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哥哥,她说的都是假话对不对?你怎么可能娶她,你要娶的人是我对不对?!”
年龄大概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五颜六色的浓妆的脸就像一个调色盘,她盯着方境,越说越大声,借以掩盖心中越聚越多的不安。
“本公子要娶什么人与你何关,龙姑娘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可是你明明说了,只要我说服木公子把那块顶级玻璃种翡翠卖给你,你就会娶我的。”为了这个,她都跪下求那个人了,那个人才勉为其难把翡翠卖给他的。
“那只是一个玩笑话,你不会傻到信以为真了吧,就你家的家世,还想高攀上本公子,当我的正妻。要是你长的好看点就算了,本公子还可以勉为其难地娶你当个小妾,你也不照照你的这幅尊容。”
方境拽着龙舞兮站在画舫的边沿,压着她的头看着水面。
“不,不要,不是这样子的!”龙舞兮喃喃自语,突然间激动地抓住方境的手臂大喊。
“滚开!”方境不耐烦地一把甩开龙舞兮,靠近画舫边缘的龙舞兮就这样被甩进河里。
落入河中的人儿甚至没有挣扎一下,直直地沉入河中。
舞儿知道自己穿越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知道了,这幅身体的主人叫龙舞兮,为了一个渣男,放弃了自救,等到有人跳下去救她上来的时候,她早就溺水身亡,之后自己的灵魂就莫名其妙地在这幅身体上安居了。
赌石是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和普通的石头差不多,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须切割后方能知道质量的翡翠。
舞儿的父亲是一个赌石爱好者,或者说痴狂。舞儿三岁的时候母亲出事了,没有其他亲友可以托付的舞儿从小到大都是跟着父亲在各个赌石场跑,再加上舞儿在这上面的天赋,练得一身过硬的赌石技巧。
出事的这一天,舞儿照例是在某个赌石街上看翡翠毛料,堆得老高的翡翠毛料突然松动了,滚下了的翡翠毛料直直地撞上自己。
“唉……”第二十次叹气。
舞儿,现在应该叫龙舞兮随意地在布上刺伤两针。
女儿还不容易才救了回来,害怕女儿再出事的龙母哪儿都不许龙舞兮去,只能坐在屋子里,饶是这样,龙母都还是不放心地每隔一个时辰就过来看一次。
龙舞兮是很能理解也很感动龙母对女儿的爱,但是来到这里已经五天了,躺在床上两天,剩下的三天都在刺绣。
刺绣,刺绣,会刺绣的人从来都是她的偶像。
“兮儿,过来吃饭了。”
“怎么了?爹和哥哥的脸色都是很好。”龙舞兮一来到餐桌就感觉气氛不太对。
“今天在店里解出来的毛料几乎都是垮了,今天生意不太好就算了,还有人说我们的店里的翡翠毛料是有问题,现在附近都传遍了,在这么下去,我们家的店就要关门了。”
翡翠毛料是指从翡翠矿里挖出的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的石头。
龙父拿起筷子又放下,没有了吃饭的**。
“不过是那些人运气不好,赌石技巧太差就这样污蔑别人,实在太过分了。”龙母气愤道。
拥有原身主人全部记忆的龙舞兮知道,王家没有其他的收入,一家人就靠着那一间店来生活的。
或许这几年是有点存款的,但是都让龙舞兮闹得这场自杀闹没了,只剩下这间看起来还可以的屋子。
“明天去请一个识石者开出一块翡翠,那些人就没有话说了吧。”龙母道。
“你以为所有的翡翠毛料都有翡翠吗,一开就有,就是顶级的识石师金大师不敢百分百肯定某一块翡翠毛料里有翡翠。要是连识石者解出来的都是垮了,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这下,除了龙舞兮,都没有动筷子的冲动了。
“爹,我明天可以去店里看看吗?”
“你想去店里?”三人都惊奇地看着她,龙舞兮自从喜欢上了那个混蛋,就非常厌恶自家的家境,认为要是他们家的家境再好点,她就能和那个混蛋在一起了,连带着嫌弃上了家里唯一经济来源的那间毛料店。
这个世界类似于中国古代,却是另一个时空,这个时空叫做敖古大陆,在这里,翡翠矿产非常丰富,翡翠也不再是单纯的装饰物,在这里,翡翠是吸收天地灵气形成的,有一种职业叫做控石者,可以把翡翠里面的灵气导出来,用媒介使用出来,如剑,工具,甚至是人体使用出来。相对的,这里擅长于赌石的人叫做识石者。
识石者和控石者都分为初级,中级,高级,特级四种,高级和特级才称为师。
翡翠的特性使得这里对翡翠有着超高的需求,赌石在这个世界空前繁盛。
龙舞兮看着眼前这一条看不见头的赌石街,心里这剩下壮观两个字。
密集的毛料店,卖毛料的地摊吸引了很多顾客,也使得这里的竞争无比激烈。
“妹妹,我们的店在那头,看见了吗?那里有一个红色的招牌。”龙景指着远处的某间店铺。
“看见了。”龙舞兮笑笑,也没有加快多少步伐,左顾右盼地像是一个要买毛料的人。
“别说我这个哥哥不关照你,你现在这些毛料已经不会有人买了,还不如低价出售给我,免得到时候送人都没有人要。”
“滚!就算是把这些毛料送人了,我也不会卖给你这个趁火打劫的小人的。”
“你怎么能怎么说你哥哥,他不过是想照顾一下你这个弟弟而已,你问一下,现今就算是十文钱一斤,谁想买的,你问一下啊!”
“你!”龙父气得脸都绿了。
别的不知道他的毛料是从哪里批发过来的,看见昨天那么多人赌跨了,会怀疑这批毛料是次等毛料,不敢冒险,但是自己这个所谓哥哥可是知道得很清楚,这是赤果果地抢劫。
“谁说我们的毛料没有人买的,我们店里的毛料多人买的很,就是五十文钱一斤,我想想再卖呢。”
围观的人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身着淡黄色素雅纱裙,挽着一个简单的发型头上只插着一支简单的摇步钗,精致如瓷娃娃的五官,就像天下仙子般脱俗气质,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蝴蝶般扑扇下明亮的大眼睛。
此时众人眼中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惊艳!
第二章
龙舞兮嘴角一挑,讽刺地走进人圈中心。龙父和龙景都是老实人,听见龙舞兮这么说觉得有点过了,但却不好拉住她。
“说的就是,十文钱?你好意思说你是照顾我们家,明显是抢劫。”
一两银子=一千文铜钱,不要觉得五十文铜钱很少,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是一两银子,折合每个月花销还不足一百文铜钱,而且五十文只是一斤毛料的价格。
龙母也知道就是不出事之前也不可能卖到这个价格,但是输人不能输阵,大不了她的脸皮不要了,怎么也不能看着家人受他人欺负。
“那你们倒是试试啊,我说你这个女儿嫌弃自家的这间小店,长大后就没有来过,什么都不懂,满口胡言就算了,你这么大年纪了,也跟着瞎掺和什么。”龙大嫂不屑道。
“我们怎么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真是爱多管闲事,可以请你们离开吗?好狗不挡路。”
“你什么意思?你既然骂我们是狗,婆婆,你看,这个黄毛丫头不尊重我这个当大伯娘的就算了,既然连你都敢骂。”
“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代号入座怎么能冤枉我。”在那个被称为“婆婆”的老太婆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龙舞兮看着那一堆翡翠毛料,随口答道。
对付这种人,最好地办法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气死他们。
果然,那老太婆和那个气得差点当场倒下。
这时,龙舞兮抱着一块足球大小的翡翠毛料走到切石机器那里。
这个时代当然还没有发展电力,切石机器的能源是嵌在上面的一块很小的翡翠,而切割的师父就是初级的控石者。
切石师父看了一眼龙父,不知道切好还是不切好,龙父点点头。
要是原先,龙父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虽然小时候龙舞兮有学过赌石,但是也不过是初级刚刚进门,而且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忘了吧。现在这批毛料都卖不出去了,最后肯定也就只有自己解开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就当做是一场大赌石,这一堆毛料里肯定是有翡翠的,谁知道会不会碰到好运气呢?
毛料店铺里的毛料都是一批一批进货的,很多人的经历告诉我们,赌垮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一般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解成批的翡翠毛料。
看见有人解石,看热闹的人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拥挤了更多人,大伯的三个也在一旁等着她的失败。
龙舞兮看了一眼,拿着毛笔蘸了墨水,在上面划了一条线,示意师父沿着线切。
一刀下去,不大的毛料变成了大小的两块,切面白花花的,什么翡翠的影子都不见。
觉得不会出现翡翠的人走了一半。
“一堆次等翡翠里能解出什么,给你十文钱一斤的价格还不要。”
“你的诬陷要是造成我家店里的声誉下降,我随时可以报官的。”龙舞兮说着,不理小的那一块,在大的那一块上面划了一条线。
“有种你就去!”到了官府不管有没有罪都会被剥了一层皮,一般不是很严重的事都不会有人上官府的,龙大伯娘有恃无恐。
“是吗?哥哥,去报官。”
“兮儿……”只要是生意人都不喜欢和官府打交道,龙景不想闹到官府,刚想阻止。
“我记得前几天大伯店里刚刚解出一块冰种翡翠,大伯收购了还没有出售是吗,不知道调查出你是诬陷,会怎么样呢?”龙舞兮总算是正眼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不过那眼光怎么看怎么渗人。
“你大伯娘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龙大伯狠狠地瞪了自己妻子一眼,随意地给了找了一个理由。
“就是五六岁的孩童都知道什么可以开玩笑什么不可以开玩笑,大伯娘难道连小孩子都比不上吗?”
“你!”龙大伯欺负龙父一家老实欺负习惯了,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料定不会龙父一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哪料到……
听着身边悉悉索索的闲言,恨不得吃了龙舞兮。
“出绿了!”突然的一声喊声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龙父三人不敢置信地走到龙舞兮的身边,他们根本没有想过龙舞兮会开出翡翠。
龙舞兮捧着一把水,洒在上面,对着阳光看了一眼,再划了一条线。、
“冰糯种,而且还是最受欢迎的绿色!”
“十两,把这块毛料卖给我。”一个人开价道,即使是看见了翡翠,但是还是不知道里面的翡翠有多大,是不是靠皮绿,买这样的毛料称之为半赌。
所谓“靠皮绿”,是翡翠原石中绿色的一种表现形式,因其绿色以卧性特征生长在翡翠的表皮部位而得名。是翡翠原石中最具有风险的一种绿色。故而珠宝业内人士对于这种翡翠绿色的格言是:“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
“十二两!”
“十五两!”
……
看见有人开头,大户人家派来蹲点的下人,翡翠店的伙计纷纷自动发起了拍卖。
“不好意思,我个人不喜欢卖切到一半的毛料。”龙舞兮歉意地点点头。
毛料不大,翡翠很快就解了出来,只有男人拳头的大小。
“三十两,卖不卖?”“三十二两!”
“三十五两!”
……
翡翠最后以四十两的价格出售了。
拿着那袋沉甸甸地银两,龙父一时间回不了神,看见是看见,自己经历起来就完全不同了,只是这么一会儿就已经赚得比自己一年赚的还要多。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龙大伯娘看起来很不屑,如果不是她的眼睛粘在钱袋子上面不下来的话就更加令人信服了。
“我们家是走了狗屎运,那你怎么不走一下狗屎运,看你口气比陈醋还酸。”
“不