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翔定定地站着,不敢把童一念和岑四喝茶却对他撒谎的事说给哥哥听……
这一夜,注定是宿醉……
宿醉加失眠,贺子翔第二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形容憔悴,耳边又响起哥哥的话,把她变成自己人……
这句话让他心里一颤,不,哥哥的想法太残忍!而且,他也不想要一个那样的她,他要她的纯白无暇,要她的健康活力,要一个有灵魂的完完整整的她……
内心里升起一个冲动,他要守在童一念身边,片刻不离地守在童一念身边,不能让哥哥的人对她有任何伤害……虫
日式料理餐厅的榻榻米包间。
童一念觉得贺子翔今天很奇怪,把她约出来,却只是一个劲的喝闷酒,而且还是烈性酒,也不招呼她喝,只是自己一杯接一杯饮茶似的灌,眼看一瓶就见了底,他准备开第二瓶,她用手挡住。
“贺二,你干什么呢?”
贺子翔抬起一双醉眸,人在意志力不强的时候似乎比平日里更容易醉,此时的他,看着童一念已是双重的影子,明眸皓齿,却是如此清晰而鲜亮……
“念念,念念!”他叫着她的名字,已是意乱情迷,松开酒瓶,握住了她的手,“念念,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去菲律宾,去经营我们美丽的果园,去做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好不好?”
童一念怔住。
是谁说过,一个男人酒醉时所吐的必然是真言?
这句话,是否可信,她不知道,但是,贺子翔对她的好,她却是知道的……
“贺二,你喝醉了,走,我送你回家!”她绕到他身边来,想扶起大醉的他。不能给他任何承诺,不想将欺骗无限扩大,至少,这个爱字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这样,是否会降低自己的内疚感?
“不,念念,我醉了,可是我心里是明白的……念念,我爱你,让我陪你一生一世……”贺子翔感觉到她忽然靠近的怡人气息,一种原始的冲动自下腹升起,酒后不可抑制的渴望恶魔一般在体内乱窜。
仰起头来,正好倚在了她肩上,她弯下身来扶他,发丝便落在他额前。
她已经许久没剪发了,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不剪头发了吧……
当时她还问他为什么,可他却没有给出她想要的回答,但她知道,他喜欢她的长发,他喜欢从前那个黑头发的小妖精……
所以,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她决定留长了……
一如很多事情,她在默默地做着,却从来不告诉他一样……
然而,今天这稍稍留长的发丝却闯了祸,垂在他额上,若有若无的触碰,恰如酥酥麻麻的挑/逗,从他额头皮肤的开始,如电击般迅速传遍全身,传至他每一个神经末梢,然后所有的波涛汹涌都集中在一处,那处便膨胀高昂起来,再加上酒精的驱使,一直控制压抑着的渴望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束缚不住……
握住她的腕,手上用力,将她拉入怀中,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同时,热/辣辣喷着酒气的唇便压了下去……
童一念大惊,双手撑着他的肩,拼命把他往后推,同时躲着他的唇,“贺二!你喝醉了!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贺子翔喝多了酒,身下又是温香软玉的,全身的感官都被刺激得无比高涨,这个时候要他再放开她,别说他已经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就算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能了,几番扭打之后,他钳住了她双手,吻,凌乱地落在她颈间。
她发现,此时的他,比陆向北可怕多了……
不是力量的悬殊,而是,每当陆向北对她用强的时候,她潜意识里或许都有这样的打算,也就是到了最后关头,打不过挣不脱大不了英勇“献身”就是了……
也许,身在当时的情境中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潜意识里的想法,但现在易地而处,她才恍然大悟,被陆向北压着的时候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他的女人,最后臣服于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贺二就太不同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跟贺二发生什么……
可她现在已经如同鱼肉,她还有逃脱的可能吗?恐惧,无边无际地笼罩下来,她脑子里便全是陆向北的影子,甚至差点喊出了“陆向北救我”的话语……
好在,她还不至于糊涂至此,及时截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只是胡乱喊着,“救命!救命!贺二,你放开我!贺二,你答应过我什么,我会恨你的!”
心里满满的那些陆向北的影子给了她无限的勇气和力量,她竟然挣脱了他的桎梏,双手重获自由,在胡乱摸索间,摸到了桌上的小刀……
“贺二!住手!你再不放开我,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个时候,还在警告他,她觉得自己有点蠢,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刺伤贺二……
可是贺子翔今天是中了魔了……竟然开始撕她的衣服……
她握住小刀,正准备扎向他,却听包房门哐当一声巨响,身上,一轻,贺子翔被人提了起来……
她被救了……
赶紧站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同时发现,来救她之人是成真……
成真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又怎么知道她有危险?
她犹自后怕地喘息着,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贺子翔喝醉了,怎么是成真的对手,犹如一个沙袋一样,被成真打来打去,摔来摔去……
她心中一片烦乱,不知是否该阻止成真还是就这样让他打下去,直到看见贺子翔脸上渗出血来才惊住,在贺子翔再一次被成真摔到墙上,又重重跌落在地的时候,赶紧上前拦住成真,“成真,算了!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成真哼了声,怒视着贺子翔不说话。
贺子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瞧他的样子,似乎是被成真给打清醒了,红着一双眼,蹒跚着走到童一念面前,衣衫凌乱,脸上多处血污。
“对不起,念念……”
成真见状,唯恐童一念再遭欺负,赶紧一把把她拉到身后护着,俨然是对贺子翔说,若再敢动童一念一根汗毛,他的拳头会给他好看。
贺子翔抹了抹唇角,满指的血迹,苦笑一声,“送她回去!”
说完便一步一趔趄地出了包房。
童一念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从发呆的状态恍然醒来,追出去几步,却已经不见了贺子翔的身影。
她手里还握着小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走吧!”成真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跟在成真后面,心里却莫名其妙冒出一个想法,贺子翔醉成那样,又被打成那样,该怎么回去?
直到上了成真的车,她手里还握着那把小刀,怔怔的,却听阴着脸的成真说了句,“你还是省点事吧!少和他在一起!”
她知道,成真是嫌她给他添麻烦了,于是先道谢,“谢谢你成真,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成真只是绷着脸不出声,那神情和气质都和陆向北一模一样,陆向北生气的时候也是沉着乌云脸,一声也不吭。
“难道你天天跟着我?”她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
成真却嗤笑了一声,“我可没那个嫌功夫!有人告诉我的,让我来救你!”
“谁啊?”她好奇地问。
“不知道,不认识!”说完他便抿紧了唇,一句话也不说了。
不认识?不知道?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只有那个人是天天跟着她的,她想着,回去以后得问问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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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明天见!~遮天
☆、第337章 放不下
成真将她送到童家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嫂子,别怪我说话冒犯你,如今老大在吃苦,你跟贺子翔走得这么近,我心里不舒服,老大要知道了心里更不舒服!”
童一念没有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她认为对的事情,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只是再一次向成真道谢。懒
成真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用谢我,我只是忠人之事,只是,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我能及时赶上,还是希望你别给老大添太多麻烦。”
说完便下车给童一念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今晚的事,童一念自己都是懵懂的,看着成真的车消失在夜幕里,她的心犹在沉浮。
成真说他忠人之事,他所忠的人自然是陆向北了……
至于通知成真来救她的人是谁呢?
她先电话联系了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人,那人却说这一次不是他……
那么,还会有谁如此关心自己,在她危急的时候出现?
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了……
只有那个人,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一样,在每一个她需要他的时候从天而降……
然,他不是在北京的监狱里吗?怎么有可能是他?
她陷入良久的沉思……
此事之后,连续几日贺子翔都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讯息。虫
这日,童一念下楼来取牛奶,顺便打开信箱取出里面的报纸和信件,其中一封信来自法国的杰西,她站在信箱边,迫不及待拆开来看。
杰西的字写得很大,信也写得很简单:姐,来法国的日子,备受良心谴责,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在竭力说服我爸,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请敬候佳音。放心,我自有办法处理我爸的事……
她还没看完,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道阴影,全身一阵寒意袭来,她赶紧掩住了信纸回身一看,在她身后伫立的竟是贺子翔……
刹那间,她嘴唇都白了,立刻把信纸藏到了身后,惊慌失措地朝他笑,连她前几日差点受辱的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贺子翔脸上还有些淤青,全是成真打过之后留下的痕迹,“我刚来……”
其实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轻手轻脚站在她身后,只是她看得太入神,没有察觉到而已,信上的内容,他也看得差不多了……
童一念紧张得全身发抖,将身后的信纸报纸全都捏成一团。
他便故意问了一句,“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没……没什么……”显然已是乱了方寸,她转身就往内跑。
他心里蒙上一层阴暗,却不动声色,急声叫住她,“念念!我是来向你请罪的!”
请罪?
她站住了。
“念念,对不起,那天喝醉了,冒犯你了,请你原谅,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他在她身后两米远的地方,静静地说,尽管心里已经因刚才偷窥到的那封信而汹涌澎湃。
童一念听完,什么也不说,闪身进屋,并立刻关了大门,将他阻隔在门外。
贺子翔在门外将门敲得咚咚响,“念念!你不要不见我!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对你不敬!念念,开门好不好?”
“念念!我真是喝醉了糊涂了才会失控!我已经立誓戒酒了!我贺子翔从来说话算话!”
“念念,你不开门,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直到你开门为止!”
无论他说什么,童一念都没有开门,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吗?他贺子翔也从来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女人于他,向来如过眼烟云,看过玩过就忘记了,唯有童一念,就像一颗草籽,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哪怕野火烧过,也会春风再生……
这几日,他在家里闭门深思,知自己已经彻底惹恼了童一念,也把他们之间原本平和的关系搞僵,思前想后,也思及哥哥的忠告,是否就此了却,再不相见?
可是,越想放下,却越是煎熬,越是想念,今天,还是忍不住开车来到她家,远远地,看着她在门口取信的侧影,心里立刻就被阳光溢满了,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平淡而欢乐的日子如胶片在他眼前一一掠过,方觉那是怎样的美好……
原来,他终是放不下……
他贺子翔一向说一不二,果真应了这话,姿童一念闭门那一刻开始,他便直直地站在门廊外没有遮阴的地方,透过童一念卧室的窗户,还可以看见他。
也许,这不是最佳获得她原谅的方法,也许,这招甚至有点死皮赖脸还有几分陆向北的风格,可他心里却被这个念头堵得死死的,获取她原谅!必须获取她原谅!
时间一点一滴滑过,到了正午,南国春日的太阳强度还是颇大的,贺子翔依然笔挺地站在日头底下,保姆已经去劝了几次都没能说服得了他。
童一念也就作罢,自己不想出面,任他站着。
保姆看不下去,给他端了碗饭去,他也不吃,只是直直地站着,看着她窗户所在的方向。
童一念在窗帘后看着他,若说完全一片平静也是做不到,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成真的车开了进来。
糟糕……
她暗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