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没听清楚,我再解释一遍。我今天就只是单纯通知你一声,压根就没准备问你的意见。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事已经定下了,你吼谁也没用。二叔需要照顾你的情绪,我没这个必要。还有,你话也真没说错,我那点钱真是捡的。不过你有一句话错了,我儿子不是没人要的野种,他有爸爸,叫胡阳,能寸步不离得陪着他,让他过开开心心的生活。记住,像我这种有人生没人养的,才勉强称得上野种。”
生气如胡德伟,着急如胡二叔,心疼如二婶,没一个人说下去!胡阳今年二十六,从他两岁父母离婚到现在二十四年,只听过别人这么骂他被他打,可一次也没听他自己这么说过自己!
所有人都吓到了!
“说实话,我知道你听了这事会火冒三丈,开始也实在不想劳你大驾,反正这事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可后来想想,这事我不告诉你,你早晚得找二叔闹,二叔是老实人,不比我被你磨炼了十几二十年,都有抗体了,肯定受不了你胡搅蛮缠,所以还是麻烦你跑一趟,亲自告诉你这件事,让你有地方撒火。现在一看,我真有先见之明。”胡阳说完,扫了一圈,重点在胡德伟两口子脸上看了看,“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不满意,要告我,我随时都有空,可如果你要无理取闹,那我没事也会去你单位走走,你别以为这些年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做。”
话说成这样,跟威胁也没区别了。胡德伟第一次正视被他无视了二十几年的大儿子,然后得出结论,这不是一句空话,胡阳真的会说到做到!胡德伟愣住了,他忽然发现,这大儿子不知道从多少年前开始,就已经在用这张脸对他,无所谓恨不恨,就跟陌生人一样!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二叔二婶,你们中午要到媛媛外婆家吃饭,我就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这几天我应该都不会出去。”
胡二叔要留,胡**本不给机会,开门就往外走。胡二叔没法,和二婶媛媛一起把他送上车,辰辰睡着了,一家人也没多担心。回到包房,胡二叔站在胡德伟对面说道:“大哥,多的我也不说了,只希望你好好想想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小阳的,如今小阳孩子都有了,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这么下去。还有,小阳把房子过户给我,我不会动,只帮他们爷俩守着,你也别想打主意。”
破天荒的,胡二叔也跟自己大哥对着干了一次!
“走了,废话这么多。”
二婶拉着二叔就走,剩下胡德伟一家三口坐在包房里。胡德伟阴着脸,张芬不敢出声,别看她在外面拽得二五八万,可胡德伟让她站着她从来不敢坐着!胡俊老老实实低头看手机,只是看了半天都是桌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家没多久,儿子就醒了,胡阳赶忙给喂了奶,等到下午一点多钟,儿子又睡了,他才得空给自己随便弄了点吃的。半下午的时候,二婶来电话问情况,顺便让他晚上过去吃饭,胡阳推说晚上天冷,就没出去。二婶想了想也没揪着不放,只让他注意点。
晚上胡阳九点钟就上床了,儿子躺在身边,大眼珠子盯着他,手没事就划拉两下。玩累了,抓着他衣领就睡着了。胡阳来了兴致,爷俩一起照了张自拍,传上**,写到:“儿子,加油啊,咱长大了一定要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没一分钟,郭三爷来了条评论。
“幺儿,别听你爸胡说,闹死他。”
这都没什么,重要的是后面又来了一条评论一条私信。内容大同小异,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胡阳,这么大的事都不说一声,你死定了!”
评论是老大的,私信是老二的,对于这两个土贼的讨伐,胡阳坚决御敌于国门之外:“来啊!大爷等着,谁不来谁是孙子!”
下一秒,那边的怒火都快透过屏幕具象化了!
胡阳笑得阳光灿烂,爷爷奶奶走得早,爸妈靠不了,二叔二婶再亲近,也总归不方便,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还有这群兄弟陪着,老天已待他不薄,现在又多了个儿子,还求什么!
咔嚓!
胡阳正笑得开心,就在这瞬间,脑中道典绽放金光,落入丹田!咔嚓一声,丹田里的道基丹忽然裂开!一株金色幼苗冒了出来,挂着一片嫩叶!接着整颗道基丹化作一片土壤!
至情至性,随性自然,道苗生矣!
一道法力从道苗上升起,瞬间走遍了胡阳全身四肢百骸,经脉穴窍,最后上到紫府,又从紫府垂下,壮大了许多,在道基丹化作的土壤之外围了一圈,彷如涓涓细流!这段时间胡阳修行不缀,六感敏锐,却始终只得气感,未生法力,今日一朝得悟,水到渠成!
胡阳整个人跟颗灯泡一样亮起柔光,结果,悲剧了,儿子醒了!婴儿睡觉,光线不能强了,房里只开着台灯,现在他这一发光,光线陡然加强,结果还能怎么样?
哄呗!
“儿子乖啊,老爸在,老爸在。”
也许是白天累到了,吵了几分钟,辰辰眼睛一眯一眯的,看着又要睡。
胡阳松了口气,低声说道:“小坏蛋,就算是老爸的错,你理解一下行不行啊。老爸本事越大你往后就越好过,知道不?”
胡阳这一问,辰辰抓着他衣领立马睡了。时机抓得之好,颇有乃父风范!搞得胡阳哭笑不得!
这下胡阳才得空好好体悟一下丹田中的变故。片刻后,胡阳道了声好运,原来摘星道人所传道法修炼不拘形势,道苗坐镇丹田,主导修炼,或站或走或卧都不妨碍,正好解了胡阳的难题。他要照顾儿子,你让他整天整天打坐练功,那是折腾人。辰辰睡不了几个小时就会醒,又要给他喂奶又要换尿不湿,胡阳哪能真的安心。
现在好,再无困扰。一夜过去,胡阳不仅一点不累,反而更精神了,比任何时候都精神。
第二天,胡阳起了个大早,给儿子喂了奶后忽然突发奇想。先把儿子放在床上,然后手捏法诀,一点法力从指上流出,一声敕令,儿子就浮了起来!
漂浮咒,修家之所以被传为神仙中人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修家会飞,而一切飞天法术的基础就是这漂浮咒!
法术罩体,亦如被人环抱,辰辰浮在空中不仅没有不适,还笑嘻嘻的冲着胡阳乐。开始胡阳初试法术,用起来还有些不顺,要不了几分钟就得把儿子放下,可几次之后,生涩渐无,越发圆融,再后来已能一刻不停。
就这么滴,胡阳修出法力之后,发现的第一个用处,就是可以让他带孩子的时候腾出手来做点别的。
第五章 四千万的院子
在家里待到初六,胡阳就回市区了,过节期间所有邀约他都推得干干净净。后来知道他家里有孩子,知道他不方便,也没人邀他了。
二叔二婶千叮万嘱,让他小心。胡德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发了条短信让他注意安全,胡阳客客气气回了条谢谢,仅此而已。
知道他要回来,郭鹏早早地跑去买了一堆吃的,胡阳前脚一进屋,他后脚就到了。
“幺儿来,干爸抱抱,想死干爸了。”
有郭鹏帮忙照顾孩子,胡阳得空收拾东西去了,回来的时候,二叔二婶塞了不少香肠腊肉和板鸭,根本不管他吃不吃得了。见了吃的,郭鹏眼睛发亮:“咱们中午吃点什么?”
“别激动,啊。你一会把这些全带回去都可以,中午先把你买的那些菜消灭了行不行。”
郭鹏买的哪儿是两个人吃的菜,一桌人都够了。
“你过年前给我的橘子是哪儿买的啊?”
“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说什么话呢,那橘子可真是好吃,我二十几年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橘子,吃多了也不上火。过年一肚子油水,就靠它们撑着才没腻。就是,就是有点少,你也知道我们家人多,不够分呐,所以,还有不有啊?”
“这我可不知道,我那天是出去买菜碰见人家在卖,人卖完了就走了,谁知道还能不能碰见。”
“唉,没口福了。哦对了,我还有件正事忘了说了。”
“嗯?”
“你不是准备找个平稳不费精力,还能一边照顾幺儿的生意吗,过年的时候我正好听说了个事,你看有不有兴趣。”
“什么?”
“青云街知道吗?”
“莲湖区那个?”
“对。”
“不是古玩街吗?怎么了?你不是让我去卖古玩吧?三爷,你别看我找到个元青花就以为我水平高,我纯粹是运气,真要干这行铁定把内裤都亏了。”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谁让你去卖古玩了。青云街除了卖古玩就没别的了?那么大的一条商业街就被你贬得这么一文不值。青云街现在的人气可不低,每天除了外地的游客,去吃饭唱歌逛街买东西的本地人也多得不得了。最近呢,老街那边有一家茶楼的老板准备出国带孙子,要把茶楼卖了。我去看了一下,是个四合院,地方挺大,占地面积五百平米,里面的家具摆设一起,要价四千万,老板要全款一次性付清,价钱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茶楼?我接手茶楼干什么?”
“笨啊,谁说非要开茶楼了。你接手过来,如果想开茶楼,那正好,什么都不用换,连伙计都是现成的,立马能开业。如果不想开茶楼,就全部推倒重建,修个酒店也行、客栈也行,游客那么多,不用怕亏了,到时候再像我一样找个职业经理人看着,都用不着多厉害的,根本不用费神。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没兴趣自己经营,那就租出去,当个包租公,正如你愿。”
看三爷的样子,胡阳知道他这几天没少花时间,也不矫情,点了点头:“那吃了饭过去看看。”
“行,我先打电话,免得去了找不到人。”
吃过午饭,郭鹏开车,胡阳抱儿子,直往莲湖区青云街开。
青云街位于临江半岛上,依山傍水,从龙头山下呈扇形往外蔓延,因山上青云宫而得名。
那青云宫相传为三国蜀汉时所建,为道家丛林,从山下到山上,丹梯蜿蜒,宫阁分布各处,绿树掩映,飞檐翘角,气势不凡,凭江而立。近两千年来,青云宫享八方香火,几经兴衰,数度修缮,历风雨不倒,到现代名头更响,渐成旅游景点。山门前的长街也慢慢发展成了贩卖古玩字画、工艺品和土产小吃的地方,便是青云老街。
十几二十年年前,市里发展旅游经济,着重包装青云宫,把青云老街翻修了一遍之外,沿街尾又改建出两万平方米的仿宋商业街,找来名家团队设计,结合传统与现代要素,不仅让每一间老旧民居都焕发出新的光彩,还把本地特色发挥到极致。整个改建工程完成后,慕名而来的游客与日俱增,大大拉动了市里的GDP。
几年前,市里更是花大力气招商引资,拆了更外围的老旧楼院,新建五万平米的青云新街,把青云宫打造成了集旅游住宿、吃喝玩乐于一身的旅游商业圈,名头一时无两。
郭鹏说的茶楼正处于老街跟商业街分界的位置,出门就是老街街尾,过了车行道就是商业街街口,茶楼旁边是观景台,背后临江,离青云宫山门不算远。虽然能直接把车开过去,胡阳却没让郭鹏这么做,在外面停车场把车停好,两人从商业街一步步走到茶楼门口,胡阳感受了一下最真实的气氛。热闹,但称不上吵,挺好。
茶楼门口的行道树都是需两人合抱的大树,树冠颇大。院子青砖黑瓦,街门开着,影壁雕花,内有檐廊。郭鹏还没招呼,就走出来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人。胡阳心说,这造型,跟这院子标配啊。
“来了。”
“杨叔新年好。”
“有你天天问候我,我今年想不好都难。”
“杨叔你可真幽默。杨叔,这是我兄弟胡阳,今天我就是带他来看院子。”
“杨叔新年好。”胡阳打了个招呼,杨老板应了一声,不算热情也不冷漠。
寒暄完了,杨老板领着进了院子,关门之后,内外两个天地。转过影壁一看,正如郭鹏所说,院子只有一进。地上铺着青石板,庭院里种着海棠、桂树和腊梅,树下绿草如茵,另有许多绿竹和盆栽,春意盎然。东厢外一棵橘树,生得颇为粗壮,冠如华盖,还挂着果。树下一座假山,山下有水池,池边堆着奇石,池里水草摇曳,浮着睡莲,叶下几尾锦鲤来回。西厢外搭了个葡萄架,叶落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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