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
“至于为你取名花的钱嘛……”
“我、我没……”
“……看你急得那样，见过点市面好伐？这钱就从你下部戏的片酬里扣把，你要记住公司对你多好，还花钱来培训你。”
“恩，我一定好好努力。”
“《无敌学园》播了第一季，现在非常受欢迎，你要好好地表现，争取从目前四集guest变成常规的supporting actress。告诉你，那个‘学院’里都是各大经纪公司的明日之星，竞争十分激烈。作为咱们LUCKY NUMBER的培养对象，你可不能辜负我们的付出。”
初冬的风婉婉地吹过，包裹住宋仪霈整个人。
开始她没什么感觉，如此无力是吹不散周身的霾。
渐渐地，阴阴的寒意内外呼应，浸透了每一块骨头，几乎可以使骨髓凝结。
是我搞砸了一切吗？
“没事吧。”
“哦，没……没事，谢、谢……”
宋仪霈忘不了，拍摄的第三个月，也就是她成为《无敌学园》常规演员的第一周，MS SLOG公司的几个年轻艺人在舞台上制造的那起“意外”的事故。
不是记恨娱乐圈十分常见的恶性竞争，反倒是感谢有了次机会，让欧阳辰看到了她。
就在戏中戏舞台上的灯架砸下来的时候，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恐惧，是解脱吗？
眼角的湿润，第一次不是因为悲伤或演戏。
闭上眼的那一瞬，宋仪霈眼前浮现的不是苛刻的经纪人或势利的母亲，而是他。
很多人说他复出后性情大变，曾经人见人爱的童星变成了有很强距离感的酷少年令很多人不喜欢。同戏里，除了嘻嘻哈哈的路游，其他同龄演员也都极其看不上他。背地里议论“又一个过气童星的堕落”。
她却不觉得，从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也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对她没有任何所图。
而他那双冷漠的眼眸背后，隐藏着什么带起的神秘感更是吸引人。
阵阵寒意从脊椎传出来，就像宋仪霈此刻的心一样。
其实，当年自己离他反而更近，是么？
那时他伸手拉起自己，斑驳地灯光中，欧阳辰就像一个神。
不止一次，年少时的宋仪霈希望，他能够像的童话里的王子，拉上她的手，带她离开所有的痛苦和悲伤。
就像第二季快杀青时，在更衣室里偷偷地哭。
由于同剧的女演员更有手腕，让服装梳化给她弄了一个又土又丑地外景造型。
负面情绪重重地压在那时还是初中生的自己身上。
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为什么有的人那么无耻却可以招摇地肆意妄为？
为什么我要面临生活的这一切？
生存，还是死亡？就像此刻一样，对那时的她来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活着。”
“你……你怎么在这？”角落的一堆胡乱放的破布里的男人吓了她一跳。
“我该这么问你，在这睡得好好地，你来打扰。”
“对、对不起。”
“你叫……我从来不记人名。”
“宋仪霈。”
“好好活着吧，没有比自寻死路更蠢的事了。”
又向前踱了半步，川流熙攘地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小声到像心中的自语。
“对了，你戏演得不错。”
原本她觉得，童话是一场幼稚却美好的梦，甚至有实现的可能。然而到了现在才意识到，童话是最令人上瘾的毒药，做梦时沉迷其中，每每间歇醒来则更加难过。愈发地不愿醒来，却愈发地离之越来越远。
冻得麻木的手臂开始疼，胳膊的那片青紫唤起了昨天晚上——
“什么！？娜姨受伤了？”宋仪霈无法复述当时的感受，唯记得心中一紧。
“真是可惜，”一个魁梧地中年男人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勉强算完成目标了吧。”
“你不是说只是在媒体上吗？”她已经有些后悔了，自己不停地上各大电视台的谈话性节目扮演受害者，结果却完全不在自己控制之内。
以前宋仪霈坚信，自己从入行就爱上了欧阳辰，他从没否认过自己的话。尽管并没和他有任何实质上的亲密关系，但他对自己终究是不同的……吧？
所以，欧阳辰无论什么绯闻她都能够不在乎。用尽方法去讨好他的兄弟们，想进方式和他相处。
最后却被一个快三十岁、长得不如自己、身材不如自己，还离过婚的女人迷住。
她与他认识了几年？
而与唐晓萌才几个月？！
果然，妈说得对，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只有金钱才会对自己忠诚。
可为什么？即便再多钻石——这个女人最好的朋友，绝望也没有松开对自己猥亵的拥抱？
既然我这么痛苦，既然背叛我，那么，你们就来尝尝苦果，我要让你们比我更痛苦！
“哦？”中年男人起身走到她面前，“看样子，你是不太满意？”
“我……我……”仰视着他，无形地威压还是让她现出原形，“只、只是想……”
“我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指示，”男人见宋仪霈有些害怕，便拿起她的一缕头发嗅着，“我帮你，你归我？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今天，我们就……”
“不、郭董，我……不、不……”她向后退了几步，自己早该想到了不是吗？为什么当时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你喜欢玩欲拒还迎的？”郭董似乎明白了说，“我懂了。”
听到他解皮带的声音，宋仪霈整个人都在发抖，用尽所有力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郭董，对不起，是我一是鬼迷心窍。请您原谅我，我可以来赔偿……”
“就凭你？你那几个小钱算什么？”高大的男人俯视着她，如同看自己的贡品一般，“怎么？怕我不如欧阳辰那小子能够满足你？”
“不是的，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少给我装，我玩过的女星名模比你见过的都多，你没和欧阳辰GAN过几炮你能迷恋他到这个地步？钱你也有名你也有，他不就是长得好点么……放心吧，跟了我，有的是好日子。你想想，能去好莱坞发展，圈内几个人能给你这个机会。”
“不！”
被推开的郭董抽出了皮带，恢复了刹那变色的脸，“别担心，等会你就会哭着求我玩你了。”
噼啪抽打的声音从隔音很好的办公室传出来，郭董秘书室的几个男女秘书嫉妒地看了看又各自工作去了。
“怎么样？爽不爽啊？本来徐强那叛徒查出来龙去脉后想反击，结果去被刚刚清醒的卢娜制止了，知道为什么吗？”
头发被扯住的宋仪霈听到这些，比落在她身上的力道还要令她痛楚。
为什么当时自己只记恨娜姨欧阳辰喜欢谁，就对谁好？忘了一直以来，自己很多改变人生的机会都是她给的？甚至在自己还未走红时帮自己挡过令人尴尬的通告。
郭董舔过她的眼角，“哭了？后悔了？这世上唯独没卖后悔药的，现在前戏也够了，你也来享受享受……”
浑身颤抖的宋仪霈用尽全身力气……
“啊！”一个男人吃痛的喊声还未落，她冲门跑了出去。
阳台上的风，开始哗啦啦地响。
是在鼓掌看自己的笑话还是在痛斥——
自己很贱。
笑得苦到心里的她，想起凌晨在家中拿起手机，通讯录翻过一页又一页，却发现，没有人可以倾诉。
只有经纪人发来的短信：“你被冷冻了，以后好自为之。”
无所谓，反正过了春节合约就满了，我也受够了……
风声呼呼地附和着。
“宋仪霈，你觉得你这样有劲么？”
一个女声从她背后响起。
31
31、File…031 闹剧（下） 。。。
“你还真的来了，来看我有多可悲多狼狈的是吗？”
唐晓萌平静地说：“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把自己想得那么有分量，地球离开了谁都照转不误。”
“真的？那你来干什么？”转过身，死死地盯着她，宋仪霈无法对这个女人有好感，如果不是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就算是张三李四王五赵六想不开，我也会劝一劝，只有你失去后，才会知道生命多可贵。”
“呵，唐晓萌，你用不着装得如此圣洁，你这种女人的伎俩骗不了我。就是你这副样子，才勾得男人喜欢你，”宋仪霈轻蔑地笑着，“你敢说你不恨我吗？少假了！”
“凭良心讲，我不恨你……”
一副你看吧的表情，宋仪霈脸上的戾气更重了，“姓唐的，你就是反复用这种圣母姿态来笼络人心。”
“请你有点素质，别人说话是不要随便打断，”唐晓萌说，“你真的太看重自己了，你真的配不上来被我恨。但是我的确非常非常讨厌你，你要是敢站在我面前放厥词，我一定把你的小脸打成猪头。可是，我知道欧阳辰把你当做朋友才会对你生气失望，你真的了解他吗？
他不回应绯闻却从未给你泼过冷水？因为他把你当做朋友，没什么朋友的他并不知道如何拿捏，所以才变相纵容你的胡思乱想。”
“啧啧，说得多漂亮啊，唐晓萌，你不来演戏还真是可惜了。”
“……”宋仪霈怨毒的表情让她很生气，“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多么地畸形，不明白以你的逻辑，难道让我希望所有人的罪过的人都去死？
否则就是装圣洁？难怪你会走到今天，以你这种扭曲变态的世界观，凡人是拯救不了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的是舆论，怕担上骂名。”
叹口气唐晓萌说，“到了现在，你还这么不清楚。其实你觉得我是怎么样对我来说没所谓，讨厌你是你影响了我的生活，背叛的自己的朋友，让我的丈夫失去了很多很好的机会。至于别的，我都不稀罕别人的羡慕，何况是诅咒？
日子是我自己一天天在过，好不好自己心里难道还不清楚？”
“……”
“醒醒吧，你才多大？就有自己的事业，而且还年轻漂亮，有许多人的关爱。不要再任性了，结束这场闹剧吧。如果不是你这么幼稚，不会折腾出这么多事来，也不会
把正常成年人说的话视作玛利亚的福音。既然小时候的你苦过两年，难道就自己的活法就没有点感受？你放眼看看，有多少人从小艰辛，长大后也历经坎坷，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幸运吗？
那些为了自己生活和理想在百折不挠奋斗的人们，对你没有触动？你真觉得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宋仪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种状况下还能说出这么多无聊的大道理？”
“那你想我说什么？跪下来祈求你？还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圣母有个性干脆推你一把？我心理没你那么阴暗。怎么想我是你的自由。”
“……”
“在等谁？”唐晓萌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是欧阳还是路游？他们今天吧娜姨接回家，我是不会打扰这种正事儿的。”
“你……”宋仪霈瞪着她，却说不出缘由。
“或者，”四处张望了一下，唐晓明略带讽刺地说，“你已经安排好记者拍摄了？上演一出老女人逼死当红女星的年度八卦大戏？”
说到这里，她靠在了一个铁架旁，勾起嘴角看着宋仪霈。
停了这话，宋仪霈本要发作，却又忽然滞住了。
太像了，唐晓萌不经意的动作表情，并不完全一样却又像极了那个揪住她心多年的男人。
“为什么……”
“什么？”见宋仪霈脸上抽痛的表情，唐晓萌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爱得是你这种人？”宋仪霈的声音和她在冷风中的身体一样，颤抖着。
“真的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吧……”唐晓萌眯起眼睛，“我也不知道。”
宋仪霈不可执行地睁大眼睛，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做作恶心的话。
“真的呀，”唐晓萌坦然地回视。
有些更加迷糊了，宋仪霈觉得，她的确没有在故意作弄自己。可这种答案也太……
“为什么一定要清楚？我有时也说不清对他是什么感觉。”
“你说不清？”宋仪霈惊讶，圈内圈外这么多人爱的男人，这个女人竟然说她说不清？
“是的，”唐晓萌点点头，“可能是因为我自信有一辈子时间来了解为什么爱他，他为什么爱我，也许最后也搞不明白，但我们是幸福的不就好了？”
“这能叫幸福？”
有些忍不住地怜悯看着她，唐晓萌叹口气，“你真的爱过吗？关于爱的一切……真的可以用词汇来表达吗？是对‘爱’太武断还是根本并没有体会到？”
也许是风变得大了些的缘故，凛凛的风刮过她的脖颈、手臂，冰地生疼。
不知是越来越麻木的痛感还是唐晓萌的话，让宋仪霈的心更乱了。
“好了，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