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提过自己的难处,隐忍到极致,连自己也忘了苦。
看清字迹的时候,护士长瞬间害怕自己有些近视了,拿出抽屉里的眼镜盒,擦了下,再小心翼翼的带上,把明信片凑到自己眼前,生怕看错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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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东终于熬到了带薪休假的那天了。他蹲在客厅,拿小剪子一点点剪开新买的美士猫粮,刚倒在盘子里,富贵就饿疯了一般窜上来。这只老猫已经走到了一生的尽头,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动,阳光大的时候,才走到阳台上,趴着,一遍遍的舔毛。但偶尔也会很有精神。
崔东搂着这只又老又沉的老猫,偶尔会想起它曾经的主人们。想它趴在钢琴声的样子,抑或是更早的时候。崔东看着它:“你一定是偷鱼的时候被捉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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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东搂着它往楼上走:“要不就是翻垃圾箱,被发现了。真沉啊。”富贵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谁也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下着大雨的晚上,深黑的巷子,两个少年拥在一起,它湿漉漉的皮毛挤在两个人滚烫的胸口,哀哀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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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东躺在床上,盯着趴在地毯上的富贵,“他们要是真见着了,你说,会怎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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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马路上,两辆车相向而行,彼此带着家眷,看见对方车里的人,再擦着过去,摇下车窗,往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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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老的走不动的时候,站在学校后的小树林里,撑着伞,突然看到旁边撑伞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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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是在异国热闹繁华的街道上,突然听见有人学崔健沙哑的嗓音,唱着假行僧,挑衅似的,肩膀撞着肩膀走过去,心底却等着谁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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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东这样混思乱想着,突然接到护士长的电话,一边懒洋洋的躺着,一边努力伸长手,把床头柜上不断颤动的手机摸过来。他接了,无精打采的应着:“喂?”
护士长盯着手上的明信片,好久才说:“他,说找着了。”
崔东愣了一下,连忙坐起来,问着:“找着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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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声音已经听不清楚了。崔东眼尖,看见富贵正往床上跳,电话也不管了,扑过去,嘴里叫着:“刚尿过,别到床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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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林转过街角,有人挑衅似的,肩膀撞著肩膀走过去,雨伞被打的斜到一边。他回头去看,那个人头发用发蜡抓起来,自我感觉很美,学著崔健嘶哑的嗓音,嘴里哼著歌,心底等着郁林追上来,大声说点什么。雨伞下的脸眉目飞扬,一笑,就露着糯米似的虎牙。
挤在一个被窝里,看着对方刚睡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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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维说郁林的口头禅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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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我干嘛要养肾啊?”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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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那谁……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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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哎,你说,我爸还会找你算账吗?”
“不知道。”
“木木,我看你连你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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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郁林说严维的口头禅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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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维,过来喝鲜奶,刚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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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系上安全带,别偷懒,维维,听见没有?”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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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出了事情,都推在我头上。”
“知道。”
“维维,你知道我爱你吗?”
严维偏过头去,鼻子里哼了一声,嘴角却上翘。“我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相似的故事。被一个人,闯进心里最柔软的角落,他铺了张小垫子,在那里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再也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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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过的,不是记起了那个人怎么哭,而是突然想起他笑的灿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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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层层漆黑的雨云里,窥见了太阳的身影。雨声突然静了,在灼热的光线里,被染成了千万条金色的细线,晨曦喷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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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后感
严惜是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后悔认错又有什么用呢。人也是一样的,如果真正错过了那是追不回来的。很为双方不放弃的那股力量感动。其实觉得郁林才是受到最大困难的人,不仅要以八年来考验自己的感情,还要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爱着对方是不是心里有病是不是能和对方过完下半辈子,也不清楚是该负责还是听从内心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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