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的坚守与妥协:红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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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书记的坚守与妥协:红腰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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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息时代,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春节刚过,市里人代会开幕,那事还是闹得沸沸扬扬,成了娄山市人代会期间最热门话题。各县区市的书记、区县市长见到钱康,眼神怪模怪样的拿他开玩笑,就连市委书记佟幺八对钱康也没好脸色,弄得钱康像自己做了丢人现眼、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见人就躲。是啊,自己那么看好的一个乡镇领导,出了那档子事,怎么说也有用人不慎、把关不严、思想工作松懈之嫌啊。一个星期的人代会,本是很休闲、很轻松的日子,第一次开得钱康度日如年、心烦意乱、灰头土脸,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第五章   领导冷脸
第五章      领导冷脸

  中午饭后,送走省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考察组,钱康和田胜利急急忙忙的赶往县界。

  从县城一路过来,沿途庄稼长势喜人,灌溉也都能保证,钱康心里有几分踏实。下车后,钱康对田胜利说,还好冬修水利下了决心,不然今年这旱情不大减产才怪。田胜利却说,烤烟的事兴许又是一闷棒呢,准备好。钱康说,今年是不太顺哈,事情一件一件的。田胜利说,要我说,烤烟的事,决心大一点,完全可以保证计划的。钱康无话了。

  南江曾经是烤烟大县,高峰期产量达到过三十万担。现在计划种植,合同收购,二十万担不到,反倒完不成计划了。钱康下去调查,一是老烟农年老体衰,力不从心,减少了面积;二是年轻人大量外出打工,新烟农少了;三呢,收购期间合同双方总是眼光不一致,总是皮绊不断,打仗一样,烟农的积极性受到挫伤。烟农中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站起撒(种),爬起栽,盯起烤(烤烟上炕后随时要观察温度、干湿度,适时调整火喉,稍有不慎就会烤成废品,卖不了钱),跪起卖。这些因素都制约了烤烟种植计划的完成。临近县发展烤烟,有些过火的措施,比如把任务分解到乡村干部、教师头上,与工资挂钩,更有甚者,将任务捆绑到在校学生,不种植烤烟的家庭将加收教育补偿费等等,简直是怪招连连、奇思异想、花样百出。春上,烤烟移栽季节,临县芙蓉江的烤烟规划区内有个村,有农户种了玉米、辣椒,竟然由学校校长带着学生去全部拨掉了,惹得群众提刀拿棒的大闹乡政府,门窗玻璃砸了稀烂,差点酿出大事件。

  当初田胜利心急,也要效仿,想采取断然措施,下死命令保计划落实,钱康认为不妥,强调的时候口气也硬,如何都要确保,千方百计,百计千方,过火措施还是没行成红头文件。栽种结束,抽查核实,计划差了一截。收购开始,田胜利拖着烟草公司经理下到各站打招呼,眼光向下,能低则低,又一乡一镇的召集乡镇干部想办法,有意要求乡村干部去边上走亲窜友,弄外烟补缺。最新的情况是,效果也有,不是很理想。时至今日,挨批肯定是在所难免了。

  这是旧历的六月末,天空水洗过一样,一丝云彩都没有,蓝得透亮,中午的太阳光像一条条金闪闪的火蛇,直舔地面。没有风,炽热的气流涌动着,一团团热浪翻滚着,让人头皮发麻,心里憋闷。

  钱康和田胜利站在县界处,两双眼晴直直的盯着临县过往的车辆,深怕错过了市委书记的车。早上市委办来电话,说市委书记一行下去检查烤烟收购,估计中午到南江,要作好汇报准备。两人已经站了半个多小时了。这地界是一片低矮的茶园,平平展展、光光溜溜,一棵遮荫的树都没有。车里倒是有空调,可哪敢坐进去啊,万一市委书记的车子绝尘而过,那就误大事了。两人本就有点发怵,春节前的那件事一直让市委书记耿耿于怀呢。

  一辆小轿车迎面开来,停下,走出来的竟然是任和平。任和平问书记县长在等谁,田胜利笑着说,市里的老大。钱康眼晴瞟向车内,看到车后排坐着两女子,问任和平,你们从哪来啊?任和平说,参加市作协在芙蓉江举办的一个笔会。钱康笑问,最近弄什么大作啊?任和平说,书记笑话了,我能弄什么嘛,做做伯乐喽。说完就叫下车里的两女子,分别向书记、县长作了介绍。

  这两女子都是教师,一个是县城中学的,胖胖的、丰饶俗艳,叫程果果;另一个秀丽端庄、妩媚动人的,叫苏眉,是茅山乡小学的。

  茅山小学?钱康有一种遇到老乡的感觉,眼晴扫一眼程果果,转而停在了苏眉身上。她穿着半透明的连衣裙,胸部高挺,曲线流畅,臀部浑圆,透过衣裙,钱康无意中发现她腰部也有一条小小的红腰带,想到自己的红腰带,不觉一笑。

  再说了些话,知道书记县长另有任务,不便长聊,任和平的车开走了。

  田胜利一脸歪笑,书记好像走神了哦,是不是见了美女凡心骚动啊?

  钱康正经说,那个苏眉,我就是感觉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田胜利又一笑,有可能,春梦中。

  钱康也一笑,是啊,完全可能嘛。英雄不好色,天理容不得;好汉不*,不如大草包。

  两人都爽朗朗笑了一场。

  佟幺八的车队到来,太阳都偏西了。车子停下后,没有一个人走出来。钱康和田胜利赶紧凑近,佟幺八放下窗子侧脸对着钱康和田胜利说,昨天的快报就在我手上,全市就你们进度最慢,周边县都在举报你们。我给你们讲清楚,谁搞乱收购秩序,我拿谁试问。发展的时候不上心,收获的时候乱整,华石板上夺丰收,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钱康说,佟书记,到县里我们汇报吧?

  佟幺八断然说,有什么汇报的,不听也知道。

  那……我们马上去查实,一定维护好收购秩序。

  佟幺八说,那好,可别打马虎眼,敷衍我。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话完,关上车窗,一溜烟走了。

  钱康看着远去的车队,轻骂一声,背失佟幺八是脾气越来越大了。

  田胜利哼一声,你今天才发现啊,副省长没选上,窝着火呢。

  都半年多了,还不消气,就那么重要?

  年龄不饶人啊,再上不去,就只能就地拉伸了。

  再大也不能干一辈子,最后还是要下来。

  田胜利嘲笑道,人生下来就注定要死,那还在世上折腾什么。

  钱康要回县城,田胜利要下乡走走,临分手钱康问田胜利,收购上你有啥想法?是不是开会统一下?

  田胜利说,你别管了,告状?他妈的谁不会啊,我操作给他们看。

  你还别说,田胜利也还真有些套路,隔了几天,佟幺八手上就尽是些南江乡村干部、烟农对临县烟草站、乡村干部的举报。

  历年烤烟收购季节,县份之间的边界上都是战火纷纷、云里雾里,也弄不清真正的事非曲直。反正整来整去,换个角度,市里也没什么损失,七碗八碗,肉最终还是倒在一个锅里,佟幺八也就闭口了。

  收购结束,南江县勉强完成了任务。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1)初恋的背叛
第六章(1)初恋的背叛

  夏天,南江县委宣传部里举办了一次有奖征文活动,苏眉以一篇《白云深处我故乡》一路过关斩将夺得了头奖。颁奖会刚好在署假里,苏眉欣喜若狂,得到通知提前两天就到了县城。

  苏眉是茅山小学教师。中学的时候,她学习偏科严重,语文突出,数理化一踏湖凃,家境也不太好,初中毕业就选择了师范,也只是勉强考上,作为定向生被录取的。那是所外市的学校,根据省的统一安排,第一年跨地招收定向生。南江县那年就她和尤福两人考上,他乡遇故人,两人走得很近,一来二往,两人就温温热热的算是谈朋友了。那时学校管得很严,不象现在的学生,校园里也眉来眼去、搂搂抱抱的,只有到了周末,悄悄躲开老师同学,才敢拉拉手,说些昏头昏脑的情话。

  尤福模样还行,方正脸膛,中等身材,只是皮肤黝黑,一看就是那种从小在风霜雪雨里滚爬过来的乡村男生。苏眉对尤福说不上心动,也谈不上反感。那时苏眉刚十七岁,好似清水一汪、露珠一滴、晶莹剔透,没什么心计,只是离乡背井,情绪很漂浮,因而对尤福也是冷冷热热的,就象山区的天气,一会雨,一会晴,一会热,一会冷。尤福是农家子弟,人情世故练达,可以说少年老成。在家里,他是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弟妹,不沾天不着地的排位,加之长得黑乎乎的,既没有哥哥懂事,又没有弟妹乖巧,家里像是有他不多,没他不少,爹不亲,娘不疼,野草就着露珠一样长大。要说学习,小学的时候,他并不显眼,中偏上的样子,可到了初中不久,就一直木秀于林,很冒尖了。尤福有一份心事,深藏在心里,成了他学习上源源不断的动力。本来也就是信口胡扯的几句话,没想到深深扎痛了少年的心。那是刚上初中,支书家来了个相面先生,因为是冬闲的雨天,寨子里好多人都去相面。尤福和支书儿子是同班同学,那天吃了早饭,正去叫支书的儿子一起上学。尤福一进屋,支书见尤福穿一件脏兮兮的破棉衣,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叫相面先生给尤福也说说面相,说面相的钱自己出。相面先生刚刚才把支书儿子说得前途似锦,哄得支书开心不已。面相先生见尤福畏畏缩缩的,摇头信口就道,这孩子嘛,担子一百八,裤儿挽疙瘩。脸朝黄土背朝天,粗粮寒衣把命牵。相面先生刚说完,惹得一屋子人开怀大笑。支书淡淡一笑,倒也没说什么,尤福却低头红脸,狠狠的盯了相面先生一眼,什么也没说,正好支书儿子也收拾完了,就一起上学去了。

  打那以后,尤福学习上用心了很多,像是憋着一股气,不过也没引起父母的重视。父母都是农民,一对大老粗,斗大的字识不了一萝筐,又一大家子,管吃管穿就心力交碎、很艰难很焦头了,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有什么造化。供他读书,也只是想他认认字,明点事理,将来走到社会多点见识,少吃亏而也。尤福所在的乡下中学,师资力量有限,初三的课程老师也很模糊,今天这么讲,明天又那么说,讲得自己和学生都雾水一头。能考上学校,鲤鱼跳龙门,全凭了尤福自己的天资聪颖、发奋苦熬。因而他对苏眉的任性,他一点也不生气,一味的热情不减,怜爱有加,耐着性子将就,甚至可以说得上厚皮子厚脸、死缠烂打。他想得深远,特别是想到毕业后分配到茅山乡下去教书,要想找一个像苏眉这样有工作、人又美丽的女孩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尤福有亲戚在茅山,偏僻到什么程度,他是知道的。尤福在家的时候,一个寨子里的堂哥其貌不扬,硬是娶了一个如花似*子。他给尤福介绍经验说,追女孩嘛,就一条,勇敢加大胆,外搭不要脸;东西南北中,盯上不放松。尤福好象是悟透了,觉得是那么回事,就一直使着心计,下决心要把苏眉弄到手,做成事实。临近毕业的那一年,尤福加强了攻势,终于在实习期间,一个燥热的夜晚甜言蜜语的胡灌下把苏眉从少女变成了女人,算是生米做成了熟饭。苏眉虽有些勉强,半推半就,也没太怪尤福。至于和尤福的关系,就像口渴了要喝水,肚子饿了要吃饭,身上冷了加衣服,苏眉就是那样想的。分配工作后,两人在茅山小学虽是各有一间住房,但很多时候都是偷偷住在一起的。尤福一直催促要结婚,苏眉不允,并且态度坚决,事情就一直拖着。

  苏眉不知道茅山那么遥远,那么偏僻,到了茅山,泪水一下就涌满眼眶,要不是尤福一直劝慰、疏导,不知道她会闹腾成什么样子。住下来,苏眉恶梦几夜,悲心四起,人一下就成熟了许多,一些想法就活活的生出来了,她才不想把自己窝在大山里做一辈子乡村教师呢。可一想,怎么跳出去呢?思路也不清晰,人就显得有些迷茫。

  苏眉没有别的依靠,父母都是省属南江茶场的职工,住在离南江县城十多公里的一座山上。过去那里是一个分场,有加工厂,父母都是技术员,负责茶叶的加工。后来企业不紧气,工资也没了,分场的职工每人分了几亩茶园,自己经营找收入,日子也就那么过着,不温不火的,饿不死,富不起。苏眉有个哥哥,当兵退役后,分在省外的一家国企,早就结婚生子了,拖家带口的,情况也不是太好。家是没人帮得上她的了,亲戚也靠不上,一切得靠她自己。

  苏眉一直写诗写散文,到了茅山,又写些新闻报道、通讯之类,希望通过写作改变环境。三年了,虽是没什么惊人的大作问世,但市报县报、以及市县的文艺刊物还真是发了不少东西。苏眉的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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