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舞台·她与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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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舞台·她与他的故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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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抓门要出去的时候,她追上前去扯住了他的衣服:“你还真去呢,傻不傻啊?”

  他回过头,手里拽着把镰刀挥舞着。“奶奶的,敢看我女人。看我不揍死他!你别拦我,谁起的头?我教训他去,不然以后还不知得干出点什么事来!”

  看他势头还真当回事了。她心里清楚,要不制止下来,干出点事来的是他而不是那群挑事的爷们。想到这里,她跑到他面前用身体拦着他,不让他走。

  可他也是气头上,身体一个劲的往外挤。怕情况控制不了,她只能哭起了鼻子:“你去,你去呀!等你把命拼了他们就都得便宜了!今天看我身子,明天你要不在了还不爬我身上来?!”边说着这些瞎话的时候,她还边把哭腔往上调,为的就是打乱他心绪。事情到了这份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在抽噎的间隙里这样想到。

  听到娘们在哭天喊地,刚才还怒发冲冠的他此时像插了针的皮球:泄气了。

  本想就此算数,可他转念一想。不行,得慢慢顺着坡下,刚才还那么大的火,现在能一下就消了吗?那不得多假?于是乎,他把音调稍稍压低了一点,继续挥舞着手里的镰刀:“这帮孙子,你告诉我都有谁,仔细说清楚咯,一个也不能少,我明天挨家挨户要他们赔礼去!”

  看到自己的眼泪起了多少作用,并且他也没有要死要活的了,她也就把心放宽了些。冲着他胸口就是一拳:“去你的,还挨家挨户丢人呢?把你镰刀丢墙角去,别把你姑奶奶的脸弄花了!”“那你还生气不?”“我生哪门子气?真是好笑,你自己跟个娘们似的觅死觅活,倒还问起我生不生气来了。”“不是,那帮犊子就是吃的亏少,要不然不会干这样的混帐事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两人都在往屋里走走,从步子看来多少都有些妥协的意思。关门的时候,他还悻悻的想:你们看就看呗,今晚趴她身上的还不是我?你们还能搅出花来咋的?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构思,不敢说出口。要说出来给她听了,估计她得立马回头到墙角抓镰刀去。

  这个夜晚,在夫妻两的被窝里显得格外的漫长与缠绵。折腾到半夜的时候,她开声说。歇了吧,你明天还得上山场子呢。他把夹着烟的光膀子伸出到被子外弹烟灰,伸回来的时候嘲着她怪里怪气的说:“歇啥?明天不干活了,等天一亮就拍他们门板子去,叫他们长点记性。”

  知道是逗她,所以她也不急,把脸蛋子笑成个二月的枇杷花。还对着他边笑边摇:“就你这熊样?刚才要不是我拉着你,这会估计已经叫人抬回来了。哈哈……”在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这话明显是从喉咙里勉强抠出来的,她差点没让这话给噎死。

  他把手高举了起来,假装对她发脾气道:“你摇个啥?你看烟灰都给你摇被子上了。想烧死你男人还是咋地?”

  就这样磨叽来磨叽去,天快放亮的时候夫妻俩才消停。可闭上眼睛没多久,大门就被拍的山响。乍一听,还像是野猪大清早的撞门来了,声响可不小。

  他穿起衣服,赶紧往大门方向小跑过去,嘴里还不忘埋怨两句。谁啊?这大早上的,还不让人睡觉了!

  “我。你赶紧把门开了。”听声音是他爹的。这可不得了,那么早就来拍门,指不定出啥事了。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门栓刚打开,他爹就在门外把门推开了。两扇门页启开后,他爹就朝他嚷:“你媳妇呢?给我拖出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看他爹的阵势,他慌神了。就他印象里,哪怕是别人家的牛跑自家地里糟蹋庄稼他爹也没那么动气过。难道还有比这更大的事?还扯上俺媳妇,俺媳妇把天捅破了不成?

  想归这样想,自小被爹捆大的他自然不敢直白的说出来。暗自思量了一下后,他怯怯的问。爹,咋了?

  “咋了?你还好意思问!连个娘们都看不住,你问问她昨天都干了些什么事?去,把她给我拖出来!”他爹伸长脖子往屋里吼,不知是不是想儿媳听见了心里生疚自己走出来。

  知道在劫难逃,他揉了揉猩红的眼珠子就往自己屋里跑去。刚进门就叫了起来:“媳妇,媳妇。快起来,爹来家问你昨天的事了。”她也不急,转了个身把背对着他。待身子完全稳当之后才回他的话:“咋了?大清早的,跟生产队长一个熊样!你嚷个啥?”“不是,你看爹都骂上门来了。铁定是为了昨天老樟树下的事,你好好跟爹说,咱屈一口气。啊?”看到媳妇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不忍对她动气的他只能委婉的跟她说。

  她听后也不作答,也不起来。还假装轻轻打起了呼噜。这下可不得了,爹可就在门外等着呐,要让爹知道她这态度还不整死个人?想着都觉可怕。

  他上前刚要拉她的胳膊,他爹就把门踢开了。

  半个月前,他爹就在这里挨了她的茶杯子。现在,也该是还的时候了。

  他爹进来后也不说话,铁青个脸,把她从被窝里猛的拉起来就往外拖。可怜她鞋都没套上,身上也仅仅穿了一件薄薄的秋衣就左脚不搭右脚的跟着他爹往外走。

  他也随着爹跟媳妇的步子追了上去,有好几次伸手出去想拽住,可还是没敢。最后能好边小跑着边哭丧着嗓子喊:“爹,你这是干啥?咱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她放下来啊。”

  他爹没有搭理他,只是加快了脚步往老祠堂的方向走去。

  她走几步就回头向后看他,眼睛里总有一些话讴在那里,想倒出来却又只能满满一眶在那里。看了几眼后,他就开始要逃避她的眼神。一个是白肉花花的媳妇,一个是尊为长辈的亲爹。此时的他像极了麻将桌上的镇长。上家的县长要胡牌,下家的市长也要胡牌,他在中间上下不能得罪。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就这样,一路上三个人各怀心事的扭捏到了老祠堂。刚到祠堂门口,他爹就把拽了一路的她的衣角放了。一路走来,那衣服已经被抓到皱的不成样子。

  他爹把嘴往祠堂里一撅,对着他跟她说:“进去吧。”

  他往里面一看,村里的老者都到齐了,还有些后生就是昨天在老樟树下扯过犊子的人。还没有进去,他的苦瓜脸就开始要有转熟的迹象,悄悄转黄了。


反倒是她,也不忌讳身上穿的单薄,大大方方的就进去了。进去后她也不着急问,只是把脸咧成灿漫桃花迎风招展的朝大家笑。上座的老人们自然没吃她那套,只是把身子坐的更直了些,跟旁边那些站着的调戏过她的后生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爹跟他进来后各自找了凳子坐下,而她则站在厅子中间听候发落。桃花笑脸暂时是凝滞了。

  他爹见大家都不说话,人又是他拧来的。只能面带温色的跟坐在最中央的老者说:“宝叔,孩子我已经带到祖宗面前来了,事情的经过我昨晚也跟你说过,你看这事咋个办好?”

  “我当是啥事呢?就那点屁事,动的着大清早的把我扯过来么?再者退一万步说了,这事也是他们这些爷们挑的,要打要罚,找他们去!”她接过他爹的话就喋喋不休发起炮来,说完后还不忘把两手插在腰上,俩眼珠子圆咕隆的瞪着那些男人。

  而那群男人中,有一个年纪二十上下的小伙掩着嘴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妇人大清早的插着双手光着个脚丫子站在这骂街俨然比昨天那春宫图要有趣味多了。

  他爹看见这场景有些急了,这可是要教训这不要脸的娘们的,怎么又嬉戏起来了?于是他又跟宝叔催促道:“宝叔,你表个态呗,孩子虽说还小,可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

  那个叫宝叔的也不着急说话,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方才语重心长的开嗓:“春花啊,不是当叔公的要说你,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不检点些呢?”

  那个站着的小伙子听到这里又要笑,宝叔硬是一拍桌子把呼之欲出的笑声压了下去。春花借机搭腔对着那小伙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就是,你笑个卵子笑!要不是你们这些闲的蛋疼的爷们没事瞎嚷嚷,你姑奶奶我也犯不着大清早的就被提到这来遭罪!”把这些话一股脑吐出来后,春花还不忘看一眼她男人,眼睛里想表达的无非是想要邀功的意思。

  没等他男人回她个媚眼,他爹就猛站了起来:“嘿,你这死娘们还有理了?你说话的语气就不对,从嫁给东生起就没吐点象牙,平时什么活都不干,就知道嗑瓜子扯嘴皮子!东生,你还管不管你娘们了?要管不了就送回她娘家去,咱家丢不起这人!”他爹骂完这些后也把脑袋伸向东生,意思是你给了你媳妇抛了媚眼。我呢?

  东生坐在那里,屁股如同火在烧。想站起来,又不知道站起来以后下一步怎么走。坐着吧,又只能两支手掌来回搓大腿,干着急。未了,东生终于憋出一句:“春花,你也有不对。那个,你少说两句吧,看宝叔公怎么说。”

  说完后,东生像溺水已久的蚂蚁终于抓着根稻草,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个叫宝叔公的人发话。

  而宝叔公还是捋了捋胡须,轻轻晃了晃脑袋陷入了沉思。过了有那么一会才表态:“就这事嘛,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春花以后为人处事注意点就行了。东生爹,孩子都还小,事情也没到退婚的那步。依我看,就打住吧。”宝叔公这样说了后还向身边陪听的老者们看了一下。

  那些老者们随着宝叔公的话尾附和道:“是啊,孩子还小。打住吧。”说完就都起凳要走。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看样子这些老江湖也不想淌这浑水。

  再说了,春花这滩浑水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淌。

  东生他爹一听,可不干了。你说这大清早的爬起来折腾这事,就弄成个不上不下的对自己怎么也交代不了。于是他又再次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着春花嚷嚷:“你给我听好了,这事不算完!要不及早整治你以后还不知得捅出什么娄子来,真是羞煞先人了。”

  本以为完事了,正构思着回家好好弄顿早饭犒劳自己的春花听见公公这番话也不干了。把身子扭正对着公公就骂开了:“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就这点事还蹬鼻子上眼的,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进你家门了。随便往哪家轿子上一坐,爱干啥干啥,这会都还在被窝里躺着。”

  东生他爹没想到她会来这一遭,本来是想着等媳妇服了软以后再互相给个台阶下这事就告一段落,可谁知这台阶还下不成了!于是他爹借着恼羞成怒的劲头就回击了:“你懂得啥叫羞不?裤衩都不穿就出门了,还跟一大帮爷们扯了一下午的犊子,这种事也就你干的出来!咱村里几百年了,楞是没出过这样的事。”

  那些刚想走的老者们看这阵势怕又要干起架来,于是又折了回凳子上观看。一来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维持一下场面,二来也都想看这免费的西洋景。而那些个男人们也瞪直了眼珠子看着春花,大家都猜不着这娘们又能想到什么来对付老头子。全屋子的人都眼巴巴的等着春花回话。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春花走到东生面前拉起东生就往外走。东生像受了惊似的叫了起来:“嘿,你干啥?倒是把事情弄顺畅了先呀!”

  春花也不答腔,只是使劲的把东生往外头拉。没办法,东生只有起身跟着媳妇。临出门口的那一瞬,东生回头朝祠堂里喊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哈!”

  厅里的人都没弄明白这话是对谁说的,到底是跟老爷子打招呼呢还是跟所有人客套倒个别。谁也不知道。

  不过东生他爹倒是把话接了下来:“给我滚!越远越好!!”

  春花拉着东生一路急走,大概是想趁着现在起来的人少赶紧回家里去。就这点来说,春花还是爱惜自己的。

  只是东生跟在春花屁股后面一路没个消停,不停的吐唾沫星子:“春花,你这是拉我去哪啊?”“春花,刚才你咋不跟爹好好说呢?”“春花,爹也是为咱们好,要不咱就低低头认个错吧。”不管东生怎么说,春花都没搭理一句。在东生说到认错的时候,春花突然停下回过头来对着东生几乎是喊了起来:“认个屁错!我有什么错?”说完又是一阵急走。

  走到老樟树的时候,春花放满了脚步朝它吐了口唾沫:呸!走到英婶家门口的时候,不巧,英婶正捧着个脸盆在那洗脸。看着俩口子走的匆忙,虽然好奇也没好意思问,因为她看见春花只披了件薄薄的衣服,连鞋子都没穿呢!

  后面的东生看见英婶后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说。婶,洗脸呢?英婶语不搭话的回答,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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