小使能顺利完成使命即可;此事事关两国友好,也事关贵国社稷稳定繁荣,对双方有利,这才是小使此行的目的,而非是像某些人所言是来当探子搅局的”
苻坚笑道:“会谈之事过几日再说,贵使一路前来千里迢迢,正好在我大秦游览几日,一路行来我大秦风物如何?”
韩暮笑嘻嘻的道:“好,真是好,锦绣江山壮美如画,沿途安居乐业民风淳朴,小使大开眼界呢”
苻坚道:“那这几日便请姜爱卿领你多转转,得空莫忘了去王大人府上帮他看看病,姜文何在?”
大鸿胪姜文缩在人堆里半天没露脸,此时忙趋前跪拜道:“臣在”
“你将晋国贵使安排到自家居住,方便陪同,随从人员安排进官驿,这几日多陪陪贵使,不可缺了礼数”
“启禀皇上,那国和贡物还未呈上呢,这……”
“以后再说,退朝……”苻坚袍袖一甩,下朝而去
百官本拟今日能开心一番,未曾想落得个无趣之局,尽皆扫兴;这晋国来的演员太不配合,当真可恶,但皇上未准许他献上国和贡品,看来这小使惹得皇帝不高兴这是一定的了,只是皇上不允许宰了他,确实有些奇怪,以苻坚的脾气,惹他不高兴的人下场一般都很惨,这小使居然死里逃生,教人捉摸不透
“莫不是皇上看他生的俊美,打算……?”一名官员悄悄道
“不会,他怎么看也没那慕容冲看着让人喜欢,皇上不会是想换换口味,尝一尝南方风味”
“嘘……噤声,此事怎可乱谈论,不过……皇上也真是好福气,那慕容冲可是嫩的滴水,得此男宠,皇上好生受用,老夫看着眼馋呐”
“……”
文武百官三五一群各自闲谈着离去,大殿上不一会儿只剩下韩暮和姜文两人,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了小眼
………【第二五四章 化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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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一边哭泣的白发女子惊讶的看着他,一个男子忽然呼天抢地的痛哭,实在是少见;这个年代男子表达悲伤的方式极为含蓄,要么长歌当哭,要么挥毫泼墨发泄情绪,即便是乡下的泥腿子不会这些文雅的玩意儿,也只是泪盈眼眶,掬泪叹息,抑或是摇头大叹:呜呼呜呼
似韩暮这等呼天抢地大叫大嚷的极为罕见,两边厢房中的人听到外边有人大嚎,都涌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这其中就有腰缠白布的四九和头戴白纱的银心,这二人本拟将山伯丧事忙完便双双辞工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过日子
四九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位正嚎啕大哭的公子便是那日在红罗山院遇见的那位少年,韩暮眼角撇动间也看到了四九,但他没有上前相认,只是老老实实的将手头的戏份做到足处
“山伯兄你我同窗三载,曾相约共游天下,为何就这么去了啊你食言而肥,忘记了曾答应我‘苟富贵,莫相忘’的誓言了么?今年三月可就是会试了呀,你不是说要和小弟共谋富贵兼济天下么?”韩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周围众人虽不明他的身份,但听他说起和梁山伯旧日的时光,不由的悲从中来,一个个跟着落泪,那白发女子是‘儿呀儿呀’的哭个不休
韩暮暗想,这白发女子恐怕是梁山伯的母亲了,悲伤之情是真的,但哭的这么没水平,这么没创意实在是贻笑大方了;当下决定给她上一课,教教她如何哭泣
“山伯兄记得当年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那一日我们坐在南塘边,不知不觉中我们睡着了,你说你梦里看见花落知多少,这些难道你都忘了么?”
“山伯兄那一日听说你要走,我正在帮师母扫阁楼,你挥了挥衣袖,一句话也没有留;今日你我阴阳相隔,再无说话的机会,你好狠的心呐”
“山伯兄你为情所困,却不念你我之间兄弟之情,妄称情种你为爱所迷,却不念家中老母拳拳慈爱之心,撒手人寰;你虽登了极乐,却教活人情何以堪,你是个自私的人”
“山伯兄……”
“……”
韩暮一番如泣如诉的哭声,在场众人除了越来越悲戚之外,也越来越惊讶;此人到底是何人,和山伯感情如此深厚,却为何从未听山伯说起过;但此时非是追研究这些东西的时候,见这人悲伤过度,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在韩暮哭诉的间隙,两名劝婆丧事专门雇来劝解的老妇人上前劝解道
“这位小哥,切莫太过伤心,人已去了,还请小哥节哀,莫伤了身子”
韩暮避过那两双伸过来搀扶的手,哭声说停就停,自己抹泪站起身道:“哪位是山伯兄的母亲?”
那白发缟**子福了一福道:“老身便是敢问公子高姓大名,能来吊唁我儿山伯,老身不甚感激”
韩暮上前施礼道:“老夫人,小侄失礼啊,原本就该早来探望夫人,但俗事缠身,加之身子又懒,便一直耽搁下来,却未想到在这种情形下拜见夫人,甚悲呀”
那夫人眼泪扑簌簌流下,泣道:“有这份心意便是了,劳烦公子大老远前来,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处啊”
韩暮道:“小侄姓陈单名一个铨字,乃是汝阳城人氏,和山伯兄同窗共读三载有余,情同手足”
那妇人道:“原来如此,陈公子请进内厅看茶,稍事休息一番”又转头对四九道:“四九,招呼这位公子进内厅看茶,老身洗把脸便来”
四九答应一声,领着韩暮穿过灵堂往内室走去;韩暮经过丧帐后的棺木时,特意磨蹭着看了一看,只见那棺木果真是按照自己的吩咐用硬木制成,宽厚敦实,想来分量不轻;在偷眼看看棺盖,并未用铆钉卯上,心中明白了大半,于是不动声色的往内厅走去
四九端上茶盏,伺候韩暮喝茶,满腹疑惑的站在下首,偷偷的看着韩暮;韩暮嚎了半天也确实有些口渴了,端起茶盅将热茶一口一口的喝光,茶叶虽一般,但是喝起来香润可口;在喝茶的当儿,韩暮暗暗思量,那梁山伯不知身在何处,棺木中笃定没有了,定是半夜偷偷钻出来躲到某个地方,现在要找寻他恐怕颇为不易
但韩暮知道他定未躲远,一定在这梁宅某处,这是韩暮吩咐的,从梁山伯ide内心来说,他也不愿意看到母亲为自己伤心过度,他定然要暗中观察,一旦母亲悲伤过度,伤了身子,他自然就会现身安抚
想通了此节,韩暮心中有底,他自有办法找出他来,于是他对站在下首的四九道:“这位小兄弟,我适才做了个决定,今夜我要留在你家替山伯兄守夜,你替我将村口的马车打发回去,叫他明日上午来接我”
说罢伸手从包裹中掏出两百钱来道:“车资你可付给他,剩下的当赏你了”
四九摆手道:“车资十几文了不得了,我哪能要你这么多?”
韩暮笑道:“叫你拿着就拿着,你家公子和我一见如故,刚才我只是做戏给大家看,你也知道那日我答应梁公子帮他治好心病,但此事未成,我心中愧疚,这些钱就当是赏给你的,你也不白拿,稍后回来我还有话说”
四九欢天喜地的接钱去了,不一会儿,脚步声响,梁母洗干净脸上的泪痕,补了素妆迈步进来;韩暮忙起身施礼,梁母勉强笑道:“陈公子,乡下地方,茶水简陋,怠慢您了”
韩暮忙道:“哪里哪里挺好的,我有一件事想问问夫人,但恐怕有所冒犯”
梁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轻轻道:“陈公子请问便是,你和我儿情同兄弟,不必拘礼”
韩暮见梁母落落大方,倒是个端庄贤惠之人,心道:“梁山伯才华出众,人品端方,恐怕和梁母的教导分不开,但梁山伯性格柔弱,动情之后不堪绝情之举,却又是因为自小无父之故了,跟着母亲一起长大的孩子,自然缺少了男子的那股气概;可见母亲对于儿女的影响又多么重要”
当下组织了一下措辞,慢慢的道:“夫人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山伯一去,身边再无可以依靠之人了,生老病死无人照料,小侄甚是心忧”
梁母凄然一笑道:“我含辛茹苦将山伯养大,他父亲去世太早,故而少了些教养,才会有此一劫;我儿已经逝去,老身生无可恋,今后打算遣散仆从,变卖家产,在我儿墓旁结庐而居,陪伴他终生便是;我儿孤零零一人在山野,我如何……如何放得下心来”说到此处,眼泪再次流出,说不尽的哀伤寂寥
韩暮看的暗暗心惊,自己设计这件事的时候,疏漏了这一节,叫梁山伯假死,不可告诉任何人;但此刻看来却是有不妥之处,当下心中念头急转,想思量出一个万全之策
梁母见韩暮沉吟不语,问道:“陈公子问这些可有什么话要说呢?”
韩暮闷了半晌下定决心,于是道:“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如果是这样,你和山伯兄若有相见的那一天,你还会这么做么?”
梁母诧异的道:“还有相见之日?”忽然惨然一笑道:“公子是说我和山伯在阴间相见?”
韩暮正色道:“非也乃是阳间重逢,共享天伦之乐”
梁母惊讶的张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道:“你这少年,我儿去世,老身已经了无生趣,悲伤不已,你却来拿此事消遣老身”
但此人是山伯好友,也不好出言斥责,脸色顿时冷淡的几分
韩暮看出她心中的想法,只道:“我知道夫人心中疑窦重重,今夜我想留在贵宅替山伯兄守夜,三之前此事我给您个交待,但请夫人切莫声张,若夫人一旦声张出去,恐怕今后就真的和山伯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