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就见了血,这一年可都不会顺当的。
不过那大夫,还是忍着不快前去给罗氏把了脉,只是态度便差了许多。
“病人如今身子虚弱,适才应该流了许多的血,孩子又岂能保得住。”那大夫不过看了一眼罗氏惨白的脸,就开口道。
云达赋一蹙眉,随即就见那大夫取了脉枕给罗氏把脉。
“果不其然,孩子已然没了,咦……”大夫奇怪的咦了一声,而后便皱了皱眉头,好半晌才松开了手,道:“病人体内怎么会有麝香,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用麝香!”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听了大夫这话,立即将罗氏的婢子看去。
罗氏身边的婢子,被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们娘子一心想要生个健康的孩子出来,别说是麝香,就是其他什么香都不敢碰,便是香粉都不敢擦了,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会伤到了孩子。”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听了罗氏婢子这话,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孩子是罗氏最大的依仗,有了这孩子,罗氏在府里的地位就高了不是一个等级的,若是将来她生下的是男孩,指不定还要承继云家大房的家业,罗氏就是傻到家,也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
可换个角度去想,若是罗氏生下孩子,最不利的人就是方氏了,难道是方氏……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云老夫人和云达赋,正想到方氏,方氏就一脸怒意的匆匆而来了。
“媳妇给阿家请安。”方氏别别扭扭的给云老夫人行了礼,脸上一片冷意。
云老夫人见了方氏就冷冷一哼,也不叫起,方氏却也不在意,竟是顺势转身向云达赋福了福,问道:“云郎寻我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云达赋冷然的看了方氏一眼,道:“罗氏的孩子没了。”
方氏听了云达赋这话一惊,“怎么,怎么会这样?”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都眯着眼睛打量着方氏,似乎想要看出,方氏会不会心虚一般。
方氏立即敏感的察觉到了云老夫人和云达赋的举动,顿时道:“阿家和云郎,将患病的我唤过来,难不成是怀疑是我害了罗氏?”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的意思。
方氏见了立即道:“若我的心肠会这么狠,那弱水,画眉和绛唇她们,是如何生出来的,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氏听了这边是出了事,也赶了过来,却是恰好听到了方氏这话,便阴阳怪气的道:“毕竟四娘子她们,都是小娘子,倒是罗娘子肚子里刚没的这个,就说不好了。”
方氏听了,恶狠狠的瞪了张氏一眼,“弟妹,这个时候你说出这样挑唆的话来,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见方氏如此激动,张氏讪讪的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大嫂何至于这般激动,难不成让我说着了。”
“二婶婶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阿母没做过的事,你也不能凭白冤枉她,若是我说,是二婶婶盼着我大房没有子嗣,以后二房能继承云家的家业,指不定二婶婶比我阿母还要激动!”
云琳琅带着婢子从外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云画眉和云绛唇和周婆子几人,便是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的云璇玑,也带着婢子来了。
张氏听了云琳琅这话,顿时道:“大嫂,我教导出来的钟灵和毓秀她们几个小娘子,可不会在长辈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老夫人见方氏和张氏吵嘴,不快的喝道:“你们都给我住嘴!”
方氏和张氏立即都不开口了,倒是罗娘子才醒了过来,便哭着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不在,在不在?”
罗氏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到底云达赋才是这屋里唯一的男人,又是孩子的父亲,虽然他心里也压抑的很,还是上前道:“罗氏,你好好养身子,至于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云老夫人也道:“你还年轻,只要养好了身子,孩子还不是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云老夫人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毕竟云达赋的年纪大了,就是有这么一个孩子都难得,更别说日后还能不能生。
罗氏听到孩子没了,眼泪刷刷的流泪下来,哽咽着爬起来,冲着云老夫人跪下道:“老夫人,奴的身子虽然这些日子有些不妥当,但是神医可是说过,奴的孩子稳妥的很,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没了呢。”
罗氏适才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这会儿是含了参片才刚醒来,根本不知道什么麝香的事。
云老夫人蹙着眉,对罗氏问道:“罗氏,你可用过麝香?”
罗氏立即摇着头道:“奴自从得知有了身子之后,就是连烧香拜佛都不敢,生怕会冲到了孩子,又怎么敢用麝香这样的东西。”
云老夫人也想到,罗氏是不会犯这样的错的,罗氏可是瘦马出身,对用香什么的最是熟悉了,她这么在乎这个孩子,怎么会自己用麝香。
冥漠雪这会突然开口道:“上次阿母小产,就在屋里找到了一些什么东西,难不成这次也是有人……”
冥漠雪这话一开口,云琳琅当即就觉得冥漠雪是在暗指她,云琳琅哪里肯背上这样一个罪名,当即一指冥漠雪道:“云弱水,你可别血口喷人。”
冥漠雪早就知道云琳琅会如此,走到一个桌边,这才看向云琳琅无辜的道:“六妹妹,我没有别的意思,是你想多了吧。”
冥漠雪一边说着,一边趁人不注意,笑着瞥了云琳琅一眼。
云琳琅见了当时就觉得一股火气,拱上了头顶,上前一推冥漠雪道:“云弱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
云琳琅话没说完,就见冥漠雪似乎没站稳一般,当时就向一旁的桌子扑了过去。
只听哗啦啦几声,桌上放着的一整套瓷器,从桌上滚落了一大半,顿时摔了个稀碎。
云老夫人惊呼一声,顿时道:“哎呀,小心别伤到,常妈妈,快将弱水扶起来!”
常妈妈就在冥漠雪的身边,不等云老夫人开口,就眼疾手快的拉了冥漠雪一把,只是冥漠雪那一下的力道太大,便是常妈妈拉了她一把,也只是让她没有将脸也摔到了碎瓷片上去,可手上还是按在了碎瓷片上。
“呀,四娘子的手出血了,大夫大夫,快来给瞧一瞧。”双芙看到冥漠雪的手上流了血,顿时叫道。
那大夫频频蹙眉,只觉得这个年过的不好,一天接了两个诊,还都带着血气。
大夫一边上面提了药箱给冥漠雪清理伤口,一边心里想着,等回去定然要多上几柱香,求菩萨保佑。
而冥漠雪,在常妈妈扶她起来的时候,眼泪瞬间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了,道:“六妹妹,我身份虽然卑微,但到底也是你的阿姊,你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将我推倒呢?”
云琳琅在冥漠雪摔倒的时候,也诧异了,听了冥漠雪的话急急解释道:“没有没有,不是我推倒你的,你别冤枉我!”
“六妹妹,我又没让你道歉,你何必推卸,明明大家都看到了是你推了我,你就不要说谎了。”冥漠雪道。
云琳琅气的狠狠一跺脚,“云弱水,你是冤枉才对,我根本就没用力,是你自己摔的。”
张氏听了笑着道:“六娘子这话说的真是开玩笑,四娘子为了冤枉你,将自己的手往碎瓷片上按,若不是常妈妈及时拉了四娘子一把,只怕四娘子就要毁容了,为何冤枉六娘子,四娘子还要搭上自己,怎么可能,真是说笑了。”
云达赋看了一蹙眉,这个自己一直娇寵着的嫡出的小女儿,正是因为长的模样最美,他才报着想将她送入宫里的想法,可是这些日子,云达赋看着云琳琅一次一次闯祸,而且自己急冲冲的,根本解决不了,连别人挤兑几句,都气的不行。
这样的脾性若是送进宫去,别说想让她帮到自己了,就是她不给云家招灾惹祸就算是好的了。
云老夫人则对云琳琅训斥道:“错了就是错了,还满口狡辩,还不快向你四姊认错。”
云琳琅委屈的道:“根本不是我推的她,为何让我认错,是她故意摔倒博取同情的。”
看着云琳琅这般,若是往日云璇玑早就站出来帮她说话了,但是今日,云璇玑就像是木头人一样,连动的意思都没有。
云老夫人见云琳琅顶嘴,气的不行,正要开口训斥她,就见冥漠雪突然蹲下了身子。
“咦?”冥漠雪小心的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又道:“这瓷片里面,怎么会是暗褐色的东西,这是什么?”
众人听了冥漠雪的话,目光都聚集到了冥漠雪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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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被激怒的云晟毅
周婆子立即大呼冤枉,道:“夫人,老奴一向对您衷心耿耿,您怎么可以冤枉老奴见银子眼开,换了那套官瓷呢?”
方氏虽然不愿让周婆子被这个黑锅,但是云晟毅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适才听了辩机和尚的话,云老夫人和云晟毅,都认为那婢子是婴灵上身,而如今那婢子又一口咬定,是云晟毅指使周婆子换了那套官瓷,云老夫人和云晟毅自然都是深信不疑的。
此时周婆子到底是会被牵连进去的,周婆子又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不可能听命于旁人,就是说周婆子被别人指使,也是没人信的,而方氏总不能为了保云晟毅,便成是她指使的周婆子吧。
所以思来想去,方氏还是希望周婆子能顶下这个罪状。
方氏动了什么样的心思,作为一只侍奉在方氏身边多年的周婆子,自然也是清楚的。
若是其他事情,周婆子也就承认了下来,虽然会遭点罪,但是事后方氏绝对不会亏待了她的。
可这件事不同,云老夫人一向注重云达赋的子嗣,所以这些年来,方氏就是动手除去那些个妾室和孩子,都是小心翼翼的,而且最近,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云达赋就一连失了三个孩子不说,就是原本唯一的儿子云晟毅,都变成了不男不女的废物,若是此时承认,是她害的罗氏没了孩子,别说云老夫人,就是云晟毅都会将她生吞活剥了去的。
周婆子早就想到,若是她扛下来,便是方氏如何保她,她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不然方氏也不会想推她出来了,周婆子又哪里敢扛下来,这不是寿星老上吊,自己活腻歪了嘛。
方氏急急帮云晟毅否认,对云老夫人和云达赋道:“当日是我让周婆子,给晟毅送些吃食和药去的,而赏给罗氏官瓷的事,早就周婆子去看晟毅之前,我就已经吩咐了下来,若说是晟毅吩咐周婆子的,那早就晚了,阿家,云郎,是这婢子说谎。”
云老夫人听了方氏这话,还要问周婆子是不是这么回事,却听罗氏道:“老夫人,阿郎,那日周大娘可是用过晚饭,才将夫人赏的这套官瓷送来的,可奴却听说,周大娘是下午去看的大郎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罗氏这话一出口,方氏就是一愣,立即看向周婆子道:“周婆子,罗氏的话说的可是真的?你为什么是晚上送过来的?”
周婆子“哎呦”一声,随后又道:“老夫人,阿郎,夫人,那日老奴不知为何,从祠堂回来之后便一直拉肚子,这才等晚上好一些之后,才将夫人的赏送了过去。”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这会儿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了,倒是冥漠雪开口道:“祖母,阿爷,不如将阿兄唤来问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云达赋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一挥手,喝道:“来人,去祠堂将那个逆子给我带过来!”
云晟毅被带过来的时候,精神还算是好,许是这段时间,被关祠堂的次数多了,呆着呆着也就习惯了。
“给祖母,阿爷阿母请安。”云晟毅很自觉地跪下,行了大礼道。
云老夫人没出声,方氏看着云晟毅面色萎顿眼圈发青,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就心疼不已,然而她没有作声。
倒是云晟毅,相比之前身子刚好些之后,在祠堂里的狂躁,如今已经安稳了许多。
这些天来,云晟毅一直在想有件事情,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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