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若兰进了楼府,她一直派人看着,觉得这个楼若兰定是不怀好意,所以才匆匆赶过来,却
见食物里没有一点异样,不由奇怪,只听楼若兰在身后讽刺道:“翩翩姑娘,让你失望了吧。”
她不觉暗暗皱眉,却回过身笑道:“我可没说二小姐下毒,二小姐这样说,不是做贼心虚吧。”
楼若兰脸上一冷,极力压制才做出一副惋惜神情,叹气道:“都凉了。”
拂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拿了一块放在唇边,正要吃下去,只听拈衣突然惊慌道: “不
要吃!”
她的声音嘶哑而痛苦,像是在忍受让人惧怕又极力压抑的煎熬,那种痛楚的声音让在场
的人不自觉地都是一阵,拈衣这才反映过来,她一脸惊慌的看着屋内的人,张了张唇却又欲
言又止,拂影不由站起身来看她,她满眼的惊慌闪躲,却突然弯腰捂住腹部,神情甚是痛苦,
翩翩一步踏过去为她把脉,遂抬头道:“夫人,三夫人动了胎气,需要静养。”拂影这才点了
点头,对侍女吩咐道:“把三夫人扶下去休息。”
之后自是说什么也没了兴致,楼若兰悻悻的告辞,拂影也才带着翩翩回到住处。
还未进门,小环就一脸惊恐的扑出来,那力道撞的拂影不由打了个趔趄,正要说话,就
见小环恐惧的抬起脸道:“小姐,鬼,有鬼!”
拂影和翩翩闻言都是不由一呆,随即回过神来不由笑道:“臭丫头,大白天的说什么鬼。”
遂抬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进了屋,小环不死心的跟上来,小声嘟嚷道:“是真的,听说前
几天院里还死过人,那个人是三夫人房里的丫环,死的时候……”还未说完,拂影猛然回头,
皱眉道:“什么?”小环被她的严肃神情吓的呆了一下,不由呐呐道:“什么……什么……”
拂影继续问道:“你说死的人是三夫人房里的?”
小环连忙点头。翩翩却一脸不以为然的接口道:“这么大的院子里死个丫环算什么,说
不定她知道了什么秘密被人灭口了呢!”小环自然不赞同,打断她说道:“不是,开始大夫人
也怀疑是被人杀死的,可是听说那个丫环死的时候身上一个伤口也没有,官府的验尸官也什
么都没有查出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翩翩闻言不由嗤道:“说你小你还不服,那定是中了
毒呗。”
“不是,中了毒也应该能看出来的,可是那个人除了表情惊恐以外什么也查不到,不是
遇见鬼还是什么,再说西苑一直也没人住……”
翩翩继续不以为然地:“那定是很厉害的毒了!”
午后的日光正好,沉沉的透过窗纱落进来,只映的那窗格朱红如丹,窗边的红木花几上
摆放着一瓶开的灿烂的黄菊,卷曲的花瓣层层叠叠吞吐出来,迎着日光,像是发出绚丽的光
芒。拂影忍不住抬指轻轻拨弄,纤细的指随即也蒙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散发出柔和的色泽,
她脑中突然方才拈衣脸上惊恐的表情,浓雾一般在心中越散越大,手忍不住一抖,碰到花瓣,
那花瓣便静静的落了下去。拂影顿时没了兴致,见翩翩和小环正吵得起劲,不由苦笑,这时
子玉笑着进了屋,笑道:“夫人,蓝姐姐来了。”
拂影不由一怔,翩翻和小环也适时停止了争吵,拂影才道:“还不快请。”话还未落地,
蓝墨已经一身蓝衣踏了进来,边走边道:“不用请了,我这不是进来了么。”走到近前向拂影
行了礼,蓝墨笑吟吟得道:“奴婢奉命给夫人送件礼物过来。”说着回头扬声道:“进来吧。”
众人不由齐齐望过去,只见云夕提了一个精致的扭花鎏金笼进来,里面放着一团通体雪白的
物什,毛发顺滑细腻,没有一点杂色,目光撒过去处,只见闪烁的细微流光,映的那笼子也
像是会发光了。
小环见状不由感叹道:“好漂亮!”
蓝墨一笑从云夕手中接过笼子递给拂影,拂影仔细一看,却是只白狐狸,尖尖的下巴,
甚是可爱,似是察觉有人看着,那狐狸睁开眼来,琉璃一般的剔透绿色,像是清澈的水,漾
漾的映出她的影子。蓝墨在一旁笑道:“是只难得一见的雪山银狐,似是天冷了,出来准备
食物,主子正好遇见,便擒了来送与夫人。”拂影不由暖暖一笑,赞道:“真的很美。”
都说雪狐身俱灵性,一旦认定主人,便誓死相随,且它的血能解百毒,也有一定的攻击
能力,被它咬伤便能中毒,带在身边就像是拥有了一个护身符,拂影怎么明白他的心思,心
中不自觉的一暖,那些阴郁也随之而散了。
那银狐初来几天甚是暴躁,四处撕咬,也不吃食,小环她们本欲逗弄,均不甚被它抓伤,
只得将它关到笼子里,几天下来,那银狐渐渐没了力气,无精打采,恹恹的窝在笼中,拂影
心中不忍,走过去探看,只见它闭着眼睛窝成了一团,像是初来那天的样子,觉察拂影过来,
倏的睁开眼睛,绿色的颜色翡翠一般,却没了开始的明亮,拂影不由笑道:“这只孤倒是像
极了我初到流景那里的情景,见谁就咬,又倔强的不肯服输。”她叹了口气,才道:“放了吧。”
小环闻言不由惊道:“小姐,可是它是侯爷送给你的啊。”
拂影看了那银狐一眼,笑道:“不是你的,再强求也不是你的,何况,它的心不在这里……”
说着,她抬手拨开了栓住那鎏金笼紫的扣锁,笼门刚刚打开那银狐倏的从笼子里蹿了出来,
速度极快,像是闪电一般,拂影及在场的人都是不由一惊,那银狐飞身一越便越了出去,拂
影这才叹了口气,笑道:“把笼子收起来吧。”小环应了一声,还未走过去,只见一道白光忽
的从窗口越了过来,拂影不由一惊,只觉指上一痛,低头着去,只见那银狐巳张口咬了上去。
《囚奴》 梦魇 anxue418手打 (第8部分 89)
夜色沉寂的没有光亮,迎面涌来一阵清风,那人银色的发丝丝随风飘动,像是浮上了皎
月光华,他抬眸看她,笑着缓缓的逼近,幽深的黑瞳带着些许妖异颜色,仿佛随时都能将人
慑进去,拂影忍不住心头狂跳,随着他逼上来的步子一步步后退,那人却一直是笑着,薄薄
的双唇勾出优美的弧度,仿佛就在眼前,她一眼扫到那人身后的雪子又扑了上来,快的像风,
飞速的冲了过来,她不知为何突然带着些许紧张,那人却头也不回的拂了拂袖摆,只见雪色
一闪,雪子直直的跌落了下去,她不由惊诧的瞪眼看他,那人却优雅的抬起指在她胸前穴道
上一点,空灵低笑:“睡吧。”
那指修长白净,像是经过雕琢的美玉,在夜色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拂影只觉得那光泽
异常的耀眼,最后汇成一团刺过来,刺的头脑昏沉,她身体突然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
地上,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飞起来,却什么感受不到,终于昏沉沉的睡了
过去。
什么人在叫她的名宇,回声不断的在耳畔回响,魔音一般搅得人睡不安宁,脑中嗡嗡作
响,只像是炸了开来,她烦躁的皱了皱眉,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空际传过来,似在叫着:“夫
人……夫人……您醒醒……”
她才沉沉的睁开双眼,依旧是沉沉的夜色,因着灯笼罩的地面形成一圈昏黄的颜色,眼
前云夕云岫的焦急神情才渐渐清晰起来,秀气的脸上在灯火中轮廓若隐若现,让她微微的有
些头晕,拂影忍不住扶了扶额头,问道:“怎么了?”
“夫人可是累了么,怎晕在了这里?”
云夕云岫边说边将她从地上搀起来,拂影只是不语,低着头不经意的看到云夕纤细的指,
眼前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手,修长白净,泛着淡淡的色泽,她不由怔了怔,雪子被打落的情
景闪电一般的在眼前闪过,忍不住脱口而出:“雪子呢?”
“夫人,在这里呢,刚才您晕倒还是它带我们过来的。”
拂影抬起头来,这才见云岫怀中窝着的雪子,却是无精打采,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想
是方才受了伤,不由接了它抱在怀中,环顿四周,却是已经与西院离得很远了,她忍不住回
头朝西院方向看了一眼,那里依旧葱郁无光,沉寂的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正在出神,云夕
关切的回过头来问道:“夫人,不舒服么?”她怔了怔,才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有些累了,
回去吧。”
第二日果然传来院里死人的消息,确认了身份,却又是拈衣身旁的丫环,拈衣身边的丫
环们听闻此事,不由惶惶不安,纷纷来求拂影重新安排差事,拂影逐一驳了回去,拈衣身边
的丫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杀,目标似是而非,只怕也会威胁到拈衣的安全,她命人报了案,
官府也来查过,却依旧查不出线索,只得作罢,拂影只觉其中并不简单,那晚遇到的白衣人
既能轻而易举的躲过银狐的攻击,可见功夫了得,既有如此厉害的功夫又何必千方百计的去
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呢,拂影却是越想起觉得头痛,考虑到拈衣有孕在身,府里人心
稳定,她派人去接拈衣问住,翩翩回来,却只说拈衣不同意。
“不同意?”
未想到是这等结果,拂影将手中的掐丝的定窑茶盏随手放到桌上,随口问道:“她怎么
说?”
翩翩也是一脸疑惑,道:“奴婢可是什么都说了,三夫人只道她在那里很好,不想给夫
人添麻烦。”拂影闻言不由皱眉,翩翩可谓是三寸不烂之舌,就算拈衣再有主见,也不可能
这般坚决,除了她有难言之隐,蓦地想起那日拈衣的痛苦表情,不由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
“我亲自去一趟。”
到拈衣所住的院落不过一刻钟的脚程,到了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人指引,拂影径直进了
内寝,只见拈衣背对着众人躺在床上,乌黑的发丝散了一榻,被子盖到肩头,只露雪白的缎
子中衣,肩上的轮廓若隐若现,却觉纤瘦如柴,按理有了身孕都该发福,这拈衣却是出奇的
瘦……
拂影不自觉地心中一涩,拼退了众人,放轻了步子走过去,坐在床边轻声唤道:“拈
衣……”
拈衣身体忍不住一抖,仓皇的擦了擦脸,转过脸来,只见她双眼通红,发丝凌乱的贴在
脸上,正值晌午.日头正浓,日光透过窗子打在床帐上,在她脸上洛下深深的阴影,欲觉脸
型消瘦的不成样子,拂影见状不由皱眉,惊愕道:“拈衣……你……”
拈衣不自然的抚了抚脸,缓缓坐起身来,自嘲笑道:“你也看到了,如今我这副样子哪
还有脸见慕容大人。”
拂影忍不住打断她,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那些。”遂抬手攥住她的腕:“到我那
里去住几天,直到孩子生下来,你若还想回来住,我定不拦你。”拈衣不由抬眼看她,见她
神情诚挚关切,心中不自觉地酸涩,轻轻挣开她的手,低头喃喃道:“楼夫人和我都是苦命
人呢,我不希望你也和我们一样,话的这么辛苦……”拂影听她说的凄苦,心头不知是什么
滋味,拈衣这个样子,到像是无望的老叟,静静等着解脱的那一刻,心中不由一慌,无力道:
“拈衣,你不信找。”拈衣不觉一诧,脸上的笑容恍惚而模糊,她伸手握住拂影的双手,那
手温凉细腻,像是脆弱的瓷器,一碰即碎,拂影皱眉看她,她却温柔笑起来,像是最后一绽
的花朵:“我信你,我一直都是信你,只是我等不到那一天,我以为……”她艰涩的低头,
伸出一只手去抚摸腹部,神情温柔的笑道:“大小姐,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请大小姐替我
照顿他……”拂影听得绝望,腔中酸涩难忍,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佯怒斥道:“大白天的,
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拈衣才恍惚的笑起来,似是又想起什么,手忍不住一紧,惊慌的抬脸看她,急促道:“我
知道你心中有诸多疑团,原谅我什么也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一件……”她突然急促的喘起
来,神情痛苦,拂影不由抓紧她,焦虑问道:“你怎么了,翩翩就在外面,我叫她进来!”她
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只握的骨节泛白,隐隐的浮现骇人的青色,她脸色逾白,似在极力压
抑着痛楚,断断续续得道:“不要,你若是……叫她进来还不如……让我……让我……死了
得好……我只说一件,小心楼若兰……她比……比二夫人要……要可怕……许多……”
拂影愈觉不对,急得脸上也渗下汗来,沉声问道:“拈衣,告诉我,我离开这期间,到
底发生了什么?”
拈衣不由痛楚的紧锁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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