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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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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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变异,是一场剧烈的变·革,是一场开天辟地的颠覆。

    我清醒之后,用语言调试了一下我身体的功能,真的,我脱胎换骨了,从肌肉到器官,从大脑到臀部,从外表上看,我和以往没啥区别,但探究本质,我已经完全成了另一种动物。就像野兽那样强大,也像野兽那样躁动,更像野兽那样无情。

    我哭了起来,哀声骂道:";贼老天,我之前的研究都白费功夫啦!";

    我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念了几句咒语,念道:";天玄地清,正气浩然,纯驰净骋,空明返照,以至于心肝脾胃,皆不得任意妄为,须知万法皆一,空为上境。";

    大约八成语言还算有效,五成语言甚至效果更好。至于那些御寒御火,调解阴阳的调调则完全用不上了。我不怕上火,不怕阴寒,大概也不会感冒了。

    我的医保卡里大约还有一千多块钱,大概就此作废了,我擦了擦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

    身体麻痒起来,看来烟瘾来犯,我摸了摸口袋,底朝天,空无言,大概银行卡里还有一千来块钱。我走到街边银行的自动提款机前,把钱全取了出来。偷偷摸摸的来到舞厅旁陋巷的角落,傻傻等着,一直等到天黑。

    我一点儿也不饿,真是令人失落,我难得带了这么一笔巨款,要是吃牛肉面也吃得起。

    灰尘这个猪肉佬,连卖药的勾当都不上心。一直等到八点半,他才慢悠悠的跑来。看样子他自己已经尝过药了,走路轻飘飘的,动摇西晃,让人看着揪心。

    他一来,守候在一旁的人群就涌上前去,将他团团围住。我虽然来得早,但也不知道占位置,反而排在了第二十八位,也就是最后一位。我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模样,觉得茫然无措,他们似乎在抢购某种正大光明的手机,而非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他们是一群堕落的人,是一群无可救药的人,很快,他们就会散尽家产,流落街头,或者被送入戒毒所,沦落为可怜兮兮的动物,而非自由的人类。

    千万别学我的模样,听见了吗?那是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我自信我最终能够得到解脱,但这样的例子万中无一。

    排了老半天,终于轮到我。灰尘看见我的模样,觉得有些古怪,他用普通话说:";兄弟,你这么穿不冷吗?这儿又不是基·佬的酒吧,没人要你**。";

    我穿着背心加短裤,真是羞于见人。我说:";在下衣食短缺,不得不以此面目示人,还望兄台见谅。";

    灰尘笑了笑,递过来一支烟,我犹豫了一会儿,正要掏钱,他摆摆手说:";不必,不必,你是老主顾了,吸口烟,咱们聊聊天吧。";

    我情绪激动,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的烟太淡了,根本是西贝货,难怪他不好意思收我钱。

    灰尘吸了几口烟,眯起眼睛,舌头大了起来,但却抑制不住说话的念头,他说:";你知道吗?最早来这儿的时候,那一批买我货的人,现在可就死剩下你一个独苗啦。";

    我叹了口气,说:";世事变化,生死由天,这条小命,在下早就看得淡了。";

    灰尘控制不了情绪,仿佛把我当做了亲人,他说:";是啊,这烂世道,咱们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不挣钱。我在这儿卖药,其实就是把人送进鬼门关,虽然他们死的舒坦,但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变得人模鬼样,啊呀,那滋味儿可别提多难受了。";

    他抱住我,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我说:";莫哭,莫哭,这无根之水甚是珍贵,怎可肆意浪费?";

    灰尘抬起头,望着天叹道:";有些人,命中注定就会发财,像我这样的人,费尽心思,日子却越过越苦,难哪,难。";

    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挣钱的法子,仿佛这下洋遍地钻石珠宝,别人随意跌一跤,都能捡到宝贝,一步登天。说着说着,他叹道:";昨天在芙蓉路那条烂巷子里发生了人命案,你知道吗?";

    我麻木的说:";在下并不知情,可否告知一二?";

    他露出憋尿的表情,说:";啊呀,可别提多惨了。满地是血,还有些脏器和肢体,可就是找不到尸体。";

    我想:也许是那女人的朋友终于赶来,将尸体给拾掇了吧。如此也好,这一手移花接木,我也算找到了替死鬼。

    他吸了迷·药,脑洞大开,开始东拉西扯,思维天马行空。我有些纳闷儿,为啥他的烟我吸了没半点感觉呢?

    他说着说着,提起用尸体赚钱的事,他说:";我听见一事可有些邪门儿。舞厅中的一位大爷吸了我的烟之后对我说,他是专门在暗地里抓吃人怪的专业户。";

    我问:";吃人怪?专业户?";

    ";是了。他说,这世上其实啊,有一些道貌岸然的怪家伙,表面上看与咱们普通人没啥分别,可就是喜欢吃人,而且还特别难对付,普通人十个八个,遇上这些怪家伙,还一个都逃不了。

    这些妖怪这么厉害吧,但其实隐隐中有一个组织,专门收这些家伙的尸首。要是逮住这么一位家伙,把它宰了,脑袋揣在怀里,送到紫花园大街,在街上逛一圈,就会有人领你跑到一处隐秘地方。你交了这脑袋,就算发了一大笔横财啦。";

    我心中有数,问:";那位大爷,只怕便是精于此道,以此为生么?";

    灰尘笑了几声,说:";他是这样说的,可我也吃不准。谁知他是不是吹牛呢?要我说,哪天我去求他带我干这么一遭。让我也开开眼界,赚点大钱。也许我天生就有这样的命呢?";

    他眼睛发光,似乎看见了无限的希望,但很快又摇头晃脑,自言自语的说:";但仔细想想,到底是小命要紧。而且这世上骗子这么多,上次还碰见一位自称是本国国家安全保密局的人呢?吸了迷·药,可把家底都给我报出来啦,就是一骗财骗色的小混混。这狗东西,糟蹋了这么多女人,那些被他上过的残花败柳,一个个儿还得意的不得了呢。你说社会上的女人哪,智商可多让人着急?哪天我要是。。。。。。。";

    他越说越糊涂,似乎自个儿一个人就要晕乎过去了。我扶住他,将八百块钱塞在他衣服里,说:";兄台,在下与你萍水相逢,今日一叙,受益匪浅,这些小钱,还请兄台笑纳,算是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你可千万保重,在下就此告辞了。";

    说完,我扶着他坐到了一旁,他愣愣的看着我,已经失魂落魄,辨不清人鬼是非了。我遏制住心头的狂喜,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街道,朝租屋走去。

    我似乎已经见到了红呼呼的钱,如同天雨一般当头淋来。而那散花的天女,正是将性命奉献给我的那个吃人女孩儿。
二 杀
    当她柔软的身体撞在我身上,推着我摔倒在地的时候,我陡然察觉到:她长得挺好看的。

    不,千万不要误会,我并非急色之徒,也非登徒浪子,在我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我不曾真正拥抱过任何令人爱怜的女人。事实上,我与肥胖的女房东之间那段荒唐的交易,是我至今为止与女人唯一的交·合。

    此刻,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神、秀气的鼻梁、血红的小嘴、精致的尖牙、急切的表情,还有那几乎剃成秃顶的发型,我的心情如此复杂,几乎难以表述。

    她的胸脯贴在了我瘦弱的胸膛上,微妙的触感顷刻间驱散了我心中的恐惧,我深情的望着她,身躯各处燥热,大脑发出指令,让我的某个部位变得坚硬异常,严阵以待,迎接那不可避免的接触。

    她嘶吼一声,狠狠咬在我脖子上,像狼犬那样扭头撕扯,喉咙荷荷作响,这不是文明人应该有的礼仪,至少对于一位淑女而言,真是令人失望。

    她咬了半天,只在我脖子上留下两个浅浅的咬痕,这让她有些诧异。她抬起头,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我还以一个微笑,但很快就后悔起来——我笑起来很难看,太瘦的人笑起来都很难看,所以别人都说胖笑胖笑,胖了的人,笑起来比较可爱。消瘦的人则不然,没人喜欢看到鬣狗发笑,这道理是一样的。

    她发出短促的叫声,惊声喊道:";怎么回事?你的脖子怎么。。。。。怎么硬的像石头一样?";

    这自然是我研究的成果,大脑自我认知的奇效,我勉强坐起,正想向她解释,可突然之间,我觉得胃酸翻滚,之前吸食迷药的兴奋感已经退去,曾经尝过的甜头开始催债,我啊呜一口,胃里吃过的大排面从嘴里喷了出来,就像是下水道的污水漫上街头一般,淋了她满头满脸。

    气味令人作呕,那是胃酸和**蛋白质的味道,她怒吼起来,朝后退开。我朝她看了一眼,莫名的忧愁萦绕心头——啊,大排还没有消化,我的胡乱指挥反而减少了营养的吸收,真是不幸,我得重新整理控制胃部的语言了。

    她气昏了头,手指甲骤然伸长,仿佛从指尖喷涌出血液一样,又像是猫科动物的爪子。我觉得还是离她远一些比较好,于是我爬起身,绕着垃圾堆跑了半圈,一边跑,一边在想:她能控制手指甲增长的速度,这倒是蛮有意思的课题,等我研究完胃部功能之后,我也许该延后梦境分析的部分,跳到器官生长的段落。

    她猛然一跃,跳过十米的距离,手爪闪着红光,直接冲我脸上抓来,我忙乱一躲,她手指甲刺入墙壁,将红砖墙刺出五个小洞。

    我看傻了眼——她这招倒挺有新意,我也许该研究指甲的硬化?天哪,课题实在太多,我几乎忙不过来。我原本预计至少还需要三年的时间,我才能完成我的语言。但现在看来,我实在太乐观了。

    她拔出手掌,像毒蛇一样发出嘶嘶的威胁声,我弄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难道她想要吃了我吗?真是令人荣幸,向我这样骨瘦如柴的人,居然也有人垂涎我身上的肉?而且是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

    但我不打算让她得逞,我得想办法保护自己。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地上有一块挺重的石头,大约有我的脸那么大,我力气不大,但应该搬得动。我弯下腰,将它拾了起来。谁知在我瞎折腾的时候,她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身前,一脚踢飞了我的石头,我心目中的石中剑,我的救命稻草。

    她喊道:";死吧,死吧!恶心的家伙。";

    我郁闷至极,恨不得狠狠撞墙,她说话可真伤人,虽然说得不错,但她多少得委婉一些,稍稍照顾我这样人生输家脆弱的心里。

    我退开几步,抬起右手,嘴巴贴近手掌,大声说:";此乃非金非银者也,天地正气之汇,虽血肉之躯,岂逊于刀剑斧钺?";

    她见状有些发呆,大约一秒钟之后,笑了起来,说:";你是个疯子吗?但我管不着,你还是得死。";

    她似乎忌讳我脖子太硬,爪子抓向我的下·体,牙齿同时朝我脑袋咬来,我想要去捡那石头,她似乎有所提防,身子微侧,调整了奔跑的方向,但我其实不想捡那石头,这不过是古人的智慧,声东击西的伎俩,我见她靠近,随手一挥,手掌像一柄刀一样,砍中了她的脖子。

    我似乎做的有些过头了。

    她连喊叫都来不及,鲜血像摔落的番茄般炸裂开来,整个脑袋被我的手掌像切豆腐般斩断,在地上滚了滚,发出沉闷的声音,掉落在一旁,恰好端正的立在地上——这切口真是平整,就像是进口的锋锐菜刀切出来的一样。

    我被鲜血淋了满身,真是天大的不幸,除了这套行头,我只剩下一件背心和短裤了。这大冷秋天的,我要穿着那套衣物上街,准被人以为是出来卖·身的鸭子。

    我蹲在地上,看着她的脑袋,她似乎还没咽气,眼珠转动,紧紧盯着我看,过了好一会儿才算彻底歇气,这一过程大约持续了五分钟。由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景象,我吃不准这是否乃普遍的真理。我看了看手掌,心想:也许硬的过头了,如果我的手仅仅只有榔头般坚硬,也许我们还能聊一会儿,探讨一下彼此研究的心得呢。

    她显然也是一位语言研究者。。。。。或者是类似的东西。这让我既感到高兴,又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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