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天王事件簿- 第7部分

　　
　　午夜，缱绻之后，欧阳辰看着钟表出了片刻的神，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也像是更加放松不设防。
　　“晓萌，我们说说彼此吧。我觉得，我们应该真的进一步了解了……因为……”
　　趴在他胸膛上，唐晓萌止住了他的话，“明天再说吧，今天累了……再吻我一次……”
　　
　　次日中午，欧阳辰醒了过来。最近都是唐晓萌催魂似的叫他不要赖床，这次睡了一个自然醒，很是舒服。伸了一下懒腰便起身，平时这时候她应该是把饭做好了吧。
　　一边穿上T恤一边走出卧室，“晓萌，今天吃什么？”
　　安静的屋子空得只有他呼吸的声音。
　　出去了？不是前两天才去市区购物过？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欧阳辰去几个房间看了一下都没有。回到卧室，才看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下面压着一个纸条。
　　
　　“To　Clark
　　抱歉不告而别。就当做南柯一梦吧。
　　晓萌”
　　
　　“……”欧阳辰的手有些颤抖，沉默地一遍又一遍看她清秀潇洒的字迹。
　　脑中片刻的空白过后，他回过神来。我恨希腊，为什么每次来到这里之后，都到让我面临这些。
　　像是被困住几近发怒的大型野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欧阳辰走到厨房，看到上面又有一个纸条。
　　“做好的饭菜都已经放到冰箱里了，吃的时候热一下。”
　　“唐晓萌……唐晓萌你真狠，你想玩洒脱？做梦……我非把你抓住不可。”
　　
　　一周后，中国北京市朝阳区的一个高级写字楼中——
　　“我的祖宗，您别逼我好不好？发动人脉也是需要时间的，你当我是国家安全局的啊。”徐强苦瓜脸说。
　　“我不管，一定要找到。”欧阳辰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她走了两天后，克里尼亚带着新任的丈夫回来了。本以为能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结果老太太一问三不知，说当初是看她投缘大街上打招呼认识的。尽管他知道老太太在胡扯，可他那几天翻遍她家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活祖宗，已经有眉目了。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明天就要去新疆的戈壁拍戏去了，你这几天不好好休息一下？”
　　“什么眉目，说。”
　　“……”
　　“让你说就说。”
　　“说没问题，不过，”徐强严肃起来，“欧阳辰，我警告你，你别这么失控。你应该知道，你怎么可能和一个没身份没地位、无权无势的女人在一起？更何况她离过婚……单凭这点，娜姐也不会答应。”
　　“她离过婚？！”
　　“是的，她离过婚，”一个女声随着人推门而入。
　　“仪霈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该去美国参加影展了吗？”徐强对姊妹的公司这个一姐还是很重视的。看到宋仪霈的眼色，他走了出去。
　　“辰哥，前阵子我去过希腊找她。”
　　“你找她？干什么？”
　　“……你真的不懂吗？”宋仪霈有些被欧阳辰比平时更冰冷了几度的表情吓到。
　　“你有劲没劲？我只说我们是同事，最多是朋友，而已。不过我不信你能让她走。”
　　听到他的话，心中像是刀剜一般的痛，宋仪霈强打精神，“的确，你说的都对。我也没本事让她走，她教育了我一通，就走了。”
　　果然是她的作风，可她为什么要走？欧阳辰坐回沙发，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
　　“可是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用你管。”
　　“你知道强哥为什么拖而且欲言又止吗？那是因为她离过婚，娜姐再宠你，你觉得她会答应吗？更何况她把你当做儿子一样，有几个母亲愿意让儿子取个离过婚的女人？”
　　“……”原来她离过婚，原来她离过婚，果然……
　　“而且你知道吗，是她主动提出的，起初她丈夫还不答应，是她上诉到法院，最后男方同意庭外解决。”宋仪霈眼中泪光渐渐浮起来，坐在他身边诚恳地说，“辰哥，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爱你的女人，我无话可说，我也会祝福你。甚至你选那个苍蝇似的缠着你的郭家千金也罢，可是你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选择会后悔的。”
　　“原来她……”欧阳辰有些痛苦地闭起眼睛靠在沙发上。
　　“你知道厉害了吧。”
　　“不，不行，我更要找到她。”
　　“你怎么那么执迷不悟？”
　　“离过婚又怎么样，和我一起过得幸福就好。你告诉我这些只会让我更加担心，她对感情能洒脱到让我害怕的程度。”欧阳辰起身看向窗外，“我更害怕，她只是在自残。”
　　“你……”宋仪霈惊讶不已，她从没想到平时俊美冰冷有如大理石雕像一样的欧阳辰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感情没有犯法也没有不道德，别人接不接受是他们的事情。那些接受不了的观众也不配做我的影迷，当然，我也不配做他们的偶像。她们愿意崇拜谁是她们的自由，跟我没有关系。”
　　欧阳辰起身走了出去，宋仪霈揉揉胀痛的太阳穴，今天貌似是有史以来他对自己话说得最多的一次，表露情绪最多的一次。
　　真得爱上了啊。
　　
　　“我知道了，小徐，不要那么着急，”卢娜那字正腔圆的北京腔一拍淡定。
　　徐强有些不明白了，“您又是在宠他了，这可不行。现在他人气再高也没有成为那种四五十岁的独当一面的男演员，要是仅仅是他一段经历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您和我都知道，他很认死理，这种不正常得表现……”
　　“我恰恰认为他难得正常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成天那副要死不死的耍酷鬼样子哪有点人味？”卢娜圆圆的脸笑得发光，“我倒是真感谢那个女孩子。”
　　“娜姐，我从没见过有人像你这么当经纪人的，”徐强实在是不吐不快了，“这样下去，他大好的事业……”
　　“强子，你知道一个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看着从办公桌后老板椅中站起来的卢娜，他有点困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感受生活。”
　　“曾经有个华语电影史上最伟大的影后说过，演员之间的天赋往往未必有多大差别，过于依赖天赋的演员结果往往是伤仲永，而当一个成熟演员只能以天赋为吹嘘的借口时也只能说明了其心虚的程度。这种人往往有不是真正有天赋的，最有天赋的演员在于对生活的观察与感知，这样才有足够的后劲才有可能达到艺术的巅峰。”叹口气，卢娜说，“这两年小辰越顺利我就越害怕，尽管他装得很镇定很成熟。但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他其实是控制不了。所以他变得越来越乖戾闭塞。何止他这样的毛头小伙子，圈子里打滚几十年的人精中的人精也很难在这份职业中找到稳定感与安全感。你以为他按照所有人对他的预期走下去小辰就不会过气甚至被淘汰掉？这个圈子瞬息万变到残忍的程度。再好的运作和包装只能支持个几年，最终或者被淘汰或者成为废弃玩偶。而能否让他明白，真正意识到，才是最重要的。”
　　“您说的也没错，可是‘红’这种事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旦……”
　　卢娜抬手示意他不用着急说，“你也知道，往往操作出来的红很短暂，也很难在观众心中留下真正的痕迹。况且，这也不会是他要追求的。他太年轻在事业上也太顺利了，他还并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自己需要什么。”
　　徐强有些忍不住了，“娜姐，我实在难以想象，你这么宠他……”
　　“你觉得这是宠他吗？”卢娜轻叹一口气，“之前才是宠吧，毕竟他……”
　　“蛤？”
　　“没什么，你采取消极合作就好了。”
　　“您刚才不是说……”
　　“我不反对他和任何人交往，也不支持。既然是他私人的事情不要我们管，那我们自然也没责任去帮。他必须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其他的，随它去，”卢娜看向落地玻璃窗那边的世界，想起了什么，眉头有些发皱，“有缘分，他们自然能相见。”
　　“那好，有您这话我就有底了。”
　　挂断电话，卢娜同时放下手中写着“唐晓萌”的资料袋走到落地窗前。
　　夜色中，流动的霓虹映出了窗中的她自己。
　　
　　“娜娜，我现在只能在公证处给你这枚戒指……以后我会补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说什么傻话呢，志国，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有你。”
　　
　　右手抚摸自己左手无名指，卢娜自语道，“如果没缘分，就只会擦肩而过。小辰，不是我古板，而是身份地位阶级相差太远的结合要付出更多，结果也大多不是多么令人欢心的Happy　Ending。”
　　窗外，车如流水马如龙



7

7、File…007　重生　。。。　
　
　
作者有话要说：万分万分地抱歉，一个多月没有更＋_＋实在是因为前两个月工作实在太忙了，后面又做工作交接。
尽量趁辞职后重新求职的这段时间码个字多存点稿吧……
　
　　“卡！”
　　短发、牛仔，一身男性打扮的导演任梦然从监视器后站起来，走到欧阳辰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小辰，怎么了，进组后状态一直不好。”
　　由于与任导较为熟悉，加之当初是以任导的处女作《父子情》令自己在影评界大受好评奠定当年演技派童星的地位，后来又靠她的电影《我们的爱》成功转型成为电影男主角并获得多个影帝殊荣。面对她，欧阳辰倒是放松了几分，尽力让自己脸部线条不像刚刚拍摄的时候那么僵硬，“没事儿。”
　　又拍了他两下，任梦然转身走向监视器。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欧阳辰听见她说，“男人要先顾好事业，才能给女人的安全感创造基础。”
　　
　　任导知道了？欧阳辰暗笑自己，怎么能不知道，任导和娜姨是好友，自然是知道了。只是他是在气闷，自己放出去的人一点确定的线索都没有？他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要求被消极执行了。深呼吸一下，戈壁上毒辣灼热的空气烧的五脏六腑都疼。
　　拍完这部戏，一定找到你。
　　
　　“晓萌，把会议纪要写完了就马上发到各部门，今天比较急，别忘了。”
　　“好的，月姐。”
　　又查了一遍，没有问题之后，唐晓萌熟练地操作好，走到打印机前。
　　打印机工作的声音突然有点怪异，卡纸了？
　　最近还真邪门，刚采购的打印机老出故障，公司的技术部门以及产品的售后检查都没问题。又不是刚刚打印好一面容易产生静电，她叹口气打开打印机、抽出卡的那两页。
　　呼，还真需要巧劲。
　　需要巧劲的，何止在面对卡纸时呢。看着那页发皱打印一半的A4纸，有时候人心不也是这样么？卡住，即便解脱出来，也不可能抚平如昨。
　　
　　一个多月前——
　　从希腊回国在家里呆了一周多，唐晓萌便北上找工作了。
　　在家里，对于自己的离婚，父亲没有说什么。她心里却又些希望他说些什么、甚至骂自己几句。可是没有，细细回想起来，从没见过他情绪大的波澜，无论是母亲过世，还是自己远嫁他乡。为什么父亲的感情永远那么包容、深沉？其实他的难过、他的担心，作为女儿的自己何尝不明白。有些时候，家人相处往往更令人疲倦，亲情的确有强大的能量，但同时也是因为亲情，对家人的相处又难以那么恣意。
　　到了北京高铁的出站口，唐晓萌才又觉得自己放松了一些。她想，也许家中的父亲也会松一口气吧，或者是更担心了？尽管他没有说出半句对自己的不舍，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对自己不停地讲大道理，但路边等到去车站出租车后，父亲说的那句“照顾好自己”却是那么沉甸甸地坠再自己心中。
　　当时在出租车的后照镜，看着父亲逐渐缩小的身影，唐晓萌才真的发现，自己并不潇洒，只不过是一个逃兵。
　　婚姻中如是，在希腊如是，面对父亲也如是。
　　不是丢盔卸甲的狼狈，而是忘记有无盔甲的仓皇。
　　
　　来京后，借宿在尹璐璐家几日，待房子找到后她搬了出来。
　　唐晓萌很感慨，人终究是会变的，比如自己。
　　曾经，自己是多么热爱宿舍生活，并声称“群居”生活是终极人生目标，当时让一众姐妹淘们开玩笑说她迟早会去后宫当娘娘。自己拍着胸脯说老子当然做皇上，一定把姐妹们收编到自己后宫。理想果然照不进现实啊，还好，在被打入冷宫之前，自己先炒掉了万岁爷。
　　如今，却只能享受孤独了。
　　璐璐很诚挚地挽留，唐晓萌却更喜欢自己生活。
　　毕竟那个家，不是自己的。
　　所以，孤独、寂寞带来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唐晓萌都愿意一并接受。因为，终于可以开始为自己的生活而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