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可是她知不知道，我这么长大有多痛苦！！她这算什么？”
“那么，你是希望她活还是她死？”唐晓萌抬起头冷静地看着他。
“……”
回想起知道卢娜血型的时候，欧阳辰也不知道为什么暗自安慰一切只是巧合而直接笃定。
那一刻，没有震惊没有气愤没有难过，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让她没事。
不，应该说，是更加想让她没事。
独心里总有股什么说不清。
赶往医院的路上，他就在回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她生病。
卢娜之于自己，就像不可打到不可战胜的神一样。然而，病床上她的模样，头一次让他有危机感。
“让她康复之后给我们解释不好吗？”唐晓萌顿了段，“如果，我在告诉你，你可能还有个哥哥呢？”
“什么？你说什么？”欧阳辰觉得，这不是一个开玩笑的好时机，“我从没见过娜姨……”
“其实我只是说如果……”
唐晓萌还没说完，他就想起刚才在医院时，“不会是……”
“我只说，有可能。”
“……”欧阳辰有些乱，拍摄被换角、广告被解约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波动，他相信只要自己永不言败就总会成功。
可现在这一切，他不知道干什么了，心里像是被重机枪扫成了筛子。沉默了片刻，便转身走进书房。
透过他关上的门，唐晓萌知道他需要安静，理一下自己。
自己现在扯这些也真不是什么好时机。
可好的时机又会是什么？
越安慰平静的生活，就越会难以舍得打破。
叹口气，走进了厨房，现在给他准备一餐可以入味的饭是自己的最需要做的。
29
29、File…029 午餐 。。。
“哥……哥……”
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呀呀地对另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说。
“哈哈哈哈，”稍大的男孩高兴得手舞足蹈，“妈，爸，小辰会叫哥哥了。”
“来，小辰给妈妈说，他是谁？”
“哥…哥……”小孩在咯咯地笑，伸手要他的哥哥抱。
“唉呀，小辰真是偏心哪，哥哥叫得比爸爸还清楚，”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抱起他，“爸爸可要吃醋了。”
“小锋，你瞧，弟弟不要爸爸抱，要你抱呢。”
“哥哥……怕……”一个很小的男孩拉着另一个的衣角。
“不怕，不怕，这是螃蟹，不是蝎子。有蝎子也不用怕，有我在呢！”
“恩！”小男孩点点头。
“他们兄弟的感情真好啊。”
“说来也真怪，我和我的亲兄弟、还是亲戚家的小哥们，都是从小打到大的。”
“也没准你小时候像小辰一样当哥哥的小尾巴呢。”
“你真的要回去吗？”
男人点了点头，眉头蹙得很深。
“为什么不能跟我回台湾？只要回台湾呆几年，我把家里安顿好了咱们就回来，在美国生活，不好吗。”
“国家送我出来读书是必须要回去的，我父母年岁大了，大哥又不在了，三弟身体又不好。去台湾我就不可能再见他们了……我必须回去，你不能跟我走吗？”
“你觉得这可行吗？我也不可能不顾我父母……”
“……”
“妈……妈妈……”小学生在父亲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小辰……”
“哥、哥……”母亲怀里的孩子伸着手，“PaPa……”
寂寂地病房里，一个男人起身出去，关上了门。
只留下输液点滴的声音，回响在那渐渐淡去的回忆。
过了一会，卢娜缓缓地睁开眼睛。
浑身没有力气，也就无法擦她只有因为梦境才会湿润的眼角。
“小锋……”
刚才是你吗？还是无数个夜里已经快要让自己精神快要分裂的梦？
唐晓萌刚停好车，还未走到电梯便被突然出现的人群围住了。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得不绝于耳。
“唐小姐，请您对卢娜女士遭遇片场事故发表意见。”
“有人说这是同业恶意争斗，也有人说是偶然事件，你怎么看？”
“你以为是你与欧阳辰所导致的吗？”
“网上有爆料称，是有粉丝为了表达对卢娜袒护你的不满而制造的时间，你有何感受？”
“欧阳辰今天推掉了所有工作，你却照常来上班，请问你是想接管卢娜的公司吗？”
“有业内人士透露，这是你一手策划的，请你发表一下你的看法……”
被挤得七荤八素的唐晓萌真像学会轻功飞出去。
“不回答问题是因为你内疚？”
“或者你无法狡辩？”
“现在对你的评价两极分化，有人认为你不择手段步步为营，有人认为你真实坦荡不做作，是否达到了你炒作的目标？”
目标？她想，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赶快到电梯，这辈子我还没活够，可不想以馅饼的形式投胎去……
就在唐晓萌挤得不能动弹时，听到了身后几个哎呦的声音之后，有些踉跄的她后背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一直往前走，”吴子锋低声说，他的声音真的很有力量。
果然顺利了许多，终于挤进了电梯。吴子锋把记者挡出去之后，电梯门成功关闭。
“怎么这么看我，”他有些诧异地问。
“没想到你动作还挺潇洒。”唐晓萌乐道。
“潇洒？现在小姑娘可都不用这类老词夸人……不过，说实话蛮受用地，”吴子锋每到一层还没开门就按关门，让电梯里只有两个人。
“后悔没选我了吧？”
“你用不用老玩这招啊？”她比刚才挤豆包的时候更无力。
“一招鲜，吃遍天。”
“呃……问个问题，你别急，”唐晓萌小心翼翼。
吴子锋勾起笑，“稀奇，你什么时候装的这么小媳妇了，平时顶撞我不是挺爽的。”
“不是一码事嘛……你昨天为什么提前离开？”
“我昨天为什么要留下来？”
“……”
电梯到了露出，门一开又是闪光灯，进了公司玻璃门，唐晓萌终于喘口气。
回到自己办公桌上，渴死我了，拿起杯子接了一大杯谁，咚咚咚地喝下去。
小靳走过来，“小萌姐，你不用这么彪悍地喝水吧。”
“最近上火，嗓子眼冒烟了。”
“你看熊猫网的娱乐版头条。”
“怎么了？”唐晓萌以为卢娜的事故有了报道，结果娱乐版头版头条就是《唐晓萌遭遇记者，旧爱挺身而出》，照片刚好是吴子锋扶着她往前挤，可那个角度就像在搂着她似的。
“……”
她真的挺佩服那位摄影记者的，如此混乱的场面，他还能拍得如此清楚，没几年功力再怎么不顾内存地狂连拍可也达不到这个水平。
嘟嘟嘟嘟——短信声。
拿出手机，是欧阳辰，打开收件箱一看：帮我谢谢他。
呃……
这酸味，可以去东北的朝鲜族聚集区腌泡菜了。
让她想起了刚回国时，媒体大都在报道她和吴子锋是多么被人看好办公室恋情，难听地报道是她勾引老板然后为了大明星又甩掉。
当时欧阳辰说什么也不愿意她再去上班，说可以出资让她开公司。
“原来你老板长得这么帅？那次巴黎只扫了一眼没在意，报纸上说他白手起家，算是年轻有为？”
“……真不知道谁给我说，报纸上都是骗人的，”唐晓萌无奈，“我坦荡荡，别人长戚戚，管他们哪，再说了我现在辞职更变相坐实他们的话。”
“你根本就不明白，”他嘟囔。
一想起他那小别扭的样儿，唐晓萌就好笑，让她记起来尹璐璐半年前对她感叹“男人一结婚后，智商情商就随着时间的推移呈几何状下降”。
那时她说，“如果结婚后的男人对自己老婆智商情商呈几何状上升才可怕吧。”
又一条短信。
吴子锋：我长得虽然不咋地，但也不能拍得这么丑。太影响公司形象了，要嘛也该是拍得你丑我帅。
“……”
盯着手机的屏幕一边流汗一边出神，唐晓萌想，是巧合还是基因？
她回复过去：老板，中午请你吃个饭可否？
很快他就回过来：你请客我就去。
唐晓萌：……
“把我约在这里，是真的对我产生感情了？”
“……”她看着吴子锋那副笑脸，其实还是不像的吧？“这儿安静，人少。”
“有什么就说吧，既然绯闻女友都请客……”
“……”
“……”
“……”
吴子锋有些失笑，“咱俩在这大眼瞪小眼地演默剧吗？我可不是演艺界的大明星。”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你也知道我不想回答。”
“关于我和欧阳……你是一开始就知道？”唐晓萌一直有这个疑问。
“不知道。”
“刚上班时，你都能知道我的作息……”
大笑两声，吴子锋说，“你真是想多了，我也不想有人跟我上下班作息一样。比较注意你，是因为你和我刚工作时真的蛮像。”
“后来砸车你怎么……”他这么说反而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刚好休息第三天，是，我并不是推测出来的，而是亲眼看到的，没想到前阵子还被抢劫的员工突然变成了十三路女英豪。”
“绕这些你其实并不关心的事情，就是想问关于欧阳辰他们吧？”
“呃……我已经猜得差不多，你不想说我也没必要强求。我只想问，娜姨是不是前阵子就找到了你？”
他没有在直接回答：“多亏了你，让我竟然在娱乐版面占了一席之地。”
“那……”
“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一家人重新……”
“一家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吴子锋略带轻蔑地笑道，“她姓卢，他旗下的那位大明星姓欧阳，作为天王女人的老板，我姓吴，怎么会是一家人？”
唐晓萌有些担心地望着他。
“怎么这么看我？怕我是不择手段来报复的？那是八点档，不是人生，”他优雅得体地将切得完美的牛肉放入口中，“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得了，像以前那样。”
“是吗？真的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大家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是的。”吴子锋看上去很平淡地说。
“那……”她狠了狠心说，“你骗谁也骗不了自己，娜姨和欧阳什么也不知道，你呢？你就像一直以来以来一样，远远地看着他们？带着憎恨和痛苦？”
“呵，你言情腔拿捏得太过了，”吴子锋放下手中的刀叉，“我怎么过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一点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你，每个人的生活不会搅和得那么乱。”
“……”
“抱歉，我想起来下午还有个局就不陪你了。”
他起身而出，走向门外的背影依旧那么无懈可击。
“真的吗？”
唐晓萌看着随手乱放的刀叉，与吴子锋出席过各种场合和活动，第一次，用餐后没有完美地摆回原位。
在她有些苦恼该怎么解决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唐晓萌，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30
30、File…030 闹剧（上） 。。。
站在天台的边缘，在鳞次栉比高楼大厦的天门阵中，宋仪霈才发现自己不过就是一直被困住的蚂蚁。
是生是死无足轻重，甚至还不如一片落入湖泊的枯叶，引不起任何的涟漪。
如果能够摆脱一切该有多好？
她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一只小鸟，飞出这片令人窒息的钢筋混凝土丛林。
“蓓蓓，妈妈告诉你，你爸跟别的女人跑了，以后只有我们俩母女。”
“嗯？妈妈那爸爸还能跑回来吗？”
“……不能。”
“为什么？我们幼儿园跑步都会跑回起点的呀。”
一架飞机驾着隆隆之声穿行而过，在空中留下一道整齐漂亮的疤痕。
再高明的医师，也不能改变，疤就是疤的事实。
不像穹窿中的这道白痕，再扎眼再难看，也终会消失，仿佛未曾有过一般。
天空很坚强啊。
而自己，现在连只可怜虫都不如。
觉得很可笑，她却笑不出来。
是因为那只金属大鸟让这枯萎死寂的世界产生了刹那生机的假象吗？
“你叫什么？”
“宋……宋一蓓。”
“哎呀呀，真是好俗的名字呀。也正好，我找想最知名的命理老师给你算了一下，你的八字正和宋仪霈这个名字。记住了，以后你叫宋仪霈，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城市里的路人初中生了。”
“啊……好……”
“至于为你取名花的钱嘛……”
“我、我没……”
“……看你急得那样，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