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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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天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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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个伟岸挺拔的男子。他此时正无声的端坐在玉座上,低沉着头肘着额头,仿佛在思忖着什么。额前的发微彻底遮住着脸部,使人不禁猜想这该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啊?!

  得志不禁的朝那兀自端坐的人走去,似乎是察觉了来人的逼近,男子猛然抬起头来,一双忧郁有神的眸子直射过来;虽是如此,但不失清澈明亮。男子剑眉星目,忧郁的眼神下是一廷坚毅的鹰鼻,薄薄的嘴唇不失淡雅。透过两鬓的缕缕斑白,可以看出这曾经也是个历经沧桑的人儿。

暗影(6)
“何人来此?”男子喝问道。

  “我……我是无意间才落到此处的。”面对着男子直逼的眼神,得志畏畏缩缩道。

  男子又威逼道:“来此何干?”得志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来这干嘛,但是还是赶紧回答道;“我这就走,打扰了!”

  向来处走去几步,可立即觉得不妥,怎么上去啊?好不容易绝处逢生,怎可就此放弃呢?!得志才走了几步又调转回头来。

  玉座上的男子一双深邃的眸子放出一片光来:“嗯?”

  “对不住了!无意间冒犯阁下,但我实在没处去了,能不能……”

  男子突然自玉座上站起,神色忽然变了,变的异常难看:“何人犯我清梦?!我已准你离去,你为何还要回来?”

  男子手拍扶手,怒喝道,“当真找死吗?”

  得志心惊不已,如堕冰窟。何曾料到一动不动,起初波澜不惊的人突然恼怒起来,而且这气势直如波涛汹涌,煞能震慑人心。

  得志不敢再看那人,也不知道能再说什么,即使有话也不敢说出口。

  “快快离去吧!趁我心情没有坏到极点!”男子转而用平缓的语调说道,说完便朝着玉座走去。

  男子身著一件黑袍,手脚都被罩在里面。乌黑的长发随意飘散在两肩,即使隔着黑袍也可以看出那挺拔的身姿。

  得志原本升起的一丝希望现如今也被迫打消了,心下绝望不已;或许是这绝望助长了勇气,得志索性把心一横,朝着男子的背影喊道:“如果不走又如何?”

  喊完这句更增底气,直望着黑衣背影等待着未知或许可怕的回应,说话的人面色坚定。

  黑衣男子不再移步,停顿在玉座前,却不转身,也不回话。时间定格了几秒钟,取而代之的是相互间的沉默。

  几秒钟后空间里传来一阵轻笑:“哼!好个‘不走又如何’!你当真不怕我杀了你?”

  得志也回道:“杀了我又如何,我连自己的兄弟也救不了,我还会在乎生死!”

  男子似乎不曾料到这一句话会轻易从阶下瘦削男子的口中说出,不禁转过身来正对着来人,用眼重新审视对方。

  “你说你连兄弟也救不了是什么意思?你兄弟现在正在这吗?”

  得志面露哀痛之色,道:“说不定现在……现在已经……”

  到这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忙以袖拭泪。

  黑衣男子不但不再追究刚才的事,还接着问道:“究竟在这里不是?”

  “嗯,就在上面。”得志以手指天。

  黑衣男子得到回复后即刻点了点头,随后衣袖在空中轻舞,舞成了一朵墨色的莲花,莲花徐徐向外张开,盛开的墨色花瓣越来越大,最后竟超过人的大小。

  墨莲虽是墨色,却是虚幻的梦影,人指尖轻轻划过,即刻引起梦影的微微浮动,在人看来仿佛空中浸透开来的墨汁。

  黑衣人喊一声“陡”,盛开的墨莲花瓣上居然承载起四个人。得志不由的惊诧了声,花瓣上承载的居然是他的同伴,他的生死同伴,还有他的胞弟。四人都闭着眼呈躺姿,仿佛浑然不知世事;抑或已经死了很久。

  只见死人的衣襟还在下面摆动,好似有微风拂袖。墨莲虽是虚幻的,却托着四人,不至掉下来,四人就这样安逸的躺在似真似幻的墨莲花瓣中,像一群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兀自未张开眼。墨莲静心的守护着这群孩子,微的浮上浮下,孩子们正甜甜的安心睡着。

  黑衣男子慢慢靠近墨莲,待得近前,两指骈拢朝瓣上的人鼻间探去,过后眉间紧蹙,事情似乎不容乐观。 txt小说上传分享

暗影(7)
望见黑衣男子的神情,得志颤声道:“怎么样了?应该还有得救吧?”

  黑衣男子微微摇头,转而离开莲台,朝着玉座走去。虽然这一刻得志早就料到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哪怕最后一丝希望他也从未放弃过,可是现实直扑扑的摆在眼前,不由人不信。

  “不!不!……不!”

  得志抱着头声嘶力竭的叫着,泪水无止境的流了下来。继而蹲在壁角,头深深地埋在交叉的两臂中,无声的哭泣中几滴泪珠滴答的敲打在石板上。细微的观察下可以看见他的身体在微微颤动。

  黑衣男子的面孔里深沉如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重而端坐在玉座上,两手放在扶手上;眼眸里倒映着莲台和颤瑟的人。

  时间在这持续的静态间停留了很久很久,得志此刻已不再埋头哭泣,他靠着壁角坐着,两腿伸直,两肩疲垮,核桃般的眼睑间眼瞳呆滞无光,直愣的望着前方。

  黑衣男子轻轻摆动衣袖,莲台升至半空中,瓣上的各人身体表面游出千丝万缕的丝线般的白气,游走的丝丝白气最后伸展到花瓣上,而后又延伸积聚到莲台中心。乳白色的光芒积聚到中心顿时暴涨,升起一道白虹光柱,光柱上形成一个个方块,方块上竟映着一幅幅画面,画面中的人物如同生人般的嬉笑如常。

  一幅幅画面如同回忆般,其中一幅里是一群孩童在相互追逐着,天真的一群孩子在一片深绿的大草原上,上面便是湛蓝的天空。遍地的青草间开满了五彩缤纷的花朵,形成了一片花海,孩子们肆意的奔跑在其中。

  上面一幅里还是这一群孩童,但身体似乎略高了些,他们在潺潺流淌的溪边一个个挽裤腿撸胳膊的,不知哪个淘气鬼推了伙伴一把,那两脚没溪的伙伴一个趔趄向前倾去,刚好手握着的渔叉直敕敕的插中一条大鱼。手握渔叉的孩童顿时满脸堆笑,兴奋的跳了起来,激的水花四溅;其他孩童见了立时奋不顾身的脚踏水花去找游荡的鱼儿。

  另一幅里又不同了,一个少年抱膝独泣着,他身后是一座黑暗的竹林。

  又或是白茫一片的荒雪中一个少年拖着一捆枯柴行走着。

  再往上一座孤坟立在秋风肃瑟的枯叶中,一个形容枯槁的身影跪倒在地,久久不起。

  黑衣人注视良久方才收回视线,而后又是久久的沉吟。光柱上幅幅生动的画面还在动着,笑容与悲伤混合着演奏出凄然。

  又是良久,黑衣人自坐上起身,向莲台靠去,面上依然一贯的无表情。黑沉的眼眸注视着莲台,手指缓慢抬起,似乎有一丝犹豫,抬起的手指又缩了回去。过了片刻复再一次抬起,这次似乎不再犹豫了,抬起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向着光柱射出一道白的透明的线,更确切的说,应该就是一道劲气,光柱应线而收,一瞬间就从莲台中心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映象也无。

  转而脱下自己披着的黑袍,将其盖在下面,黑袍从原来的大小倏忽张大,将躺着的四人完全遮蔽。黑衣人脱去他的黑袍,映出了里面的紫衫。紫衫男子眼神游移了下,转而变为坚定,他缓缓坐在地上,两腿盘膝,像是入定了一样,眼睛阖上。身体慢慢悬浮到空中,突然自其身体中游出鲜红的血液,殷红的条条血液似乎自每个细孔中钻出,红色的细条错乱无序的交集,将紫衫男子包裹其中,这样一来就只窥的见细细微微的紫衫棱角了。待得血液越聚越多,越聚越繁,男子在自己织就的血网中轻轻闷哼了声,那似乎是一件极痛苦的事,他似乎强忍着。

暗影(8)
繁密的血绸像是道道的溪河,最后汇集到一处,形成一个圆球,血红的圆球像人的心脏似的在空中跳动不已。而离开了束缚的紫衫男子此时解脱出来,暴露在交相辉映的荧光中。男子经过刚才的一切后,面色惨白,几乎没了正常人的肤泽,脸孔仿佛一张薄纸,一阵微风就可以将其拂上天。

  眼紧阖着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目,朝血球瞥去,眼里有一丝忧色。只见他以极慢的速度抬起一只手来,听声音好像还伴随着断续的骨骼扭动声,似乎那只变得枯瘦的手正在慢慢老去,连几个动作也将作不了。虽是这般举动,也丝毫改不了他面上的目无表情,此刻连忧思也已然消失殆尽,他空洞无神的瞳仁直勾勾地望着跳动的血球,抬起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做了最后一个动作,手心向外轻轻一推,随即便如同停歇的机器一般沉落下去。似乎觉得最后的心愿已了,男子解脱似的任头耷拉下去。

  凌空盘膝而坐,两手搁腿,头颅深垂,仿佛一尊归化的古佛。

  然而,室内于无形中已经悄悄发生变化,血球渐渐蠕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球而出,血浆涌动,附着在表面的血泡鼓动着左突右冲,极度躁动不安。随着一阵暗哑的帛裂声,血球漫天漫地的洒将下来,形成一朵朵鲜艳的花瓣铺散在地上。

  鲜艳夺目的血之花瓣自地上徐徐张开来伸展开来,慢慢自地上滑行起来,就像是一阵骤起的风突然袭来,令殷红的血瓣随着心情任意滑行。

  那许多的血瓣不是按任意的方向作行,而是不约而同,心意相息的朝着莲台滑去。地室里全是骇人的血瓣,少说也有上万片,此时都无声无息的向着莲台聚去,给人的感觉貌似一群不知名的蠕动的生物在做着什么聚汇。要有多诡异便有多诡异。

  血瓣接连的靠近莲台,于是形成了一条前窄后宽的长绳,于先到达的毫不犹豫一顺溜的便钻入了人的身体里,就像一把把骤然收缩的雨伞从尖顶钻入细小的毛孔中。川流不息的军队如同过河的虾兵蟹将般涌动不止,一批又一批好像永不止境。但经过几分钟的时间,这些移动的血瓣即不见踪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梦中一影,地室里又恢复它的寂静与安宁。

  “咳咳……咳……”莲台上兀自有人醒了,正剧烈地咳嗽着。

  那人伸直躯体坐了起来,转而扭动着脖子向四周打量:“这是哪儿?我这是在哪儿呀?”

  然后他又发觉自己旁边还躺着几个人,那几个人还躺着,似乎就这样在这里一动不动躺了千年。

  “喂!得华,醒醒!”他用双手推着躺在他旁边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而他自己,便是韦博。

  得华睁开来眼,双眼迷糊,头脑兀自还昏昏沉沉的胀痛不已。他用手抱着头,强撑着坐了起来:“呃?你们在干嘛?”

  转而向附近细细打量,似乎是明白过来了。当他将视线放到一隅时,竟不肯再移开一分一毫,神色中满是疑惑。他举步向那一隅靠去,距离虽然说不上远,就那么几丈的距离,可是得华一路踉踉跄跄移去,等到了那里,他蹲了下来:“哥,怎么了?你刚到哪去了?我们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你。”得华笔直的望着哥哥的眼瞳,“怎么在这里发呆啊?我们走吧!去把大家弄醒。”

  说着就要去搀扶哥哥起来,但是搀扶了几下他还是不动,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前方,也不知他在看什么。见如何也无法改变不了他的姿势,得华也是一脸纳闷,心道这是怎么了,只不过片刻的时间,大家不知不觉的就转换到了这幽冥的异室,而自己的兄长却痴呆的坐在这,仿佛掉了魂似的,全然理不得别人。 。。

暗影(9)
但看他胸膛微微起伏,分明就是一具活人嘛!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将其致成这般神态。得华见如何也无济于事,只得作罢,心中虽然担忧,但也只得暂且离开,附近不远处还躺着他的同伴,不知现在他们醒来没有。

  最后隐忧地望了一眼兄长,见他还是那样木人般的靠墙坐在那,连回应的眼神也是那般痴木,得华转身稳步向另一端步去。

  在这几丈远的灰石板上行去,竟觉得身体舒畅如沐清风,脚底下像是刚被按摩师推拿了一遍,感觉整个脚板筋络游走如急奔的河流,顿觉全身神清气爽,脚底分外有力。之前的伤现在全部消散殆尽,反而感觉于之前更有力、健壮多了。放眼望去,莲台上已经渐渐有人苏醒了,正倚在另一人的身上。

  得华走近一步:“都没事吧?”

  “嗯!都已无大碍,只是何惧还昏迷不醒。”韦博说完低首看向沉睡的人,得华也随之俯瞰而去。

  “没事就好。”得华似乎心不在焉,答的漫不经心,“这地方好生奇怪!怎么我们的人全在莲台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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