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夏荷花将这个外乡人领回了家,为他包扎,为他熬药,为他做饭,还和这个外乡人一起亲手埋葬了娘。
终于,在一个花好月圆的夜晚,夏荷花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全部交给了这个外乡人。
有一天,夏荷花从田里回来,发现这个外乡人竟不辞而别,夏荷花的心都碎了。
后来才听说,那个外乡人原来是一个富商家的少爷,因与家庭父母不和,便独自离家出走闯荡世界,父母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走后日思夜想同时生了一场大病,又同时死于一天,也就是那个时期,这个外乡人忽然幡然若悔,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便悄悄地离开了夏荷花踏上回家之路,从此就再也没有同夏荷花有过一丝一毫的联系。
再后来,夏荷花便生下了碧微,并辛辛苦苦将其拉扯到现在。碧微是地地道道的单亲家族。
一晃,十七年了!
在这个世界上,夏荷花离不开碧微,碧微更离不开夏荷花,娘俩相依为命,没有什么可以把她们分开。
一想到碧微,夏荷花止不住加快了步伐。
在夏荷花的眼里,碧微还是个孩子,是个离不开娘的女孩,她心地纯洁,刚直伶俐,虽然她的容颜已犹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但是她还有一颗尚未完全成熟的心理,还需要做娘的再很好地呵护一程。这孩子,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甚至连自己的父亲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晓,只知道死死跟着自己,想一想就令夏荷花不免心酸,感觉自己亏欠了碧微许多许多。
夏荷花这几天的心情全让赵府给搅的七零八散,她知道女孩大了总有一天会嫁人的,但嫁给一个富商公子,夏荷花想到了自己与外乡人的那段曾经过往,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嫁到赵府里给赵震山当儿媳呢?
夏荷花时常担心,有一天的某时某刻,自己突然管不了碧微了,碧微的命运会如何呢?
夏荷花不敢深想下去,一旦深想下去,夏荷花就会产生出一种罪恶感来,久久不愿原谅自己。
终于到家了,家门口一如出门之前一样的平静。
虽然出门才半天,可一想到马上可以看见自己的女儿,夏荷花还是忍不住激动地连声叫门:
“碧微,快开门,娘回来了!还给你带来许多好吃的!”
但,屋里没有她那个熟悉的回应。
19。公子被人劫走了
临近傍晚时分,还没见碧微回来,
夏荷花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大姐,你家闺女真的没来酒楼吃中午饭,我也是纳闷哩,你说她会跑哪儿去吃呢,不都说好了的么。”老板娘唐兰香根本不像在说谎。
夏荷花有点慌了,碧微一向很听自己话的,能自个儿去了哪儿呢。
于是她沿街遇见熟人就问见没见到碧微,熟人都摇头,最后,还是炸油饼的师傅告诉他,说看见碧微早晨去斗鸡场看斗鸡去了。
夏荷花又赶到斗鸡场,可这时的斗鸡场早已偃旗息鼓,人去台空。
夏荷花看见了李四,就问李四可曾见到过女儿碧微。
“哦,赵府家吹吹打打求的原来就是那个会施魔法斗鸡的姑娘啊,你家的碧微?”李四答非所问,似乎这才把那个会施魔法斗鸡的姑娘对号入座。
“今天你可曾见到过她?”
“哦,见到过,早晨好像跟着胡三捉蝎子去了。”李四随口道。
“跟胡三捉蝎子?去哪儿捉了?”
“不知道。真不知道。好像去了城外吧。”
夏荷花心急如焚了。
在夏荷花的眼里,胡三可不算是个好东西。
整条街都知道胡三好赌,而赌与色不分家,一个赌徒往往也是一个色徒。
小小碧微哪懂得这许多,独自跟胡三去玩,被他卖了兴许还替人家数钱哩。
隐隐约约感觉到碧微可能会吃大亏,夏荷花更慌了。
可是,茫茫城里城外都找了,也没找见碧微,夏荷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兆。
直至天色已黑,她实在无处可觅,才回到家。
夏荷花幻想着碧微会突然推开门回家,母女又可以团圆在一起,但等到了四更也没有奇迹发生。
夏荷花始终认定这肯定是胡三干的坏事,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联想到是宋雪燕做的手脚。
但不管与谁有瓜葛,人失踪了,这都是一件令人寝食难安的事情,
夏荷花极度恐慌到天明。
******
天一放黑,赵府内就四处亮起了烛灯。
碧微被从黑口袋里放出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身处在一个极为雅致的房间里。
雕花床,粉纱帐,梳妆台,红灯照。。。。。。
屋角还有两盆吊兰,满屋清香,气氛嫣然。
这分明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闺房。
碧微去推门,门是从外面锁着的,她打门,一个家丁用一只眼隔着门缝瞧她,道:
“姑娘,省点力气吧,敲死也不会开的,好生待在屋里吧。”
居然还有人看守她,碧微又去推窗户,窗户都被钉死推不开。
碧微又急又慌又生气,一屁股坐下来,止不住趴在桌上埋头嘤嘤地哭起来。
“哟,有这么好的地方住,碧微姑娘还哭个啥。”
随着这句话,门一开,宋雪燕与曹义走了进来,曹义将一个食盒放在了桌上。
宋雪燕道:“饿了吧,快先吃点东西吧,都是好吃的,看有你爱吃的么。”
“不吃不吃!我要回家!”碧微嘤嘤道。
宋雪燕见碧微一副孩子脾性,微微笑了,道:“回家不着急,先吃东西。”道完便欲上前打开食盒。
碧微一把将食盒从桌上撸在地上,食盒里的饭菜泼了一地。
“不吃不吃!我想我娘,我要回家!娘,娘!”碧微小嘴里一边喊娘,一边眼泪汪汪。
曹义火道:“姑娘别不识抬举,不知好歹,告诉你,赵家不会虐待你,你自己不吃饭饿死了,可别怪赵家不仁道。”
宋雪燕看着碧微眼泪鼻涕一把把地哭闹,毕竟自己也是做娘的,不免有些心软,道:“我就是喜欢碧微姑娘这样的直率脾气,想什么就表达什么,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曹总管,吩咐伙房再给碧微姑娘重新做一份菜饭,要好还要快。”
“是。”曹义应道。
宋雪燕走过去,轻抚碧微的肩头,道:“碧微姑娘,你就先在这儿住些日子,不会饿着你,也冻不着你,屋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门口的家丁你也可以随便使唤,只要你能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呆些日子,等你想好了,习惯了,不哭也不闹了,我就放你回去见你娘,我也是做娘的,也不是不讲道理,你也可以把我看做娘的,这样该可以了么。”
碧微扭身甩开宋雪燕的手,泣道:“呸呸呸!你们都是坏人,我怎可把你当娘!你们现在就放我走,我要回家,我要我的亲娘!娘啊!”
******
自从娘一回来,赵公子便像一个有着高规格待遇的囚犯,一直被牢牢地看管在府中。
可以散步,不许出府,只给肉吃,不给酒喝,不准赌钱,只准读书。
赵公子对这样的日子是无聊难耐透顶。因为他天生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安安静静的人,还真叫宋雪燕说准了,他一点也不像娘,宋雪燕毕竟还懂得诗词墨画什么的,可他却什么也不想学,书看不进,笔握不住,成天只想着花钱生乐,十足的徒有驱壳,一肚草包。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出身贫寒,却能成就一番大业,有些人养尊处优,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酒囊饭袋。
赵公子正是这样一个酒囊饭袋的公子哥。
这不,虽然他的手里抓着一本书,眼睛却是看也不看,闭上眼,嘴里乌鲁乌鲁地肯定不是在背书。
忽然,他睁开眼,想到了什么,丢下书,一屁股钻进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笼子,笼子里关养着一只斗鸡,这是他让胖子偷偷带进来的,胖子每天都来给它喂食,却是打死也不敢给夫人知道。
赵公子满脸欢喜地趴在床底边逗着笼子里的鸡玩。有了玩,他什么都抛开了,他只追求玩。
突然有只脚踩在他屁股上,以为是胖子,他不禁骂道:“大胆的死胖子,竟敢踩老子屁股,小心揍你!”
啪!
那个人听罢反而更使劲地跺他一脚,自己接着被那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不是胖子,却是一个瘦长黑衣蒙面人,正露着一双凶眼瞪他。
赵公子大吃一惊,颤道:“你是何人?跑来想要做什么?!”
蒙面人冷冷道:“麻烦公子跟我走一趟。”
道罢,不由分说,将赵公子往胳肢窝底下一夹,飞快劫持而去。
******
“什么?公子被人劫走了?!”
赵震山和宋雪燕听得胖子气喘吁吁地来报,顿感惊讶。
赵震山急道:“是什么样的人劫走了公子?”
胖子道:“那人蒙着面,奔跑极快,天又黑,小的实在没没没怎么看清。”
宋雪燕忽然问道:“那人是男是女?”
“看身形定当是男的,若是女的也没那么大的力气。”
“哦,那赶紧派人去追去找啊!”
“是!”胖子急火火地来,又急火火地去。
胖子一走,赵震山就用手点着宋雪燕怨道:“你呀你呀,听说你把人家姑娘给弄回来,这下好了,人家把你儿子也给劫走了,瞧你干的好事啊。”
宋雪燕道:“你怎么知道孩儿是叫荷花裁坊给劫走的,胖子不是说了么,劫公子的是个男的。”
“人家不会请个高人来么?”
“不对,我看不对。”宋雪燕思索一下道,“曹义跟我说过,把姑娘弄回来没有人看到,消息也是严加封锁的,夏荷花根本没那么快知道碧微会在我这儿,就算她知道了,她会直接跟我要人的,再说,凭她一个裁衣裳的妇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请的到这么身手矫健的人,况且,我们是想要人家的姑娘,她也想要回自己的姑娘,要我家公子作什么?”
赵震山听宋雪燕说的有道理,道“你意思是说这是两码事?”
“难道不会是么?”
赵震山思索一会,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震山,你看!”
宋雪燕突然指着门框惊呼。
门框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刀上订张纸条。
赵震山上前摘下来读道:
“贵公子在我们手里,限你三天内还足我们三十万两银子!”
这个世上,真是越有不甘心做的事情,越逼着自己去做。
20。等你,在等你!
河依柳回到悦来酒楼的时候,一楼的餐厅已经打烊了。
他蹑手蹑脚地进来,本不愿让别人发现,熟料在楼梯口偏偏遇上了人。
“客官终于回来啦。”
一惊之中,黑暗里,他觉得有一团孤零零的黑影坐在餐厅中央的餐桌旁跟他说话。
随即一盏灯亮起来,照见了跟他说话的人。
是唐兰香。
河依柳咋见到唐兰香,有点尴尬,很快又强装镇定。
“是老板娘你?黑黢黢地一个人坐在这里到是为何?”
“等你,在等你。”
“等我?”河依柳觉得十分蹊跷。
唐兰香站起来道:“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叫人给你取。”
不等河依柳说什么,唐兰香走到一个包间前敲了敲门,就见那个曾经给河依柳捉鳜鱼的最胖的厨师端着一盘饭菜,依然迈着全世界胖子们独有的外八字步,毕恭毕敬地走出来。
胖厨师将那盘饭菜放在饭桌上,对河依柳和气地笑笑,道:“客官请用。”
河依柳咧嘴笑道:“这么晚了,为了一个客人,老板娘和大师傅亲自操心送饭,这般客气,真是应验了和气生财这四个字啊。”说到和气生财四个字,河依柳有意识地加重了语气。
“当然咯,和气生财是老板娘亲自教给我们的待客之道,是本酒楼的看家本领,不和气,得罪光了客人,酒楼怎么可以生财呢?”
胖厨师说话瓮声瓮气,但极显认真。
看着他又迈着外八字步毕恭毕敬地进了包间,河依柳突然有种想捂着嘴笑的欲望。
“他可真像是一只蟑螂,一只肥大的蟑螂。”河依柳终究还是忍不住打趣道。
唐兰香亦陪之一笑,道:“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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