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段断的走了,室内没人了,唐依突然想和武MM待会,看看她的头发蓄得如何了,宫里的嬷嬷隐晦的提过用‘假髻’,那时唐依才知道原来中国古代假发史是源远流长的,在《诗经》,《周礼》中便有记载,而且品种繁多,想要什么发式都有,唐依才真的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浅薄了。看看嬷嬷那表情。唐依算算日子,也快半年了,只怕王皇后有点迫不及待了。
宫里的事,她管不着,可是对她来说,武MM比王皇后要重要得多,她给武MM梳头时,也顺便看看她的头发长到哪了,她当然知道,假发可以加快武MM进宫的步伐。
但武MM不是进宫当差,而是进宫侍君的,现在李治同学看上的也只是武MM的色了。没有这个,一切都是白搭。所以她并没有支持王家的暗示,还是专心的给她养发,给她吃些能让她皮肤更白嫩,头发更加乌黑的食物。
武MM明白她的意思,但武MM显然有点焦虑了,不然也不会对他们能不能找入上流社会而这么急切了。
唐依现在就是在跟武MM解释为啥不让她现在就用上‘假髻’,假的就是假的,她当然能在李童鞋面前引起惊艳,可是以后呢?到了私下,也一直戴着?
唐依自己明白,夫妇之间就是最私密的时候,也想给对方最好看的一面,武MM本来就好看,若是在头发半长不长时进宫,对她的美貌就大打折扣了,这是得不偿失的。
头发不用太长,太长会同有精神,有披肩就成,武MM的发质好,又黑又粗的,与假髻配合,就能达到很好的效果,到了私下,长发放下,男人才不管你的头发真的有多长,他们知道你是长发就成了。
武MM心静下了来了,可能是唐依的动作很轻,她原来焦躁的情绪舒缓了下来,她有想过就过像唐依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可是她也明白,她是王皇后从感业寺里救出来的,她已经上了王皇后的船,她已经没得选了。已然如此,还不如徐徐图之。
“怨我了,如果我不是让你们认亲,也许你们能过些平静的日子。”武MM想想说道,她可是比唐依聪明多了,唐依一点小小的表情,武MM就自然明白她想说啥了。
“是啊,我本来就是清冷的人,本来就不爱那些应酬。寺里常来常往的,现在也还是只认识师傅和你。原本就只想做好自己的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无所谓,只要清清静静的就好,现在好像有点身不由已了。”唐依倒没有掩饰,直接说道。
“你真的以为,只有你和清扬能清清静静的过下去?”武MM轻笑了一声。
“不行吗?”唐依知道不可能,可是她还想听听武MM的解释。
“当然不行!清扬一定没告诉你,你们这庄子以前是薛家的。”武MM微微笑着。
果然,唐依手定住了,武MM看透过大大的铜镜,模糊的看着唐依那愕然的表情,轻轻的笑了起来,显然看到唐依这样,她的恶趣味感到非常快乐。
“所以想想你们还真是有缘,谁知道你们当初会选薛家的店去卖镜子,他们以为是师傅让你们去的,于是他们给了你们庄子。然后派人给师傅报了个信,不然人家怎么可能会给你们多加五百亩的坡地?”武MM细细的说道。
“您早就知道了?”唐依这才明白,原来原庄主会带李治同学过来打尖,原庄主就应该是元超了,可是自己一点也不知道,硬是没出去道个谢。
“这片庄子是薛家的,我早就知道,他们因为师傅在这儿,才在这儿置的产,没想到会转到你们名下,出寺之前,我问了师傅一下,师傅说卖地是她的主意,薛家在感业寺附近买地就是问题,让有心人抓错,不如转出去。她也没想到会刚说完,你们就撞上门去了。师傅后来也说,这就是缘分,注定的。”武MM笑着摇头,回头看了唐依一眼。
“师傅对我真好。”唐依能说啥?只能干笑。得了,自己以后怎么处,买了哥哥的庄子,让段断知道了,不是麻烦吗?马上想到刚刚武MM说的,‘清扬没告诉你……’那就说明段断已经知道了。
“清扬什么时候知道的?”现在唐依真是很郁闷了,段断早知道了,竟然从来没告诉过自己,不过也好,若是早告诉了,自己还真的不好意思面对薛夫人和和静县主了。
“皇上莅临感业寺时,他就知道了。要知道,元超可是带着你们家的老管事,看到元超,再看老管事,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不然昨天你以为元超,为什么给清扬一匹好马?”
武MM真是无语了,昨天看段断得瑟的骑马回来,还特意让她出去看看。太宗可是著名的马痴,他的八骏就载入史册了。武MM可是跟太宗十多年,多少也有点认识的,武MM看看,倒真的是好马,马上就想到,只怕是元超想到马上认亲了,总得面对庄子的问题,不如早早的送一匹好马,直接抵了价钱,大家将来都好说话了。
“真是太麻烦了。”唐依听着就觉得累了,她不是傻子,本来就是一点就透的主,只是被保护得一直不错,身份地位本来也高,只有人巴结她的,她还真没巴结过人,她觉得累,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是,她现在适应不了。让她以后天天陪笑脸陪那些贵妇人,她想想都觉得郁闷了,自然累了。
“所以,别以为你真的可以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你以为你没打扰别人,其实什么叫人情?相互欠着欠着,情谊就这么结下来了。”武MM当然不清楚唐依的思想根源是什么,她又不是政委,没有那个做思想工作的能力,直接告诉她正确答案。
“您想说,我们其实也靠着大家一起,才能好好的过日子?”唐依真是更郁闷了,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混越差了。
“你真是……”武MM真的有点无语了,自己动手把梳顺的长发用头巾包上,现在看出来了,唐依真是榆木脑袋,自己说了半天,合着人家就往那歪了理解。
可是看唐依瞪着大眼睛,她又没法骂下去,只能拉她下来坐好,想了一下,“这么说吧,我来你家住,你是不是也想着,将来让我还你?”
“师姐,那您把我们引到感业寺,我们又拿什么还您?”唐依当然不敢说,自己请她回来住,真的不存着让她还什么,但却存着将来让她罩着的心。但这话怎么能说,于是马上义正言辞的说道。
“就是啊,你们到大唐了,就两口子,将来生了孩子,过年过节的,你们连亲戚都没地方走,人家的孩子有七大姑,八大姨,有大家宠,大家疼,将来出了仕,也让他一个人打拼?”武MM真是恨啊,为什么什么事都让她说得这白?
正文第九十一章大唐宫庭酒
第九十一章大唐宫庭酒
晚上段断回来得晚,回来报信的是薛家的小厮,少爷留姑爷用饭,请小姐见谅。唐依让大丫给了赏就同武MM一起吃了饭,等段断回来时,都已经很晚了。
唐依正靠着春凳上看书,等着他。但看样子,她似乎也没真的看进去,满腹心思的样子,段断想想敲了敲门,唐依这才看到他回来了。
“怎么没人进来知会?”现在唐依也十分有主母的架式了,忙起身相迎。
并亲自给段断接了水,让他洗脸、洗手、换衣裳。当然平常这些活也都是她做,虽说一直有人伺候着,但唐依还是不喜欢有人靠他们太近。更何况她和段断本来就是从陌生到亲密,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是很脆弱的,她喜欢用这些小事情来小心的维护着那点小小的感情的火苗,慢慢由弱变强。要知道,夫妇之间,这些小事反而是最容易培养的感情的。
“脸色还是不好,白天武MM真教你一堆东西不成?”段断没回唐依的话,反而更关心白天唐依过得怎么样了。
“才不是,师姐只是给我找几天时间休息一下,说我规矩不错,只要知道薛家的来往世系的夫人们,就差不多了。”
“那就好!”段断放心了,忙用手捧水洗脸,边洗边回复刚刚唐依的问题,“大丫带人在外院守着呢,我没让他们进来通报,怕你已经睡了。”
唐依拿着白布在边上等着,虽然知道大丫还是没做对,原则上远远的看到段断的车,一边派人进来通报,一边准备热茶、热水。这些都是段断到家之前要吩咐做好的,看来大丫还是年轻了。但这会她也不想当着段断的面说这些内宅的事,看他弄得满处都是水,轻轻的拍了他一下。
段断闭着眼,把脸凑过来,平常都是他伸手,唐依把白布放到他手上,像现在这样把脸凑过来,傻笑着让自己给他擦倒还是第一次。
唐依笑了,倒也没驳了他,伸手把白布盖上他脸上,轻轻的拍拍,把水分吸干,又顺便拿起自己的面霜往他脸上抹了一把。
其实平常段断也没少用,他可是现代人,自然知道皮肤要用来保护的,男女都一样。只是让唐依这么帮他抹还是第一次,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受用,傻笑得更厉害了。
唐依看段断这样,突然有所顿悟了。
其实唐依一直知道自己来大唐之后是有些别扭的,她前面三十年说实话,除了父母双亡之外,人生真的从未受到过任何挫折的,虽说是一直对自己寂静无声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但心里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孤儿的烙印,这不是富足的生活环境,还有平顺的人生可以解决的。
而她心里惟一的亲人就是去世的老外婆,老保姆她虽说敬重,可是她更多的是把她当成一个长辈,一个外婆留给她的珍贵纪念品。她会好好的对她,给她养老送终,可是她和老保姆之间是没有那种亲情关系的。
曾经她以为,她就是和她的两只肥猫相伴到永远的,结果变成了段断。理性让她迅速的接受现实,可是感情上,接受段断却是一点一滴的无数积累的过程。
她尊重静慧,畏惧敬重武MM,但她心里并没有真的把这两位当成自己的亲人,静慧就是师傅,而武MM是未来的上司,他们家的保护伞,亲近归亲近,可是离亲人的还真是差点。
今天和武MM的一翻对答,她真的想了很多,就在段断进门之前她还在想。说实话,武MM的那翻话真的打动到她了,她会生孩子,他们的孩子要在大唐生根下去,怎么让孩子扎根?
如何让孩子最快的去适应大唐的一切,其实就是像武MM说的,最好让他们不会感觉到他们与其它孩子的不同,他们就是大唐人,他们有七大姑,八大姨,过年过节时,他们有地方去窜门,有事时,有真心疼爱他们的长辈们来关切他们。
可是唐依还是一直在纠结着,有些事明知道是对的,是标答,可是让她做,她不一定做得到,人不是机器,人是由感情,情绪支配的动物。
所以唐依除了一下子就理解了外婆明明心里是怨恨那些老爷子们的,可是却从来不说,对他们总是很亲近,说白了,老太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希望自己即便是没有父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们,但还有一群真心疼她的爷爷,叔叔,姑姑们,她不愿意让自己觉得孤独。
但并没有下定决心,自己真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吗?抛弃过去一切的习惯,生活方式,就是为了未来的孩子们?现在孩子们还没影呢!
可刚刚看到段断傻乎乎的笑容,唐依突然想通了,孩子是没影,可是段断是真实的,来了之后,一直是段断在为他们的生活努力着,他拼命的保护着自己不受伤害,自己为他努力一把又如何呢?
女为妻则刚,为母则强,自己为了段断,为未来的孩子努力一把,为他们创造出最好的生存氛围呢?
想通了这点,其它的就容易了,唐依平时本就是那种特别会做自我批评的一个人,深挖思想根源,自己为什么这么别扭的原由也就找了出来,想想自己都吓出了一声冷汗。
原来自己差点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郝大的女人。活在旧日的荣光之中,无法自拔,虽然没有自怨自哀却也没起到什么好作用,用抵触情绪来面对外界的一切。
她有听过一个说法,说你越讨厌一个人,表明那个人身上其实是有你相同的缺点,你讨厌的其实是你自己的缺点,却无从面对。她轻轻的拍拍段断的脸,重重的亲了他的唇一下。
段断还晕呼了,原本是看唐依不怎么高兴,故意装天真扮可爱的让她给自己擦脸的,纯属搞气氛。没想到唐依童鞋竟然给了这么在颗糖吃,幸福来得突然了点啊。
“你喝酒了?”当然他的幸福也很快结尾了,唐依的声音那叫一个尖锐啊。这是她和段断相识以来第一次喝酒呢。虽然酒味很淡,她亲他时才闻到。
“米酒、米酒,我带了一坛子回来了,明天早上给你煮鸡蛋吃。”段断马上举着手指跟她保证着。
唐依一怔,米酒是酒吗?用来煮鸡蛋的那种甜米酒也算酒?
“真的,老婆,一点没骗你,他们大唐的所谓美酒就是咱们那儿的米酒,也不对,还没我们那的米酒好,他们不兴蒸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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