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筱坐在茶几跟沙发之间的地毯上,茶几上被她摊了很多纸,她低垂着头,表情严肃,看得很认真。
旁边,落地台灯的灯光,照在她白皙纤细的脖子上,恬静而美好。
郁绍庭坐在书桌后,盯着她看了良久。
……
白筱不知道自己看这些资料看了多久,她放下笔,肩膀有点酸,刚抬手要去揉,肩上却多了另一只手。
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偏白。
“忙完了吗?”白筱偏转过身来,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郁绍庭在沙发上坐下,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拿起那叠整理好的资料,看了两眼,视线重新落在她脸上,问她:“累不累?”
白筱摇头,对她来说,能为他做点事,再辛苦都比不上心里的愉悦。她抬起的手搭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大手:“还有一些内容,我不理解,所以给你分开放了,你明天带回公司,让他们看看,免得到时候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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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卧休息之前,白筱又去看了郁景希,房间熄了灯,床上的薄被拱成了一团,里面忽明忽暗的灯光。
白筱走过去,突然伸手掀开了被子。
小家伙猝不及防,跟手电筒彻底暴露的,还有一本小人书——阿衰漫画。
郁景希跟白筱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小卧室内鸦雀无声。
白筱拿起漫画书,看了几眼,然后把手电筒也没收了:“早点睡觉,不然我就把这些交给你爸爸。”
一提到郁绍庭,郁景希立刻乖乖地躺好闭眼,白筱关灯,掩了门出去。
……
郁绍庭在卫浴间里洗澡,白筱在床边站了会儿,然后转身,去衣帽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这一趟去首都,她觉得自己一两天可能回不来,所以选了个小型拉杆箱。
五月中旬,身上的厚衣服已经脱下来。
白筱准备了三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日用品,合上拉链,提了一下箱子,不重,况且箱子底下还有转轮。
郁绍庭已经出来,穿着一套深色睡衣,黑发还湿哒哒地,滴着水珠子。
白筱拿了一块毛巾过去。
“先把头发擦干。”她让他坐在床边,自己替他轻轻擦着湿发,然后肚子上枕了一颗大脑袋。
郁绍庭搂住她,贴着她的肚子,过了会儿,忽然开口:“怎么没有胎动?”
白筱低头望着他,顺贴下来的黑发,配上他此刻询问时的表情,像一个充满好奇的大男孩,她莞尔,颊边梨涡隐现:“要18周以后才会出现胎动,现在还早了一些。”
“刚才,我订了一张高铁车票。”白筱说,她现在怀孕,比起坐飞机,她觉得,坐高铁或许好点。
郁绍庭只是问她:“什么时候的?”
白筱知道,他已经同意了她之前在车上的提议,“早上七点三十五,其它班次的都卖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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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郁绍庭也起的很早,吃了早餐后送白筱去车站。离开的时候,郁景希还在自己房间里呼呼大睡。
白筱坐在床边,俯身亲了一下儿子的脸蛋,然后下楼去了。
清晨,小区里很安静,空气也清新,白筱出来时有点凉,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郁绍庭把她的拉杆箱放到了后备箱里。
“我过会跟首都那边打好电话,等你到了,会有人过去接你。”郁绍庭在车上叮嘱她,到时候别乱跑。
这一次,他比昨天她回黎阳时,来的更重视。
白筱侧头,看到他眼睛里有血丝,内双眼皮也比平日深,像是一晚上没睡好,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工作的时候记得吃饭,还有景希,你有空的话辅导他做功课。”
“嗯。”郁绍庭捏了捏她的手,让她靠在位置上休息会儿:“到了我喊你。”
已经有不少人,告诉白筱,郁绍庭不是好人。白筱闭上眼时想,这个男人,在她的世界里,却一直都是一个好人,他是个好丈夫,虽然对景希忽冷忽热的,但她知道他并不是不喜欢孩子,甚至,对家人亦是这样。
……
白筱到达首都,来接她的是郁战明家里的勤务兵。
“首长今天要开会,让我接了你,直接回家。”勤务兵是个大小儿,笑呵呵地,很好相处。
上车后,白筱给郁绍庭发了个短信报平安。
到了四合院,保姆递给白筱一张小纸条,说是老首长给她的,白筱摊开,应该是徐宏阳住院的地址。
就连是哪一间病房哪一张床都标得清清楚楚。
白筱有徐家人的联系方式,吃了午饭,去医院之前,她选择徐瑞玲的号码,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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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宏阳住进医院是昨天下午的事。
徐家人在得知老爷子的病情后,子孙两辈,基本都到了,在病房旁边的休息室待到晚上才各自回家。
接到白筱电话时,正好轮到徐瑞玲去医院照顾父亲。
白筱没让徐瑞玲派人来接,让勤务兵送了她一趟,她站在病房门口,没有当即进去,隔着房门,她听到里面传来老人还硬朗的笑声,病房门突然开了,徐瑞玲看到白筱,很是惊喜:“怎么不敲门进来?”
病房里的说笑声没了。
白筱听到徐宏阳在里面问:“谁来了?”
徐瑞玲侧过身,笑着冲坐在病床上的老人道:“您自己看看,是谁来看你了?”
病房里,除了徐宏阳,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花白的头发,见有人来探望,起身告辞了。
“这是医院里的张院长,刚过来跟老爷子下棋。”徐瑞玲在旁边解释。
白筱看向病床,徐宏阳正在收拾棋盘,对她的到来,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她想起徐瑞玲在电话里说的:“我跟付敏她们说了,给你打个电话,但老爷子不让,他应该是不想再因为徐家的事给你造成麻烦。”
“我出去叫护士来挂点滴。”徐瑞玲出去后,只剩下白筱跟徐老两个人。
徐老的头发尽白,身体并不羸弱,他从床上起来,想把装好的象棋放回床前面的衣柜子里,但终归是年纪大了,没了平日里用习惯的拐杖,走了几步路,身形晃动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小心点。”
徐宏阳转头,看着扶住自己的白筱,轻推开她的手:“我没事。”然后把象棋放到了合适的位置上。
白筱站在一旁,没有再帮忙,望着他回到床边,重新坐下。
徐宏阳抬起眼问她:“是老二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公公跟我说的。”白筱据实回答。
徐宏阳指了指跟前的沙发:“坐下吧,站着也累,什么时候到的首都,老六知道你来了吗?”
白筱没让徐瑞玲告诉徐敬衍自己过来的事情,也没过去坐沙发,听到徐宏阳又开口:“你要是真有心,就去看看老六,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他现在,不好过,家里就一个人,距离医院也不远,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白筱突然说了一句。
徐宏阳一愣,随即眼底浮现出笑意,点点头,笑容慢慢淡下来:“我这辈子也活的已经够久了,死前唯一的愿望,希望你原谅老六,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是我们徐家对不住你们母女。”
白筱转开眼,望着窗口方向。
“老六这些年过的不开心,他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这对他来说也是惩罚。”
————————作者有话说————————
一直不太会起标题的名字,所以想了个简单的方式,用结局篇【】来做标题,作者机不机智?大结局的话,预计在十号左右,接下来会努力更新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
 ;。。。 ; ; “徐老昨天检查身体,今天医院那边有了结果,说是胃癌晚期。”
白筱的脚步一滞,郁战明抬起眼皮,瞅了她的背影一眼:“要是接受化疗的话,还能活个一年半载,要是——恐怕撑不过两个月。”
她知道,这话,郁战明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至于有什么意图,她发现自己忽然不想再往深处去想。
白筱下楼的时候,郁绍庭刚到,脱了西装外套丢在沙发背上。
郁景希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小胖手捻着一串青提,吃得青提皮到处都是,偶尔发出咯咯的笑声洽。
郁老太太端着一大锅的汤从厨房出来,招呼着小儿子去洗手准备吃饭。
郁绍庭解开衬衫的袖口,抬头看到了下来的白筱,瞧她的样子,情绪不是很高,没有立刻去洗手间,在她下来后,他走过去,低头目光柔和地望着她,声音也很温柔:“怎么了?钤”
“没什么事,等回家我再跟你说。”白筱不想破坏家里这种热闹和乐的气氛,一扫脸上的凝重,换了笑容,双手轻轻推着他,又冲客厅里的小家伙道:“景希,跟你爸爸一起去洗手。”
郁绍庭见她不想说,不再追问,只是安抚地握了下她的肩头。
……
晚饭,郁战明下来,看到并排而坐的老三夫妻俩,又摆起了脸,瞧见郁景希,立刻伸手:“到爷爷这来。”
自从得知郁景希的出生由来,郁战明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变得更复杂,关爱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把郁景希抱到腿上,这位峥嵘了几十年岁月的老将军,表情和蔼地问孙子想吃什么。
尤其是剪了头发的郁景希,更衬得唇红齿白,软软的,郁战明心头一软,跟小三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到小儿子,郁战明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快吃完饭的时候,郁老太太突然说:“今天下午,澜明跟大嫂在家里,她们跟我一个想法,小三跟筱筱既然已经把证领了,也该挑个时间把婚礼补上。”
白筱听到‘婚礼’两个字,抬起头,刚巧老太太问她:“筱筱,你是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的?”
“……”
这个话题来的太突然,白筱不知怎么回答,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郁绍庭的手已经覆在她的手背上,他的手指骨节雅致,在灯光下白皙又修长:“关于婚礼,我们会回去好好商量,在这方面,妈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到时候,恐怕还是要麻烦妈你。”
郁绍庭今晚的嘴巴跟抹了蜜一样,一口一个‘妈’,喊得郁老太太眉开眼笑,找不到北了。
郁战明干咳一声,在桌下踢了老伴一脚。
婚礼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结果郁老太太笑颜逐开,至于桌下的小动作,一点也没在意,彻彻底底地忽略了郁总参谋长。
……
壹周周刊的报道出来后,郁家家里头,也可以用一个‘乱’字来形容,那两天,老太太刻意不让白筱过来。
头天上午,郁老太太接听电话,那头的人问的是:“到底怎么回事,老三的老婆怎么成了裴家的儿媳妇?”
第二天早晨——“三嫂,昨晚上有人问我,咱们家老三过世的妻子跟裴家的那谁有关系,真的假的?”
到了第三天——“老三真的引/诱了裴家那个五十出头、守寡的媳妇?!”
第四天,裴祁佑那句‘我的前妻,其实是裴家的养女’一出,不管谣言如何猛如虎,都不攻自破。
等郁澜明跟郁大佬太太上了门,抢在两位开口之前,郁老太太抽过纸巾一吸鼻子,眼泪就哗哗地掉下来,当场把两人震住了。紧接着,郁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白筱是郁景希亲妈的事情告诉了小姑子跟大嫂。
郁澜明跟郁大老太太听了后,面面相觑,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真相。
但随即又纷纷想到,白筱那一次来家里时,郁景希那么护着她,还真是割不断的母子缘分。
“那这么多年里,她为什么不来找孩子?”郁澜明听了郁老太太的讲述,提出自己的疑虑之处来。
郁大老太太已经替弟妹回答了:“这个倒能理解,当时淑媛过世,她年纪又小,估计也吓坏了,谁年轻时没有犯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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