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影脸色微红,挺直了脊梁反驳:“自然有,资本……就是我的身体。”
笑声突没了声音,一阵沉默后,继而就是哄然大笑。
轩辕菡眼底深的不见底,微皱了眉,目光在她全身逡巡,像是检查货物一般,半晌冷笑道:“你的身体?”
“是!”她重重吸口气,尽量声音平静得道:“你规定个时日,这段日子我会心甘情愿的属于你,但是过了这个时日请你放我回去。”
他冷冷一笑,不耐烦的摆手:“带下去吧,我没兴趣。”
手下上前粗鲁的扭住她的胳膊,她挣扎着反抗,臂上被扭的几乎断裂,她痛得眉头紧皱,身子不受控制的被往后拽,她急躁的回过头望他,扬声喊着:“你曾说我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被你压在身下,我现在是心甘情愿,只不过玩腻了放我离开,于你于我都有好处,为何不可?”
他却只别过眼看向别处,棱角分明的侧面冷硬漠然。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Qī。shū。ωǎng。
他的身影溶进雨幕里,红色的朱亭中,那抹黑色像是被冲散了的水墨,渐渐模糊。
心中一急,她突低下头咬住抓住她胳膊得手,那人吃痛,她趁机推开他跑向轩辕菡的方向,还未跑几步,就已经被拖了回来。
那人抓住她的发丝狠狠得往回拽,她痛得惊呼一声,双手去抓,却被狼狈的推倒到地上。凉硬的青石板和着细细雨丝蹭到细嫩的肌肤上,很快渗出淡红血丝。
脸上沾满泥泞和雨水,她的脸面对着地面,依稀可以闻得到周围雨水的清香。
雨肆意地落到她的身上。
曾经高高在上的她,今天可以随意让人欺凌,这样的狼狈不堪。
她急促的呼吸着,指甲狠狠地抠住石板,血肉模糊,吸了口气,重新站起身来向他那个方向冲去。
身体却又一次被禁锢住。
“放开我!”
她恼怒的命令,那些手下却丝毫不近人情的将她拖离,她回过头直直的盯向他的方向,倔强而不甘。
他的身影越来越淡,她用尽力气推开抓住她的人,那人终于忍不住,抬手“啪”的打向她的脸,骂骂咧咧:“妈的,这么不老实!”
白皙的脸立即浮现淡红痕迹,她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耳光,只觉屈辱异常,愤恨的站在雨中,瞪圆的双目冷冷得看着那人,毛骨悚然的骇人。
那人心中突惧,却不愿承认,恼羞成怒的扬手,一个耳光又一次落下。
雨中突飞速闪过一抹凌厉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掠过那人的腕,那人突大骇一声,扬起的手突兀的转过一个方向,随即痛楚的单手捂住,衣上,鲜血直流。
他突惊恐的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结结巴巴的求饶:“主子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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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篇:第十三章冷雨春夜]
雨水掠起涟漪的地面上,出现一袭绣着金线的黑色下摆。
细密的雨丝相继落到如墨的袍角上,落起点点细渍。
轩辕菡凌厉的扫了跪着的那人一眼,平淡得道:“拖下去。”
那人惊恐的抬起头,喉间却发不出声响,眼底闪过绝望,被上前的两个手下驾走,脸上惨败如纸,无力的脚尖在地上划起长长水痕。
拂影喘着气看他,脸上火辣辣的痛,擦去脸上溅起泥渍,湿透的发丝水珠盈盈。
轩辕菡走进她,细雨湿发,低头勾唇,幽深眼眸处流光莫名。
雨打芭蕉,周围是细密的落雨声。
他低低轻笑:“告诉我,为何改变主意?”
拂影一笑,略显疲惫:“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他饶有兴趣的眯了眸,挑眉不语。
拂影自然知他要的是实话,别过头,眼眸看向雨中攀岩的花藤,细细的发丝贴到白皙的脸颊上,似是江南水乡的淡墨山水,乌发皓颜,弯曲的睫攒了水珠,珍珠一般的流光溢彩。
他眼眸一深,身子更加靠近了些,细风吹起,鼻低清香阵阵,白色的衣冷意潺潺,才听她轻声喃喃:“我斗不过你,可是,我想离开。”
一直知她想离开,可是亲耳听她说出口,心头还是轻微的浮上烦躁。
眸中陡然闪过寒光,微皱了眉,很快又舒展开来,直起身,他转身走了几步,复又停下,微侧头看她,眼眸深邃冷漠,冷冷道:“十日。”
十日,她知他终还是答应了。
突不知是喜是悲,怔怔站在原地,而他已冷漠的转身离开。
蓝墨追上来,经过她身边,微微驻足,看着她似是惋惜似是感慨:“我以为会更长些。”欲言又止,终是快步追上去。
拂影怔了怔,对着远处复杂的笑起来。
雨水调皮跳跃衣角,掠起淡淡水渍。
轩辕菡大步走在前面,蓝墨小心的跟在他身后,只听他低声问道:“楼家有什么动静?”
“楼家还算安静,倒是慕容家,前几日派了不少人寻找。”
他微微驻足,下巴线条猛然冷直,眼眸深处闪过犀利危险气息,眯目反问:“慕容迟?”
蓝墨一笑,恭声道:“奴婢也觉得应该是他,谁知昨日查清楚,那人却是慕容家的二少爷,慕容澈。”
慕容澈?
他微微皱眉,乎的化作邪魅轻笑,举步向前,冷然道:“不管是谁。”
后面那句他没有说,蓝墨一笑,已知其意。
“还有。”他回头淡淡开口:“去皇城的时日,带上她。”
蓝墨微诧,却不敢再问,只恭敬的点了点头。
他回过头,目光落到远处波光粼粼湖面,烟雨飘摇,朦胧似梦,眼眸中突倏的闪过一抹复杂流光,落如深处,消失不见。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夜色里,细雨依旧。
身上穿了薄薄侍寝衣衫,双手纠结而握,紧张不安。
身后掠起一片冷寒气息,心中一紧,正想回身,身体突被粗鲁的推到墙上。
脸颊磕到冷硬墙壁上,几乎落泪。
他用身体紧紧将她逼靠到墙上,灼热的体温夹杂着微凉的寒香,突兀的和谐,窗外风吹雨落,打湿了两人紧靠的侧脸。
被挤得几乎窒息,急促的呼吸,他却反手将她推到床上,身体压迫得靠过来,她惊慌欲逃,脚踝却被抓住,她费力的回身,这才将他看清。
冷寒黑衣,面容隐在暗影里,眼眸黝黑似潭。
“嘶”的一声裂帛声响,她的心急速下沉。
下身的灼热利剑一般贴近,她直觉的想躲开,宽厚有力的大掌却紧紧将她按住,身体动弹不得,身上丝缕褪尽,空气中的微凉扫在裸露肌肤上,心中的矜持让她情不自禁的去拉被子盖住身体,他却压上来,窒息的重量带着男子特有的阳刚气息,以及眼眸深处那股彻骨的寒。
他绸缎般的发顺肩滑落,滑到她白皙无助的颊上,发丝黑雾般遮住眼眸,微凉的触感合着鼻端清淡的寒香,让她忆起夏日水潭中的碧绿荷叶,在阳光下水珠攒动,清香凉润。
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发丝间变得模糊,只有那望不见底的眼眸,幽湖一般,仿佛深渊,寒冷寂寞,她禁不住抬手拂开他脸上的发丝,想看清那张惑人的脸上到底有没有普通人的情感,待那潋滟眼眸掠起细微惊诧,她才猛然惊醒,僵着身子猛然收回手,他却突直直的进入她的身体。
突然的痛楚让她惊呼一声,他俯下身来将她的声音含在唇齿间,渐渐急促的气息低低响起,像是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下身痛楚于不适让她直觉的推拒,双手用力抵在他光裸的胸前,细嫩的指甲留下淡淡粉狠,他突抬手将她的双手禁锢在脑后,霸道而不怜惜的索取,掠起她眼底大颗泪水。
渐渐,他在她身上燃起不熟悉的熊熊大火,仿佛可以燎原,将她焚烧个干净,掠夺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击溃脆弱的心灵防线,她无助的扭动身体,死死的咬住唇堵住唇齿间细碎的呻吟。
他恶劣的加快动作,身体仿佛没了知觉,肌肤相贴的地方渗满湿溺的汗液,终于丢盔弃甲的求饶,他却贴上来,唇靠她耳畔低低沙哑的询问:“告诉我,我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那般遥远,意识里轰隆隆一片,只清晰地听得到,他问她,他是什么人。
她哪里知道他是什么人,只记得一个名字,只知道他和她做了一个交易,忍耐十天,她就可以再也不要见这个人。
于是,她断断续续的含他的名字,极度压抑的声音含糊的溢出,只化作声声呻吟,在静逸迷乱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说:“轩辕菡……”
他目光一闪,一次又一次的索取,直至沉沦。
身体在情欲的海洋渐渐苏醒,激情散去,身上香汗涔涔,发丝散落下来,遮住白皙美丽的脸庞,伸手拉过锦被遮住身体,看也不看他一眼,费力拿过衣服披在身上,光着脚下了床。
汉白玉的地面带着月光般的凉,刺进细腻白皙的肌肤里,仿佛清醒了许多。
她赤着脚出了房间,外面的细雨射下来落到门前砌着的石板上掠起粼粼微光。
夜色里,院中繁密枝叶变得浓重,风雨吹过,枝叶摇摆,发出轻微的响声,清凉湿润的温度吹到身上,脸上湿滑无比,她抬手拂了拂脸颊,终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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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篇:第十四章剪成碧玉]
第一天,她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横字笔画,细细端详,终忍不住拿笔填成两个“正”字,看了半晌,又抿唇抹了去。
纸上,笔墨依旧是那直直的一笔,乌黑的颜色泛着淡淡水光,凝固到浓重的笔端,似是开始,又似结束。
拿着笔,沾满墨汁的笔锋鼓成饱满圆润的弧度,乌黑的墨汁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来,眼眸一瞟,顿时锁定那本躺在桌上的《烈女传》,不知为何心中有气,索性伸手拿来,涂的面目全非。
一行行得字变成乌黑一片,突觉得畅快无比,几乎笑出声来。
身后珠帘轻响,化作阵阵悦耳碰撞,一只纤手轻轻挑开,额前血莲盛开,金钗华服,精致眉目掠起艳丽波光,盯着拂影执笔的窈窕背影,半晌才温柔笑道:“妹妹这是在练字呢?”
涂的专注,未料到会有人来,笔锋一顿,手腕突了颤了一下,定了定神,这才转身,见那女子一怔,蹙眉看她。
她记得这人,可不是那次被羽云穿拦下的那位姑娘么?
“姐姐,人家只怕不认识姐姐你呢,真真不懂得规矩。”
那女子身后突兀响起另一声娇柔笑声,音似玉珠相碰,软软甜甜,却带着暗含的讽意。
前面女子脸色一滞,随即又笑起来,温柔艳丽,灿如蔷薇。
华丽的裙摆微微一动,那女子跨进屋里,随后一个粉色裙衫的女子也跟了进来,亮眸皓齿,甜美如花,粉嫩的唇樱桃一般诱人。
明眸一动,却是无辜单纯的美好神情,惹人怜爱。
她身后,陆陆续续又跟进几个艳装女子,莺莺燕燕,笑语欢声,不大的屋子顿时拥挤起来。
“啧啧,怎连一个俸茶的都没有。”
“这帐子上的流苏也旧了,铺面都有些发白。”
“屋子里怎有一种怪味?”
“姐妹们不知道,影妹妹可是位大小姐呢。”
“怪不得一身书卷气,妹妹不知道,主子可是最讨厌呆呆得女人。”
如此如此,拂影耳畔渐渐发麻。
意外的,余光中出现一抹暖暖蓝色,珠帘轻动处,身姿窈窕。
“各位姑娘们这是怪蓝墨礼数不周么?”
淡漠的笑意,不卑不亢的话语,柔美面容上,一双眼眸掠起不附年龄的深沉。
这蓝墨,自不是平凡之辈。
那些莺燕之语终于停下,为首的女子额前血莲灿烂,在蓝墨面前却也没了那份目中无人的骄傲:“蓝姐姐说到哪里去,众位姐妹也是来看看新妹妹。”
蓝墨淡笑:“诸位姑娘来了许久,这里的规矩也是懂得的,主子最不喜什么,姑娘们可是最清楚。”
几位女子面容倒是一禀,粉衣女子甜美一笑,脸色微讪,询问道:“蓝姐姐,近日主子可是公务繁忙,所以才不让诸位姐妹伺候么?”
蓝墨面容不改:“黛姑娘莫要为难奴婢,主子的行踪奴婢怎可随意透漏,况姑娘问得太多了不是?”
所谓的黛姑娘突红了脸,眼眸处莹光闪过,一脸无辜天真:“是黛儿错了。”
蓝墨微笑着安抚:“奴婢也无怪罪姑娘的意思,只是这主子的事,我们这些下人自不可说三道四,姑娘说是不是”
粉衣女子连连点头,说到这里也无了趣味,寒暄几句纷纷告别。
拂影只淡笑不语,将那本面目全非的《烈女传》拿了张宣纸盖住,也不请她坐,淡淡道:“你看我这里连个凳子也没有,委屈你站一会吧。”
蓝墨几乎气的岔了气,都道恨屋及乌,她却将那股子恼意统统发到她身上来了,心里对这人倒低还是欣赏,话里面自是有恼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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