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语,笑看她绕过车身进了驾驶室。没错,真的让他想起了过世的母亲,只有母亲才会常常在他耳边念叨,少喝酒啊,对身体不好,开车也不安全……
眼眸里的亮光更加晶莹了……
半生花丛流连,听得最多的是,贺少,那条钻石项链有多好看多好看;贺少,新上市了一款车,很喜欢;贺少,巴黎服装周怎么怎么样……
谁,会用最平实的语言说着最平实的话?
唯有母亲,和她;可惜,她,却是别人的她……
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灯,不由心生怨尤,既然让他认识到这一点,为什么要在这么多年以后?为什么不在当年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和她牵手?那么,也不会有这么一场错过……
如果,真的可以拥有她?他脑中闪过哥哥讲的话……
不不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一直靠在座椅上,半眯了眼,她以为他醉了,所以不打扰他休息,默默地开着车。而他,亦不想说话,十分享受这份宁静。刚才她说回家,那么就让他假想一回,把这一次当成回他们的家?
就算是错觉,也是美丽的……
好吧,他醉了,真的醉了……
童一念不知道贺子翔的公寓在哪里,只知他家祖宅的位置,到底父辈是认识的,少年时有过来往。
把车停在他家门口,却见另一辆车缓缓开出来,印象中应是贺子俞的车吧……
“到了,你哥也出来了,你自己进去吧!”她唤醒仿似睡着了的他,如果走不了,就让他家人扶他吧……
“嗯,谢谢你,念念!”他真的感谢她,送他“回家”……
他还没下车,贺子俞却从那辆沉重的黑色车里出来,直接走了过来。
“我回家了,你走吧!”贺子翔立刻打开车门,脚步略略有些漂浮,从他哥哥身前走过。
“站住!”贺子俞叫住他。
“我累了,想休息!”他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贺子俞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她的车,继续向她走来。
只是刻意找她的?索性下了车,出于礼貌点头示意,“贺大哥您好,贺二他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来。”
贺子俞脸色一向严肃,此时却露出微微的笑意,“谢谢你,不如回家里喝杯茶?吃晚饭了吗?就在家里吃?”
“不了,谢谢!我也要回家了!”贺子俞有种压迫人的气势,让人想退缩。
“长大了见外了!小时候不是和童伯伯来过!”贺子俞黑沉沉的脸露出罕见的和蔼。
“不是,不早了,我吃过晚饭了,再者,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打扰贺大哥外出办事了!”她笑。
“那好,下次再来玩!”贺子俞说完走回自己的车。
打开车门的瞬间,童一念看见里面一个人影一躲,似曾相识,却不完全看得真切,但那熟悉的身影……
为什么要避开她的视线?
开车回家,一路心里就莫名的紧张,脑子里全是陆向北阴沉沉的脸,没来由地就有点害怕。
当她意识到是在害怕他的时候不禁嘲笑自己,怕什么怕?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再说了,他们有约法三章的,他要不遵守,对她指手画脚管东管西,就叫他照章办事!
这么一想,心里仿佛踏实一些了。
然,等她到了家里,却发现气氛有些异常。
她原本以为陆向北会像黑脸包公似的坐在客厅等她回来审她,哪知家里却没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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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亲,今天吉祥卡文了,一天下来居然只码出3000字,承诺的1万字今天完不成了,抱歉哦亲,吉祥真的不想的,呜呜,一直在努力的怕被谴责不守信用的人爬走遮天
☆、第318章 陆向北,你够狠
最初是松了一口气,悄悄上楼,准备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溜进卧室,然后明天赖个懒床,而陆向北必然早起上班,等他下班回来,说不定已经把今晚的事忘记了……
然而,上楼来,偷偷瞟了眼陆向北的房间,开着门,里面却没有亮灯。他不在房里?那去了哪里?懒
书房?也没有!
轻手轻脚在二楼转了一圈都没发现他的人影,心中起了疑惑,不得已去敲小妈的房门。
哪知小妈一开门就惊叫,“哎呀!念念!你总算回来了!向北打你电话你手机又搁家里没带走,把他急死了!”
“怎么了?”不就是要跟着她出门被她放了鸽子吗?至于吗?
“哎!刚刚陆家的人打电话过来,说嘟嘟和瞳瞳生病了!向北找不到你,已经先去机场了,刚走,你去追还来得及……”
已经顾不得听小妈把话说完,她拔腿就跑。
还是小妈追出来把她的包和手机从车窗里塞给她。
也不知还能不能买到机票,她立刻拨打了订票电话,幸好,今晚还有一班去北京的航班……
取票,安检,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像发了疯一样,机场的嘈杂,在她耳朵里全都是一片嗡嗡的声音,只听见自己的高跟鞋滴滴答答敲击着地面,那急促的声音就仿佛鞋跟踩在她心口一样,忧急如焚。
忙乱中也懊悔,怎么会穿了这么高的鞋子出来,这么急速地在机场的地板砖上小跑,她真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崴到脚,会把脚踝给崴断了……虫
似乎,越怕出事,就越会出事……
前面突然跑来一个小孩,走路还摇摇晃晃的,眼看要和她撞上,她下意识避开,却不慎,趔趄了一下,鞋跟一滑,身体向后倒去……
这下完了!
她心叹,崴了脚事小,别耽误了去北京看嘟嘟和瞳瞳啊……
哪知,她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身后一堵肉墙挡住了她,一双胳膊扶住了她,才让她幸免于难……
“谢谢!”她尴尬不已,回过头去道谢,却不料,这个人居然是陆向北……
他脸上的阴郁浓得如暴风雨前的阴云,化不开,眼里更是冰云横渡,别说像陌生人一样对她,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
若是陌生人,至少还得微笑着看她一眼,然后说声不用谢吧?他直接撒开了手,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人了,害她差点再次跌一跤……
他在生气,这是必然的,也是她预料之中的,可是,心中却依然庆幸,庆幸在机场遇上了他,还赶得及和他去北京,他也必定是坐的这趟航班,只有这一班飞机了,不是吗?
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和他一起安检,候机,然后上飞机。
自始至终,他都当她是透明的,当她不存在,上了飞机以后,两人的座位也没在一起,她不由想起从北京回来那次,他是怎么坐到她身边来的?刻意换了票?还是偷窥她取票时的座位?虽然也是那么的冷漠,但却能让她感觉到他不会离开她身边,怎么这一次,就有一种心灰意冷的绝望感呢?
他对她彻底绝望了吗?
她凝视着他的方向,他坐在她前面,只能看到他的头顶。陆向北,以后再跟你解释不行吗?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下飞机以后,并没有人来接。
已经是凌晨3点的北京,她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穿着单薄的毛衣,小妈也只给了她包和手机,在北京冬天干冷的街头,她竟然没穿羽绒服……
而大踏步超前走的他,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而且上了一辆的士,她快走两步,想要跟上去,的士门却砰的一关,然后马上开走了……
“陆向北!你够狠!”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冰了,立刻开始啊欠啊欠直打喷嚏,眼泪鼻涕顿时淌了下来……
只好自己上了另一辆的士,恳求师傅把暖气调高点,谁知,刚从冰冷的环境里而来,突然被暖气一熏,鼻涕眼泪更加肆虐了,头也疼了起来。
也不知道宝宝现在是在医院里,还是在家里,呵着气,让冻僵的手血液稍稍循环,然后把手机拿出来,抖索着找到弯弯的电话,打电话问弯弯情况。
“咦,你不是和我弟弟一起来的啊?我不是告诉他了吗?在军区医院儿科呢!快点吧!”弯弯似乎很急,电话那边还有孩子响亮的哭泣声。
是宝宝在哭吗?她的心一下就碎了……
刚想问弯弯具体情况,弯弯却急着把电话给挂了,她只好对司机说去军区医院。
司机见她急,也加快了车速,好在这是凌晨,车流少,车子行驶在路上,一路疾驰。只是,司机看着她冷得发抖,还泪流满面的样子,忍不住道,“姑娘,有什么事儿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难过归难过,哭一哭也没啥,哭过之后这坎就过去了!可身体垮了就不不回来了!这大冷的天,咋外套也不穿啊!?”
童一念从包里拿出纸巾来抹着眼泪擦着鼻子,有苦说不出,她哪有流泪,明明是冷得感冒好不好?可是,难过却是真的,为宝宝焦急,为……哼,她才不为他难过呢!只不过讨厌他的绝情,这么大冷天的把她一个人扔在机场……
就算她没带羽绒服,他要心疼她,不会把她裹在他衣服里面吗?想起从前,每回晚上从童家吃晚饭出来,他怕她凉,总是搂着她肩膀,心里不免更委屈……
宝宝生病又不是她能预见的,她也不希望宝宝生病啊!她是当妈的,知道宝宝病了,比他更难过呢……
“师傅,您再快点儿吧!”她抹着泪眼泪和鼻涕哀求。
“已经够快了!”司机示意她看表,“再快咱还得注意安全不是?”
终于,的士达到军区医院,她付钱后,司机从后座上拿起一件衣服递给她,“拿着吧,这是我媳妇儿的衣服,才买的,还没拿回家!你先穿上吧,尺码不对也别计较了,都冻成啥样儿了!”
童一念眼眶一红,该死的陆向北,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呢!
“师傅,那谢谢您了!多少钱,我给你!”她看了看吊牌,按吊牌价给了个整数。
“别!”那司机拿出一半来还给她,“五折买的呢!咱也不能多收您的钱!下回别这样了!”
“嗯!谢谢!”她边披衣服边下车,也顾不上取吊牌了,下了车便往电梯跑,直接去了儿科病房。
还没找到人,就听见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的心一下揪紧了,好像有人用手在使劲抓一样,虽然有一阵没见到宝宝了,但直觉告诉她,这是宝宝的声音,立刻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很快便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病房最尽头的单人病房里,一群的人围着。陆父,陆向北,弯弯,还有覃婉,都在,覃婉还在一边抹着泪。
她推开门闯了进去,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在她身上,而她一眼瞥见的,是护士按着两个宝宝在打头皮针。
看着那明晃晃的针头,她的心忽然一下就像被那针扎了一样,宝宝这么小,那针扎进去不疼吗?
“为什么要打针?不可以吃药吗?宝宝这么小……”她一直都有关注医院给小宝宝治病,滥用抗生素的事。
“你给我闭嘴!”
她话还没说完,就遭到陆向北的一声冷喝,那目光看过来,简直就能杀人……
“可是……”
“童一念,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从这儿扔出去!”他从来没有这么凶狠过……
好吧,她闭嘴……
眼泪却不由自主淌了下来……
“吵什么吵?还嫌这不够乱吗?”陆老发话了,孙子生病,老爷子也是心疼无比。
覃婉走过来拉着童一念的手哭泣,“念念,真是对不起,我答应过你好好照顾宝宝的,可是……”
童一念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护士打针的手上,宝宝头皮针难打,需要技术,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旁边的嘟嘟已经打好了,只是瞳瞳,不知道到底扎了多少针了……
终于,看见一小股鲜血回了出来,童一念提着的心松了下去,护士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放松卡子,鲜血慢慢退回,贴上胶布,大伙儿绷紧的神情全都放松了……
童一念这才有工夫来回答覃婉的话,怎么忍心覃婉自责?只好安慰她,“覃阿姨,别这么说,哪有小孩不生病的啊,这很正常……”
只是她话没说完,再度遭来陆向北的横眉冷对,他的薄唇里,更是吐出几个字来,“冷血动物!”
她喉间一噎。她不是冷血好不好?宝宝生病,她的担心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个人,她只不过想安慰覃婉罢了……
无法解释,她只能垂下头来,让泪水默默流淌……
“好了好了,宝宝生病,大家都担心,念念说得也没错,小孩生病是件正常的事,不是说烧长烧长吗?每发一次烧,宝宝就长一次,这是宝宝要长高了呢!”弯弯见这气氛不对,走过来握住童一念的手,却猛然发现,童一念的手冻得冰一样。
弯弯大惊,“念念,你这手怎么这么冷?还有你的眼睛……你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