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是有些改变,但是……
“以总裁的个性,是不会管对方的死活,说拿就拿。”就像他们刚开始的时候。“除非是面对在乎的人,他才会不知所措,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像现在的情形。
随着陆超群的提醒,梁萱若回想起这一个星期来,樊嘉士面对她时都绑手绑脚,常常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偷看她被她逮到还会不好意思,每晚到了就寝时间眼神充满欲望,却什么都不做。
这一切,都不像是樊嘉士会有的反应,难道——
她抬头看向陆超群,用眼神跟他求证。陆超群点点头,无声告诉她: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他所尊敬的总裁,到了爱情面前变得异常低能,对爱情的表达能力,比幼稚园的小朋友还不如。
“你知道总裁即将失去集团的经营权吗?”陆超群接着问道。
“什么?”
“老总裁留下来的遗嘱中规定,总裁必须在婚姻关系中生下继承人,否则樊氏集团的经营权,就会转移给总裁的堂弟。”陆超群只要一想起樊谒伦就头皮发麻,说什么也要帮樊嘉士力保江山。
“我完全没听说过这件事。”梁萱若好吃惊。“我只知道,他必须在三十岁以前结婚,否则无法取得遗产,不知道他还有这方面的压力。”
难怪他会提到孩子,因为他若没有顺利生下继承人,他的所有努力都会化为乌有。她和樊嘉士相处的日子虽然不长,却也看得出他为了樊氏集团付出多大心力,仅凭一纸遗嘱,就否定他的全部努力,对他太残忍,也太不公平!
“可是我和樊嘉士的婚姻关系,只剩下不到半年。”她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们当初签约的时间,比实际结婚还早快两个月,就算她现在立刻怀孕,都不可能赶得上遗嘱规定的时间,况且自从她回到樊家以后,两人还没有上过床,要怎么生孩子?
“这简单。”问题没有那么复杂。“你们只要一直保持婚姻关系就行了。”很好解决。
“陆先生……”
“你不也一直爱着总裁吗,夫人?”陆超群相当敏锐。“在你们分开的期间,除非必要,不然你不会踏出那间公寓,不就是在等总裁去接你吗?”
陆超群指出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到的一点,原来她下意识在等待樊嘉士,等待他发现爱。
“既然你们双方都在等待,为什么不一次把话说清楚?”陆超群建议梁萱若。“难道真的要等到错过彼此,双方才来后悔?”
是啊,她以为这辈子他们就要擦身而过,永远不再见面。在还没遇见樊嘉士之前,她以为爱是平凡无奇,能够好好过日子就是上天赐予最大的恩惠,直到遇见他、爱上他,她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如何痛彻心扉。
她还有再错过他吗?
梁萱若不愿意。
她亲眼目睹申小爱有多幸福,那是小爱用勇气去争取来的,虽然幸运的成分居多,但她若没有先采取行动,永远不会发现,爱情就在自己的身后。
这次,她也要勇敢,去争取自己的权益。
“谢谢你,陆先生,愿意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争取樊嘉士的爱。
“请叫我超群,夫人,或是陆秘书也可以。”陆超群答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总裁,再说,我还欠你一个道歉,没有资格接受你的道谢。”
“这话怎么说?”她不记得他有任何冒犯她的地方。
“两年多前周益强先生收到的相片是我寄的,我才是加速周先生病情恶化的凶手,与总裁无关,请你不要错怪总裁。”陆超群终于能把摆在心底的歉意说出口,虽然当时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事后却后悔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樊嘉士当时并没有反驳相片是他寄的,还说了许多残忍的话,这些都是她亲身经历,不可能是假的。
“总裁是有吩咐我拍照,但没有要我寄相片。”陆超群解释。“是我自作主张把相片寄给周先生,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担起所有责任。”
……原来当时她就错怪他了,她竟然要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以后,才有机会知道真相。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宁可我误会他?”她不懂。
“可能总裁认为刚好可以顺水推舟或是有其他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总裁的性格是很复杂的,就算是我,也无法完全摸透。”他已经算是跟他最亲近的人了,却还是无法完全理解他,更何况是她呢?
“嘉士他……”梁萱若不知道该说什么,爱上这么一个复杂的男人,真的很令人头痛。
“我猜这跟总裁的成长过程有关。”陆超群接着爆料。“据我所知,他并非一开始就是樊氏集团的继承人,是后来才回到樊家的。”
原子弹爆炸的威力,也不会比这个消息更惊人,梁萱若一直以为樊嘉士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所以才会这么高傲冷漠,不懂人间疾苦。
“你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吗?”梁萱若要求道。
“我只知道这么多。”抱歉他帮不上忙。“但是有一个人非常清楚细节,你可以请他帮忙。”
“谁可以帮我的忙?”连他都不知道的事,还有谁比他更清楚?
“樊家的老管家。”陆超群拿出一张白色便条纸,塞进梁萱若手里,上头有老管家的地址以及电话。
“总裁在他父亲去世的一个礼拜后,便强迫樊家的老管家办理退休,他目前正赋闲在家中,你随时可以去拜访他。”陆超群说道。“我想他应该能够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包括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陆超群好人做到底,连老管家住哪里都帮她探听清楚,算是对他曾经犯下的过错,一点小小的补偿。
梁萱若低头看着手上的白色便条纸,知道她和樊嘉士的未来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唯有更深入了解樊嘉士,化解他的心结,他们才有美好的未来。
“谢谢你,陆先生——不对,陆秘书,我现在就去拜访这位林先生。”她对陆超群绽开一个最甜美的笑容,陆超群顿时明白樊嘉士为什么会沦陷。
天使的笑容不过如此,更何况她的笑容还有安抚人心的作用,也难怪他会恋恋不舍。
因为,就某方面来说,他的老板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身边当然需要一位天使随时随地给他安慰。
第十六章
在按门铃之前,梁萱若不断做深呼吸,心中充斥着一种即将真相大白的紧张感。
叮咚!叮咚!
她一边等待对方前来开门,一边调整呼吸。
她知道未事先连络,突然登门拜访不符合礼节,但是她实在太想了解樊嘉士的过去,顾不得礼貌。
林基胜正在修剪盆栽,不期然听见门铃声响,放下手中的剪刀前去开门。
“请问找谁?”他隔着一层门问。
“对不起,我找林基胜先生,请问他在家吗?”拜托一定要在家,别让她白跑一趟。
“我就是。”奇怪,怎么会有年轻女子找他?
“您好,林先生。”呼,太好了,他在家。“我是樊嘉士的太太,方便打扰您一下吗?”
少爷的太太?
林基胜非常讶异,因为他没想到梁萱若会登门造访,他们没有见过面,想不出她亲自造访的理由。
“我马上帮您开门。”虽然如此,基于在樊家服务多年的情谊,他还是把梁萱若当作少奶奶,对她十分客气。
“谢谢您。”她松了一口气,没吃闭门羹真是万幸,她应该先打电话来的。
林基胜也好奇梁萱若的长相,两年半之前那场婚礼他并没有受邀。樊嘉士刻意保持低调,没有邀请任何媒体,因此他们的婚礼并没有博得太多新闻版面,大多数民众也不关心。
他虽然好奇,但没忘记自己已经不再是樊氏集团的员工,关心也没用,时间久了也淡忘这件事。
林基胜打开门,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迎面而来的脸孔吓着,久久说不出话。
“诗、诗帆小姐!”她不是失踪了吗?难道少爷已经找到她,并娶她为妻?
“啊?”梁萱若惊讶地张开小嘴,他好像认错人。
“你、你是……”不对,她看起来很年轻,吴诗帆和少爷同岁,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不可能还保持昔日模样。
“我叫梁萱若,谢谢您愿意见我。”她主动握住林基胜的手,对他亲切微笑。
林基胜更加确定她不可能是吴诗帆,吴诗帆对下人不会这么亲切,只有在少爷面前才会伪装热络。
“少奶奶,您客气了,请到客厅坐,我为您泡茶。”林基胜第一时间就喜欢上梁萱若,对她颇有好感。
“麻烦您了。”梁萱若尾随林基胜到客厅,林基胜居住的屋子虽然不大,但每一样东西都好像自己会报数似地摆得井然有序,可见他的管理能力有多强。
“您一定是个十分优秀的管家,房子整理得很好。”她在沙发坐下,赞美林基胜。
“承蒙少奶奶看得起,那已经是过去的事,现在我退休在家,每天和花草为伴,日子倒也过得快乐。”林基胜将泡好的红茶端过来,梁萱若小心翼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为它的香醇着迷。
她放下茶杯,斟酌该如何开口,没想到林基胜自己先问。
“少奶奶特别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要问我吧?”他也不问她为何知道他家地址,他之前是樊氏集团的员工,都留有记录。
“是的,林管家。”她用过去的头衔称呼林基胜,充分显现出对他的尊重。
“我想多了解嘉士,您可以把您所知道的事,全部告诉我吗?”拜托。
原来,她来拜访他是因为想了解少爷,这说明她是一个用心的女孩,看来少爷挑对媳妇。
“您想了解少爷哪方面的事?”只要是他知道的一定说,不会保留。
“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先从嘉士的童年说起,我听说他刚开始并非樊氏集团的继承人,是后来才回樊家的。”她把从陆超群那里听到的话重复一次,只见林基胜点点头,重重的叹气。
“确实如此。”林基胜说道。“少爷六岁以前跟着少爷的母亲一起住,直到老爷把他带回樊家认祖归宗,少爷才正式成为樊氏集团的继承人。”
“认祖归宗?”梁萱若愣住。“您的意思是,嘉士他……不是正式婚姻所生的?”她想过他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已流浪在外,但从来没有想过他是私生子。
“他是私生子。”林基胜证实。“少爷他是……老爷和少爷的母亲发生一夜情以后生下的孩子,六岁之前没见过老爷,也不知道老爷的存在。”
他不但是私生子,他父母甚至不曾拥有爱情,他只是父母一夜激情下的产物,也没见过父亲的面。
“这太残忍了。”梁萱若无法置信地用手捂住嘴,好为樊嘉士心疼。
“少爷的童年的确不好过。”林基胜其实也非常同情樊嘉士。“他等于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卖掉的,老爷给少爷的母亲一千万,要她放弃少爷。”
“嘉士的母亲真的把他卖给樊家?”因为他自己亲身经历过,所以当她答应签约的时候,他才会露出失望的表情,因为他母亲也跟她做同样的事,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也不能全怪她。”林基胜的想法比较人性化。“当时她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少爷跟着她只会受苦。”
单身女子光要养活自己就已经不容易,况且还要抚养小孩?也难为少爷的母亲。
“听说少爷的母亲只要喝酒,就会打少爷,不顺心的时候,也会打他出气。”好可怜的少爷。“所以我个人倒是觉得少爷回到樊家其实也是一种解脱,就是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
林基胜接着透露出更多令人心疼的讯息,梁萱若听着听着眼眶都红了。难怪樊嘉士经常作恶梦,有这样的经历,任谁都无法忘记,都会半夜惊醒。
“嘉士他回到樊家以后,日子一定过得比以前好吧?”她猜。
“这要看从哪个角度看待这件事。”林基胜沉默了半晌回道。“少爷回到樊家以后,不愁吃、不愁穿,物质生活当然改善许多,但是老爷严厉的教育方式,却让人吃不消。老爷经常只是因为少爷写错一个字或是漏看一行数字,就罚他整天不准吃饭,当时少爷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连我看了都不忍心,都替他心疼。”
“嘉士当时一定很难过。”梁萱若忍不住哽咽。
“这是必然的。”林基胜沉痛的点头。“那个时候老爷和夫人还没有离婚,少爷除了得忍受老爷严厉教育以外,还得忍受夫人的冷嘲热讽。夫人因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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