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在看远处有没有银花树。”
“银花树?”林语风回想起来,第一次在帝都遇到她,就是在一片空地的银花树下。她很喜欢银花树么?连名字都好像有联系,而且发髻上也插着一朵纯白色的银花。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参与到这片大陆上的战争。”银的视线飘向远方,自顾自说道,“地面上即使有银花树,大概也被毁灭了。”
“银小姐,我心中有个疑惑想问你。”林语风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你要来帮我守城?战场是很危险的地方,随时可能丧命,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有什么意义?”银脸色黯然,轻声说:“我一直不明白,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生存的意义到底在何处。”她低垂着眼帘,落寞的眼神:“也许,我只是想一切重新来过罢了。可是,那终究是不可能的…”
侍妾大人txt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战】………
林语风愣了一下,他正要开口询问,银猛然抬起头来凝视着他:“语风,如果明天我战死了,你会永远记得我的吧?”
林语风心中一惊,他正色说:“银小姐,请不要轻言生死。无比快速访问,给力站无论如何,现在你我就站在这里。明天如果情况紧急,你就先出城逃离这里吧。你没必要陪着我……”他踌躇着不知如何措辞。
银走上前来,美貌的脸庞正对着林语风:“我早就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即便如此,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而已。”仿佛一阵风从身边飘过,银向前从林语风身边走开,娇躯与他擦身而过,轻微细腻的声音在林语风耳边响起:“不必那么在意,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对不起。”
银下了城楼,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少女芳香,林语风独自呆立原地,怅然若失。无比快速访问,给力站
很多年后林语风才明白,就在那一天,或许就在绝翼城顶与银面对面的那一刻,长长的梦境终于渐渐苏醒,他也开始面对内心深处那不愿触及的事实。
整夜无眠。
破晓前,天阴沉沉着,下着淅沥小雨。城头渐渐起了雾气,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厚,一望无际地蔓延开来。对面兽人营地在雾中若隐若现,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外围的哨兵在走动。到后来,连哨兵都深深地被雾掩盖了。
张蒙到要塞军务室找林语风时,看见他正坐在案牍边提笔写着什么。张蒙知道他有写日记的习惯,平时看到林语风在写日记时一般是不去打扰他的。更新速度一流,超快但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些,张蒙径直说:“队长,对面兽人军队好像在搭建什么高台。雾太大,看不清楚。”林语风闻言立即停下笔,将写了一半的纸张顺手揣进口袋里:“走,到城头看看。”
中央城楼处,林语风眺目远望,却什么也看不见。他问道:“张蒙,你不是猎人出身吗?能不能施展鹰眼术看看?”
张蒙无奈道:“不能。鹰眼术只能用来远距离观察,却穿不透迷雾。”
兽人搭建高台,用屁股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林语风很想派支小分队去搞破坏,但大雾弥漫,对方有没有伏兵可难说得很。看着那糟糕的天气,林语风心中一黯:这对于防守方是很不利的。特别是飓风营的弓箭没法发挥出最大威力。
迷雾中,兽人部队的杂闹声不断传过来,有集结列队的哨声,有军官维持秩序的喝令声,还有铁质兵器轻碰的清脆金属响声。无弹窗欢迎大家光临很显然,对方正在准备发动攻击。由于看不到对方的具体情况,人类方惴惴不安,焦急地等待着。
当第一缕阳光从天边尽头穿透出迷雾时,兽人的攻击开始了。只听对面响起悠长激昂的军号,巨大的呐喊着伴随着厚重的脚步迅速接近过来。与此同时,无数的箭矢从高空平射而来,是如此的密集,每平方米至少有五六支箭穿透。城头人类守军几乎无法在城头空旷处站立,不得不猫着腰躲在城墙掩体后面。不少掩体被射烂,后面的士兵也被射成马蜂窝,身中数十支箭。到处都是箭矢擦身而过的呼啸声,城头成了箭的海洋。
兽人连夜搭建的高台起了巨大的作用,弓箭营三千射手猛烈地向城头进行无目标,地毯式的大范围射击,完全地压制住了人类的弓箭火力。无比快速访问,给力站每一秒种都有数百支箭飞向城头,压得人类守军抬不起头来。凭借这种火力掩护,兽人部队以极小的代价接近了城墙。
箭雨持续了二十分钟,突然停了下来。人类士兵们刚刚松了一口气,林语风拔起长剑大喊:“准备迎敌,兽人快爬上来了!”
喊音刚落,就有一个兽人从城墙栏杆下探出了脑袋,林语风眼明手快,一剑就将他砍了下去。那兽人嗷叫着掉了下去,但后续人马立即涌上来。两个小队的飓风营士兵赶来支援他们的指挥官,与兽人部队展开了对杀。飓风营的士兵人数比兽人少,但个个长于格斗。有人持枪在前面攒刺,有人持弓在后面放冷箭,互相之间小规模配合让兽人大吃苦头。特别的,他们还有个绝顶高手作为核心压阵:在林语风强劲冰冷的真气下,没有一个兽人能挡住他一剑。往往一剑挥出,冰冷刺骨的剑气直接影响到数个兽人士兵,令他们行动迟缓。飓风营士兵逐渐压倒兽人,占据了局部优势。
但奇怪的是,兽人在感到此处城头难攻后,并没有像昨天那样一个劲继续强攻。在付出极少量伤亡后,兽人立即放弃进攻此处城防,退了下去。林语风正感到奇怪,其他各处的城防已经纷纷告急。
“报告副营长!城东遭受数千兽人猛烈攻击,秦怀请求支援!”
“队长!快去救张蒙,他被一堆人围攻,形势十分危急!”
“镇守官阁下!西北段我部防御薄弱,压力巨大!请阁下早做决定!”
但也有没有压力的城段,百里傲云所防守的城段,越多行负责的城段,还有飓风营主力防守的中央城段都安然无恙。兽人都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就退了下去。
林语风不得不抽调压力轻的城段防守部队去支援其他地方,这个城段的兵力被调走了,然后兽人立马放弃被增援的城段,转而攻击此处。于是林语风又不得不将部队调回来。整整一个上午兽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专门挑防御薄弱的地方进攻。他们似乎并不在乎急于破城,而是志在消耗人类的气力和有生力量。人类守军顽强勇敢,却像憋足了劲打在棉花一样无处发泄。而稍微不注意,兽人立马攻击防守薄弱之处,形成局部以多打少的优势,一点一点地消耗守军力量。
兽人大营里,维洛登高观望着战局,渐渐露出笑容:“前线指挥官干得好!回来给他们记一功!”他看得明白,今天部队进退有序,攻防调整迅速,每每都能避开对手的锋芒,咬住对方的薄弱地点。这种指挥,必须旅团长们亲临前线观察战局才能做出准确判断。这可比昨天那种大喊一声“冲啊!”“吾皇万岁!”然后全军一起压上的简单战术高明得多。
旁边兵团幕僚道:“将军,照这个情形打下去,对方的真气部队早晚要被我们拖垮累垮。他们今天怕是坚持不到日落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苦难】………
林语风也早就感觉到了兽人战术的改变。大雾的封锁,再加上兽人以松散阵列冲锋,飓风营的弓箭威力大大下降,再也无法像昨天那样大规模的杀伤。兽人以旅为单位进攻,一个接一个轮番上阵,毫不停歇。而己方士兵却得不到休息,到处疲于奔命,像被兽人牵着鼻子走一般。
林语风一眼就看穿了战局的危险性,他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自己并非输在谋略上,而是输在了兵力上。己方兵力太少,经不起这种消耗。若不能想办法将兽人的进攻士气给打下去,并给予大量杀伤,这城池是决计守不住的。他想方设法引诱兽人大兵团进攻,比如故意抽空某个城段的城头守军,实则埋伏飓风营主力步弓手在掩体后-----但无论如何设计,对方指挥官维洛就死抓住他兵力不足这一点,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不跟他进行大兵团决战,而是用一兵一卒缠斗消耗的“笨”战术。但就是这种“笨”战术,林语风烦躁得直抓狂,忧心如焚:援兵再不来就完蛋了!
绝翼要塞攻防战进行到了第二天中午,正如维洛所预料的那样,在消耗了大量真气和体力后,伤亡开始在飓风营的士兵中频繁出现。飓风营是守城部队的主力中坚,每一人的阵亡,城防力量就要削弱一分。守在东面城段的秦怀战斗得最为艰苦,午后两点十分,两千兽人进攻东面缺口。秦怀所部士兵们疲惫不堪,秦怀本人被兽人一棍敲晕了脑袋,差点丧命,他被罗海拼死拖了回来。兽人一涌而上,人类守兵殊死抵抗,却依旧无法击退兽人。直到林语风亲自带领三百人反击,还有紧随其后银的精神风暴,这才很勉强地把兽人打退。(本来林语风是想把银送出城的,但银死死地紧跟在林语风身后,无视林语风的任何劝说)
秦怀昏迷不醒地躺着,生死未卜。林语风,李斯成和越多行站着一排看着秦怀,默然不语,心情沉重。守在这个城段的飓风营第二中队所属两个小队全灭,第三小队被打残,阵亡过半。他们顶住了数千兽人的十几次进攻,死得只剩下十几个人,无一人逃跑,无一人投降。
所有人眼圈发红,全都看着林语风。林语风已经哭不出来了:这是自己一手创建的部队,是那些最忠诚于自己的勇敢战士,如今伏尸处处,伤亡怠尽。看书就到,给力这些人大都是当年的叛军山贼出身,对帝国和皇帝陛下并无情感上的认同,兽人的入侵本不关他们什么事,他们只是纯粹的相信自己,跟随着自己,毫不犹豫地执行自己的命令。
只是因为这样,他们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军人为国家民族战死沙场本是一种归宿和荣耀,但飓风营…林语风无法说清,这对他们是否是公平的。他鼻子发酸,却平心静气地说:“把秦怀抬到后方去治疗。越多行,你去发份战报给军部。”
越多行迟疑道:“队长,之前求援的电文已经发过好几次了。”
“再去发。”
“军部应该早就知道了,没必要重复……。”
林语风猛然转过身来,如一阵风闪到越多行面前,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怒吼道:“我让你去发电文,没听懂吗!”
不清楚林语风为何会突然发怒,越多行不知所措:“队长?…。”
林语风愤怒地一字一句吼着:“你告诉我们的凌督军!她再不派援兵过来,就等着替我收尸吧!”
午后四时,眼见人类守军的抵抗逐渐薄弱,兽人军队逐步加强了攻势,进攻一波强过一波。看书就到,给力人类守军伤亡惨重,他们奇迹般地杀伤了数倍于己的敌兵,以区区数千人挡住了兽人数万大军整整两天。然而此时,城墙破损不堪,到处都是缺口,箭射完了,长枪刀剑全打折了,阵亡的人不计其数。余下士兵个个负伤,身上血迹斑斑,全城已经找不到一个健康完好的人。
城下兽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所有人都明白,城破在即,兽人即将成群地冲进来。无弹窗欢迎大家光临
午后五时,林语风召集李斯成,越多行和张蒙等人,命令他们带领幸存的士兵撤出绝翼要塞------但遭到拒绝。部下们没有出声反对,只是沉默地,一言不发地看着林语风,谁也没有转身离去。
林语风咬牙道:“带上昏迷的秦怀,还有银离开这里!马上给我滚!”
李斯成满脸污垢,浑身斑斑血迹,眼睛却依旧明亮有神。他站出一步来:“队长,你跟我们一起走。你不走的话,你让我们怎么走?”
越多行和张蒙神情激动地附和道:“对!队长你不走的话,我们也不走!”
林语风看了看几个人,提高了声量:“听着!徒死无益!你们已经尽力了,这城已经没法守了!都撤出去,这是命令!”
李斯成又上前一步,近在咫尺地和林语风面对面,他面容沉静,坚定,却平缓地说:“这算什么命令?你都说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为什么你还要留在这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林语风沉默了一下,苦涩地摇了摇头:“你不明白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本就和你们无关。我…。”他停住了话语,随即恢复了凛然坚定的神色,他环视了周围三人,放缓语调说:“都走吧,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别意气用事了。秦怀还昏迷着,不能没有人照顾。至于我…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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