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信满满、磨刀霍霍的赵妩环,蓓芊芊哀嚎一声,这些都不是她的强项啊!话说,她有强项吗?遂苦着脸道:“哥哥,这比试也未免老套了,况且这些东西只代表人与人之间的较量,但人与妖之间的较量,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骑马骑得再好,比不过妖精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射箭射得再好,比不过妖精的芭蕉扇轻轻一扇,四海洪荒……”
斗战圣佛斜刺里杀将过来,你什么不好比,为什么拿俺老孙做比较,我是降妖的好不好?
铁扇公主正对镜抹口红,回眸一瞪,人家不做妖精好多年了,干嘛又翻旧账?
“那,依你之见?”赵承胤略一沉吟,倒觉得蓓芊芊所述有几分道理。一双精光闪烁的眸看定芊芊,心中又腾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皇兄……”赵妩环怕蓓芊芊使诈,遂抢先道:“妩环记得庙之中供有神兽……自父皇……十年不曾睁眼……”
众人移驾庙,这么一惊动,里层外层地被围观了。
“哇,好大一头狮!”蓓芊芊甫一见到庙之中供奉着的那头神兽,便吓得猛地跳到赵承胤身后,把个皇帝往前推送了好几把。
。。。
 ;。。。 ; ; 司命小星回头想再看一眼北辰的方向却是枉然,四周黑影憧憧,血腥浮动,忘川河内波涛翻滚,隐隐哭声连天。她端起沉沉的汤碗,眼中乞求道:“婆婆,我不想忘了他,我刚刚知晓自己的心意,可惜便要与他天各一方。”
“忘川望穿,天地一切皆是虚幻,你若执着便是妄念,要受天劫的。”
“婆婆,你便成全了我吧,我舍不得忘了他……”司命小星捧着汤碗,泪光点点。
“若真舍不得,喝了汤汁,也终会记起……”
“真的吗?”司命小星双眸一亮,雨过天青的色泽,纯净纯粹。
“只看情深几许!”孟婆深重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喝!”一口气喝完,司命小星低估了汤汁的威力,高估了自己的情商。将汤碗递过去,“其实婆婆,我偷偷喜欢他好久好久了,看见他被别人亲的时候,我恨不得自己立时死了,那种感觉真的好奇妙,一阵麻一阵痛,象是溺水的人,没有力气,偏偏又死不了,我想,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了……”说着说着,司命小星便羞红了脸,伸出十指捂住滚烫的脸颊。
“北辰!”司命小星在手心写了两个字,满心的羞涩与欢喜,北辰,他是属于她的,他为她宁愿一死,她何德何能,何其有幸?
偷偷地亲了一下手心,没有人知道,她对着手心许诺,“北辰,下辈,我会做你的好娘,我一定会记得你,你也一定要记得我哦!”
这股执念上达天庭,惹得天妃雷霆震怒,她气得浑身发颤,吼道:“给我抹去记忆,十世不得相遇,相遇不得相爱,相爱不得相守——”
“……”
随侍正待得令,又听天妃做了止的动作,怒喝道:“还是一了了,给我打入牲畜轮回之道!”
一阵动物的嚎叫自轮回道的另一端发出,带着枷锁、步履蹒跚的司命小星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有些迷糊,回头对着勾魂使问,“这是什么道?”
“问这么多干嘛,总归是投胎!”勾魂使懒得理她,只是伸手将她强行按入道口。
突然一道华光闪烁,司命小星被甩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而那道华光却没有能力再飞身,只能跟着轮回的冷风,飞逝而下,滑进道口不见。
啊——
蓓芊芊双脚一蹬,又是失重的感觉。看来还在长个!
这次她睡得辛苦,梦得离奇,脑中昏昏沉沉,昨日才记的几句降妖咒也忘了七七八八,少不得又要被师傅们骂了。
未几,双玉告知,今日要去皇宫面圣,蓓芊芊眼前一亮,又不用降妖咒,还能免费游皇宫,幸福了。
沐浴更衣后,蓓芊芊随唐述老爹去聍听珩瑞王朝年青有为的圣上给予临阵前的指点、教诲。
高高的马头红墙庄严肃目,甫一踏进,只觉金光琉璃,大气磅礴。曾经虽数次游玩过故宫的蓓芊芊,此刻亦不免涌动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亦步亦趋地跟在伪老爹身后,先前还雀跃的心情,变得沉闷,每走一步,便似离地狱更近一步的阴森。这种感觉不美好呀!
“若露出马脚,小心性命!”唐述如是威胁。不知什么时候,他对蓓芊芊下了毒,这毒牵制了蓓芊芊跑的脚步,也牵制了她想证明自己不是唐益紫的举动。
金殿之中,身着明晃龙袍的少年郎负手而立,侧头对着殿外的蓝天,似乎在凝望什么,又似在冥想什么。五爪金龙翻腾在祥云之中,吞云吐雾的模样,竟不似是绣在长袍之上的。
当目之所及,内侍领着唐述与蓓芊芊由一个点,渐来渐近时,少年微微勾起唇角,目光灼灼地看着蓓芊芊,便是她吗?珩瑞国的大国师?这样一个纤细稚气的女孩儿,如何便能承载珩瑞国的命数?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唐述习惯性地跪下去,但蓓芊芊却没有这个习惯,所以她仍站得笔直,她正在端详他,只觉得这少年皇帝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宝相庄严,却又不让人拘谨,眸光清浅,淡雅噙笑,两人这样对峙,明明身处肃冷明晃的金殿,眉眼却依希可见那漫天的桃花瓣飞舞飘落,惹人怜惜地环顾旋转,似乎想讨人轻柔的采撷,方肯将息。
金黄色的龙袍,实在过耀眼,但也只能成为主人的陪衬,让他整个人都宛如笼罩在神光一般柔和的光晕中,看去是那么的高华,让人止不住地想膜拜。
可是,他这笑颜是如此熟悉,竟似曾经十分熟稔?桃花……眉心中,针尖一点的朱砂痣……蓓芊芊盯着赵皇,努力地想,终于脑中有什么东西叮地一声作响,眼前乍然一亮——梦中的桃花精……
微微阖目,让开蓓芊芊咄咄逼人的目光,少年皇帝噙着的浅笑在眸光落定唐述身上时,荡然无存,只看得唐述老爹背脊之上冷汗淋漓,遂将头叩得更低,请罪道:“孽无状,皇上恕罪!”
“罢了,起来回话!”皇帝转身走向上龙座,唐述趁这当口,猛地扯了蓓芊芊一把,脸色铁青。
“哦!”蓓芊芊这时才从漫天桃花中醒过来,鼻间那桃花香气仍萦绕不绝,脑中浑浑噩噩,被唐述这么一扯,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得她呲牙裂嘴,口中却福至心灵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表妹身为本朝大国师,身负国之昌盛,何须对朕行此大礼?”皇帝坐定,睥睨天下地望着殿前,仍然浅淡的笑容此刻竟然变得冷煞幽寒,声音冰清,如玉石相击,却叫人浑身毛骨一悚。
蓓芊芊听着这话,也是耳朵一竖,这个皇帝似乎对唐家十分不满?也对,如果说唐益紫这个大国师是身负国之昌盛的源头,那还要他这个皇上做什么,唐家便敢恃宠对他这样大不敬?
遂脑袋一低,做低调状,“皇帝哥哥不要生紫儿的气,紫儿初见皇帝哥哥,窃以为是见着天上的神仙,一时失了神,便不能原谅了吗?”口中这样说着,心下却暗忖,这赵皇竟与梦见的桃花精长得九分相似,难道有什么渊源?
。。。
 ;。。。 ; ; 北辰温柔地回看着小星,噙着一抹惊心动魄的绝决浅笑,瞬间他金蝉脱壳地人神分离,徒留一个空壳站在那里,神识小人却携着紫玉飞轮扑身挡下雷公的金锤。
雷公行刑完毕,汗涔涔地退下去,只觉后面几锤十分费力,锤下去又十分飘渺,没落实处般莫名其妙。
蓓芊芊见这情状,似乎司命小星就要被投下诛仙台了,不由急得跺脚,拼命喊道:“北辰上神,那飞轮有问题啊——”
可是“嗖”地一声,昏迷的司命小星被投下界去了,连挣扎都没有,无声无息地下去了,红衣似离人泣血,随着下坠的娇躯妖娆翻飞。眼看着戾气侵袭而来,似乎为争夺新鲜美味的食物,戾气肆溢弥漫,象一只巨大的妖物,张着血盆大口,呼啸而来。
“去——”北辰的神识小人掷出紫玉飞轮,自己则置身于戾气之中,他只想护着心爱之人不受戾气侵袭,她已剔除了仙骨,再受不了任何伤害,哪怕是一口气,都会将她吹折了。
只见那紫玉飞轮,旋转如飞,唰唰唰,刀影暴起,笼起一处金光,但这金光却不是对外扩散,而是对着司命小星的头顶,如一根铁钻,直直地钻进司命小星的头顶,蓓芊芊睁着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根铁钻疯狂旋转,所到之处,司命小星的身体如影像般,一片一片分崩离析……
“不……星儿……”北辰的神识小人痛彻心菲,又恨又怒,又急又痛,捏了个诀,筑起牢不可破的仙障,将司命小星魂飞魄散的碎片笼罩其中。
而那紫玉飞轮化成的铁钻仍是一个劲地在仙障上开掘起来,北辰目眦欲裂,干脆盘坐在仙障内,不管铁钻如何凶悍地开垦,他自岿然,只是一门心思地为司命小星结魂,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灵活地编织着司命小星的魂图,将一个个碎片拼凑起来。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星儿魂飞魄散,决不能……
北辰认真编织的模样说不出的神圣,仿似流光倒影中的金身神祗,他唇角溢出的血渍越来越多,紫玉飞轮的钻头已钻开了仙障,破除了北辰所筑的屏风,旋转着钻进了北辰的后心,可是他丝毫也没有觉察般,双手仍然灵活地编织着,直到钻头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喷薄而出,他才低头看了看胸口那只钻头,“你真的很顽皮!”
魂图终于被织好了,司命小星象是一尾被网住的美人鱼,满脸满身都是鱼网的痕迹,她眼中满满的泪,心痛得快要昏厥,“不要,北辰上神,我不要你为我而死,我宁愿自己死的……”
“可是有点舍不得?”北辰结好最后一片碎魂,抬起明朗清目,肆意的语调一如从前。
“……”司命小星红着脸,一时心痛心碎,又羞又甜。
“我都快要魂飞魄散了,你也不肯对我说句好听的?嗯?”北辰扬起有型的下巴,趁傲骄地侧脸之际,拼命咽下一口血。
司命小星的泪破堤而下,想要去阻止那紫玉飞轮,却因为自己只是粘合的魂片,无法动作,“北辰上神,你不要死,我连累你多多,我不要你死……”
“傻瓜,我可是天君之,生而上神,若非混沌初开的大祭天法器,任谁也不能取我性命,你可不要再哭了,哭得我好生心痛,若是想和我在一起,便直说啊?”北辰依然风姿卓绝,纵然紫玉飞轮化身的铁钻已经将胸口钻成一个大窟窿,他依然泰然自若,噙着一抹桃花般的笑。
“……”小星想要点头,泪却滚滚而下。眼见着北辰上神虽然胸口的仙气腾腾飞转,与紫玉飞轮的钻头互为矛盾,却不见北辰有什么痛楚,小星心里略松了一口气,泪珠渐止在腮下,那魂片粘合的影像也开始模糊起来,有了魂魄,她,就要遁入六道轮回了。
“又不说话,那我还是死了!”北辰作求死状。以前他若是这般靠在小星身上装死,一定会讨来小星死命地揪掐,可是今天,却换来小星情深带怯的凝望。
“你……你为什么从前不和我说,若是说了……”小星的声音也开始飘渺,越来越轻。
“若是说了,你这胆小的傻瓜还不早逃了?与其让你躲着我,还不如藏在心里,等你自己开窍。”北辰隐忍着痛楚,他舍不得小星为他担忧。
“我……上神总是以捉弄我为快乐,我便不敢奢望了……”小星的影像已看不见了,五官也几不可寻。
“那现在呢?”北辰深深相看,他咬紧牙根,紫玉飞轮已伤及他的周身骇,但他仍是一副痞模样,肆意中一抹自诩。
司命小星咬了咬唇,坚定地对北辰道:“愿得一心人,白不相弃!”倏而,清澈如水洗的星眸微微一眨,消失在空中。
“那,我等你!”
在司命小星渐来渐淡的光影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北辰微微一笑,张开双目,却是涓涓流下血泪,胸口阵阵翻滚,吐出倾盆血水,他,总是舍不得她担心的……
一阵轰鸣,待锦宸天妃发现北辰金蝉脱壳之计时,始率天兵天将救下北辰的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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