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相看的。”
我看她一眼,她默不做声,将头偏向一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你在跟踪我吗?”我继续问她。
“是我请的私家侦探跟踪到你的。”她又点燃了一根烟。
“私家侦探?”
“是的。”
“他在这里?”
“我不知道,就在今天下午,他跟我解约了。”
“解约?为什么要解约?你为什么不让他一直跟着我,直到何威出现,就如你想象的那样,何威一定会来联络我的,何苦这么早暴露自己?”我故意这样说道。
“恰恰相反,他跟我说他已经暴露了自己,被你发现了,不得不跟我解约,说这事儿他干不了了,而我也不想再等了,觉得不如直接来问你好了。”
“是吗?他可是就在这座宾馆里的?”我是在指米色夹克。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没跟他碰面,连钱都是直接打到他的账户上的。好了,现在该我来问你了,你为什么来成都?要不是何威通知你的,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的。”她盯着我。
“来找找以前的感觉而已,我跟他发生的初恋,这可是重要的一站。”
她仿佛有些受到刺激。
“你竟然跟他说的一样。”
“谁?”
“何威,几个月前的晚上,他躺在我的床上跟我说,他要去找找以前恋爱时的感觉。”
“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的。”
“你这个卑鄙的女人,明明不再爱他了,还在这里假惺惺的。”
看着她再次激动的表情,我有些后悔不该故意去激怒她的。
“好了,我们不再废话了,你就赶快离开吧,我想要休息了。”我停顿一下,看她的反应,又继续说道,“何威失踪了,这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事实,你爱他,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坚决想要找到他。你凭借所谓女人的直觉,认为我会知道他的下落,因为你觉得一个男人要是落难了,一定会与他最爱的某个女人保持联络的,因为何威曾经的某些言行,令你误会那个女人就是我,于是你去雇了个所谓的侦探,让他来跟踪我,看是否有跟何威联络或是见面,于是那个侦探跟着我到了这里,而那个笨侦探却在今天下午告诉你,他被我发现了,干不了这差事了,要跟你解约,于是你只好跑来直接找我,十分冒昧地向我质问何威的下落,是不是?而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到成都来,只是为了散心,因为某种我不方便告诉你的原因,你也可以认为我是为了某个男人才这样做的,反正绝不是为了何威。所以,我想要告诉你,我根本不知道何威的下落,他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甚至认为,他失踪的目的,就是为了不与任何人有联系,他只是想一个人清静地去想清楚某些事情罢了,等他想明白了,他自然就会回来。而你,你需要做的,就是回到你们曾经的安乐窝去,静静地等待,等待他自己最后的决定。如果你的爱真能打动他,他会回来给你一个交代的,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
米色夹克的首次登场(8)
我一口气说完,然后认真地盯着她。
她手中的烟已化为长长的灰,她不得不将之捻灭。
“看来我很傻,可能是因为我对他的爱太深了吧,才会干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
她慢慢站起来,缓缓向门口走去。
我也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在门口,她回头看着我。
“我知道为什么他只会爱你而不是我。”
“为什么?”我问。
“他跟我说过,你将第一次给了他,这一点,他永生难忘。”她突然自嘲般冷笑起来,“男人很愚蠢,他们总是忘不了向他们献了第一次的女人,他们崇拜处女,哪怕这女人到头来根本不爱他,他们宁可忽略真正爱他的女人。”
“如果你真能看清这一点,你也不至于这么痛苦了。”
我冷冷地说道。
她看我一眼,有些哀怨,转身拧开门,走了出去,我立刻将门关上。
我背靠着门,沉沉吐一口气。
心想着,我不会相信她说的有关何威的话。
但是,这个叫付薇的女人,却已经将我的心情搞得遭透了,一种莫名的烦乱笼罩着我,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它令我对何威有了说不出的复杂心情。先是对他又恨又爱的现任老婆,现在又钻出来一个对他无限痴迷的情人,这两个女人的言行,竟逼迫着我产生了想见他的冲动,离婚以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将他从人潮中揪出来。
我开始盘算起下一站的各类情景,我从行李中翻出黑皮本,在台灯下反复研究。
晋阳县,没有错,就是那里。突然间我开始患得患失起来,生怕去了之后,又与他失之交臂,我必须抓紧时间。
我预感他只会在那里待上三天而已,如果他是两天前去的,那么很可能他今晚还在那里,过了明天他一定会准备离开,我应该可以在那里找到他的。
我开始有些着急了,我必须在今晚赶去,班车是等不到了,而且时间不允许,我需要找一辆车载我去。但是,路途遥远,考虑到安全性,我不打算租出租车。
我想了片刻,有了主意。
我打开手机,找到林枫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他的声音有些兴奋。
“还在成都吧?”我问。
“当然。”
“我有事想麻烦你。”
“我会非常荣幸的。”
“帮我找辆车,我付租金,用两天,行吗?”
“你要去哪里?”
“这你就别问了。”
“去的地方有多远。”
“两百公里吧。”
“什么时候要?”
“现在。”
“现在?你知道现在多晚了吗?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我知道,现在时间对我来说很紧迫。”
“一定要现在去吗?”
“是的。”
“那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我跟你一块儿去。”他的口气很坚决。
“这不可能。”
“那就恕我难从命了。”
“随你吧。”
我啪的一声关了手机。
深深吐一口气,又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有些后悔。
不得不重新想办法了。
我找到烟,点燃一根,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边吸烟边思考。
没吸两口,手机响了,是林枫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有些得意。
“怎么,想通了,你同意帮我了?”
“车已经联系好了,我马上就可以出发去接你,但是,条件仍旧不变,你考虑得如何了?”他的口气不容松动。
我略一沉吟。
“你值得我信赖吗?”我问。
“这种问题千万别问律师,因为答案永远都只有一个。”
“我不信任你。”
“不,你信任我,否则你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他非常自信,我也一点儿不反感。
“好吧,反正你从我这儿也得不到什么,而且,我似乎也别无选择,我同意了,但是,我也有条件。”
米色夹克的首次登场(9)
“说吧。”
“第一,由你来开车,我可以付费;第二,到了目的地,不管我干什么,你都不准问我,更不能质疑我;第三,你必须为此事保密。能做到吗?”
“我也好像别无选择了。”
“成交。”
“好,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接你。”
“春阳路背街,月亮宾馆。”
我拨通长途车站的问讯电话。
“请问去晋阳的道路通了吗?”
“通了,不过班车只剩一趟了。”
“谢谢。”
挂了电话,我开始快速收拾行李,离开时,我朝房间环视了两周,确定没有落下任何东西,才转身去开门。
拿着房卡,我探头向过道两边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提着行李箱出了门,拉上房门后快速下楼。
我走到前台,要求退房,值班的人奇怪地看了看我,可能这个时候退房是比较引人注目的吧。
我有些焦急,我明白,如果有人在跟踪我,不管我现在如何做,我都将暴露无疑,我现在只能尽量去争取时间。
二十分钟后,我接到了林枫的电话,我拖着行李箱出了月亮宾馆的大门,在穿越过马路时,我回头朝月亮宾馆望去,我仿佛都能清楚地看到二楼的某个房间里,有人在剧烈晃动窗帘。
五秒钟后,林枫将车停到了我面前,我很快上了车。
“快走。”我低沉地对他说道。
他没有犹豫,一脚蹬到了油门上。
车子穿过繁华的闹市,向通向郊外的环线驶去,没有一丝留恋。
秋意渐冷,我拉紧衣领,林枫看我一眼,将车窗关闭。
“还没告诉我方向呢?”
“晋阳,而且据说今天那里有塌方状况。”
他皱一下眉头。
“看来我接了个苦差事。”
“你可以要求加费。”
“岂敢,我还打算获得你的好感呢。”
我轻笑一下。
“你不必这样,我说过了,这套对我没用的。”
“你喜欢更实在的东西,是吗?”
“随你怎么说吧。”
我侧脸看着窗外。
一路沉默到上了国道,路灯变得灰暗起来,我心中的寂寞,比这黑夜还要漫长。
我仿佛感到身后跟着莫名的黑影,一条,两条,或是更多,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知道他们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窥视着我,并且影随我动,我无论如何都甩不掉。他们比那个米色夹克还要厉害,绝不会如他般被我发现的,他们有那种本事,可以让我知道他们的存在,却绝不会让我知道他们的具体所在。
有东西在揪着我的心,是一些如章鱼的触须般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延伸而来,慢慢朝不同方向以我的心脏为中心开始环绕起来,在我的心上筑成蚕茧式的东西将我的心紧紧包裹住,令我不敢擅自动弹,稍不注意,那些触须就会收紧,我的心就会剧烈疼痛起来。
这种感觉太坏了,我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折磨,我到底是怎么被拖进这场无聊的事端的?我坚持了好些日子的自我人生,为何会在这几日戛然而止,而被一场不知原因不知方向不知结果的事件牵着走?
何威,这一切全都归功于他,包括那两个女人,也是因他而来的,我只是不知道,她们在这场闹剧中所担当角色到底如何。
越想越复杂,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望着窗外的茫茫黑夜。
“你睡吧,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呢。”林枫专注地盯视着前方,纹丝不动。
我回头来看着他,他的脸上看不见有情绪的存在,眼神坚定,仿佛是盯着一条与自己的人生相契合的崎岖之路。
“辛苦你了。”我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你信任我。”他仍旧盯着前方,嘴角带着笑意。
米色夹克的首次登场(10)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帮我?”
“如果再说下去,我担心你会反感。”
“何以见得?”
“别把一切想得太清楚,否则人生就没有乐趣了,只要跟着感觉走就是了。”他回头冲我一笑。
“事情总是有原因的,我就是忍不住会去想。”
“你很聪明,也很敏感,其实你能感觉到原因,也明白真相是什么。”他前行的目光有些深邃起来。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对吗?”
“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那晚跟孟向东去了轩薇后,我就感到你会遇到麻烦。”
“孟向东跟你说了什么?”
“都是些酒后之言,我不会当真。”
“那你如何感觉到我有麻烦?”
“很明显,孟向东那晚的去意只是为了等你,跟他认识这些年来,我从来没见过他会这样去等一个人,并不亲自打电话告诉对方,而只是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将等候之意传达给对方,并且还坚持了那么长的时间,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喝那么多酒,并且一点儿不醉。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对待某人的方式变得有些奇特之时,那这个人就无安宁了。”
我看着前方,沉默以对。
“在那晚之前,我就对你有所耳闻了。”
“是吗?”
“我见过你前夫,还不止一次,你前夫、孟向东、还有我,我们一起见面时,总会有关于你的话题,虽然不多,但是感觉像是已经非常了解你了。”
“都说了我些什么?”
“你如何将轩薇做起来的,你的个性,你的人生观。”
“人生观?还说了这个,真可笑。”我冷笑了一下。
“我喜欢听他们聊起你,只可惜每次都很短暂。”
“如果太漫长了,那就不正常了。”
“是的,女人也常常会成为男人的话题,这很正常,但是,像他们那样聊你的方式,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说了我很多坏话吗?”
“当然不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