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婚姻(原:之子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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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放的婚姻(原:之子于归)-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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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临近,那大小姐决定不顾一切的表白。然后就显而易见的被拒了。只是被拒之后,接下来就比较新奇了。那大小姐抱着谈笑哭了一晚上,睡了一觉。早上起来惊呼一声:“我怎么能睡着?”然后开始她的人生反思。
  她的逻辑是这样的:假设:我很爱周嘉,所以,分手我会很痛苦。痛苦是个抽象的名词,每个人都有他自己关于痛苦的标准。那娇倩的标准就是四个字“不得好死”,意思是痛的想死都不得死!这样一种状态下,怎么可能睡觉呢?——还一夜无梦!
  既然自己可以睡个好觉,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其实没那么伤心?没那么伤心,就是说不怎么在乎分手,也就是分手不太痛苦。如果分手都不痛苦,我难道爱周嘉吗?
  于是那大小姐“理智”的认定自己其实不爱周嘉,进而“庆幸”自己没谈成恋爱,而且“内疚”的认为周嘉被自己“耽误”了。
  那娇倩断然决定向周嘉赔礼道歉,道歉的时候还不忘拉上谈笑。
  
  周嘉那时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而且已经开始稳定的发展。那天是第一次见到谈笑。那娇倩滔滔不绝,又是解释又是道歉,喝到晕倒。谈笑闷头吃饭,一不劝解,二不插话,却总是眼明手快的扶住被娇娇撞倒的瓶子或者拉起她的衣袖,免得落入菜汤。娇娇喝高了,周嘉想扶着她送回去。没想到才一站起来,那娇倩突然张口,周嘉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就罩在那娇倩的嘴巴。里面已经是一片黄汤。
  虽然恶臭袭人,可是全了大家的体面。
  “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周嘉扶着那娇倩低声问谈笑。
  谈笑耸耸肩:“她心情不好,肯定会喝高的。您别介意。”
  “你叫什么名字?”周嘉认真的问。
  谈笑迟疑了一下,一边伸手拦住出租车,一边说:“我是娇娇的朋友。”车停了,谈笑拉开车门,周嘉正要说送她,谈笑道:“你送她回去吧,我先走了。”
  那是谈笑留给周嘉的第一个印象。
  她对男女之事,反应很敏感,却有一种令人吃惊的——正确。
  周嘉可以祸害全天下女子,但是不会祸害那娇倩,虽然那仅是个妹妹。
  谈笑看的很清楚,但是后来就有些迷糊了。
  
  直到离校工作,谈笑也没见过周嘉。那娇倩偶尔会幸灾乐祸的说句:“周嘉又换女友”之类的话,再也没有任何接触。
  等到进了这家律所,其中一个合伙人要去美国留学,就把自己的客户分给所里的其他人,谈笑有幸接到两个,其中之一就是周嘉。
  “你刚回国吗?”周嘉惊喜的说,“娇娇说你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原来已经回来了!”
  谈笑摊开桌上的文件,指给他签字的地方,问:“你问她了?”
  周嘉签上自己的花体,仔细的修正了一下,递给谈笑:“问了。第二天我就问娇娇了,她说你们都已经离校了。等到后来再问的时候,她才知道你已经出国读书了。”
  谈笑检查了一遍文件,最后签好自己的名字。第二天她们在一起逛街,第三天,那娇倩搬回老家。两个月后,那娇倩回到北京的单位开始上班。而她则在律所开始工作,无论何时,娇娇都有她的电话。她的护照也从未打上别国的签证,即使旅游——也没有。
  
  “娇娇,我今天接了一个客户,是周嘉。”晚上,谈笑给那娇倩打电话。电话那端是长长的沉默。
  “是吗?很好。”良久,那娇倩说了一句废话。
  谈笑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她准备第二天找所里律师换一下。
  半夜两点,那娇倩又打来电话:“谈笑,我觉得如果周嘉能娶你,我还可以接受。别人谁都不行!”那娇倩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谈笑拿着话筒伴着娇娇的哭声睡了一夜。那娇倩这一次没有睡着,哭了一夜。翻来覆去只有两句话:“他要娶也只能娶你,别人不行!他只能喜欢你,我受不了他喜欢别人!”
  谈笑想说,周嘉不可能按着你的意思办事,娶谁是他的自由。我也不过是做他们单位的顾问,离男女关系还远。就算周嘉对我有好感,我还未必喜欢他等等。可是,这个时候娇娇听不进去任何劝解。
  后来娇娇也开始谈论周嘉,谈笑除了公事,知无不言。周嘉慢慢加入她们的谈话,那时候,三个人的关系很和谐。
  后来就很普通了,周嘉认为自己爱上了谈笑。谈笑承认自己被周嘉迷住,那娇倩依然用她不通的逻辑说服自己祝福二人。三人行变成2+1;偶尔会1+1。可惜——
  不多。
  
  回忆了一阵往事,谈笑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伤痛。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的,但是还能忍受。发出邮件,谈笑掉了两滴眼泪,便睡着了。就着夕阳醒来的时候,谈笑突然理解娇娇的感受。——原来和失恋比起来,还有睡觉这么简单这么完美的事情!
  她和周嘉,可能从已开始就是错误的。因为,周嘉碰触了她太多的不可碰之处!
  ——周嘉对她的家庭远比对她上心,尽管他有很良好的解释和“善意”的动机。但是,谈笑始终极度反感。
  在谈笑不知情的情况下,父亲来京见了周嘉,二人相谈甚欢,当时那个女人在场。后来那娇倩告诉谈笑,周嘉在谈笑的家乡投资办厂,得到大力支持,发展很好。但是他只是幕后的投资人,企业的法人代表是那个女人的妹妹。
  谈笑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和周嘉大吵一架,和往常一样,周嘉很轻易的退让了,而且答应撤资。
  谈笑知道这很荒谬,也不合法。就算那家人再不地道,厂子里还有很多职工。平静下来后,她告诉周嘉,不用了。事情到此为止。
  但是,隔阂已生。
  谈笑开始注意周嘉的企业。
  她发现了问题。官商勾结,贪赃枉法,或者还有其他,比如男女关系;一如这个社会其他企业一般,谈笑找个理由,分手了。
  每个人都爱自己多一点。
  即使帅哥吧,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
  这次恋爱,催生了谈笑的一个想法——结婚。
  设计自己的婚姻,作为一种组织机构,杜绝自己不着边际的恋爱想法,杜绝那个家庭对自己的干涉。把一切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结婚,相亲,提出要求,拒绝。
  一次次失败后,她遇见了陆枫。
  这只好奇的小狗。
  在他的眼里,谈笑是枪,是武器,是他不了解的另一种生物。
  缘,起于好奇。
  
  谈笑洗漱收拾,开始新的一周。
  所里窃窃私语,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谈笑端着水杯,到Pantry休息。那里是谣言的诞生和散步地,也是真相的发掘地:
  几个合伙人意见不合要拆伙,大合伙人准备退休无心调解。这个所要完了。
  
  谈笑惴惴不安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自己新来的,和谁的关系都没什么私交;客户都是老板的,跟自己没关系。中国只是号召依法治国,谁都知道,号召两个字放在那里,整个句子的意思就得反着理解。所以搞法律的也不都是“搞”法律。谈笑虽然勤奋,可是胆子小。她自认现在还没到可以理所当然的“违法乱纪”的程度,至少现在还不行。
  虽然只要要求不高,这个职业还不至于让她饿死,但是问题在于总这样跳来跳去,时间就被蹉跎了。每人会把重要的业务介绍给新来的人,也没有所愿意用总是跳槽的人。
  谈笑下意识的把自己归结为没人要的人,这是她的习惯——总是让自己处于最糟糕的境地,然后去想解决办法。
  要论关系,陆枫家里似乎也有一些,通过他们家找一个稳定的律所吗?
  破电脑又死机了,趁着重启的功夫,谈笑考虑了一遍从陆枫身上榨油的可能性。觉得这样功利性太强,也和自己当初的设计不符。咬咬牙,工作可以慢慢找,家庭地位不能降低!通过陆枫想办法的路子被她堵死了。而且让谈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婚前协议。
  打开lotus信箱的时候,谈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卖了车继续穷酸下去!如果要结婚就签协议!
  一个人在异地打拼,又没有父母兄弟撑腰,能年纪轻轻混出些成绩的,多半都很勤奋谨慎,遇事也习惯往最怀里打算。做好了精神准备,不会措手不及承受不住,毁掉自己。
  这样固然有利于发展,但是另一方面也把人训练的有些冰冷。谈笑自己到没觉得。感情本来就不可靠,婚姻和契约已经没有区别,男人和女人都平等了,除了自己,我们还能为谁打算?
  
  “你好,我是谈笑。”谈笑拿起电话。
  不管将来会怎样,手里的活总要干好。谈笑的原则之一是“活在当下”。这里面当然包括把最没有希望的却存在的活一点点的干好。那娇倩说,那叫“自虐”!
  京城的冬季干冷干冷的,但是在大楼里并不觉得如何。办公桌上的加湿器都开到最大,大家毫不吝啬的用着所里的矿泉水,反正不用自己掏钱。合伙人气得大会说完小会说,说也没用。
  现在的女人,花在脸上的钱远远超过嘴里的,用你点矿泉水还不是正常。
  谈笑穿着一件厚实的黑白上下连身的裹裙套装,白色的领子似翻非翻,薄施粉黛,一进门便抓了几道目光。
  
  “小谈,越来越有大律师的模样了。难怪最近合伙人会议上大家都夸你。”
  谈笑看了眼对面办公室,隔着透明的玻璃,负责财务的孙德昭笑眯眯的向她摆摆手。顺便显示一下他和合伙人们非同寻常的关系。
  老色鬼!心里骂了一句,嘴里还得对着话筒回应:“孙老师说笑了。对了,带给嫂子的东西,用着合适吗?”
  孙德昭的媳妇是个倩碧狂人,用的保养化妆物件全是倩碧的。谈笑正好有个客户从美国给她带了些,让姓孙的看见了,就说自己媳妇如何如何喜欢,可惜用光了云云。
  谈笑二话不说,一股脑的送了出去。说自己不用这个牌子的,留着也没用。
  孙德昭喜滋滋的说:“也行,算我帮你一个忙吧!浪费挺不好的!”
  谈笑差点没晕过去!
  “喜欢,喜欢!哎呀,还是你有心啊!挑的都是她喜欢的。”孙德昭虽然好色,却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对公司的女同事也就是沾沾口头便宜。
  孙德昭负责所里的财务,人很抠。除了合伙人,其他律师都恨得牙根儿痒痒总想整整他,可是这老头除了嘴巴坏点,作风很严谨,专业也不差,真搞不出什么花样。
  时间长了,大家总不免感叹:听老婆话,跟党走,一辈子不犯错误!看人家老赵!
  下面就不说了,反正心照不宣。颇有认命的意思。
  “别客气,嫂子做的饭很好吃,我一直想着有机会再吃点儿。”
  谈笑也有打算。
  这个孙德昭专业不错,放在别的地方,也当得起CFO或者总监。若是他跳到什么公司,搞不好能给她介绍个法务经理或者总监之类的活计。这个时候,多个朋友多条路。沾点便宜就沾点吧。人在江湖,谁不吃亏!
  “恩!正说呢!你嫂子让我告诉你,晚上到家里吃饭去。她做了你最爱吃的家常豆腐。”
  “哎呀,太好了!”谈笑扭头去看行事历,叹道,“啧啧啧,今天晚上约人了。钱律让我陪他去见客户,哎呀……”
  “哦,我说你怎么穿的这么漂亮呢!”孙德昭显然就是那么一说,未必真的请人,赶紧就坡下驴,不再提这事儿,“小钱这个人啊,很会迎合某些人的想法。只找漂亮女律师合作,那客户‘忠诚’着呢!”说的不仅愤愤而且正义。
  谈笑腹诽:谁晓得正义的来源是否正义啊!这些不阴不阳的话,不好回复。只能干笑,心里一百个不耐烦。
  孙德昭又说:“小谈,你最近有什么发票吗?哎呀,咱们所里最近有一笔钱要冲帐,但是找不到发票啊。你那里有没有?最好是大额的。”
  谈笑心里明镜儿似的:扯淡冲帐,报了全是他自己的!虽然谈笑是个胆小鬼,但是能挣的小钱是不会放过的。
  她说:“哎呀,我刚把我的票给了朋友。不知道他报没报?要不我给您要回来?”
  “不方便吧?”
  “哪有不方便的,给您办事嘛!就怕他报了。”
  孙德昭也很聪明,赶紧说:“恩,能要回来最好。你告诉他,我们可以给他百分之三十的现金。”老头急着弯腰补充自己的小金库,撅腚露出大花裤衩了。
  谈笑憋着笑,心说要你百分之七十也不亏。不过嘴上还是这样:“呵呵,老赵,咱这可是拆资本主义西墙啊!这样吧,我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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