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灯灭,则表示此人神魂已散,其留下的法宝秘籍将被凌云宫投入宝库,等待有缘之人。因此,七重天又称续缘天。七层以下则依其用途各有侧重,但总体来说,越往下,人数越多,成分越杂。
芸仙扶着谢彤和谢茹走出法阵,不由为眼前美景而震惊。若非脚下仍有些湿泥,芸仙简直不敢相信此时山脚在下雨。五重天上,碧空如洗,一丝云彩也无,明晃晃水汪汪的蓝色充斥着整个眼帘,碧空之下,满满都是洁白如絮的云海,远处天际,蓝白相交,界限分明。脚下绿草如茵,鲜花怒放,不远处灵兽漫步,身姿翩然,一条条蜿蜒小道通向各处精舍,清风送爽,雅致幽静。正所谓天上人间,不外如此。
龙威门被安置在紫竹精舍,竹林深深,诗意盎然。此次带队前来的乃是百草堂堂主与锻兵堂堂主。往年里,这种带队外出比试的任务,说穿了就是带自家小孩出门溜溜,顺带抢个排名,各堂堂主是能避则避,互相推让。不过今年带队的竟然是龙威门内排名前二的二位堂主,个中缘由不说自明。
进入紫竹舍之后,在君谢彤的带领下,君家四人依次上前见礼,两位带队堂主眼中神光闪动,连连点头,很是满意。待到芸仙上前时,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君谢仙,是吧!你们,过来认识一下自家的小师妹!”锻兵堂堂主习惯性板脸,声音洪亮。招呼芸仙时,还勉强装的温柔和蔼,转头喊自己的弟子时,不由原形毕露,如同平地一声春雷,炸的几位龙威门新人小心乱跳。
堂内弟子早已习惯,面不改色,上前一步。
“且慢~~~”一阵慢悠悠地声音突然传出。
锻兵堂自上而下,久经沙场,早已习惯师傅说一,弟子绝不喊二,师傅要往西,哪怕下刀子,也会撑个盾牌,奋勇前行。一声慢悠悠的且慢又能奈何。锻兵堂弟子毫不迟疑,就要抬手作揖。
百草堂堂主挥袖一抬,雄浑灵气便缠上了锻兵堂弟子,令他们动弹不得。
“小师妹没错,但‘自家’二字就有待商榷了。凤华,你带师弟妹们与新入门的小家伙们聊聊,我与你师叔有话要讲。”
百草堂大弟子姜凤华作为副手也跟来了凌云峰,白衣飘飘,一脸微笑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这是个已经活了三百多年的老人家,芸仙只当他是先入门的师兄,看似三十不到的样子。趁着师傅出手拦住锻兵堂弟子的空隙,姜凤华风度翩翩,抬手示意君家兄妹往外走去。
锻兵堂主怎会不知,这数百年的老对头在施暗手,右手微抬,便将百草堂主的灵力卸去:“老人家在这儿谈事情,年轻人没必要在这儿候着,都出去吧。”
锻兵堂弟子身上压力一轻,对师傅拱手致谢,便迅速追了出去。其他堂主也不是全无准备,几名机灵的精英弟子顺势告辞,跟了上去。这紫竹舍内顿时空落起来。众弟子离去之后,集会堂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听说,龙威门事后给凌云峰塞了不少银子,权作赔偿。眼见师兄师姐们追了上来,谢添、谢茹思维敏捷,找了个借口遁走。君谢凌和君谢彤二人只是慢了一步,便被师兄师姐们团团围住。身为首要目标,芸仙自然无法躲避,她仗着自己年龄小,躲在谢彤身后,一脸天真地对师兄师姐们笑着,避重就轻、避实就虚,弯弯绕绕,说了半天,却一句承诺也没留下,倒是君谢凌和君谢彤,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给卖了。
出门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决定进入哪一堂,芸仙甜甜笑着,就是不松口。众位师兄师姐轮番上阵,疲劳轰炸有之,人情关系有之(成功将君家姐弟纳入门下的那两家),利诱有之,甚至有以男色诱惑之的(也不考虑一下目标的年龄),最终纷纷锻羽而归。进入凌云宫的第一天,就在这乱七八糟中过去了。
比试的准备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比赛抽签,按天干地支排序。参加新秀赛的,目前已有四百余人,凌云宫设下六十个擂台,可保证三天之内完成第一轮比试。第三日时,参加门派陆陆续续到达完毕,新秀赛的参加人数被扩充至六百余人,按其门派实力规模,被安置在二重天至五重天之间。
这一日,偌大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各门各派的弟子都在紧张地等待抽签。“他娘的,前面还有那么多空位子呢,凭什么不给人坐,老子不服!”一个雷公嗓站在外场高树的树枝上挥着狼牙棒咆哮着。
“就是,狗眼看人低!”一个好事者捏着嗓子尖声挑拨。这人刚刚喊出一句话就如鲶鱼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换了一个位置。
只是这两人还未发出第二句,就被混在人群中的凌云宫弟子拖出人群,友情交流去了,其他人见状不敢再多言,还未上比试场,就被折了,太亏。
一众龙威门弟子在两位堂主的带领下,越过人群。“瞧瞧,这就是名门风范,看人家那衣服,看人家那气度,看人家那长相……”一女子两眼放光。
“我呸,不就是沾了师门的光,真要比试起来,指不定谁赢谁输呢。”那位女子的师兄一脸不服气。
女子翻了一个白眼:“就你,嗯,也就跟那个小孩……等等,那个戴面纱的,还是小孩吧,我怎么没听说龙威门出了这么个内室弟子?”那女子手指之人,正是芸仙。
那位师兄一下子来劲了:“以年幼之龄进入辟谷境的,无论哪个门派都会大肆宣扬的,这龙威门怎么闷不吭声,莫非……是灵药催出来的?”
不止他们两个,其他人也见着了芸仙,纷纷猜测她到底是何身份,天生矮小还是另有因由,一时之间,场中议论纷纷。
龙威门弟子进入事先安排好的位置,纷纷落座。不久之后,抽签大会,就正式开始了。谢添挺直脊背坐在龙威门子弟中,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紧张。“姐,我刚过辟谷境就来参加比试,还是过于鲁莽了,我有些后悔了!”
“比试结果又不是光凭修真品级就能决定的,否则修真者比试,互相报自己的修真品级不就得了。神动打败金丹,金丹胜过元婴的事情历史上还少吗?”君谢彤斜撇了叔伯弟弟一眼。
君谢添强自微笑:“知道归知道,可还有些紧张,毕竟我算是资历最浅的辟谷境了。”
“下一个十年,我们几个可不能参加新秀赛了,你打算和谢阳他们一起比试?”君谢彤刚要瞪眼,只听到台上传来了她的名字。
“龙威门——君谢彤!”场上司仪声音洪亮。君谢彤啪地起身,勾倒了自己的凳子。只见一娇艳女子,白衣飘飘,一个提纵就站上了抽签台。君谢彤毫不迟疑,随手抽出一张签纸。
“二日三场,乙辰台。”司仪接过谢彤手中的签纸,高声报出她的比试场次。
“是我,是我,美人,我们俩一场!我会怜香惜玉地,你放心”一个粗犷男子摇着自己签纸跳脚高喊。旁边的人都悄悄地往左右移动了一些,免得被误认。开玩笑,美人倒是美人,可架不住人穿的是龙威门内室弟子的服饰,来头大。
君谢彤目露寒光,冷声一笑,将那人的形貌深深记住。君家小几个均吓得缩肩,敢惹君家谢彤,自求多福吧!
“龙威门——君谢仙!”芸仙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心地检查了面纱,纵身上台。
“哟,小姑娘啊,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跟她对阵,嘻嘻嘻嘻……”一男子猥琐地对旁边人低声说道。
“一日一场,甲子台~~~~!”伴着司仪的声音,龙威门上下一阵抽气——竟然是第一场第一台,打头阵!
芸仙自己也被吓住了,晕晕乎乎地走下台。半天没回过神。
“玉昆仑——顾晋晖!”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到耳边,芸仙猛然回神。许久不见,那个爱穿红衣的少年郎,今日穿着玉昆仑的弟子服,姜黄色的半袖,内里衬着白衣,腰间系着金色腰带,依旧是剑眉星目,依旧是器宇轩昂,依旧……
第五十九节三招制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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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场,丙申台~~~~~~~~~~”司仪拉长的声音宣告了顾晋晖的比赛场次。芸仙心中不知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若不是时不时送些茶叶,顾家哥哥只怕早已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吧。
“玉昆仑——张景嫣~~~~~~~~~”芸仙闻声又一次凝神。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位嫡出姐姐了,算起来,她今年应该是十四岁了。飞身至台上的少女,身量又拔高了许多,只是容颜没有太大变化,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世家出身的优雅仪态使其增添了几分修真界少有的雍容贵气,张景嫣,如她当年发下的誓言,已然成为玉昆仑的精英弟子。而张芸仙,则成了龙威门的内室弟子,只是,得蒙着面纱,改名换姓。张景嫣上台时,底下一阵骚动,显然,在修真界,张景嫣的名字已经传遍五洲,成为新秀赛的热门夺冠人选。
抽签过程冗长而又烦闷,一个个不认识的人用不同的身法飞身上台,似乎五洲大比此时就已经开始了。芸仙无聊地看着地面,一棵棵小草碧绿剔透,是因为身在仙山的原因吗,连草都比平地上的精神。
“……一日一场,甲子台……”司仪报出台上男子的签纸。
“啊,是我的对手。”芸仙抬头看去,是一名年轻男子站立在台中央,面容俊俏,英气十足,只是眉宇间的傲气令人有些不适。凌云宫方向传来一阵阵尖叫声,有不少是来自女弟子。显然,这是一名精英弟子。
抽签结束后,各门派的弟子成群结队地离场。龙威门、玉昆仑、静海阁等门派被安排在五重天,数个法阵被同时启动,不知如何分的,姜凤华、芸仙与谢彤、谢添竟然混入了玉昆仑弟子中。直到离开法阵一段路,芸仙才知道,原来玉昆仑的清荷精舍与紫竹精舍相隔不远。凤华大师兄显然与玉昆仑的一位带队师兄相熟,便带着师弟师妹们与玉昆仑弟子一道走。
“景嫣师姐,实力强也就罢了,连签运都这么好,竟然抽到了第二日,既能熟悉场地,又不用等的心烦!”一名女子跟在景嫣身后高声说道。
芸仙循声望去,这女子分明年纪不小,却跟在年仅十四岁的景嫣身后,左一声师姐,又一声师姐,叫的好不亲热,话语中满是阿谀奉承,让人听着厌烦。
景嫣微笑着,不过芸仙能看出,她的眼中偷着不耐。
“哎呀,这样说来,师姐的未婚夫,晋晖师兄的签运岂不是不太好了。”另一名女子呛声反诘。
“哪能呢,晋晖师兄身手了得,我看啊,今年新秀赛的状元探花都会入我玉昆仑囊中,只是谁是状元,谁是探花的问题罢了!”那女子心知自己刚才的话得罪了人,赶忙圆话,谁知话一出口,她又发现自己得罪了同行的龙威门弟子,只能尖着嗓子在一边干笑,
姜凤华师兄闻言眉毛一皱,这个单眼皮男人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心道玉昆仑这是收得什么弟子,也不挑拣一下。而那位玉昆仑的师兄全身心都沉浸在遇到好友的欢喜中,还未察觉自己已经被记上一罪了。
芸仙微微顿住脚步,“未婚夫?没有听晋湘说过啊,莫非,是进入玉昆仑后的事情。”不知为何,芸仙心重重的,一直沉到谷底。芸仙年岁尚小,情窦未开,对顾晋晖只是有一份朦朦胧胧的好感,如今突然听说他是自家姐姐的未婚夫,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却又不知为何会难受。一路上,芸仙无意识地迈动脚步,呆呆地注视着顾晋晖的后背。一旦顾晋晖回头,她又慌不迭地垂下眼帘。
顾晋晖已经懒得解释他和张景嫣的关系了,只是跟在师兄身后,默默地走着,不过一路上,他都感觉到有视线如影随形,但回头查看时,又未曾发现异常。
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行人先行走到了清荷精舍,玉昆仑的带队师兄特意留在后面,与姜师兄道别。“我说,你的这位小师妹是头场比试吧,愚兄预祝你们龙威门取得开门红!”
芸仙抽到头签时,台下人轻视的神色,姜师兄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带队师兄这句话又一次触动了他紧绷的神经,这位百草堂的大弟子与他的师傅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云淡风轻只是表象,小气护短方是本质。他狭长的眼睛一瞪,单眼皮更单了。“我们的小仙儿,不但要开门红,还要步步见红,你就等着瞧吧。”这番从牙缝里面挤出的话,让周边人听的浑身发冷。
带队师兄后知后觉:“你又生气了,你怎么又生气了,从小到大你都这样。自从我和我爸迷路,我错拜在玉昆仑门下之后,你每次见到我都要生一次气,都三百年了,累不?”
姜凤华突然就泄气了,跟傻子生气的人,才是真傻子。孽缘!
君谢彤憋着一股气,回到紫竹精舍就爆发了,“大言不惭,真正是大言不惭,她张景嫣算什么,他顾晋晖算什么,他们玉昆仑算什么,还状元探花都是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