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大喜过望,再也按捺不住,迎了出去。
杜怀瑾坐在高高的枣红马上,满面风尘。而他那匹高头大马身后,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
而在她的目光下,杜怀瑾从马上一跃而下,随后,马车的帘子微微晃动,从里面伸出一双洁白无莹的手来。泛着粉光的指甲,纤细的手指,白暂的手腕。这双手的主人,想必也是一位绝色佳人。
沈紫言的心,刹那间如星辰陨落成石,美酒隔夜成馊。
第二百八十四章良夜(一)
一抬头,便看见杏黄色的天空,光耀的黄,略显蒙尘,在上空开出一朵黄芍药。
而那双手的主人,缓缓走下车来。
这是一张完全面生面脸。
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容颜可以称得上是绝色。一身月白色的裙衫,乌压压的头上只插了一只白玉菩。倾国倾城的美丽,完美无缺。
真真可以说是少一分则缺,多一份则溢。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叫人难以转开视线。沈紫言不过轻轻瞟了她一眼,心里生出一股,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嫉妒。
的的确确,是每个女人都会拥有的,嫉妒。
而不久前,沈紫言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原以为可以心如止水,到头来,不过是切肤之痛的冷笑话。”“你回来了。”沈紫言淡淡的笑,迎上前去,刻意忽视他身边的绝色女子。
然而声音疲惫与哀伤,像此刻初夏的天光,不昏不暗亦不光亮。
杜怀崖轻声应是,而后目光轻轻落在那女子身上,“这是姚非鱼”那叫做姚非鱼的女子微微一笑,“姐姐。”声音宛如天箱,就连行礼,都透着几分妩媚。沈紫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挺直了腰杆,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微笑,“姐蛛妹”
等了这几个月,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面。
也许这一刻,真的听见,心里有冰碎裂的声音。可是沈紫言亦有自己的骄傲,哪怕是内心鲜血淋漓,也不能叫人看见。杜怀崖却已笑道:“我们都进去吧。”
沈紫言微微领首,眼看着杜怀崖与自己擦肩而过,而姚非鱼,恭谨的立在她身后,示意她先行。沈紫言一侧身,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杜怀谨身后。看着他沉稳的步伐,一阵心酸。曾几何时,二人还是并肩而行。
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似乎一切都变了。
沈紫言强自按捺了心头的纷乱,跟在杜怀谨身后进了福王妃的院子。林妈妈早已守在门前,见了杜怀谨,脸上堆满了笑意,“三少爷,您可算回来了。王妃得知您回来的消息,已经念叨了一个时辰了!”然而目光在扫过身后的姚非鱼时,眼里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诧异。
沈紫言接触到她投来的诧异的目光,暗暗苦笑。
“谨儿!”福王妃听到脚步声,自己撩开帘子迎了出来,“过来让我瞧瞧。”说着,就拉着杜怀谨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渐渐泛起了水光,“与几个月前比起来,瘦多了。”沈紫言瞥了他一眼,的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可以想见西北的恶劣形势。
福王妃含泪笑道:“这几日也别急着出去应酬,在屋里好生将养几日再说。”目光就落在了身后的沈紫言身上,“你们小俩口这几个月没见了,不知有多少体己话要说,你暂且先回去换身衣裳再“”,
“王妃。”沈紫言身后的姚非鱼探出头来,落落大方的行礼。福王妃愣住,方才杜怀谨进门时,她就发觉沈紫言身后有一女子,然而只当是丫鬟,也没甚在意。这次细看下,也看出了几分端倪,回头望着杜怀崖,“这是怎么回事?”隐隐透着几分斥责之意。
那女子微微一垂头,杜怀崖就笑道:“娘,我想抬了她做姨娘,您看如何?”沈紫言刹那间浑身冰凉,双手缩在柚管里,紧紧攥成一团。福王妃脸色大变,后退了一步,目光似刀子一般扫向姚非鱼,“我不同意。”
一挥柚,冷笑道:“我们府上可没有纳妾的习惯,我看,哪里来的,还是送回哪里好了。”话音刚落,沈紫言眼角余光就见姚非鱼的双肩微微一抖动。随即,她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王妃,夫人,我并无贪心,只求做牛做马,服侍三少“”,好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沈紫言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说多错多,更何况,男人心一旦变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福王妃脸色更是难看,“我们府上可不缺服侍人的丫鬟婆子,更何况生得这副狐媚样子,是来盅感谁!”
语气激烈而严厉。
沈紫言微微一怔,立刻会意过来。当年福王和杜怀挂生母的事情,一直就是一根刺,卡在福王妃心里,这些年犹未释怀。到如今亲眼见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重蹈了福王当年的老路,将心比心,她才会这么激动吧。
只是眼下,姚非鱼楚楚动人,福王妃却是冷心冷面,反而更叫人对姚非鱼生出三分同情之心来,到时候,福王妃岂不是就成了恶人?沈紫言虽然感激她的维护,也十分乐意见着福王妃不同意此事,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母子二人为了此事生出了嫌隙。可是要她出来和稀泥,就是委婉的答应抬姚非鱼进门。
正犹豫间,杜怀谨已淡淡说道:“既然娘不答应此事,那容后再议。”福王妃狠狠瞪了他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门前传来福王的声音:“到我书房来一趟。”沈紫言一惊,什么时候,福王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屋子?
到底是习过武的人,走路连一点声响也未发出。
杜怀崖正好寻着机会,一转头就跟着福王出了屋子。福王妃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指了指窗前的榻,嗔道:“怎么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还不过来坐下?”沈紫言忙依命坐下了。挺着大肚子,站了这许久,也觉腿酸。
姚非鱼似乎十分好奇福王妃对她说话的口气,微微一抬眼,看了二人一眼。
沈紫言看在眼里,暗自嘀咕,到底是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孤傲。
福王妃淡然自若的抿了一口茶,似乎已经忘却了方才的事情。而姚非鱼依然是瑟瑟的跪在地上,一身月白的衣裳更衬得她肤色白皙。福王妃却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和沈紫言说了一阵子话,就打发她回去:“这天色也晚了,晚上露重,你早些回去歇着。”
沈紫言不动声色的应了,并没有出声问福王妃打算如何处置姐匕非鱼。
默默无语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方才维持的淡定自如,一瞬间瓦解。捂着额头,靠在窗灵上,心里乱成一团。过了一会,就见有身影从门前一闪而过。秋水立刻三步做两步冲了出去,拉住那小丫头同道:“怎么了?”
小丫头就小心翼翼的看着沈紫言:“三少爷说,今晚上不回来了,让您不用给他留门。”沈紫言嘴角微嗡,到底是没有说话。一向内敛的秋水此刻却不由大怒,眼里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怒火,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垂在身侧,微微颤抖。
满屋子人,都静默了下来。无人再敢多说一面话。
沈紫言静静的坐在窗前,半晌无语。秋水生怕她心里有事,隔上片刻就要寻着由头和她说说话。沈紫言初时还能略微应上几句,到了最后,就是长长的沉默。秋水见着不是个事,偷偷出去,寻了白蕊说道:“我看,莫如再去将墨书寻”
白蕊面露难色,“可是天色已”秋水也犯了愁,蹙了蹙眉,心里对杜怀崖有些不满,然而也只是放在心里,不敢说出口去。白蕊长长的叹息:“夫人身子本就不好,这一整天,连水米也不过是粘上一沾便作罢,这样下去可怎生是”
秋水望着西面院子,眉头紧紧拧成了一团。
沈紫言坐得久了,身子有些僵硬,忙一连迭唤秋水。秋水这才急急忙忙走了进来,问道:“小姐,可有什么吩咐?”沈紫言斜了斜自己的肩膀,“替我摔捏抹捏。”墨书应了声,便轻轻柔柔的替她揉捏。
沈紫言半合上了眼,身子虽然舒适了些,可心里,却犹如针扎一般的疼痛。总是不由自主的想,此刻杜怀谨在做些什么。是否,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日人哭?
念头闪过,几乎叫她喘不过气来,心口撕心裂肺的痛楚。沈紫言忍不住抚住额头,支在案桌上,探了揉眉心。只听见一阵咕咕声传来,沈紫言一愣,立刻转过头去,就见皎洁的月光下,一只雪白的鸽子,在窗口踱步。
下意识的,沈紫言立刻就捉住了那只鸽子,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那鸽子的脚上,绑着一只小竹筒。沈紫言忙取下小竹筒,抽开塞子,就见里面塞着一张小纸条。小心将那小纸各摊开,在手心,也不过如食指一般的长度。
上面写着两行飘逸的字迹,一眼看去,就知道出自杜怀谨之手。
沈紫言微微笑了起来。
这还是她自杜怀谨归来后,第一次如此温馨的笑。秋水不由微微一愣,轻轻唤了声:“小姐,”沈紫言站起身来,亲自放下了窗屉子,嘴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歇下吧。”秋水百思不得其解,眼见她心情大好,心头也暗暗一松,忙转身整理被褥,而后扶着她躺下。
因着天气渐渐热起来,而她六个多月的身孕,肚子高高隆起,更是比旁人更怕热些,是以秋水就早早的将红罗帐换成了青纱帐子,有凉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让人十分惬意。沈紫言昨夜一夜无眠,今日一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只是半睡半醒间,似乎有双手,一直在她面颊流
第二百八十五章良夜(二)
道:“家有虎妻,为夫哪里敢在外胡来?”明明是他自己带着陌生女子回来,到头来却推说她是虎
沈紫言哼哼了两声,伸手推开他凑上来的面颊,“我可不敢拦着你,谁不知道我们三少爷肆意妄为,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杜怀谨作势吸了吸鼻子,又四处嗅了嗅,虐笑道:“怎么觉着这屋子里有人吃干醋了?”
沈紫言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又转过脸去,将头埋在大迎枕中。杜怀崖却恬不知耻的凑了上去,在她颈窝胡乱啃咬,嘴里嘟哝着:“紫言,我当真没有和别的女人厮混。要不,你捡查检查”
见着沈紫言不为所动,杜怀谨越发来了兴头,竟开始上下其手,“紫言,你检查检查”这口气,这做派,和无赖似的。
沈紫言不由哭笑不得,可她素来怕痒,杜怀谨在她腰上摸来摸去,让她不住躲闪,偏生六个月的身孕,大腹便便的,也不敢太过,只得嗔道:“别闹!”
口气就像对待不听话的孩子,哪里有半分威慑力。她的娇嗔反而给了杜怀谨最大的鼓励。
杜怀谨就将自己的坚硬紧紧的贴在她双腿间,诺诺低语:“紫言,我想得紧了”
沈紫言脸一红,想到他在外几个月,也着实是忍得辛苦,心间微动,然而想到孩子,又有些犹豫。
杜怀谨却已伸指去解她的衣衫,另一只手顺着肚兜摸索了进去,握住她的丰盈,低叹道:“与几个月前相比,又丰润了些。”
沈紫言忙按住了他的手,“别”
杜怀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还忍得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濡湿的吻,就落在了她光洁的后背上。
沈紫言一声嘤咛,身子软成了一团。杜怀谨却顺着她的脊背,一路往下,在她腰间盘恒半晌,最后又抬头,舔上了她的耳垂。沈紫言软软的依偎在他怀中,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杜怀懂已将她的腰紧紧箍住,兵临城下。沈紫言自知推脱不得,轻声说道:“你当心着孩子。”
“我知道。”杜怀谨轻笑出声,“这孩子想来也是能谅解他父亲的苦楚的”这没脸没皮的混账话,当真也只有他说得出口。
杜怀谨赤着的胸膛紧贴着她细滑的后背,上下微微起伏。而后,就那样顺势而入。沈紫言微微一蹙眉,或许是许久未曾欢好,现在一时有些刺痛。杜怀谨就停了下来,一遍遍的吻着她的脖颈,伸手轻抚着她的大腿,待她渐渐放松下来,才缓缓的在她身子里进出。
沈紫言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坚挺粗壮,在她体内缓缓磨动,禁不住微微颤动,一声轻吟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杜怀谨如踩在云端一般,那声音飘入他耳中,更是让他难以自抑,眯着眼,任由汗珠一滴滴滑下,“紫言,紫扣”
沈紫言应了一声又一声,身体里是绵绵不断的快感,在又一次呻吟过后,杜怀谨身子猛地绷紧,而后,无法忍受的炽热一泻如故,身子剧烈颤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恨不得抹入骨髓才好。
休息了一阵,待到二人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杜怀崖才从她身子里慢慢退出,带着丝丝的**。沈紫言满头的青丝被汗水浸透,双靥酡红,带着三分醉意,半眯着眼。杜怀谨就在她耳边戏笑道:“如何?我没有扯谎吧?”
还未等沈紫言答话,杜怀谨就笑道:“你可检查过了,以后不许再说气话了。”沈紫言累极,也无心和他斗嘴,只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